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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女古代日常 第九章 世子发威(2)

万氏一听,顿时脸色大变,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你这个败家的,谁叫你拿出来用?”

那是皇家特意赏赐给辅国公长子十三岁的生辰礼,满京城的人都晓得有这一回事,当时她要取时还犹豫了大半个月,唯恐老太君瞧见了御赐之物大发雷霆,还特意放在儿子那里,想着等过些年继子已死的消息传开来再拿出来摆放。

没想到儿子居然不识大体的给了媳妇,用来讨好被惯出坏脾气的妻子,叫她情何以堪呀!

“娘,现在不是我用不用,而是我和相公屋子里值钱的物事都被拿走了,那女人不但胆敢把我赶出明月阁,还把娘给我的头面、首饰搜括一空,硬指是先夫人之物。”明明是母亲的陪嫁,怎会是前头夫人的嫁妆。

听到这里,万氏觉得她的头更痛了,因为自己不仅“拿”了继子之物,连元配的也没放过,偷偷眛下几件。“先忍一忍,世子刚回府也得适应适应,他在外头吃了不少苦,难免性子暴躁了些。”

“娘,那要忍到什么时候?好歹给个准话,刚一回来就这么闹腾,还给人活路吗?咱们府里没住人的院子那么多,随便挑一处也能入住,为什么非要我们住了多年的院子,这不是存心欺负人。”凭什么要她搬,她才是明月阁的主人。

宋明月心里气愤着,认为宁知秋无理取闹,事有先来后到,她住了就是她的,谁来抢都没道理。

因为那是除了主院的世子正屋,唯有皇上钦点的世子能入住,她和诺儿都不够资格。

“很快,不用急。”

看来,不下手是不行了。

为了儿子和整个国公府的富贵,她不能有丝毫犹豫,该断则断,不留后患,她等了二十来年不是为了为人作嫁。

目光骤地一狠的万氏握紧手中的药包,阴冷眼神和其兄对视一眼后,她轻轻一颔首。

“说,你和那位明月美人儿是什么关系?”

绝对不寻常。

嘴角噙笑的华胜衣轻拥住妻子,低头在她鼻上一吻。“我闻到一股好大的酸味,是食物发馊了吗?”

“哼!我就是吃醋怎样?身为你的妻子我还无动于衷的话,该哭的人是你。”宁知秋在丈夫的怀中一挣没挣开,她气呼呼地往他手臂上一拧,结果他不痛她先痛了。

太硬了,他的肉。

“是,娘子说的是,全是为夫的错。”她这吃味的模样真可人,越看越有趣,百看不厌。

“少糊弄我,别以为嘻皮笑脸的我就会把此事揭过,要不是有你的兵在场,她都要投入你的怀抱哭诉我这个人有多恶毒,居然连你送她的如意簪都要抢。”真是把自己当号人物了,眼儿生媚、含情脉脉的抹泪,当她的面勾引她的男人,她没学容嬷嬷给她插上几针已是心存厚道了。

“如意簪……我送的?有这回事吗?我不记得。”华胜衣装傻。

“你不记得有人记得,要不咱们再找美人儿聊聊,问她这簪子是几时送、为什么送,我度量大得很,绝不会计较你的前尘往事。”绝对不会只是计较,一定把那些旧帐一条条算清楚。

知晓她的性子绝对是敢说敢做,华胜衣好笑的将人抱紧。“没什么,只不过我曾跟她定过亲。”

“定过亲还叫没什么?!”柳眉轻轻一扬高。

他声音渐冷,“本就没什么,我们打小定的女圭女圭亲,若无意外的话会结成夫妇,但我十五岁那年犯事了,怕受牵连的她在我下狱的第十日退了婚。”

那时的他还很天真,以为很快就出去了,先皇是他姑父,德太妃又是最疼他的姑姑,父亲是最有权势的辅国公,就连未来岳父也是当朝宰相,谁敢真的拿他涮刀,不给这些贵人面子?!他顶多关上几天小小惩戒一番罢了。

谁知给他第一个打击的便是宋明月,她亲自到牢里哭着要他放过她,她不想嫁给一名罪犯,他会毁了她的一生。

可笑的是退了亲之后,她居然没退回当年的订情信物,反过来搭上华诺衣,持着该信物再度和辅国公议亲,他被流放的那一天,她和华诺衣正重新交换庚帖,人来人往的城门口竟无一人来送他,他是被拖着离开的。

“然后嫁给你弟弟?”这么荒谬的事也做得出来。

“是的,从此她如愿以偿的当起令人羡慕的国公府少夫人。”华胜衣语带嘲讽,不齿其水性杨花的行径。

“她长得很美。”美人通常都能耍点小脾气而被容许,人的双眼只看见美的事物,没人会在意美人身后的丑陋。

“我不觉得。”一张脸皮而巳。“真不心动?”她下手更重的改掐腰肉。

“不及你,她眼睛不及你好看,肤色虽白却不及你透亮,颧骨太高额头阔,不好;你纤秾秀致,她胭脂抹得太红,不及你不点而朱,滴露凝霜红。”她在他眼中唯一不满意的是太瘦。

华胜衣幽亮的眸子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前胸上,将满十六岁的宁知秋还在长胸,只是长得慢,小碗倒扣的大小。

