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等会看你想去哪里,我们再陪你去走走。”秦风没几口就把一碗豆腐脑吃完,胡乱擦着嘴。
梆香兰把碗里最后一口豆腐脑吃完,一双美眸流转。她其实比较想自己一个人四处走走,可她知道三位师兄是不可能答应的。
“三位师兄,我可以一个人四处走走吗?我保证不会迷路,天黑之前会回去。”
“不行!师父有交代,不能让你单独一人在外头。小师妹你可别害我们回去挨骂。”秦风马上反对。
“是啊!小师妹,你今天才刚到赤霄城,教我们怎么放心让你一人在外头行走呢。”刘原也不赞同,不仅仅是因为师命,更因为小师妹长得如花似玉,万一被人调戏出事了,那可怎么办!
石影看向身旁满脸无奈的小师妹。这半个月来他一路护送她回来,深知她性情不是那种柔弱需要人呵护的女子;相反的,她很有主见,看她毫不畏惧地和师父对话就知道了。
“小师妹,大师兄知道你不喜欢受约束,等过几天,大师兄自会向师父说的,但毕竟你初来乍到,放你一个人在城内游走,师兄们是无法放心的。”石影这话说得合情合理,让葛香兰无法反驳。
“好吧。”她听话就是了。“三位师兄,我们回去吧。”既然不能自己四处游逛,那还不如早点回去休息。
就在四人刚起身,突然一道娇喊伴随着凌乱的马蹄声往他们所在位置疾驰而来——
“大家快让开!”
一匹白色骏马失控地往他们横冲直撞而来,沿途摊贩吓得连滚带爬,根本顾不了摊子会被踢毁。
梆香兰被秦风快一步拉到一旁,就见骑在马背上的黄衫女子神色慌乱,似是无法驾驭白马,马背上的身躯被躁动的白马左右晃动,眼看白马撒蹄狂奔而来,众人惊叫着四处闪躲,在一片混乱中,白马陡然人立而起,用力甩下背上的黄衫女子。
千钧一发之际,石影身形一跃,及时接住黄衫女子,待他再抬头,眼前一幕令他脸色大变!
失控的白马眼看就要撞上小师妹——
蓦地,一道月牙白修长身影迅如闪电凌空而降,快一步地扯住缰绳,运用内力硬逼得白马仰首嘶鸣,停下躁动四蹄的白马喷着气,总算是停了下来。
“姑娘,你没事吧?”唐轩在制伏白马后,转头看向险些死在马蹄下的女子,这一看,黑眸底掠过一抹惊艳。
“小师妹,你有没有受伤?!”
秦风和刘原急忙奔到她身旁;刚才一阵混乱,他们原本护着小师妹,却被人群给撞开,方才那惊险的一幕,差点让他们吓破胆。
“我没事。”葛香兰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娇弱。其实那时她正打算翻身跳开,却有人快一步制住白马,她倒省了事。
“石影,你们何时多了一个小师妹来着?”
唐轩黑眸打量着面前美艳的女子。这女子有双清明的美眸,眸底竟无丝毫惧意,反倒是围在她身旁的三名大男人受的惊吓多些。
石影护在小师妹身前,抱拳道谢:“唐轩,多谢你及时救了小师妹。小师妹是师父流落在外多年的孙女,今日刚回来认祖归宗。”
唐轩剑眉轻扬,黑眸玩味地瞥了眼石影身后、被师兄们护着的女子。
“石影,不用客气,你不也救了嫣儿吗?更何况你们的小师妹或许并不需要我救呢。”语气一顿,黑眸扫向四周的一片狼藉。“石大叔、石大婶,今日所造成的毁损,全由唐家庄负责赔偿,等会唐某自会派人前来善后,你们不用担心。”
“二哥,有人在马鞍下放针,难怪白雪会突然发狂。”
唐嫣在仔细检查宝贝爱马后,在马鞍下找到几根细针,秀丽娇容不禁掠过狠意,看来是有人存心害她。
唐轩俊逸脸孔一沉,下一瞬,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抱拳朝周遭的人群道:“舍妹今日害得各位受惊,唐轩在此向各位赔罪,若有受伤者,可上唐家庄要求赔偿。”这一番话说得诚意十足,受惊的众人见没事了,便各自散去。
“秦风、刘原,你们两人先送小师妹回去,告诉师父我晚点回去。”
石影吩咐两名师弟,目光瞥向一旁受到惊吓的爹娘,幸好两老并没有受伤。
“是。那我们先回去了。”
梆香兰离去前,回首瞥了眼站在马前的男人;男人俊逸的脸上带着温润和煦笑容,一双深邃黑眸迎视她好奇的目光。莫名地,她心下一凛!这个男人看似温和,实则不然,倒像是一只随时伺机扑向敌人的猛兽,太深沉危险了。
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毫不恋栈地转头,跟上师兄们的脚步。
浑然未觉那一双黑眸在她避开视线后,仍然在她身后追寻许久……
叩、叩。
“梅莺,还不快起床,都已经卯时了,一个姑娘家怎能如此贪睡!”
