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甜蜜圈套 第七章

游乐园的两扇大铁门缓缓关上。

最后一批游客已离开,小洁坐著孙司机的车子也走了。

“我们不回去吗?”蓓蓓望著天际最后一抹晚霞余晖,完全不知贺廷睿葫芦裏卖什么药。

“你不是要我陪你?我们去游园吧!”贺廷睿笑笑圈住她的纤腰,往裏头走。

“可是,天黑了……”好像是故意和她唱反调,园裏的夜间照明设备刹那间全亮了。

“呃?”她瞪大眼,嘴巴张成一个可爱的圆形,心脏怦怦跳著欣悦的乐章。

一个游乐场,专为她一人开放?

“说吧!你想先玩什么?我奉陪。”先往诱人的唇办偷一记香,他低问著。

不用坐云霄飞车,她这几天的心情已经从谷底荡回半空中几回了。她如梦幻的声音轻呢著,“真的?就你和我两个人?”

他放眼瞧瞧四周,“我想我清场的命令应该执行得够彻底,不会有人还躲在大垃圾桶裏吧?若不算主控室裏那个机电人员,那么你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她两只胳臂飞快挂上他的后颈,整个人像一只无尾熊,攀在他这一株尤加利树上,小脸埋在他的衬衫裏吹气。

“我好开心……我要去搭高空缆车,停留在最高处看夜景。一

“想去就下来走路啊!”

“不要!我现在全身轻飘飘的,好像处在云端又好像在作梦……我怕双脚一落地,这一切就会消失下见。”

贺廷睿咕哝一声,“花样真多!”不过他可是愉快地抱著要赖又撒娇的小无尾熊朝高空缆车迈进。

小无尾熊又出花招了,小手戳著他的胸膛,“你确定你不喜欢吃乾乾扁扁的老桃子?”

他想起那首“桃之夭夭”的古诗,小心回答,“我喜欢鲜女敕的小桃子。”

“那她今天还来?难道你还继续在照顾她?就没见你对我这么好……”呵气换成轻咬他的后颈,是撩拨亦是不满。

“讲话要凭良心!”他分出一只手,对她的小施予一下薄惩。

“好吧!你对我很好。那你乾脆对我再好一点——我要当那个基金会的『执行秘书』!”这招叫赶尽杀绝或拔除眼中钉——蓓蓓这会儿才明了她原来很小气的。

他斟酌过后提问,“理由呢?”

“最好的理由是那一夜我吓坏了,我见识到毒品的恐怖,我想藉由这个基金会做一些事情……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诡计多端的人才不会笨笨的暴露自己很小心眼,自然要把很了不起的“经国治世”大道理摆在台面上。

“可以。但是你要保证照进度念书。”他心中已有了计较,绝不会让两个女人为了一个职位吵翻天。

“我保证!”她学女童军举手发誓。“你也要保证不再和她见面。”

他挑眉怪嚣著,“蓓蓓,我发觉你订立条约讲价的本事实在无人能及。我或许应该带你一起去谈生意,让我的财富在短时间内等比级数暴增。”

“好啊!”能够名正言顺跟著他进出,她更是乐翻天!她俏皮笑著,“然后我就要把你『商业猎人』的绰号偷过来喔!”

在他的低低笑声中,两人已跨进空中缆车的门槛了。

蓓蓓兴奋地蹭下地,打量著上半部以透明玻璃帷幕环绕,约莫十公尺见方的圆柱体空间。她思付著,这个地方虽然不同於她原先打算的场合,不过看来是别有创意,也很安全隐密……

“咦,这是什么?”她从地面拾起一具无线电对讲机。

“每样游乐设施裏都预留一具通话器,你只要透过它和主控室联络,机器就会启动运转。”

“这么神奇?你想得好周到呢!”蓓蓓笑得眼儿半眯,小嘴儿对著无线电说道:“我现在要坐空中缆车升到空中,到最高处时就停在那儿别动,知道吗?”

“接到指示。”主控室的机电人员回答,缆车也缓缓直线上升。

“过来这儿坐。”贺廷睿正想邀她一起坐在缆车四周的一排椅垫上,谁知咚地一声,蓓蓓毫无预警的跪在他面前,猛抱住他的大腿。

“蓓蓓,你干什么?”他大吃一惊,想将她拉起来。

“不要。”她小脸埋在他的腿窝中间,身子轻轻抖动。“除非你能明白我不是坏到无可救药,而且你能原谅我那一夜的莽撞。”

“蓓蓓,你起来。”他大力吞咽著口水。

这个小家伙到底知下知道她的小脸贴在什么地方呀?他揽著她的头,想将它固定住,不让它到处乱钻,下想暴露……他身体上快速的变化。

“不要。你不说,我就长跪下起。”

这么严重?他有点被搞迷糊了。他怎么觉得蓓蓓下像在祈求原谅……她的行为透露著些许怪异……他打喉头咕哝著,“都过去了。我知道你学到教训了。”

蓓蓓闷声说著,“你不说原谅我?那么你遗在介意罗?”她的耳朵贴著他

肌肉结实的大腿,感觉到他血液异常快速的流动著。

“介意?我当然介意你抱别的男人的腰,介意你的不告而别!我要你——”

“你要什么?”

