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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丫鬟(上) 第十七章 云湘国地下势力(1)

方才升起的火堆还没有完全熄灭,加了一点干草就窜起火苗,无瑕照江天舒的话迅速点了火把走了出去。

那女子看着江天舒一本正经的样子,加上担忧丈夫的伤势,一时竟然也不敢反对,跟着无瑕走出石缝后,赶紧接过无瑕手中的火把凑到江天舒身旁。

此时江天舒已经小心翼翼地将那男人的衣服撕开,并将月复部包着的布条解开。

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场景,无瑕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那男子的小肮遭受重创,鲜血还在不断涌出,可能再等一会就没命了。

江天舒皴眉说:“这么大的伤口我还真的没把握……喂,女人,你能不能答应我,即使治不好你丈夫,你也放过我们一命?”

那女子咬牙说道:“你到底会不会治?你不会治就让开,别浪费时间!”

江天舒却懒洋洋的说:“我是谢国师的弟子……喂,你们云湘国的人听说过我们谢国师的名字没有?我师父别的本事我没有学会,但是医术,特别是外伤,我还学了一个九成。我如果不会治,那峻崎国也没有多少人会治了,你放一百二十万个心吧!”

无瑕听着这番胡话直翻白眼,江天舒在师伯门下只有半天好不好?何况师伯只丢了一堆书给他看,连指点都没有,这样居然还敢自称将师伯的医术学了九成?

见那女子神色迟疑不定,江天舒不耐烦的说:“喂喂喂,你要趁早下决断,否则你的老情人就死定了。”

那女子一咬牙,下定决心说:“好,你治!”

江天舒迅捷地说道:“好,这是我师门独家医术,你别偷看!现在高举着火把将头转过去……无瑕,你将你的针线包给我,然后再点一个火把过来。”

那女子不放心地看了地上的丈夫一眼,终于举着火把转过头去。

身为无敌侍女,无瑕身上当然随身带着针线包,她当下取出来递给江天舒。

江天舒将那男人伤口两边的皮肉并在一起,飞速地缝合起来,缝得很仔细且动作飞快,无瑕诧异地看着江天舒,他动针线的样子竟比自己还要灵巧,甚至不输专门的绣娘,这番熟练的姿态如果说是江天舒天生的才能,无瑕绝对不信。

经过江天舒这一番折腾,那男人已经醒来了。

江天舒发现后哼了一声,说:“你忍着,绝对不能动,还是我索性将你打晕过去?”

那男人声音微弱的说:“多谢……不用了。”

无瑕看见那男人满头都是冷汗,掏出手绢正要靠近,却听见江天舒哼了一声,分心朝她瞥了一眼。

“帮我擦汗!”

她这才看见江天舒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想不到这么连续不断的缝合动作,竟然让他疲惫至此。

无瑕靠近江天舒,弯腰替他擦汗,不料那躺在地上的男人微微“咦”了一声,眼睛竟然盯着无瑕的胸口不放。

无瑕这才想起自己胸前的衣服被那女人一剑挑开了一个大口子,俯给江天舒擦汗时,胸口竟然被那男人瞧了去!

虽然只是一点点肌肤,无瑕还是忍不住要大骂出声,但是看着江天舒专心致志的神态,又将怒气收起来,不敢轻易打扰。

随着伤口的缝合,血流的速度竟然开始减缓,然后慢慢止住了。那男人一直平静地看着江天舒的动作,即便针线在皮肉上穿梭也没有丝毫的动弹。

无瑕虽然气这个人窥视自己,见他这般硬气倒也有几分佩服之意。她重新看向江天舒,心里有几分不解,疑惑一点点的扩大,但是现在却不是问话的好时机。

等江天舒终于将伤口缝合好了,笑嘻嘻问无瑕道:“我打的蝴蝶结好看吗?”

无瑕一阵无言,声音从齿缝中挤出,“好看!”

江天舒却摇摇头,“嗯,这个结的两边还不够对称。唉,你忍着点,我将蝴蝶结扯对称一点……”

无瑕忍不住阻止他,“别胡闹了!”

江天舒马上愁眉苦脸的对那男人说:“你看,女人是老虎,这话一点也不错。你家有一只母老虎,我家也有一只……”

无瑕生气的打断他,“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江天舒乖乖闭嘴,虽然刚才嘴巴在胡说八道,手上却是不停,向女子要了金疮药,重新将男子的伤口包裹好,并示意男子叫女子转身。

那女子听到声音迫不及待地转身,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叫道:“三哥!”

江天舒随即对无瑕悄悄打了一个手势,两人轻手轻脚溜走。至于往哪个方向走,都这个时候了还辨认什么方向?赶紧开溜才是上策。

就在这时,“嗤”的一声,一根树枝掠过江天舒的头顶,那女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许走!”

