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于铺子装修的事,孟若荷不懂,自然不会自以为是的全揽在手中,她把想法告诉程云,让他去跟工匠讨论,她相信他们能做出她想要的样子。
缠了东方文宇有些天,终于在开张前,让他亲笔定了铺名,简单却又别具意义的两字——清荷。
每每看到清荷两字,孟若荷的心就不能控制的自我膨胀,所以说魅力这种东西是很难说的,她长得不是最美又如何,男神喜欢就成了!她自恋的模了模自己的脸。
东方文宇压根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将清荷的大小事全交由她发落,自己依然如同过往一般,每三日至锦繍山庄教导朱景昱,其余时间留在东方府内,鲜少出府。
他原以为孟若荷在铺子开张后,要让府里工匠轮流至铺子驻留一事会被程云回绝,毕竟他手下的人个个手艺超凡,恃才傲物,未必会听从孟若荷的安排,却没料到孟若荷嘴巴甜,懂得做人,几个工匠都被哄得服服贴贴。
看她那副讨好的嘴脸,他有时还想不透自己当初怎么就会被她给吸引了……但缘分就是奇妙,爱就是爱上了,庆幸她脑子没有抽风,为了铺子客似云来,把脑筋动到他的头上,要他也轮流进铺子里坐镇。
没几个月的功夫,清荷打出了名声,孟若荷替姜允打造的那套缘定三生,姜允最终转送给大皇子妃,而大皇子妃到宫里去晃了一圈,闪了不少贵女的眼后,清荷的生意就从没有冷清过。
东方文宇设计的首饰向来清新典雅,但孟若荷的设计却是金银用得极少,反而镶嵌了不少各色珠宝,看起来华丽大气,更适合用来嫁娶,彰显身分,所以价格高,利润更好。
今晨下了一场大雪,洛晨早早就让人在清荷后方的作坊里烧了好几个火盆。今日轮到孟若荷亲自坐镇铺子里,东方文宇天还未亮就去了锦绣山庄,这也成了两人之间的默契,东方文宇不在府里时她才出府。
此刻,孟若荷正低声跟程云讨论着金钗上刻的芙蓉花,门外的吵杂声并没有影响两人分毫,不过随着吵嚷声越来越大,想不受影响都不成。
孟若荷收回自己看着程云手中金钗的视线,抬头看向窗外,洛晨很快的去了又回。
“小姐,是小姐的姨母想见小姐一面。”
孟若荷眼底困惑一闪而过,没想到是姨母找上门,她还以为她在青山书院前狠狠的削了李少庆的脸面之后,他们一家看到她都会绕路走,来个相见不相识。
好不容易耳根子清静了几个月,没想到人又找上门了,这一家人贪得无厌,十有八九足听到风声,所以想来探个究竟,或许还有私心想分一杯羹。
“小姐,”洛晨脸上也写着不喜,“我让人打发她。”
“不。”孟若荷思索了一会儿,她知道这位姨母的脸皮有多厚,若是惹恼了她,沈氏一点都不会介意在铺子里撒泼。
就要过年了,这几日虽冷,但铺子里生意却极好,来往的客人不少,沈氏要丢人,她也不介意让她彻底抬不起头来,正好她也想寻个机会把自己爹留下来的宅子给要回来。她将手洗净,披上了洛晨拿来的大氅,心情很好的走了出去。
“荷丫,可见着你了。”沈氏一见她,立刻一脸欣喜的上前握住她的手。
孟若荷面上带着甜笑,忍着心中恶心的感觉,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
“姨母一直担心你的身子,接连上门去看你几次,都被孙氏那婆娘给挡了回来,正担心着她是不是对你不好,几乎夜夜难安——这不,问了不少人,一得知你进了京城,就赶着来瞧瞧你。你这孩子,怎么进了京都不跟姨母说一声,这是跟姨母见外了?”
听到沈氏上门去找孙氏,孟若荷皱了下眉头。她娘没向她提过沈氏上门的事,但依沈氏的性子,她娘肯定没少受委屈。
“快来让姨母瞧瞧,果然一方土养一方人。”她火眼金睛的一眼就看到孟若荷手腕上的紫玉环,“这气色看着比住在那破落京郊好得多了,听说你如今就住在东方府里?”
“是。”注意到了沈氏的视线,孟若荷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
沈氏也不介意,只顾着说:“据闻东方先生也住在东方府里,是不是真的?”
打听她的事也就算了,为什么无缘无故提到东方文宇?孟若荷不由得心生警惕。“姨母问这个做什么?”
