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坑妻食谱 第3章(1)

自从被周睿发现自己偷偷到欧洛西餐厅上烘焙培训课,余疏影白天就安安分分地跟在他身边,听话地做小苞班。她其实没帮上什么忙,反而还获得许多课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和技能,总的来说受益匪浅。

斯特在国内的品牌传播计划已经商榷完毕,尽避交易会尚未结束,他们的工作重心已开始往宣传推广的方向转移。

这趟出差回来以后,周睿明显比上周忙碌。尽避如此,他还是每天傍晚送余疏影去上培训课。能继续上培训课她已经很满足,不敢劳烦周睿,不过他很坚持,她只好顺他的意,免得他一个不高兴,跑到父母面前告密就大事不妙了。

可惜欢乐的日子过得特别快,烘焙培训班转眼间剩下最后一堂课。

余疏影跟严世洋和其他学员不太熟悉,但也算建立了一段小小的师生同窗之情,告别在即,她还是有点不舍。

在培训课结束这晚,他们商议凑钱请严世洋吃宵夜,权当答谢他这两周的指点。由于余疏影还是学生,他们都不愿意收她的钱,这让她很不好意思。

吃宵夜的地方就在S大学附近,余疏影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跟大伙们一起去。

这家馆子主打烧烤,无论是烤茄子还是烤生蚝都肉汁鲜美,美味可口。平日怕长痘痘,余疏影很少吃,今晚倒破戒了。

他们虽然都是粗枝大叶的男人,对女孩子还是很照顾的,余疏影没有要求,有位年纪稍长的大叔还是替她叫了一壶鲜榨果汁。

当服务生过来倒果汁时,严世洋把杯子推前了些许,“请给我倒一杯。”余疏影坐在严世洋旁边,听见他的话,忍不住看了看他。

察觉了余疏影的目光,严世洋向大家解释,“我今年的体检报告有几项超标,医生说我不宜喝啤酒,你们尽兴吧。”

这场不是应酬,严世洋喝什么,他们不会多作勉强,只让他随意。

离开了烘焙室,大家的话题不仅限于甜点蛋糕的那些事儿。足球、汽车、股票甚至是家庭,他们都聊得很投契。

余疏影很少搭话,大多数时间都是津津有味地听着他们聊天,有个大叔很幽默,几次引得她捧月复大笑。就在严世洋讲着自己的留学经历时,她放在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听见手机铃声,严世洋顿了一下,余疏影歉意地对他笑了笑,随后才压低声音接听,“喂?”听见手机那头有点吵杂,周睿迟疑了半秒,之后问她,“你不在学校?”

“我在跟严老师他们吃宵夜。”余疏影也不瞒他,接着又问:“找我有什么事?”

周睿说:“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我过去接你。”

尽避周睿没有说明做什么,但余疏影猜到他大概接她过去打扫。她想了想,回答,“我比较闲,我可以迁就你的时间。”

周睿点了点头,想到余疏影看不见,于是又说:“那就明早十点吧。”

余疏影答应下来,正要跟他说再见,周睿突然说:“你们在哪里吃宵夜?”

她没有多想,直接回答,“三味烧烤,我们上完培训课才过来的,刚开始呢。”周睿只“嗯”了一声,“那等我一下。”

余疏影跟不上他那跳月兑的节奏,“啊?”她的话音刚落,周睿已经切断了通话。

周睿进入烧烤店后,服务生就迎了上去,他往店里环顾了下,很快找到他们。

余疏影没想到他会出现,更没想到周睿跟严世洋居然认识,看着他俩熟稔地打招呼,不由得感慨这世界真小,而他突然过来,想必是来跟严世洋叙旧的。

苞严世洋打完招呼,周睿在邻桌拉来一张椅子,很自然地坐在严世洋和余疏影之间。

余疏影还没有机会跟周睿说话,严世洋已经向其他人介绍,“这位是斯特的周睿先生,这期的烘焙培训班能顺利开班,必须归功于他的鼎力相助,替我……”

严世洋的话还没有说完,周睿给了他一记眼色,同时接话,“饮食界的继承和发展向来都是斯特关注的大焦点,为这次的培训出一点力是我们的荣幸。”