江天舒叹气说:“你说过不杀大夫的,你可不能过河拆桥,那位老兄,请你管好你的老情人,不能让她说话不算话!”

那躺在地上的男子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就听见那女子继续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他们不能走,得看着你,等你好起来,我再放走他们!”

无瑕大怒的说道:“我们是你们的救命恩人,难不成你还想绑架我们?”

江天舒却悠哉笑道:“不急不急,咱们与她在这里对峙,等下承天府的官兵也该到了……话说我们点了这么久的火把,承天府那群猪也该找到这些地方了。”

无瑕此时握着一根树枝搐在江天舒的前面,现在听见江天舒的话,这才惊觉自己方才竟然忘了呼救!

那女子脸色一白,急忙将手中的火把丢在地上用脚踩灭了,低声骂道:“你是故意的!”

江天舒撇撇嘴说:“我才不是故意的,我要给你丈夫治病,不点亮一点怎么成?”

这时却听见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朗朗传来,“世子临危不乱,下官佩服。”

只见一个人影如大鸟一般从树冠上跃下,身材修长,玉树临风,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那声音非常熟悉,不是承天府府尹唐棣又是何人?

与唐棣一道落下的还有两个人影,瞬间呈现出包围之势,他们三个竟然是武功高手。

那女子脸色一变,手上长剑直接对准了江天舒,她知道在场几个人中,江天舒身分特殊,从方才那句“世子”就可得知,不管是峻崎国的哪位世子,好歹也是一个贵族,更何况柿子拣软的捏,这位世子有些医术,但武功方面实在微不足道。

但无瑕怎么可能让她拿住江天舒做人质?见情况不对,瞬间飞身掠起,上前一步,将她指向江天舒的剑拦在了半路。

无瑕手中的树枝虽然被劈飞,但是危急之时,江天舒似被绊了一下,一个打滚便躲开了女子的剑。

唐棣等人迅速飞身过来,挡在无瑕的身前,三人很快与女子动上手。

无瑕则赶紧后退了几步,躲在后面与江天舒看热闹了。

江天舒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男人,叫道:“喂,你不要将你的老情人忘记了,你还是乖乖投降吧,你们走不了的。”

女子手上的动作一顿,恨恨的看了一眼江天舒,又担忧的看向地上的男人,叹了一口气,抛下长剑,束手就擒。

等无瑕和江天舒从承天府回到青山书院,已经是次日中午了。

无瑕双手叉腰,瞪着江天舒,逼问道:“你从哪儿学来的医术?”

江天舒很委屈的说:“我其实不懂医术,我就是乱弄的……缝东西我还能从哪里学?就平常看你们做衣服的时候学的呗,既然两片布料可以用针线缝合,这么大的伤口应该也可以用针线缝起来吧……昨天那等紧要关头,我想胡乱弄一下好歹可以拖延时间,我真的不懂医术,就是乱弄的,你等着瞧,也许明天那个什么人就死翘翘了……”

“你的动作这么熟练,别想骗人!”无瑕不信。

“那是看得多了啊,还有句话叫做熟能生巧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最喜欢捣乱了,经常拿着缝衣针去戳丫鬟,戳着戳着就熟练了。”

无瑕啐了一口,“没一个正经!”

江天舒还是一脸委屈,“我说的是实话啊,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对刺绣很感兴趣,我那叔母巴不得我学成一个娘娘腔,于是就没有禁止……”

无瑕又啐了一口,“早说不就结了?”她深深叹了口气,接着又疑惑的道:“也不知那两个云湘国人到峻崎国京师附近来做什么?喂,云湘国与你有杀父之仇,你居然还给人家治病!”

江天舒无奈滩手,干笑了两声,“权宜之计,权宜之计。”

云湘国与峻崎国乃是世仇,云湘国人偷偷来到京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无瑕自言自语道:“我听云湘国那两人的对话,他们似乎是来我们这里找什么太子?这下糟糕了,这两个云湘国人肯定属于云湘国的那个地下势力,我们可将他们给得罪了……世子啊,接下来你得老实一点,以后就窝在书院别出门了,书院相对安全。”虽然说书院也不是绝对安全,但是有着谢国师的名声二寺闲小贼也不敢来青山书院闹事。

江天舒挠挠头说:“我对那男人算是有救命之恩,云湘国的人应该感谢我才是,怎么会找我报仇呢?”

无瑕忍不住叹气,“麻烦你有点常识好不好?既然在找云湘国的太子,表示他们应该出自‘刺天’,而这种满脑子装着皇位啊按仇之类的事的人,脑子能清醒到哪里去?再说了,你父亲当年可是逼死了人家的女王陛下!”

