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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匪类 第5章(1)

听见哗啦雨声,赵灵秀幽幽转醒。

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愣了一会儿,她想起那些像梦一样不真实,却都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她记得她趁夜逃跑,可是又被樊刚逮到,他为了救她被树压个正着,接着她就……倏地,一个画面钴进脑海里,教她忍不住惊叫一声。

樊刚吻了她!

不不不!那不是真的,一定是作梦……对,是她胡涂了,一定是……

“你骗人。”突然,床边传来一个声她吓了一跳,这才发现琉香就站在床边。“琉香?”

琉香一脸不悦,眼底有着埋怨及不谅解。“你不是说要当我姊姊?你不是说你随传随到?”

“我……”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昨天夜里下大雷雨,为什么你没来找我?”琉香秀眉一拧,“骗子!”

赵灵秀心里一阵难过,她是真心诚意想当琉香的姊姊,对琉香说的那些话也绝对不是哄骗,只是她有不得不逃跑的苦衷“琉香,我没骗你。”她想坐起来,却因为一阵剧烈的晕眩,整个人又倒回床上。

见状,琉香眼底透着关心,脸上却是气怒。

赵灵秀惭愧又歉疚的看着她,“琉香,对不起,我不是骗你,我只是……我不得不走,因为我得救我爹。”

“你爹是坏人。”

“不,我爹绝不是坏人,待我回去就能证明。”

“你回不去的,你决计离不开黑龙寨。”琉香断言,“樊大哥说你只要离开黑龙寨就会坏事,所以他绝对不会让你走的“琉香。”门口传来樊刚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樊刚神清气爽的走了进来,“琉香,你先出去。”

“嗯。”琉香颔首,转身便往房门口走去。

赵灵秀望着她的身影,忍不住喊道:“琉香!”

琉香停步,转头疑惑的看着她。

她真诚地说:“琉香,我是真心想当你的姊姊,绝无欺骗。”

琉香沉默不语,若有所思。须臾,她把脸一别,走了出去。

琉香那失望的神情让赵灵秀感到歉疚,而她的歉疚却让樊刚感到喜悦。

不为别的,只因她若虚情假意,就不会有这样的情绪跟反应,这让樊刚相信她是个真情至性的人。

她对琉香的情感是真的,对他应也不假。

“你好些了吧?”他问。

她回过神,没好气地说:“还死不了樊刚一笑,抓了把椅子坐下,两只眼睛饶富兴味的盯着她瞧。

她恶狠狠的瞪着他,“我知道你想劫我家的镖,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没人劫得了万达的镖,我爹押镖数十载,从没丢过镖。”

“是吗?”他自信一笑,“那么……咱们要不要赌一局?”

“鼻句!”她一听,瞪大了眼睛,一脸“被我逮到了”的表情,“我刚才只是套你的话,原来你真想劫我家的镖!”

“老实跟你说吧。”他一派悠闲地道,“我确实是想劫你家的镖,但你放心,我不伤人命。”

“你是山贼,是匪类,谁信你会不伤人命,我爹就是……”她及时打住,气呼呼地。

“我劫你家的镖是为了扳倒那更邪恶的幕后黑手,不是为了镖车上的金银珠宝。”他神情严肃的说。

闻言,她微愣,“幕后黑手是谁?”

“不关你的事,你也不需要知道。”

虽然因为她的出现及存在让他的心有点乱,但没胡涂到坏了大事。

虽说她插翅都难飞出黑龙寨,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让她跑了,将他的事尽向她爹或是骆聪父子俩托出,那他的蛰伏跟铺陈就全部都白费了“不提我的事了,说说你的吧。”他话锋一转。

“我的事就是你掳了我,不放人。”

她懊恼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想拿我威胁我爹?”

“我没想过。”他挑眉一笑,“单纯只是因为你听见不该听的,看到不该看的“你只要不动我爹一根寒毛,我才不管你要干什么黑心的事。”

“我可没干过黑心的事。”他哼地一笑,“干黑心事的是你赵家,还有你未来的夫家。”

“少含血喷人,信口雌黄。”她极力捍卫爹及骆聪父子的清白,“树多必有枯枝,或许确实有害群之马打着万达的旗号在外面行恶,但我相信我爹跟骆叔叔的为人,你所说的那些事绝不是他们下达的命令。”

樊刚唇角微微一勾,“我早跟你说过了,是黑是白,迟早见真章,你乖乖等着就是。”

“放马过来!”她自信地道。

“好一句放马过来,我就喜欢你这倔脾气。”樊刚朗朗一笑,倏地起身欺近她。

想起他在树林里对她做的事情,赵灵秀陡地一震,犹如惊弓之鸟般往后缩,“不要!”

