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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一笑倾城 第十九章 故意负伤松戒心(1)

永福宫最近气氛不好,皇上已经好些日子不来了,整个后宫的风向在转变,以往其它嫔妃闲着没事最喜欢往章思妍这儿跑,如今都去了和贵妃那儿,倒不是和贵妃有多受宠,和贵妃还是一如既往,一个月能伺候皇上两次,据说这是太后的命令,但不管如何,至少皇上从不缺了和贵妃那儿。

其实,宫中人人皆知皇上最近很忙,除了上朝,几乎都待在御书房,皇上的几个亲信轮流进进出出,其中当然也包括秦豫白。

这种情况下皇上当然没有闲功夫来后宫,只是按例去了和贵妃那儿,这就显得和贵妃在后宫的地位无人能及。

饼去章思妍也不是没有遇到这种情况,遇上云嫣然忌日的那一个月,皇上不会去任何嫔妃那儿,当然和贵妃也不例外。不过这一次她有种莫名的不安,也许是蒙鹰和章启华近来闹得不太愉快,蒙鹰甚至表明不想跟章家合作,她突然觉得情况正在失控……早在安平郡主回京,这种感觉就一直存在。

深怕尘封多年的秘密被抖出来,她行事转为低调,不敢再让奴才四处打探消息,自然无法掌握宫中情况,而章家又没什么本事,除了朝堂上的事,根本不清楚皇上都在干什么。

她觉得自个儿不能再处于被动,一定要搞清楚皇上在忙什么,于是又让永福宫的宫女、太监利用各种管道打探消息。

虽然最近她在后宫的地位有下跌的趋势,但是她长期以来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谁也比不上,皇上身边的人还是会给她一个面子,打探消息并不难。

丙然不到一日,茗心就有消息了。“娘娘,据说秦副指挥使找到一位前朝太子妃身边的宫女,她向秦副指探密报,当初随太子妃跳崖身亡的并非真正的皇长孙,而长孙早已暗中被送至北齐。”茗心越说越急促。

“什么?!”章思妍慌乱的连手上的茶盏摔了都没有察觉。

“娘娘,这是不可能的事,夫人绝不会留下把柄落在别人手上。”茗心口中的夫人就是前朝太子妃。

“当初夫人向那么多人求救,你能保证没有人为了利益,藉此事向秦豫白献媚巴结?”章思妍不曾见过母亲,不过从小听着女乃娘说起母亲的故事,她也知道母亲聪明坚强,要不,哥哥和她如何能经历灭国还活下来?

可是,凡走过必留下痕迹,母亲为了躲过大梁追捕,走过许多地方,这当中有不少人清楚她的身分,而母亲更为了将哥哥送到北齐给姑母,几乎将身边能动用的人全用上了,谁能保证这些人如今还忠贞没有二心?

“可是,娘娘不觉得奇怪吗?为何突然闹出前朝的事?”

略一沉思,章思妍就想明白了,“秦豫白在幽州时必然发现难民有异,进而搜索与前朝太子妃有关系的人。”

茗心还是觉得很困惑,“难民有异应该是跟北齐有关,为何扯上前朝?”

“明华公主,如今是最受齐王宠爱的华妃。”

这会儿茗心知道慌了,“秦副指挥使会不会发现……”

章思妍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若是明华公主连保护一个人的本事都没有,能够掌控北齐整个后宫吗?”

闻言,茗心稍稍缓和下来,“是啊,秦副指挥使也只知道皇长孙去了北齐,不会知道他如今的下落。”

这是当然,不过章思妍突然想起蒙鹰递进来的话,章家可能为了自保出卖她。

这件事会不会是章家惹出来的?可是,章家并不知道哥哥还活着,更不知道齐其阎就是大魏的皇长孙,章家若要出卖她也只能冲着她来。

“茗心,你亲自出宫去见蒙鹰,让蒙鹰去一趟幽州警告哥哥最近当心一点。”无论如何,她要确认哥哥平安无事。迟疑了一下,茗心不放心的道:“娘娘,要不要等风声过去再行动?”