没注意到孟若荷的神情有变——沈氏从来都没理会过孟若荷的情绪,就算她现在胖了点也好看了些,穿着也富贵,但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个胆怯的小丫头,骨子里就是那股寒酸气。“自然担心你一个姑娘家,既非奴婢,住进东方府里不成规矩。这个孙氏还真是放心,竟让你跟东方先生同居一府,也不知她打什么主意。”
孟若荷心中一哼,神色自若的说道:“我住在东方府,不过是因为临近清荷罢了,别人怎么说,可不是我能管得着的。”
“姨母知道你是行得正,但难防悠悠众口。”
孟若荷觉得可笑,她不过一个小人物,住在哪里,谁有那闲功夫说三道四。
沈氏目光四处梭巡着,终于看到了正打量着一支金步摇的李红瑶,连忙叫她过来。
李红瑶不太情愿的收回目光,走到孟若荷面前。
孟若荷注意到她今日刻意打扮,穿着一套全新粉色棉袍,脸上还抹上胭脂,添了几分艳色。看到她的模样,孟若荷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跟红瑶两个表姊妹自小靶情就好,我想了几日,决定还是让红瑶住进东方府去陪陪你。”
陪陪她?孟若荷挑剔的看着李红瑶,想也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肖想东方文宇的人不少,但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跟她比都差了,还妄想得到东方文宇的另眼相看。
她皮笑肉不笑的给了个软钉子,“姨母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是万万不能接受,毕竟我在东方府的日子过得很好,现在也有奴婢伺候,虽说是缺了个粗使丫鬟,但红瑶这身子骨,只怕是受部了折腾,碍于情分,我也不好指使,所以还是算了吧!”
李红瑶眉头皱了起来,“荷丫,你在胡说什么,谁要给你当奴才?”
“不是来给我当奴才,那是要进东方府做什么?”孟若荷侧着头,一脸无辜的反问:“千金小姐吗?”
李红瑶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表妹,老实说一句,在东方府的这些日子,我是听到了不少事儿,知道这些年想要跟东方先生攀上关系的人不少,其中好些女子各有手段,令人看了都觉得害臊。表妹虽然是为了我好,但为了表妹的名声,我可不想让外头的人把表妹跟那些不知羞耻的人归在了一道。”
李红瑶的脸涨红,“你胡说什么?我只是去陪你罢了。”
“那就多谢表妹好心,我不缺陪伴和奴婢。”
“你——”
沈氏拉住女儿,制止她说话,说没几句就跟孟若荷置气,真是沉不住气的丫头。“别说了,你到一旁去看看首饰,我跟荷丫说说话。”
李红瑶不甘心的瞪了盂若荷一眼,退到一旁。
“荷丫这是忘了我们家庆儿吗?”沈氏眼底闪着精明,开始动之以情,“你表哥这些日子正忙着年后的春闱,这次肯定能高中。”
就凭李少庆?!孟若荷在心中冷哼,德行有亏,若真高中,还真是老天无眼。她也不多说,只道:“那就先恭贺表哥和姨母了。”
沈氏的表情僵了僵,“荷丫,你也别闹别扭,我知道你在膈应着温家小姐的事,但凭她?怎么也比不上你与你表哥亲近。”
经过青山书院一事后,温家对李少庆的态度明显冷淡,听说还将温从芳给拘了起来,不许她再与李少庆多接触,眼看这门亲事就要吹了,沈氏认定是孟若荷闹出的事,对孟若荷自然多有不满。
不过前些日子听闻孟家的破屋子过了年后要整修,想着一穷二白的孙氏和孟若荷怎么有能耐,追问之下才知道孟若荷被朱家二当家相中,管起了一家首饰铺,还住进了东方府里,这下不单李红瑶起了心思,就连李少庆都希望能递拜帖进东方府,跟东方文宇见上一面,至于沈氏,她看上的自然是这间铺子了。
她早听说过清荷的佩饰标榜的是独一无二,随便一件都要上百两银子,她自个儿知道自己的家底,也没妄想拥个一件半件,上回儿子帮温从芳买的那件首饰,都花掉他们大半积蓄了,如今也算打了水漂,不过一听孟若荷在这里当差,这可就不同了。
看这里客似云来,想来每月进帐的银两不少,孟若荷的赏银也不会少,不论温家的亲唞成或不成,儿子再多收个孟若荷当媳妇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所以便打着如意算盘,带将女儿来了。
“姨母今天就答应你,不论将来你表哥高中与否,都会给你个交代。”
“姨母,你说的是真的吗?”孟若荷的双眼发亮,一脸的欣喜。
看着孟若荷的样子,沈氏不由得得意了起来,就算再端着架子,一听到跟李少庆还有机会,不也一副乐得开怀的模样,任她拿捏。
“这是当然。”沈氏亲热的拍了拍孟若荷的手,“不会委屈你。”
“姨母对我真好。”孟若荷眨着水汪汪的眼睛,这些日子好吃、好喝的养着,她已不若以往瘦弱,脸颊长了肉不说,整个人看起来亮丽许多,“原还不知该如何跟姨母开口,姨母竟主动提起,果然就是个明理的。”
沈氏表情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姨母不是说要给我交代吗?”孟若荷一脸无辜的反问:“我心心念念的便是我爹娘留给我的宅子,荷丫之前说过要让姨母住到百年后,但如今姨母明理,说要物归原主,我是求之不得。”
沈氏可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但孟若荷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又扬高声音道——
“我知道姨母肯定知道表哥日后会高中,飞黄腾达,所以也住不惯那破宅子,我不好拂了姨母的意思,那就请姨母找一天好日子,整理好搬出去,把宅子给清出来。”
“荷丫,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说——”
“姨母别说了。”孟若荷握住沈氏的手,微微用力,明明嘴角带笑,但眼中的冷意一闪而过,“我懂。”
看到如此陌生的她,沈氏到口的话竟全都梗在喉中。
“娘,我要这副耳环。”压根不知道沈氏心头的恐惧,李红瑶走过来说:“荷丫,这副耳环正好配我。”
上门的就是财神爷,就算是惹人厌的李红瑶,孟若荷自然都能露出一脸粲笑,松开沈氏的手,顺着李红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副桂花为链、底下配上翠玉的垂坠耳环,“红瑶表妹人长得俏,这十里飘香的桂花耳环确实适合表妹。”
李红瑶一喜,“让人拿来给我瞧瞧!”