听了这话,余疏影有几分愕然,她没想过斯特竟然是赞助商,看来斯特的宣传推广手段很厉害,上至当红的综艺节目下至小小的烘焙培训班,简直是无孔不入。

严世洋的表情同样有点怪异,不过他旋即恢复过来,逐一地为他们介绍。

除了余疏影以外,他们纷纷跟周睿握手并说了几句客套的恭维话,余疏影跟他只有眼神交流,他若有似无地笑了笑,她便扯了扯唇角。

由于周睿的出现,席间的气氛二度热闹起来,谈及时下饮食业的发展趋势,他们都各有独到的见解,意见不合时还展开了一场温和的辩论。

这么高深的话题,余疏影没有参与讨论。她一边听一边埋首吃烧烤,正要解决盘里的烤全翅时,一双筷子毫无预兆地伸了过来,俐落地截下那全翅。她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他则说:“烤得太焦,不要吃。”

“哦。”她应声,随后夹了一块烤豆腐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那群男人聊得开怀,余疏影吃得尽兴,当她觉得时间不早时,低头一看手表才发现还差半小时就凌晨了。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周睿听见了就问:“怎么了?”

余疏影低声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晚。”

周睿也看了看时间,接着对他们说:“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改天约个时间吃饭再聊?”没有人逆周睿的意,他们纷纷应好,同时让服务生过来结帐。

这顿宵夜最终是周睿请的,他们都说周睿太客气,他却说:“怎么会,我还要感谢你们对疏影的照顾,这丫头没少给大家添麻烦吧?”

被点名的余疏影瞬间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除了严世洋,大家忍不住用探究目光看向周睿和她,刚才他俩在餐桌上眉来眼去、举止还有几分亲密,原来是认识的,说不好关系还很不一般。

余疏影也有点懵然,她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周睿催促着跟大家告别,之后被他带上车。周睿启动车子后,余疏影问他,“你刚才干么这样说?”

“我总要有一个请大家吃宵夜的理由吧?”周睿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注视着路况,驶出停车场才问余疏影,“过了学校的门禁时间了,你还要回宿舍吗?”

学校门禁是晚上十一点半,过了这个时间回校就要被登记。余疏影有点为难,就算不回宿舍,回家同样会被父母知道她夜不归宿。

想到这里,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周睿分神看了看她,语气淡然地提议,“要不,到我那边将就一晚?”

余疏影又懵了。她慢慢地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弱弱地开口,“这……也太麻烦了。”

就在她思量着怎么拒绝时,周睿很自然地将车子驶过了通往学校的路口,并应了句,“不会。”

眼睁睁地看着学校远去,余疏影急急地“欸”了一声,胡乱地说:“你……你你还是送我回学校吧,我不能这样麻烦你的!”

周睿没有减速调头的意思,他说:“不麻烦,明早不用到学校接你,好像还方便了。”

开车的人是周睿,余疏影作不了主,况且这男人还揪住自己的小辫子,她只好不情愿地说:“那好吧……”自从毕业后,周睿一直定居国外很少回国,却用了他人生的第一桶金购置了公寓。

当初周睿选择这里是因为它距离S大学只有十分钟左右的车程,他对自己的母校向来情有独钟,因此买房也想选在这个地灵人杰的地方。

周睿一个人住,公寓里连雌性的蟑螂或老鼠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女性用品。他本想带余疏影去买一点,可惜现在已经很晚,附近的超市早就关门了。

看见周睿皱着眉头,余疏影悄悄地观察着他,几次欲言又止。

周睿知道她偷偷模模地打量自己,直至将车子驶进地下车库,他才主动发问:“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没什么呀。”顿了半秒,她又说:“我看你皱着眉头,是不是突然想起我不方便去你家?”

“不方便?”周睿觉得有点好笑,“怎样算是不方便?”

脑海里猛地冒出一个身材火辣的美人穿着低胸齐臀的性感睡裙、姿势妖娆地倚在门边等候周睿回家的画面,余疏影虚咳了声,没有回答。

将车子停进车库以后,周睿看向余疏影,这丫头表情尴尬,眼睛乱瞟,他忍不住往她头顶敲了一记,“你在瞎想什么!”

尽避不怎么疼,余疏影还是伸手揉了揉,目光幽怨地瞥着周睿,“我哪有!”周睿被她那模样逗笑了,“没有最好,下车吧。”

夜已深,从离开地下停车场搭乘电梯到顶楼,他们都没有碰上其他住户。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余疏影心知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但仍不由自主地放起了脚步。

周睿调侃她,“又不是做贼,你这么小心翼翼的做什么?”

