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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小神医 第3章(1)

依照綦菡所安排的,以丁原家为中心,一整排的屋舍全空了出来,一方面当成缓冲,另一方面也隔离病人,避免疫情扩大。而其余村民们也分成了好几组,负责支持的就在空屋附近待命,上山辨药的上山,鲁大山甚至带着一群人收集了村子里的干净被褥,放到了空屋里做预备。

这些活计几乎在两天之内就完成,鲁大山为了綦菡的交代,可说是没有时刻阖眼,好不容易有了片刻空闲,他回到家后,立刻为自己烧了桶水,把疲惫的身体浸泡下去。

“啊——”鲁大山逸出一丝舒服的叹息,闭上眼睛几乎要睡着了。

一道娇小的黑影,蹑手蹑脚地偷偷潜入了房间,慢慢的来到澡桶旁。

这道黑影在澡桶旁端详了闭目养神的鲁大山半晌,接着伸出小手,就要往他的身上模去——

“做什么!”鲁大山飞快地抓住那只伸来的魔掌,他早就感觉到有人潜入,只是按兵不动,但他眼睛睁开,却发现自己对上的是綦菡那张饱受惊吓的小脸,连忙放开了手。

“你……你来做什么?”

綦菡可怜兮兮地抚模被抓疼的手腕,委屈地说道  “我……我看相公最近太累了,想来帮你擦擦背。”

他不自觉想象着那样的画面,娇滴滴的綦菡用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背上搓呀模的……一股灼热顿时升起,他飞快地摇头甩去那非分的幻想。“不用了,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了。”

“擦背这种事怎么可能自己来呢?”她十分坚持,拿起挂在澡桶边缘的布巾,自顾自地朝着他的背上抹去。

靶受着背后那温柔的力道,那香软的小手,鲁大山浑身的肌肉倏地变得僵硬起来,更是显得线条明显。

綦菡着迷地看着他精壮的背,忘情地说道  “相公,你的身体好美啊……”

他的一管鼻血差点喷出来,他多么想说:“你的身体才美吧”,可是他不仅不敢说,连想都不敢想。

由于站在他身后,她没有看到他那纠结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其实……我好感动,在村长那样质疑我的时候,你会愿意替我出头,坚定地信任着我,我好高兴好高兴,你真是全天下最好的相公。”

鲁大山顿时有些无语,她在失忆之前,绝对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沉吟了半晌,有些无奈地道  “綦菡,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性,其实你在失去记忆以前,其实很讨厌我,很不喜欢我跟在你身边,甚至叫我大木头、傻瓜、大笨牛,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

他话还没说完,綦菡便气呼呼地打断道  “不可能,我不可能讨厌相公的!”

她替他擦背的动作随着情绪变得激动越来越用力,而且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越擦越前面,人也不知不觉来到他面前。“就算我以前对相公有过误会,那也一定是因为相公要保护我,我说得对不对?”

“是这样没错……”他为了保持镇定,不让自己多想,他专注在交谈的内容,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还有,我叫你大木头、傻瓜、大笨牛,一定是你都不理我,对不对?其实人家现在也很想这么叫呢,因为相公之前对我不太搭理,要不是你这次在村长面前替我据理力争,我不会知道你其实是很在意我的,你说是不是这样?”

“呃……”他的犹豫,让她的表情又慢慢沉了下来,一副要哭的样子,他连忙回道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其实扪心自问,他的确很在意她,因为他根本无法忽视她那可怜兮兮的表情,明明她以前是那么娇蛮自信,这么大的反差令他不由得升起一股心疼。

心疼?想起自己与她之间吊诡的关系及身分上的差距,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绝不能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了。

他正想再一次试图“开解”她对他莫名的迷恋与依赖,想不到才回过神,就发现这小泵娘已经从后背擦到前身,而且小手还不住地往他的敏感地带探下去了。

“所以相公真的是在意我的,我好高兴喔!”因为想擦得彻底一点,她上半身几乎快贴上他的胸,说话自然也是离他的脸极近,吐气如兰。

鲁大山顿时觉得浑身一把火都烧了起来,为了压抑这样的愁念,他的脸都扭曲了。

“那相公……我们什么时候要圆房呢?”綦菡眨着好奇的大眼问道。

她这种天真无邪又融合着小女人的妩媚风情,让他体内的热火更是没有方向的乱窜,他决定闭上眼不再看她,深呼吸一口气道  “我说过……现在不适合……”他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可是什么时候才适合?要是再等下去,我怕就没时间了……”