她的反应教樊刚忍不住炳哈大笑,像是恶作剧得逞的顽童般,“原来你记得啊,我以为你昏了过去,什么都忘了。”

想起那突如其来的吻,她羞恼的瞪着他,“你、你根本是小人!明知我已有昏配,竟还……”

“骆晓风不适合你。”他打断了她的话,神情一凝,“他,配不上你。”

迎上他那过分严肃专注的眼神,她的心一震。

“不如你留在山上当我的押寨夫人吧?”他一脸认真,“你被绑进贼窝,就算回去,名声恐怕也不清不白了,索性就从了我吧。”

他这番话教她心跳加速,脸儿发烫,呼吸不顺。“你……你作梦!”

樊刚伸出手,轻轻的捏住了她的下巴,炽热的黑眸定定的望住她。“若是美梦,作作又何妨?”

瞬间,她脑子发麻,这种不曾有过的感觉让她惶恐得发起脾气,她拍掉他的手,气恨地道:“镖匪不两立,我死都不会话未说完,他已撝住了她的嘴,语气慎重严肃,“不要乱发死誓,我可不想你有个三长两短。”

他那认真中带着一丝戒慎的表情,让她的胸口一阵抽紧。

“总之你可以安心,我绝不会伤你赵家任何人,他们有罪,自有国法制裁。”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他方才所说的话,让她几乎就要相信他了。

然而,她爹是真真切切死在他手上的呀!她在客栈遭到火狐掐葬也是事实,她亲眼看见他跟火狐见面,火狐还因此想杀了她。

她所见所经历的一切,都可证明他确实跟火狐勾串。

可明明是铁一般的事实,她的心里为何会感到彷徨及迷惑?若他是个轻易就能夺人命的恶人,在她偷听两人谈话被发现时,他为何要假意侵犯她以瞒骗火狐,并救她一命?

她本想着被他掳上山来,必能知己知彼,扭转乾坤,可越来越认识他,她却越来越迷惘了。

“带我去开阳?”听到这番话,赵灵秀瞪大眼,筒直不敢置信,“你……你要让我下山?”

“没错。”樊刚唇角一撇,“这么一来,应该就能证明我没把你当成是人质了吧。”

“你不怕我趁机逃跑?”

樊刚放声大笑,那笑声明明很嚣张,可她却不觉得恼。

“你若有那本事,我也认了。”

就这样,樊刚带着赵灵秀及弟宝一起离开龙门山,前往开阳城。

开阳城位于南北两路商道的交界,商业活动频繁,这样的地方进出的人品众多,自然也是三教九流,龙蛇混杂。

为免她让不该撞见的人遇上,樊刚让她女扮男装,伪装成他的侍从,乔大娘帮她准备了两套男子的衣裤,还帮她缝了一条全新的腰带,让她帅气十足的下山。

经过两天一夜的路程,他们抵达了开阳城,一进城,樊刚便驾着马车前往城南马车走了一段路后,停了,他下车,弟宝也跟着跳下。

“你要来还是要待在车上?”他问。

赵灵秀心想坐了那么久的车,下车走两步路活动筋骨也是好事。于是,她下了车并尾随他来到一条巷子,往幽深的巷底望去,只见一片曾遭祝融肆虐的断垣残壁。

她心头一震,立即意会到此处应是他的家。

樊刚沉默的走进巷里,她也安静地跟在他身后,连呼吸都变得很小心。

行至那半毁的大门口,樊刚停下脚步,脸上虽没有太多的表情,眼底却藏不住深深的悲伤。

弟宝像是感受到主子的悲伤,一改平时的活泼好动,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脚边。

看这宅子的规模,赵灵秀可以想见当年的樊家是怎么样的繁荣富贵。

一夜之间,他的家人全没了,他的人生也毁了,她很难体会他当时是什么样的感觉,也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度过这些日子想起当她听见父亲被杀害时那种震惊、悲伤及愤怒,再想象他的遭遇……她转头看着他的侧脸,不知怎地心里一揪,眼泪竟落了下来。像是着魔般,她伸出手去握着他垂放在身侧的大手,那只手厚实温暖,却正微微颤抖着。

本来陷进难以忘却的悲伤中,樊刚因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回神,他惊疑的转头,只见她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眼底满是对他的不舍及怜悯。