沈氏虽不知道这副耳环要多少银两,但看这做工精细,也知道要不少钱,看孟若荷热切的模样,方才那一闪而过的冷意该是她看花了眼吧?
她有些忐忑的看着孟若荷,试探的说道:“荷丫,既然是你表妹喜欢,就直接包起来吧!”
陆掌柜在一旁闻言,虽然不喜沈氏一进门就无礼的要见孟若荷,但既然是客,也就动手要将耳环包起。
孟若荷对陆掌柜使了个眼色,让他暂时不用动作,只是笑着对沈氏说道:“表妹的眼光好,只是铺子的规矩——银货两讫。一百二十两!多谢。”
李红瑶不禁睁大了眼,“什么?你跟我们要银子?”
“一百二十两。”孟若荷笑得很甜,“表妹总不可能以为这副耳环我是要送给你的吧?”
李红瑶确实是这么打算,当下脸色也不好看了,“怎么?让你送点小东西给我心疼了吗?”
“确实心疼。”孟若荷大大方方的承认,“毕竟我一个孤女,打小没了亲娘,爹死了之后,留下的薄产都捏在姨母的手里,我一个女子现在抛头露面求个三餐温饱,这日子才好过一点,你就随着姨母来铺子看我,我感激你们关爱,但表妹看中的耳环也应付款才是,别忘了表哥李少庆的名声,今日可是有青山书院的儒生在,人家该是听过表哥的名号,若是你们不付帐,硬要我垫上,传出去可不好听。”
孟若荷的声音不大,但周遭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而她说有青山书院的儒生不假,文人爱玉,最近铺子里有几件很精巧的玉雕,纵使不是人人都买得起,还是吸引不少文人雅士前来赏玩。
当下立刻有耳语传来。“我知道那个李少庆,前阵子才在青山书院欺负个小泵娘,说是他的表妹,他羞得都不敢再进书院,怎么这事都还没消停,今日又来?”
“他表妹都被逼得快走投无路,这李家人也是欺人太甚。”
“德行有亏,李少庆看来也不是个好的……”
沈氏脸色变了,儒生最在意的便是有个好名声,她虽贪财,但也不会赔上自己的儿子。忍着气,决定私底下再来收拾这个死丫头,这会儿拉着李红瑶就要走。
李红瑶气在心头,月兑口说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丫头,也不想我们照顾你多久,如今翻脸不认人,在这里抛头露面,活该一辈子嫁不出去。”
“红瑶表妹就别担心我嫁不嫁得出去,总之我有铺子可以让我吃饱穿暖,总比得靠着旁人、硬占他人房产才能过活来得强。”
李红瑶一张脸涨得通红,原本想膈应人,却没想到竟然反被膈应了。
沈氏气急败坏的拉着女儿,李红瑶气不过,在经过孟若荷身旁时,忍不住暗暗撞了下她。
这一撞并不重,只是为了消点气,不想孟若荷却是一个踉跄,撞上了一旁的木柜子,人就软软的倒在地上。
这一幕令在场人都忍不住惊呼,李红瑶则是愣在一旁,她不过是轻碰了一下,怎么可能这样就晕了。
洛晨一急,连忙要上前,忽地眼角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她定睛一看,东方文宇已经将人给抱在怀里。
李红瑶还没回过神,东方文宇的声音便已响起——
“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把人押住,扭送官府。”
洛晨一听,毫不迟疑地叫了屋后两个负责洒扫的粗壮婆子将李红瑶给捉住。
沈氏见状,连忙嚷道:“这是怎么了?不过只是碰了下罢了,怎么可能就这么晕过去?你们放开我女儿——”
“娘!”