“我担心吵到别人。”她解释,“宿舍的隔音差,我习惯了。”

周睿揉乱她的头发,状似无意地问:“你经常晚归?”

余疏影敏捷地躲开魔爪,对周睿做了个鬼脸,没有回答。

将余疏影领进公寓,周睿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备用拖鞋,同时告诉她,“超市商店都关门了,东西真要将就着用。”

那拖鞋套在脚上,余疏影有种偷穿父亲拖鞋的感觉。她低着头,调皮地动了动脚趾,“没关系。”

周睿恰好垂下眼睛,看见那双纤细白皙的脚丫子,他很快挪开视线,“跟我来,我拿衣服给你洗澡。”

苞他从玄关走到屋里,余疏影莫名地紧张起来,当周睿走进主卧时,她的脚步下意识顿在门边。公寓铺着实木地板,软底拖鞋走路没有多大声响,走进了衣帽间,周睿才发现余疏影没有跟上来,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同时打开衣橱找衣服。

翻出新睡衣后,周睿将头探出衣帽间,喊道:“余疏影,进来!”闻言,她仍旧站在原地,“我在这里等你就好。”

“别杵在那里了,你迟早都要进来的。”看她露出怪异的神色,周睿从容地补充,“等下你洗澡,还不是要用我的浴室。”

家教使然,余疏影不会随便走进别人的卧室,况且这是一个非亲属异性的房间,这使得她更加犹豫。“你这里没有别的浴室吗?”

“客房的浴室好几年没用过,水管肯定不干净,你不怕洗了得皮肤病?”周睿又向她招手,“快点进来。”

在他的催促下,余疏影还是走进了卧室,小步小步地向前挪着,好像这不是一间套房,而是一个充满危机的陷阱。

周睿自然发现她眼中的戒备,他没有道破,只对她说:“十二点多了,你还这么磨蹭,不想睡觉吗?”她走进衣帽间,周睿将睡衣塞到她怀里,“新的,我还没有穿过。”

她下意识应声,“哦,谢谢。”

周睿又翻出其他的日用品,随后带她进浴室,“你先洗,我整理一下客房。”余疏影连忙扯住他的衣服,“不用,等会我自己来就好。”

“别废话了,赶紧洗。”说完,周睿就走出浴室,顺便替她把门带上。

余疏影向来不认沐浴乳的牌子,但周睿的沐浴乳很好闻,于是转动沐浴乳的瓶身看看后面的说明。

这沐浴乳是一个很小众的法国品牌,余疏影念着品牌名字,突然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水分蒸发渐渐带走体温,她小小地打了个颤,随后旋开莲蓬头冲水,之后就没有再想了。

余疏影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周睿正站在主卧的露台看风景。听见房里传来低响,他便懒洋洋地回头。

深灰色的睡衣穿在余疏影身上,把她的肤色衬得更加白皙,衣袖和裤脚都被挽起几层,脚下还穿着一双大尺码的拖鞋,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阳台没有开灯,余疏影虽看不清周睿的表情,但知道他正打量着自己。走近他时,她才发现他在偷笑,她半娇半怒地瞪着他,嗔道:“你笑什么!”

周睿并没有敛起唇边的笑意,他说:“外面风大,别往外走了。”

深秋的夜晚确实有几分寒意,晚风从宽大的衣袖里灌进,余疏影的手臂上起了小小的疙瘩,看见她抖了抖,周睿走进房间拿了件外套搭在她肩上,余疏影愣了半秒,继而低声道谢。

周睿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其实她一点都不饿,但脑子一抽就回答,“好啊。”

得到这答案,周睿带着笑意地看向她。余疏影觉得那一眼的意思是“你是猪吗?这么能吃!”于是连忙改口,“我又不想吃了。”

他也不勉强,只说:“那就喝杯牛女乃吧。”

说完,周睿率先走出主卧,余疏影很快跟了上去。

鲍寓的厨房是半开放式的,周睿把灯打开后,余疏影忍不住低低地“哇”了一声。

这应该是她见过设备最齐备的家用厨房,墙壁上挂着大大小小的锅具,错落有致的架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调味料,烤箱、微波炉甚至是面包机,应有尽有。

周睿从冰箱拿出牛女乃,倒了两杯放进微波炉里热一热,回头看见余疏影正站在嵌入式的电烤箱前好奇地研究着上面的按钮。

余疏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智慧、这么高科技的烤箱,她说:“这款烤箱居然有十一种烘烤模式,真是太可惜了……”

将热牛女乃递给她后,周睿问:“可惜什么?”