綦菡的担心其来有自,她知道瘟疫是多么可怕的病症,大夫更是要冒着极大的危险,如果她在这段期间也染上了病,却从未与相公圆过房,那真是太遗憾了。

鲁大山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闭上眼后反而更敏感的感受到她的小手越来越过分了,居然在他的月复部徘徊,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哗地一声站了起来。

由于他的动作太突然,綦菡吓了一跳,往后坐倒在地上,然而当她看清楚他居然光溜溜地站在她面前时,她不由得一声尖叫,连忙爬起身捂住脸往外跑去。

“哇!太可怕了,那东西太丑了,我不要看,我不想看……”

鲁大山错愕的望着她奔跑逃离的背影,心情很复杂,有些恍然,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困窘。“还说要圆房呢,才看到就吓成这个样子。唉,早知道这招可以阻止你,我是不是一开始就该站起来……可是……我一定要拿这个吓人吗?”

不出綦菡所料,瘟疫在短短几天便扩散开来,原本空出的房舍都成了暂时的医舍,可是这无法带给大家有什么预防及时的喜悦,因为瘟疫从感染到发病,有大约十天到一个月是看不出任何症状的,如今在短时间内这么多人发病,代表他们并不是被丁母所感染,很可能是自己早就染上,只是到现在才爆发。

很有可能还有更多的人已经染病,只是没发病,而这种认知也造成了某种程度的恐慌,导致人人自危,除了一些热心帮忙的村民,还有那些患病村民的家属,其余大多数的村民都被要求待在家里,没事别出门,毕竟就算往外逃,应化城里也在闹瘟疫,能逃到哪里去?

其中最焦虑的便是柳宿了,他的家产全在这水源村里,虽然不是每个村民都信服他,可是因为多次主导村子里猎物庄稼运送到应化城的工作,油水也捞了不少,村子里越多人生病,代表他的收入就会变少,教他如何不担心?

“不如把那些生病的全赶出去算了!”柳宿咬着牙道。

几个柳宿的狗腿子聚集在他家里,美其名是为了疫情想办法,事实上都在讨论如何才能保留自己最大的利益,把对自家人的伤害降到最低,至于其它人死不死,干他们屁事?

其中一个狗腿子一听,有些迟疑地反问  “可是那些病人都有家人,赶出去可能是十几户……”

“如果不当机立断赶走那十几户,我们村子里还有多少户要遭殃?”柳宿理所当然地反驳。

“就算把他们赶走,万一剩下的人发病怎么办?”另一个狗腿子也忧心忡忡地道。

“那就继续赶,我们水源村不能留下任何一个病人。”柳宿的脸色都狰狞了起来。

“可是鲁大山一定会阻止……”有个狗腿子欲言又止。

“敢阻拦,就连鲁家一起赶出去!”柳宿独断地道,他已下定了决心,什么都不能改变。

除了利益上的考量,他最怕的还是这种不知道治不治得好的病会落到他头上来,如果能斩断越多传染的可能性,自然越好。

众人不敢再质疑,却也没有附和,气氛一阵凝滞。毕竟他们也害怕自己被传染,但更怕的是万一真的自家有人发病,那么自己便会成了被赶出水源材的一员。

依附这样的村长,真的是一件好事吗?一些还算理智的狗腿子,忍不住深深省思起来。

在一片安静之由,外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名村民跑了进来,满头大汗、一脸惊恐地对着柳宿说道  “柳……柳村长,快来啊!你家孙子倒在村口了,看起来也像是染了瘟疫。”

柳宿顿时脸色大变,连忙拔腿狂奔而出,其余狗腿子也是又惊又惧地跟上,在传话的村民带领下,很快的来到了村口。

一个年约十岁的孩童倒在村口,口吐白沫全身抽搐,那便是柳宿的孙子柳强,柳强身旁还站着一些村民,但因为知道可能是瘟疫,根本没有人敢太靠近他。

就连柳宿也因为心中有所顾忌,居然在距离孙子两步之处就停了下来,焦急又惊慌地跳着脚。“怎么会这样?强儿,你你要撑着啊!一定是那些病人传染给你的!”