自从十八年前云湘国女王金晴星殉国之后,女王的弟弟金天尚就掌握了朝政大权,只是因为金晴星的孩子一直没有找到,金天尚至今没有登上帝位。坊间又有传言金晴星殉国之事并不单纯,似乎与金天尚有关,据说有一群忠于女王的部下成立了一个叫“刺天”的庞大地下组织,专门与金天尚对着干。

据说女王殉国之前怀有身孕,殉国前曾经分娩生下一个孩子,但这个孩子后来不知去向,也没有人知道那孩子到底是男是女。不过是男是女都没有关系,云湘国的王位继承向来男女皆可,因此这个地下组织这些年来一直不放弃希望,到处寻找这个孩子。

现在这个组织竟然跑到峻崎国来找云湘国太子,他们惹上这么大的一个势力,以后会带来多大的麻烦啊……

无瑕摇摇头,对江天舒的未来感到很不乐观,只希望唐棣能将溜进京师的云湘国地下势力全都逮住才好。

无瑕忍不住又想起了沈青鲤,如果有沈青鲤帮忙的话,江天舒会安全得多,于是她抽空去了天香女神庙并留下文字,但是令她失望的是,根本没有得到回音。

无瑕换了个方式,她向大黑说了很多好话,要大黑帮她去找它的主人,但是大黑出去绕了一圈,却直接去了谢晓峰的小楼,将江天舒给叫了下来……

无瑕气得要命,都是因为江天舒总是给它送酒送菜,所以这个没有骨气的玩意竟然认了江天舒做主人。

而无瑕指望唐棣能将刺天的人抓到,在这件事上,无瑕注定要失望了。而无瑕认为相对安全的青山书院,其实也不像她所想的这么安全。

青山书院聘请的护卫是够多了,书院的学生们在射箭和骑术方面也够强,书院的教习们也是会一点武艺的,但是青山书院的安全措施放在刺天这个组织的眼里却是不够看的。

在那件事情后,一个月过去了,中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无瑕便渐渐放松了防备。

这天,江天舒在藏书楼里看书,当时谢晓峰离开前已经将藏书楼里自己专属的藏书室钥匙交给江天舒,让他好好研读,因此江天舒没事就会带着无瑕去那里看书。到了傍晚,无瑕看外头风雪将起的样子,记挂着挂在房间门口的几件衣服,又记挂着做饭的事情,看江天舒还不打算回去,就交代了一声,自己回宿舍去了。

才将衣服收进房间,反手关上房门,抬眼就看见屋子里无声无息站着一个人。无瑕将手中的衣服往对方脸上一砸,顺手抓起一把扫把朝着那人劈头盖脸的砸下去。

那人手腕一翻,不知何时已握着一把剑,扔向他的衣服瞬间被挥开,无瑕手中的扫把也被砍成两截。

看着变成两截的扫把,无瑕欲哭无泪——扫把不便宜啊,至少得要十七、八个铜钱。

她一边在内心大叹,自从做了江天舒的贴身侍女,总会遇到打打杀杀的事情,自己以后要记着,宝剑一定要随身携带。

同时无瑕身子一侧,跃向墙壁,手中扫把一扔,已经抽出了墙上挂着的宝剑,宝剑在手,她略略松了一口气。

就听见对方说道:“我没有恶意。”

你没有恶意?无瑕略略定下心神,手执宝剑看着对方。对面站着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下颔一缕长须,双目湛湛,颇为有神。

对方将手中的宝剑收回剑鞘,双手一滩,说道:“无瑕姑娘,我们好好说话可成?”

无瑕看着对方不说话,手中的宝剑仍指着对方。

中年人无奈,将腰间挂着的宝剑解下来抛给无瑕,边说道:“我将武器给你,你总能放心吧?”

无瑕一手接过宝剑,往剑鞘上扫了一眼,说:“你这剑鞘上镶的宝石倒也值几个钱。”

那中年男子不免有几分好笑,继续说道:“我这宝剑乃是云湘国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比剑鞘上的宝石值钱多了。”

无瑕干笑了一声,问道:“云湘国?你是云湘国的人,不去承天府的大牢里救你的同伙,跑来找我做什么?!”

中年男子迟疑了一下才说:“在下此来,只是为了问一句话,姑娘可曾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父母?”无瑕歪着脑袋看着那个中年男子,不解的道,“你要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吗?然后,你就会带我去什么地方见我的父母,对吗?”

那中年男子脸上一喜,高兴的说:“姑娘果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吗?在下倒是知道姑娘的父母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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