不过比起前两年好多了,她十四岁才来癸水,那时的胸是平的,长发往前一撩真的分不清前后,是这几年来慢慢地调养,多喝些温补的汤汤水水,这才显出女子摇曳生姿的体态。

成亲以后的每一天,小夫妻俩就像正在吐丝的蚕儿,越吐越多越缠绵,紧紧缠成一个茧,分不出谁是谁。

若说没有感情是骗人的,他们早就相识,又比一般人往来亲近,只要再多点相处时间,何来不心动。

靶情是处出来的,谁说他们之间无情。

连着五个不及,每说一个不及中知秋的嘴角便扬高一分,越扬越高的笑靥止不住,她眉眼飞舞。“看来夫君心仪我已久,我在你心中就没有一点不好。”

男人呐!还是会说话讨人喜欢,瞧这嘴多甜,多敲打几回,棒槌似的男人也会开窍。

有一点不好,心眼太小,不过为了皮肉着想,华胜衣没说出口。“是垂涎你甚久,不然怎会急吼吼的娶你为妻。”

认识的女子中,唯有她眼中没有野心,懒得只想过安逸的日子,不与人争,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天塌下来推高个子去顶,她笑看风景就好。

虽然他常被她恼得很想拆了她一身懒骨头,可一到休沐,总是待不住营中,不由自主的又回到流放村,或劈柴、或练武的待在院子,等着时不时从墙头那边探出的小脑袋。

她让他有“回家”的感觉。

“分明是把我当枪使,保护你不受后娘觊觎。”她是盾牌,专门挡继母的不怀好意。

“觊觎?”华胜衣语气危险的靠近。

宁知秋噗哧一笑,水眸亮如黑玉。“啊!用错词了,是对你心存不轨,当她看到你还活着的眼神,好像见到鬼似的错愕不已,我差点当场就喷笑了,你到底有多讨人厌呀!”

当初他择她为妻的理由已经不重要了,管他是防后娘为他择一门“重体”的婚事,还是不愿后娘安插自己娘家人在他身边,如今他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不同舟其济只有翻船的分,生与死同系一线。

所以她能做的是让他顺心,他过得好,她自是高枕无优,大树底下好乘凉,他站得稳她才有浓荫。

唉,上了贼船了,不想被剁了当人肉包子就一起当贼,抡起刀子杀后娘去。

有仇报仇,无仇练拳脚。

他成了别人的眼中钉,她还笑得出来,这女人……真是招人恨。“你也不赖,听说你一脸惊吓的数银子,泫然欲泣的逼走哭得梨花带雨的妯娌,引得下人一阵怜惜。”

能把柔弱无依扮得无人起疑,那也是她本事,滑溜得像泥鳅谁也捉不住,反而溅了一身泥。

她面有得意的装羞,“谁?是谁出卖我?我身边有内奸,我只是拿回该我的东西,天底下想占我便宜的人尚未出生。”

“你的?”口气真大。

宁知秋把眉一挑,“别忘了你当初给我爹的聘礼单子写着“倾我所有皆为聘”。所以你连一根头发都是我的,更遑论你名下所有值钱之物,那都是我的,我把它拿回来天经地义。”

不动还不知情,一动才知继婆婆有多贪,国公府的中馈已握在手中了仍不知足,还把手伸长到继子的私产里,一点一点的拿,蚂蚁搬家似,让她望着空空如也的库房,真的傻眼。

无语问苍天呀!好歹也留下点什么当“陪葬品”吧!堂堂世子爷“身后”孑然一身?这事若传出去多叫人唏嘘。

“嗯,说的有理,是不能便宜他人。”当年他已经为一时冲动付出代价,谁还敢再来踩他的头就是自寻死路,最好的防守是攻击,出其不意。

华胜衣一回府闹得那一场便是先声夺人,以霸气的气势强势回归,一是震慑胆敢搞鬼的下人,他回来了,仍是昔日狂妄张扬的京城小霸王,他们小心点,别与他作对,犯在他手上有他们好果子吃,二是逼出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促使他们再动手,只要动了手,就不愁没理由人要想死不怕没有机会。

宁知秋顺着接话,“听娘子的话大富大贵,我这么懒的人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所以你要听我的。”

他一笑,眼中满是谑色。“给你根竿子就顺势往上爬,我可以放心了,身手娇健。”

“放心把我丢进狼群?”她不满的一瞪眼。

他忍俊不禁。“谁是羊,谁是狼你心里有数,我还真怕你胃口太大吃撑了,任何看得见的活物都生吞入肚。”

“你娶我不就为了让我来当凶兽,将一只只扭曲变形的肥羊吞了。”她有自知之明,她最擅长的是耍阴招。

“不。”

“不?”还有其他原因?