她笑着说:“可惜这厨房了呀,因为你不会做饭。”他喝了一口牛女乃,接着说:“谁说我不会做饭?”

“我呀。”她很不给面子地回答,他做的那些黑暗料理,至今她仍记忆犹新。

周睿笑了笑,“那是我第一次下厨,能有那种水准应该很不错吧?如果换你第一次下厨,说不定会把厨房给烧了。”

余疏影顺口接话,“原来你的第一次给了我呀?”

话音刚落,周睿便侧着脑袋,目光不明地看着她,余疏影瞬间意识到这话有点别样的意味,她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换了话题,“对了,你跟严世洋怎么认识的,你们好像很熟。”

“我们在巴黎认识的。当时我刚进斯特,第一个大订单是西顿厨艺学院,严世洋恰好在西顿学厨艺,碰面多了,自然就熟悉了。”

西顿厨艺学院创立于二十世纪,是世界闻名的厨艺学院,主要课程包括烹饪、甜点和酿造葡萄酒。光听见这名字,余疏影就兴奋得满眼红心,“哇,你是怎么拿到订单的,快点告诉我嘛!”

“要拿这订单还真不容易。”周睿用指月复摩挲着玻璃杯外壁,随后便将这经过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

余疏影静静地听着周睿那段曲折的过往,心情也随着起伏不定,直到他说到成功签约,她才松了口气,有点感慨地说:“我要是你的话,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他扬起头吐了一口气,“有太多人盯着我,我不能说放弃就放弃。”

余疏影托着下巴思索了几秒,问道:“周睿,你其实不是斯特的普通员工吧?”周睿稍稍侧过脑袋,语气淡淡地说:“我爸是斯特的股东。”

在书房里听着周睿跟父亲商讨财务报表时,余疏影就猜到他在斯特的职位不仅仅是亚太区负责人那么简单,可如今得到他亲口承认,她还是感到惊讶。

对此周睿显然没有多谈的意思,他说:“时间不早了,回房间休息吧。”

周睿让她住在主卧隔壁的客房,床铺已经收拾好了,深色的床单和被套上只有暗纹,简单素雅,跟他主卧的风格很像。

“开关在这里。”周睿说:“我家里没有夜灯,你怕黑可以留一盏床头灯。”

“好的。”余疏影应声。不消半秒,她又说:“谢谢。”

她坐到床上试了试,床褥很软,躺上去一定很舒服。抬眼发现周睿还站在门边,她又站了起来,“还有事吗?”

“没有。”周睿说:“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余疏影有点认床,躺在陌生的床铺上不太容易入眠,辗转反侧了很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明媚的阳光从窗户渗进,地板上好像洒满了金黄色的细沙。

余疏影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走进客房的浴室以后,想起她用过的洗漱用品全在主卧的浴室里,她对着镜子理了理那件宽大的睡衣,接着才走出房间。

主卧的房门没有关紧,余疏影敲了敲,没有人应声,经她这番动作,门缝扩大了些许,她微微倾身贴着门板想往里面探看,突然之间,房门毫无预兆地被人从里面拉开,余疏影向前扑,没来得及惊呼,身体已经撞进了一个充满阳刚气息的怀抱,紧接着,一条结实的手臂就环在了她腰间。

余疏影狼狈的抬头,首先入目的是小半截性感的胸膛,再往上则是周睿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对上他那双眼睛,她的大脑突然白花花一片,动了动唇却不懂得说话。

周睿看着她,“你静悄悄地趴在门板上,不是想偷窥我吧?”

他的声线有些许慵懒,尾音微微下沉,落入耳里,余疏影觉得耳朵深处的神经都骚动起来。她动了动手指,猛地发现自己正胡乱地抓住周睿的衣服,连忙将手收回来。

余疏影无辜地举着双手,小声地对周睿说:“那个,你能不能先放手?”

尽避她努力装得很镇定,但周睿还是看出她内心的局促与不安,唇边笑容缓缓绽开,他饶有兴致地问:“要是我说不放呢?”

余疏影没想过周睿会说“不”,不用照镜子,她也能猜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诧异。

周睿虽没有进一步动作,但也没有放开她。她眼睛眨都不敢眨,满脸警惕地盯着他,“为、为什么不放?”