沈氏见那两个婆子压根不理会她的话,干脆要过去把孟若荷拉过来,瞧她到底是真晕假晕,但是东方文宇的眼神扫了过来,那一眼令她通体生寒,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闺女被拉扯出去,自己也只好急急忙忙地跟上。
东方文宇大步抱着孟若荷走了出去,直接坐上等在外头的马车。
孟若荷可以感觉周身的温暖,她只是装晕,想整整李红瑶,没料到东方文宇会突然出现……这下子倒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人了,可以睁开眼了。”
她一愣,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一下就对上了东方文宇的目光。
“你倒是好本事,装柔弱倒打了人家一耙。”东方文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脸的不自在。“但以后要装,装得像一些,你的眼珠子和气息都露出马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若是没我出现,你早被拆穿了。”
孟若荷被说得有些心虚,咕哝着辩驳道:“当下我是真有点晕。”
“是吗?看来身子差了些,回去看大夫,再吃几帖药,应该就好了。”
孟若荷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猛然摇头,“其实现在感觉起来好得很,我真的好得很,不晕,一点都不晕,所以不用吃药,不要吃药。”
“你啊!”东方文宇轻敲了下她的额头。
她皱了下眉头,捂着自己被敲疼的额头,察觉自己还半卧在他的怀里,她想起身,但才一动他的手臂就一紧,她只能乖乖不动。
“既然晕了,就继续装着。”东方文宇道:“总不好一到自家门口就活蹦乱跳的。”
“知道。”她甜甜一笑,安然的倒在他的怀里,这样的天气,靠在一起还挺温暖的,她一点也不介意跟他腻在一起。“你今日回来得早了?”
“嗯。”
她分心的瞧了他一眼,察觉他不想多语,她也没有多问,在他的怀里调整个更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
“怎么,想睡?”
她点点头,“谁叫东方先生的怀抱令人既温暖又安心。”
“糖舌蜜口,尽会哄人,我看你就算全身都坏了,这张嘴一定也还好好的。”
她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张开眼,嘟起嘴,亲了他一下,“除了会哄人,还会亲你。”
“你啊!”马车停了,他立刻说道:“闭上眼,装晕吧!”
她笑了笑,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安心的被他抱在怀里。
一见东方文宇下了车,洛晨随即一脸焦急的上前,“少爷,大夫就来了。”
东方文宇大步的走向屋子,“不用,她不过是气血虚,你去抓几帖四物汤,熬给她喝便好。”
他的话才说完,就感到一只小手伸到他的腰际,不客气的左右拧了拧,他的脚步不由得顿了一下。
洛晨注意到他的异样,“少爷,你怎么了?”
“没事。”东方文宇故做镇定,“去熬汤吧!”
洛晨狐疑,看了眼他怀里的孟若荷,只能依言往灶房过去。
将人给放在床上后,东方文宇才道:“你胆子肥了。”
孟若荷扮了个鬼脸,立刻翻身坐起,“谁叫你欺负人,我明明好得很,你非要洛晨给我喝药。”
“那不过是补汤。”
“那是中药汤。”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别像昱少一样,”东方文宇觉得好气又好笑,“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一个人,还怕喝药。”
“没法子,我天生就是吃不了苦。”她翻身下了床,坐到一旁的罗汉榻上,一副扬扬得意的样子。
他坐到她身旁,也不就此跟她争辩,总之东西送上来,自然会让她全都喝下去。
“你表妹你想如何处置?”
这一点倒是问倒了她,孟若荷眨了下眼,人被送进了官府,这事可大可小,端看她打算让自己“伤”到什么程度。
“关她个几天,就把人放了。”
东方文宇挑了挑眉,“如此轻轻放下?”
“没办法,我心好。”她说得大言不惭,“反正今日之事一传开,李家的名声肯定不能听了。这些年我姨母为了让李少庆苦读,笔墨纸砚花费不少,更别提还要与人相交,拜师求学,李家早就没剩多少银两。趁这次李红瑶的事,让他们立刻把房子空出来还我,此事就作罢。”
“都快过年,你把人赶出去,不怕别人说你一句不近人情?”
“说就由着人说,我又不活在别人说的话里。”李家对她才是狠绝,她不过是让他们一家在年前搬离,已经算是客气了。
“你主意既已拿定,就照你说的做。”
她做得越狼,在东方文宇看来越舒心,毕竟他可不想看她对李少庆还存有一丝的留恋。
李家该庆幸今日是孟若荷出手,所以还留了条生路,若是惹了他,他可不会轻轻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