双眸凝视,华胜衣面泛柔意。“因为我心悦你。”

她一怔,接着咯咯直笑。“又逗我。”

“不是逗,是发自内心,我发现这世上没有人比你在我心中更重要。”她就像原本就该属于他的,他遗落的心。

忽地一丝不自在拢上心间,她心口发热。“别拿人心开玩笑,你玩不起,我们目前这样就很好。”

前一世当编辑的她看过太多爱情小说,看多了,心也就麻木,不再感动,反而变得理智,先分析故事的结构,再挑出错字,如有不妥再请作者修润。

所以她看的不是小说,而是文字,等把看小说当成一种工作后,人真的会变冷漠,少了不少兴趣。

“秋儿,我……”他说假话瞒得住她吗?她那心眼多到数不清,轻易就能辨别话中真伪。

“世子、世子夫人,夫人那边来人了。”一名打扮俏丽的丫鬟站在金珠串成的珠帘边,掀起珠帘禀报。

“你后娘?”她请人来干么?

“万氏?”她又想使什么手段。

华胜衣、宁知秋相视一眼,互为对方理理方才笑闹时弄乱的衣服,再装模作样的往花厅一坐,传人进屋。

一个冷厉威武,一个怯弱羞赧,随后入内的婆子一眼就瞧见各坐一边,完全不相配的小夫妻,嘴角倏地鄙夷一扬,又很快地压下去,努力不露出破绽的装出恭敬的神色。

“世子爷,夫人知你打小就爱吃糖蒸酥酪和百果蜜糕,特别让厨房给你做了,老奴跑个腿给世子爷解个馋。”金嬷嬷笑得像脸上开了朵菊花似,喜感十足。

“那我没得吃吗?”一脸馋相的宁知秋眼眶泛红,纤白葱指十分不安的卷着绣了茶花的长裙。

“这……”夫人没说呀!

金嬷嬷根本没想过还有世子夫人,她打心里瞧不起这个从蜀地来的乡下女子,认为她实在不该和世子回京,野鸭哪能栖梧桐,萤光岂可与日月争辉,她太自不量力了。

“你没看见世子夫人吗?还不行礼。”在他面前还敢怠慢,可见她是真没把他的妻子当回事。

“世王爷……”有几分依持的金嬷嬷真的弯不下腰,她自认是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嬷嬷,岂能自降身分地对一名不知哪来的村姑低下被主子看重的脸面。

“怎么,这府里我还当不了主吗?”连个下人也敢欺人太甚,他太久没发威都忘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主儿了。

“不是的,世子爷,是世子……呢,夫人年岁太小,怕压不住埃气……”敢让她一拜?也不怕折了寿。

一句世子夫人说得磕磕巴巴,有恃无恐的金嬷嬷自恃是府中老人,数代都是家生子,辅国公夫人跟前的得意人,在这府中还没人不卖她几分面子。

所谓奴大欺主,指的便是这种被养得张扬的奴才,稍微得些体面就自以为是半个主子了,连主子的事也敢指手划脚。

“谁的福气,你吗?就你这个贱奴也敢妄自尊大,无视本世子的妻子。你,替世子夫人教教老贼婆什么叫规矩。”华胜衣随手一指,指的是适才掀帘子的俏丽丫头。

“奴婢桑儿。”真好,可以打人喽!

自称桑儿的丫头个头不高,看起来一副吃不胖、总是很饿的样子,但手劲大得惊人,她一把捉住金嬷嬷的衣襟,连声招呼也不打的朝她脸上落不去。

“啪”地一声,金嬷嬷懵了,她没想到真的有人敢动她,还下手重得像是要了她的命似,每一下都打得疼入骨。

她根本来不及张口又是一巴掌,连连被打了二十巴掌桑儿才停手,她的脸颊肿得像猪头,一开口就流涎,话说得不清不楚,只听见模糊的“啊啊”声。

“知道上下尊卑了没?”华胜衣冷着脸。

“呜……呜……”金嬷嬷泪水直流的点头。

“世子夫人身子不好,天生胆子小,你最好不要吓到她。”手背忽地一疼,他斜睨胆敢作乱的女人。

“呜——素,四紫爷……”呜——夫人,老奴被打了,真的好痛,老奴的牙板都被打得松动了。

“还有,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王,由庆王主婚,拜过天她的正经夫妻,无论她是什么出身都是世子夫人、府里的主子,你要牢记在心。”不要再掐我了,今夜不想睡了是不是?他乐于奉陪。

“素……”一个村姑农妇而已,凭什么当她的主子,当她女儿翠娘当上姨娘后,看谁笑到最后。

“还不拜见世子夫人。”他的女人他来护。

奴才就是奴才,再有傲气也得屈服,她的骨头不是打不断。金嬷嬷一肚子屈辱地朝满脸惊惧的女子跪下。“四紫呼伦安,老鹿给泥浅安。”

宁知秋嚅嗫道:“我可以吃糖蒸酥酪和百果蜜糕了吗?我们蜀地没有。”

“吃,本世子还会饿着妻子不成,你这看人下菜碟儿的老泼奴再去厨房弄一份,以后敢再对世子夫人不敬,本世子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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