房门外不时传来如雷吼声,加上用力的敲门声,硬生生将好梦正酣的葛香兰给吵醒。
床榻上的人儿一脸困意,翻了个身,再次将小脸埋进被褥里。
“梅莺!还不快起床!”
房门外敲门声伴随着吼声阵阵,似有不把她吵醒,誓不罢休之意。
“我醒了!不要再吵了!”葛香兰一再受扰,纵有再浓的睡意也消散了,气恼地翻身坐起,朝门外的人吼道。
“快换好衣裳出来用早膳!”叶霸天听到房内孙女火气的回应,这才停止敲门,转身走到长廊下候着。
“噢!”葛香兰痛苦地申吟,恼怒地双手重捶床板。“梅莺,你这个臭丫头,下回见着你,非得打得你开花。”
这爷孙俩都爱吵她睡觉,想她以前在群芳院都是睡到巳时,可一来到金刀门,每天都要被逼着在卯时起床,她为何要来这里受苦受罪啊。可恶!
梆香兰再怎么不情愿,仍是起身换上衣裳,梳理好一头柔滑青丝,这才走出房门。
一踏出房门,即看到伫立在长廊下等候许久的叶霸天。
“爷爷早。”不情愿地低唤了声。
“还早咧。你这丫头是怎么一回事?来这都三天了,怎么每天早上都迟起,大伙都用完早膳了,就你一个姑娘家这么会赖床,你爹是怎么纵容你的!”
叶霸天瞧孙女一脸困意、精神不济的模样,火气再起,加上嗓门大,乍听之下,像是在训人。
“我爹都是任我睡到自然醒,爷爷如果看不习惯的话,那我回凤凰城好了。”
梆香兰掩嘴打了个哈欠。连着三天被逼着早起,她的口气当然称不上好。
由于群芳院做的是青楼生意,自是夜晚热闹吵杂,虽与她住的阁楼有一段距离,但仍多少会受到影响,因而养成她晚睡晚起的习惯,有时甚至会睡到午时才起床。
“千万不可以!”
刘大婶和石影不知从哪冲了出来,在叶霸天出声前异口同声阻止。
“老爷,梅莺刚醒来还没吃早膳,我先带她去吃了。”刘大婶迅速将哈欠连连的人给带走。
“师父,小师妹刚来这里还不习惯,给她一些时间慢慢适应吧。”石影挡在师父面前劝道。
“是啊,师父,小师妹毕竟是姑娘家嘛,也不用跟我们一起练功,多睡一会也无妨的。”
“师父,你可千万别赶走小师妹。”
躲在一旁的秦风和刘原急忙出来劝阻,就怕师父一冲动,把人给赶走了。
“你们三个在胡说些什么!师父我就这么一个孙女,难不成我真会把她给赶走吗?!”叶霸天低吼,不过是念了一下孙女,大家是在穷紧张什么!“还不快给我闪开,滚去练功!”叶霸天虎目扫了三个徒弟一眼,吼声再起。
“是!”三人迅速作鸟兽散,一眨眼便消失。
“哼!”叶霸天没好气地哼了声,负手于后,往食堂方向而去。
一踏进食堂,即见刘大婶忙着端出菜来,而坐在长椅上的孙女仍是一脸困意,双眼都快睁不开来了。
“梅莺,清醒点,快吃早膳,可别又吃到睡着啊。”
刘大婶将几样特地为她留的菜和一碗粥给端了出来,就怕她又像前三天一样,吃到一半,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梆香兰揉了揉一双困意的美眸,实在是打不起精神来,委屈地抿唇抱怨:“刘大婶,我其实可以不用吃早膳的,你们不用叫我起床,就让我睡吧。”
“这怎么行!你已经够瘦了,怎么可以不吃早膳呢。”
刘大婶一想到她爹娘都不在了,没人好好照顾她,顿觉心中一阵酸楚。这几天相处下来,觉得这丫头不仅长得美,心地也很善良,性子更是圆融,因而很轻易便跟她那一群师兄们打成一片,也难怪她那些师兄个个都护着她;但就是贪睡了点。
“说什么浑话,刘大婶还特地为你留了早膳,还不快吃!”
叶霸天负手大步走来,撩袍在孙女对面长椅上落坐,一双虎目直盯着她。一旁的刘大婶忍不住在心底嘀咕,老爷这副凶神恶煞的嘴脸,这要人怎么吃得下去!就在刘大婶准备出声时,就见葛香兰打了个哈欠,拿起筷子低头吃了起来。
叶霸天仍是一张凶脸,却是拿起了筷子,在刘大婶讶异的目光下,替孙女夹菜。
“等会吃完早膳,爷爷带你去一个地方。”这回口气和缓了不少。
“什么地方?”葛香兰意兴阑珊,低头吃着爷爷不停夹来的菜。
“去见爷爷的一位老朋友。”
“喔。”
刘大婶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才几天,这对祖孙相处起来倒是挺有趣的。
她几曾见过老爷这样替人夹菜,还放低声量说话!梅莺这丫头的胆量,根本胜过金刀门下许多弟子;且她从来也没将老爷的怒气放在眼里,一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态度,随时打算拍拍走人,潇洒得很,反倒是大伙在一旁替她干着急。
看来以后金刀门会热闹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