“你说呢?”周睿将问题重新抛给她。

余疏影脑海里闪过的,竟然是偶像剧里男女主角撞到一起以后,双方意乱情迷就开始接吻,吻着吻着便倒在大床上,衣服一件一件地抛到地板上的画面……

怀里的人目光涣散、表情娇羞,周睿笑道:“你在想什么,脸这么红?”

还沉浸在偶像剧里的余疏影开始慌了,她连声音都在微抖,“你不是要亲我吧?”

“这个主意不错。”话毕,周睿就低下头作势要亲她。

那张俊脸越凑越近,她吓得紧闭着眼睛,双手死死地捂住嘴巴,呜呜地说:“不要啊!”

笨在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她浑身僵硬地等待着厄运降临,结果等到的不是周睿的唇,而是他那低沉的笑声。

余疏影颤颤地掀开了眼睛,周睿正努力地憋着笑,他的身体也轻微地抖动起来。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这可恶的男人耍了,她用力地捶他的胸口,“无聊!幼稚!”

周睿摆出一副吃痛的样子,捂住被捶的地方,“下手这么狠,把我打成内伤怎么办?”余疏影趁机挣开他的禁锢,躲得远远的,“那也是活该!”

她的脸蛋绯红,神情却像被惹毛的小猫咪,急得尾巴都竖了起来。周睿收起玩心,连忙哄她,“别生气,开个玩笑而已。”

“谁要跟你开玩笑啊!”余疏影瞪着他。

“哦?”他挑眉,“原来你不希望这只是玩笑?”

余疏影更是恼羞成怒,她低吼,“你还说!”

“不说了。”周睿知道再逗下去这丫头真要翻脸了,他敛起笑意,“你是过来用浴室的吧?快点进去刷牙洗脸。”

听了这话,余疏影吭也不吭半声,低着头走进浴室,不轻不重地甩上了浴室的门。靠在门板上,她双手下意识地交叠在胸前,忍不住低低地哀嚎了一声。

心脏怎么跳得这么剧烈呢?耳根烫得这么厉害又是为了什么呀?

捂紧自己的脸,她努力冷静下来,只是她越强迫自己不回想,就越无法甩掉那段记忆。

刷牙的时候,余疏影看着镜中的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周睿亲吻自己的画面。假如他当时真的亲了上来,她好像不会讨厌他、怨恨他,而那感觉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这个念头让她大吃一惊,她有点慌乱,嘴里的牙膏泡沫差点就吞进了肚子。

直至走出浴室,余疏影的心情还未完全平复,她虽然表面沉着镇定,但心里好像有小鹿在乱撞。

主卧里空荡荡的,这么宽敞的空间连走路也有回声。余疏影张望了下,就看见昨晚被送去干洗的衣服,此时正挂在浴室外头。

换好衣服后,余疏影才去找周睿。下楼梯的时候她暗自思忖,可能是最近跟周睿相处的时间太多,所以才会冒出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都怪周睿,没事开这种玩笑做什么!

周睿正在厨房里烤吐司,听见她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只说:“你的衣服刚送回来了,换好就过来吃早餐吧。”

在他端着盘子上桌的时候,余疏影悄悄地观察着他,他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她根本没能看出什么端倪,莫名有点愤慨,于是拿起吐司狠狠地咬了下去。

周睿抬眼看了看她,唇边弯起了一个很轻的弧度,“它跟你有仇吗?”余疏影的动作顿了顿,随后便小口小口地吃着。

对面的人不答话,周睿就问她,“还在生气?”余疏影闷闷地回答,“没有。”

她低着头,周睿侧着脑袋端详着她的表情,“真的没有吗?”

对上周睿的眼睛,余疏影有种被看透内心的感觉,她撇了撇嘴,“假的。我很生气,非常生气,极度生气!这答案你满意了没?”

把涂好果酱的吐司推到她面前,周睿兴致盎然地问:“那你是不是打算跟你爸妈告状,说我欺负你呢?”

余疏影没跟他客气,她拿起吐司又一次狠狠地咬下去。要是她跑去跟爸妈告状,爸妈会向着自己还是向着周睿都是个未知数呢!

吃完早餐,周睿回卧室换衣服,离席之前他指了指餐桌,“东西放着吧,等下打扫阿姨会过来清洁。”余疏影困惑地说:“你不是说你不请打扫阿姨的吗?”

周睿迳自往楼上走,没有回答。看着那沉默的背影,余疏影反应过来,原来他上回在楼梯说的话,全部都是逗她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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