他抱着她回到了房间,没有开灯就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她的床,将她安稳的放到了床上。
她的外套和围巾早在走廊就被他剥掉,平底鞋也掉在床边。
他月兑掉了自己的T恤,然后开始月兑她的。
小满羞红了脸,倒抽了一口气,轻喊一声,又慌忙捣住了嘴。
天啊,她闻起好香,尝起来更香甜。
方才在走廊上,有那么一秒,他真害怕她再次拒绝他。
如果她真的说不,他怀疑自己能找到理智转身离开。
她戴着那黑框眼镜,看起来好正经。
当她提到男朋友的假设时,莫名的烦躁蓦然上涌,然后他才领悟,自己为何会跑来这里。
天知道,他真的试图把她从脑海里挪开,藏到角落去,让时间去做它会做的工作。
但这小女人总是一再从角落里跑出来,在他每回遇难时,和他斗嘴,鼓励他、碎念他——
他知道那只是他的幻想。
这女人太聪明,知道该如何回避危险,小人教授只是一次意外。
他见多识广,看过太多的人,他知道像她这样的聪明人,生命中不太可能再出现这种意外,虽然手脚笨拙,可她脑袋机灵得很,他很清楚她会从经验里学会教训,她学历史就是基于同样的理由与原因。
她是个拥有博士学位的历史学家,她喜欢稳定安全的生活,而且她聪明的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保有平安的日子。
日日平安。
如果他不招惹她,她大概可以健康快乐的活到一百岁。
他真的试过了,把她忘掉。
但他忘不掉,这小女人总是会在他最不经意的时候,突然从脑海里跳出来。
然后当那件事发生,当武哥说了那个提议——
等他回过神,他已经骑上了重型机车,停在她家门口。
他应该要掉头离开的,可他真的他妈的想知道,需要确定,那是不是真的。
三个月前,他感觉到的那一切,是不是真的?
她是不是真的那么可爱,那么爱和他斗嘴,那么轻易的就能被他逗得开怀大笑?是不是真的那么那么的聪明、性感,像脑海里记得的那样?是不是闻起来那么的香,那么的甜,那么的该死的正确?
她是。
……
她软倒在床上,有那么一会儿,她眼前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全身又麻又软,只能尽力维持自己的呼吸。
然后,她才开始感觉到他。
眼前的男人,仍悬在她身上,用手肘支撑着他自己,他垂眼看着她,大手贴在她颈边脉动上。“你还好吗?”
她不知道,她眼睫轻颤,粉唇微张,却说不出话来,找不到字眼,只觉嘴唇微微发麻。
她闭上眼,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看着我,嘿,小怪兽,你能看着我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沙哑,大手轻抚着她汗湿的脸,动作无比温柔,和刚刚的强势与粗鲁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张开眼,看见他眼里的担心。
她深吸口气,再试了一次。“你真……可怕……”
他笑了出来,哑声道:“我也这样觉得。”
她忍不住笑。
“该死,我好想吻你,但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一些氧气。”
这一句,只让她又笑。“你真是……一点……帮助……也没有……”
他再笑,然后缓缓退了开来,抱着她翻身,让她趴在他身上。
“这样呢?”他问。
奇异的,这姿势真的好了些,或许是因为这样贴着他,让她能清楚感觉到他皮肤的温度、强而有力的心跳。
抑或是因为,她知道如果她真的因为缺氧而昏倒,这男人会照顾她。她放松了下来,闭上眼缓缓呼吸,让心跳跟着他的一起放慢。
“小怪兽?”
她不是很想回答他,但他接着又问。
“你是想睡觉了,还是快昏倒了?”
“睡告……”她挤出语音不清的回答。
“欸,你平常真的需要多做一些有氧运动,锻炼一下心肺功能。”
她恼羞成怒的张嘴咬他胸膛一口。
他只是笑着抱着她起身,她吓一跳,忙抓住他。
“你做什么?”
他抱着她穿越房间,坐到浴白里,打开了热水,边道:“我觉得在你睡着前,需要泡个澡。”
可恶。
小满又羞又窘,却再也没力气抗议,当这男人在她身下散发着温暖,她真的好难对他生气。
而且,他没开灯,还是没开,黑暗中,只有水声淙淙。
他稳定的心跳,温热的水,都让她放松下来不再紧张。
小满叹了口气,把脑袋重新搁在他胸膛上,悄悄再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他抚着她的脑袋,在她脑袋瓜上印下一吻。
下一秒,她就这样听着他的心跳睡着了。
她睡着了,他也很想睡觉。
即便是在他将她抱出浴红,替她擦干身体时,她也没完全醒来,就发出了几句语意不明的咕哝。
等到一上床,她更是瞬间就进入梦乡。
暗夜中,当激情缓缓退去,他能听到炉子上铸铁锅正在沸腾,也能闻到那锅鸡汤的香气。
他没有把火开很大,但那不表示那锅汤可以就这样滚到早上。
如果他害她家失火烧掉,她醒来应该不会很开心。
所以,确定她已经完全睡着之后,他悄悄下了床,来到厨房把火关掉。鸡汤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他没有试图打开那锅没有派上用场的鸡汤,只是转身把灯也关了。
说真的,他也不是很确定,他为何要煮这锅汤。
当他走回她的卧室,看见她躺在那张大床上时,他才想起为什么。
三个月前,他赖在她这里时,她和他一起看料理节目聊天,说她其实很想念小时候喝过的鸡汤,那汤黑黑的,是一种药草炖的鸡汤,但她后来长大去美国念书之后就再也没喝过了。
他本来以为她说的是四物汤,但她说不是,汤头没有那么黑,喝起来带着淡淡的清甜。
他回老家时,问了老妈和桃花,才知道她说的可能是仙草鸡汤。
出门前,他和桃花要了一些干仙草。
那东西不太好处理,光是熬煮仙草就要花几个小时,但他需要和她道歉。他不该来找她的,却克制不住。
走到床边,他上了床,侧身躺在她身旁,轻轻将她再次拥入怀,即便在睡梦中,她也完全不反抗的蜷缩在他怀里,好像她原本就属于这里。
忍不住,轻轻戳了她柔女敕的小脸一下。
她没醒来,只是在睡梦中皱了下眉头。
他无声轻笑,没再逗弄她。
他不该来找她的,可是那么多年来,当他跑遍全世界,好不容易终于遇见一个可以和他一起嬉笑怒骂,那么聪明可爱、那么善良勇敢,又对他的冷笑话如此捧场的小女人。
他怎能不回来?
至少他现在确定,这小女人在乎他、关心他,而且想念他。
他真的应该要和阿万一样,找个能保护自己的女人才是,找个能同时耍个三十六把刀,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女人。
像霍香。
可是,那女人根本不会笑,小满会。
哈哈大笑。
即便她已经睡着,他依然能看见她因为他的胡说八道,忍俊不住开怀大笑的模样,让他再次扬起嘴角。
轻轻抚着她的小脸,她的下巴和圆润的耳垂。
她在梦里发出不明的抗议咕哝,害他又笑,但这回真的收了手,悄悄叹了口气,他收紧双臂,闭上眼。
算了,人生苦短,太短太短。
而在经过这些日子的折腾之后,他只想好好的珍惜眼前的一切。
当她自动自发的把小手也环上他的腰时,他心满意足的带着微笑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