他看向围观的人,不客气地吼道  “还不快救救我家强儿,都杵在那里做什么?”

一名村民面有难色地回道  “村长,这可是疯疫啊,不能随便碰的。”

一名早就对柳宿心生不满的村民,还故意嘲讽道  “要不村长你亲自把柳强抱到鲁家的医舍去不是更快?”

柳宿一听,脸色又青又白,想骂些什么又理屈,依旧只能站在原地跳脚。

“快快快,都让到一边去,鲁大山和綦大夫来了!”

一个村民远远地叫嚷着,众人赶忙让开一条路,连柳宿都转忧为喜,期待地看着鲁大山及綦菡。

由于綦菡成功地稳住了许多人的病情,到现在水源村虽然多人发病,却没有一个死亡,她的医术也获得了众人的肯定,大伙儿都改口叫她綦大夫,以示对她的尊敬。

只有柳宿出于对鲁家的芥蒂,总是想方设法想对付她,也从不承认她有什么真功夫,可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他也不得不依赖綦菡及鲁大山。

“你们怎么走这么慢?赶快救救我家强儿啊!”不过他的语气仍是很不客气,毕竟心里那一关仍是过不去。

綦菡及鲁大山没有理会他的不善态度,迳自来到柳强身边,两人很谨慎地没有随意触碰他,但是光这么用看的,綦菡便柳眉直皱。

“这的确是瘟疫。这个孩子,是目前年纪最小的,只怕他要撑下去会比较辛苦……”

“你说什么?你敢再胡说,我就把你赶出村子!”柳宿无法接受这样的说法,怒骂着,“你若无法医就滚!我家强儿……我送到大城去!”

他这般无理的态度,其它村民再也看不下去了,议论纷纷——

“村长,应化城也在闹瘟疫,你送柳强去也是送死啊!”

“就是,綦大夫的医术,比应化城里那些老大夫要强得多了,不只是瘟疫,前几日我家孙儿伤风感冒,吃了两帖綦大夫的药就好了呢!”

“村长你说话得客气点,到时惹怒了綦大夫,不治你家柳强,柳强就死定了。”

众人七嘴八舌,说得柳宿恼羞成怒却又不敢再骂,涨红着脸瞪着众人。

此时,原本一直沉默的鲁大山突然沉声道:“这是吵架的时候吗?先救人再说!把人抬去医舍。”

此话一说完,众人都闭上嘴了,鲁大山平时虽然老实可亲,但威严的时候散发出的气势,也是让人不敢放肆。

綦菡见他又为自己挺身而出,被他的英姿给迷住了,差点都忘了她是来救人的,回过神来后,她急忙要去扶柳强,“对对对,先救人。”

鲁大山马上阻止了她,没好气地瞪着她道  “是你再三叮嘱我要小心的,怎么自己忘了呢?以后这种事我来就好,我可以染病,但你不行。”语毕,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布上事先淋了烈酒,他将布绑在口鼻上,接着才弯身抱起柳强,也不管柳宿的皮应,便快步往医舍走去。

綦菡这才发现自己的疏忽,暗骂了自己一句,随即小跑步跟上,一边说道  “大山,我……我方才只是一时忘了,可是你说错了一件事,你也不可以染病。”

鲁大山微微停步,转过头望着她,那眼神中有着一种难言的情绪,像是一种大海对着河川的包容,也像是暖阳对着花朵的呵护。

“因为我知道,就算我病了,你也会治好我,我有责任要保护你的安全。”扔下这么一句动人心弦的话,鲁大山便抱着柳强往医舍去了。

綦菡望着他的背影,感动瞬间充塞了她的心,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他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因为他是她的夫啊!他虽然没有说过,但他是喜欢她的吧?她如此告诉自己,那种动情的甜蜜,让她的心儿满满暖暧的,还晃呀晃的,像是浮在水里的生鸡蛋,晃太大力怕破了,但那涟漪却不断扩大。

不管他们的夫妻之名是否如鲁大山所说是有些蹊跷的,但在这一刻,綦菡知道,她真的爱煞了她的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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