“不行,哥哥如今急着将他的人弄进大梁,我怕他不小心将自个儿暴露出来,还是让蒙鹰亲眼确认,本宫比较安心。”她当然知道此时贸然行动太危险了,但是无风不起浪,至少可以确定一事——皇上已经知道大魏的皇长孙还活着。

“是,娘娘。”

“还有,你叫蒙鹰别乱来,万万不可招惹秦豫白,也别跟章家过不去,我们如今还在同一条船上,窝里反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虽然她更偏心蒙鹰,毕竟蒙鹰才是真正属于她的人,可是章启华派人递进来的话也有道理,蒙鹰的身手再好也只能算是在市井打混的无赖,根本比不上在铁衣卫磨练的秦豫白。

茗心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道:“章家真是可恶,他们能有今日全是娘娘的功劳,他们竟然想过河拆桥。”

章思妍不以为然的冷冷一笑,“章启华会生出那样的心思乃人之常情。若二皇子能够坐上那张椅子,本宫和章家就不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结果不是本宫的势力取代章家,就是章家的势力凌驾在本宫之上,这当然不是章启华乐意见到之事。若章启华能得到我手上的势力,将来二皇子能继承大统,二皇子就不可能舍弃章家。”

可惜他不知道,蒙鹰真正效忠的并非她,而是她哥哥。

“娘娘要不要给章家一点教训?”

“这会儿闹出皇长孙的事,章家迟早会得到消息、生出疑心,本宫只能安抚章家,免得章家为了自保出卖本宫。”

“章家不敢。”

“两害相权取其轻。”章思妍举起手阻止茗心,“好啦,赶紧出宫找蒙鹰,记住千万别招惹秦豫白。”

“是,娘娘。”茗心吩咐其它宫女收拾地上的破碎瓷片,便领命出宫。

虽然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看见主子伤到见骨了,常安哭得好像死了爹娘似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让所有的人看了实在不忍又很想摇头叹气。

常安这个人总是忘了自个儿是小厮,不是女乃娘,将主子当成儿子照顾,这不是很可笑吗?

“公子,我告诉您多少次遇到敌人来袭,第一步先跑,跑不了就躲,躲不了再战,可是为何您老是冲第一个跟敌人对战?”常安哀怨的控诉了箫河一眼,近卫好好的,主子却伤成这副德性,这像话吗?

箫河好无辜,公子为了让蒙鹰自以为打遍天下无敌手,生出轻敌之心,坚持自个儿给对方砍几刀,他们这些伺候的人只能配合,还能如何?

不能实话实说,箫河只能安抚道:“刚刚孙太医不是说了,这是皮肉伤,没事。”

常安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用衣袖抹去眼泪和鼻涕,转身往外冲,“我还是请严姑娘过来。”

“回来,你会吓到她。”秦豫白几乎是用吼的,吓得众人很自然往后退了一步,再小心翼翼看他,还是原来那一位,没有变脸,纷纷松了一口气。

常安差一点栽倒在地,她不是大夫吗?不过,他还是乖乖退到床边。

“箫河,秦烈和秦英送消息回来了吗?”

箫河点了点头,“他们的人跟上了。”

“我们也应该部署了,只要确定目标,我们就行动。”秦豫白的声音刚刚落下,就听见安国公扯着嗓门道。

“皇上,敏之应该歇了,明日他好一点,微臣让他进宫见皇上。”

“你一个大男人像个姑娘一样罗唆,不觉得害臊吗?”梁玄睿真想拿一块臭布塞住他的嘴巴。

“微臣是担心皇上吵醒敏之,受了伤,这会儿需要的是休息。”若非人家是君,他是臣,秦少阳绝对请他吃闭门羹。

太医院根本是三姑六婆聚集的地方,孙太医一离开太医院,皇上就得到消息,然后后脚跟过来,这事传出去怎能不招来闲言闲语?皇上根本是存心玩他,教他成日担心皇上会不会哪日不管不顾地抢走儿子。

“朕还没见到他,你的嗓门已经先吵醒他了。”梁玄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微臣情绪太激动了,请皇上见谅。”

除了秦豫白,房内其它的人都为安国公捏了一把冷汗,即使亲兄弟也不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安国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梁玄睿和秦少阳一前一后走进房间,众人纷纷行礼下跪,连受伤的人也赶紧下床迎接圣驾,不过教梁玄睿给挡下来。“你们都出去。”梁玄睿将秦豫白按回床上,随兴的在床沿坐下,却发现秦少阳还杵在内室和侧间之间的拱门边,忍不住懊恼的一瞪,“你怎么不出去?”

“这儿总要有人伺候。”

“朕只是跟敏之说几句话,用不着人家伺候。”

“卑职是伺候儿子,又不是伺候皇上。”不过,秦少阳也不敢真的跟皇上对着干,退出房间,只是,依然紧贴着房门口。

只要不碍着他的眼睛就好了,梁玄睿也懒得跟秦少阳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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