刹时,他胸口一紧,然后瞬间一阵火热。

她一个筒单的、小小的举动,竟温热了他被仇恨冰冻已久的心,那冻结停滞的河水,再次缓缓地、潺潺地流动。

凝视着她秀丽而温柔的脸庞,他有一种想拥她入怀的冲动。他知道自己早就被她吸引了,所以即使知道她已有婚配,那天还是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可他心中有个声音一直提醒着他,樊家的大仇未报,而她又是赵安峻的女儿,在未能完全排除赵安峻牵涉其中之前,他不能有一丝一亳的动摇。

为了替樊家五十八口人报仇,他蛰伏计划多年,如今眼见就快有机会可以为家人报仇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他怎能乱、怎能松懈?

他将手抽回,有点粗鲁的抹去她脸上的泪。

“你哭什么?”

“我……我觉得悲伤。”她说。

“又不是你家死人,走吧。”他故作淡漠的一笑,转身往马车走去。

赵灵秀抹去眼泪,跟了上来,“去哪?”

“好地方。”

当赵灵秀站在放欢楼的大门前,她终于知道樊刚口中的“好地方”是那儿了。

才刚缅怀完先人,现在就跑到这种充满莺声燕语的地方,真是白费了她方才的眼泪!

她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们一进到放欢楼,就有人上前招呼,“爷,好些时日不见了。”

“欧掌柜,别来无恙。”

看掌柜那热络的样子,再看樊刚熟门熟路的,赵灵秀心想他肯定是这放欢楼的常客、贵客、恩客。

“真是个火山孝子。”她忍不住低声咕哝着。

这时,有位十三、四岁的小泵娘走了过来。“欧叔,樊爷跟姑娘有约,我带他上楼即可。”

“好,你可别怠慢了。”欧掌柜叮嘱着。

“明白。”小泵娘点了点头,笑视着樊刚,“樊爷,这边请。”

在小泵娘的领路下,樊刚和赵灵秀来到抢妍阁,小泵娘敲敲门,轻声道:“姑娘,樊爷到了。”

“快请。”屋里传来一女子轻柔温煦的声音。

小泵娘推开门,将两人请入房中,外间空无一人,只隐约听见那道牡丹绣屏后传来着履的声音。

赵灵秀还来不及多看这抢妍阁两眼,只见一名身着淡紫色衫裙的女子已自绣屏后款款步出。

看着她,赵灵秀不禁瞪大了眼,真是一个美到让人屏息,且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形容的美人。

秀眉入鬓,眼波醉人,白晰的脸蛋、红润的双颊、挺秀的鼻梁,还有人忍不住想亲一下的丰盈唇瓣,活像是从画里走出的仙子。

这样的仙子怎会坠落人间,又怎会陷在这烟花之地?想着,赵灵秀都为她感到可惜。

“樊爷。”丁红镜看着樊刚的同时,也注意到他带来的人。

那年轻人……不,那活月兑月兑是个姑娘,虽然她眼底迸射出不输男子的英气,能骗过不少人的眼睛,但却骗不了阅人无数的她。

“这位是……”

“我新收的。”樊刚说着,自顾自地就着那张雕工精细的桌子落坐。

丁红镜跟小泵娘使了个眼色,“翠儿,去湖壶茶来,就前几天送来的碧螺春吧。”

“是。”翠儿答应一声,立刻钴到后面去了。

丁红镜脸上漾着淡淡的、闲适的笑意,有意无意的看着站在樊刚身后的赵灵秀有几回,赵灵秀跟她的视线对上,都不自觉的闪躲,她觉得丁红镜太美,美得不似凡人,以至于让她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难怪樊刚一缅怀完樊家五十八口人,便杀到放欢楼来会佳人,看他们两人相处的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不太熟的关系了。

这么一想,她的心不知为何隐隐发疼,像是有人将手插进她的胸口里狠狠地一揪,警觉到这样的反应并不寻常,她下意识捏了捏自己的大腿。

这时,外头有人敲门。

“姑娘,樊爷,是我。”

“进来。”樊刚说着。

一名年轻男子推开门,恭谨地走了进来。

他是马新,马希平的养子,也是樊刚安在放欢楼的内应。

“小马,先把这位小兄弟带到茶楼去。”樊刚说罢,转头看着赵灵秀,“我跟红镜姑娘还有事,你先跟小马走吧。”

她愣了一下,“喔。”敢情是觉得她在这儿碍事吧。

“小兄弟,跟我走吧。”小马旋身带着赵灵秀走出了抢妍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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