老天!他每天忍著不去碰她,今天她存心让他打破承诺吗?

“我……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好,我先答应你不碰别的男人,不会不告而别。”她幽幽呢喃著。

“没有问题了就赶快起来!”他的嗓音嗄哑,忍耐度已被逼到极限。

“还有!”她将他箍得更紧。

“你还有?”天要亡他啊!到此地步,即使她想离开,只怕他也不肯了。

“呃,那个……你前几天讲解生物学的时候,透过显微镜,我看到了酵母菌的无性生殖,很快的由一个细胞变为一大团……”

“说重点!”他低叫著。酵母菌、生物学……你们是我的天敌!

“你还没给人家示范有性生殖的过程呢!”

有性生殖过程?他没事教她念什么鬼生物学啊!“我们现在不要上课!”

“那就别上课呀!”她扬起头,笑得有点羞涩。

他几乎忘了怎么呼吸!最后他终於叫了出来,“你要我亲自示范?!小魔女,你从头到尾都是故意的!我刚才就觉得不对劲,而我还落入你的圈套……你当心玩火自焚!”

“我还以为快要烧成岩浆的人是你……难道你不要我帮你灭火吗?难道你不喜欢我设下的这个甜蜜圈套?”

这……这算什么?强迫中奖?霸王硬上弓?就在这儿?贺廷睿用力定住作怪的小脸蛋,猝喊著,“不要在这儿!”

她眼中霎时燃起希望的炽烈火苗,“这儿好。我要和你『爱到最高点』,我要你永远也不会忘记我,水远也没办法将我踢开!”

“你说什么鬼话?谁说我会将你踢开?”他双臂硬使出力气将她提了起来。

她倚著他的胸坎,豆大的眼泪就洒了下来。“那一夜,小海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去,而你将我抱回家后,放我一个人留在冷冷的房间裏……”

“房间会冷?”他不知道必须开冷气的房间会和“冷”字勾得著边。

“当然冷呀!我想你,可是你不见我。我想偎著你,可是你拒绝我。我的房间比冰窖还要寒冻啊!”她的双肩瑟瑟发颤。

十指与她的交错,手心贴著手心,他嚷著,“你可知那晚我等待你音讯的时候几乎要疯掉了?那时我手心的温度比北极的冰柱还低呢!”

她仰起小脸,晶莹的黑眸瞅著他,迭声哭喊起来。“反正你以后不能让我冷著,不可以让我绝望难过,不可以不在乎我的感受……”

她的声音被他吞了下去。猛力的缠吻仿佛是要让她知道他有多么在乎她。

他的最后一丝迟疑终於在她的眼泪中瓦解了……他不要再折磨自己,也不要再折磨她了!

他含住她的小耳垂,感受到那个神秘的耳环。

去他的用心良苦!去他的苦候等待谜底!不管她打哪裏蹦出来的,不管她的过去,不管她如此年轻,他就是喜欢十八岁宛如粉果子的她呀!就在今夜,他体内的野性再度复活,全都要得到解放!

“蓓蓓,你的能耐无人能及!因为你,我的身体遭殃,家庭沦陷,公司失守,心被征服……”

“那么,我今晚全都赔给你——你要了我吧!”

他自制的面具已摔得四分五裂。“不必再引诱我,我不会放你走了!”

随即,他的手指探向她胸前,潜藏的炽烈情感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手也没闲著,急躁地解除他全身的衣物。

他的神情阴邪凌厉,眸光野性狂魅,“半人半兽的『史菲尼克斯』,似人的伪装因为你而去除。你的唇只有我吻过,你的身体也要属於我……蓓蓓,看著我,看我如何要你……与我一起狂野奔放吧!”

他的言语、他的神情是最悍厉的魔咒,令她完全著迷了……

“蓓蓓,你好美!好热情!我爱透了你的每一分美丽,每一滴热情!”

他的呼吸急促,湛黑的眸仁裏释放出奇异的沉痛颜色,“我心裏的伤痕要你来抚平……”

“啊?”他的心裏有伤痕?“要说出来让我知道吗?”

“只要有你相随,十年的伤口不必再说了。”他沉缓摇头。

“过来!”他拥著她倒向散落於地板的衣服堆上。“这裏不会很舒服,未经欢爱的你也会觉得不舒服的。”

“我不怕的……请你带领我吧!”

他庞大的身躯覆上她的娇柔,两人滚烫的肌肤相触,生命的泉源处轻轻的贴合,他咬紧牙关,剽悍往前一挺,冲裂两人之间最后的隔膜,心海裏的感动源源窜出他的口中,“蓓蓓,你是我的解药,慰藉我,让我痊愈吧——”

“嗯——”她死命咬住下唇,不喊出疼来。

双手紧紧绕住他的后颈,她的心在呐喊——是你的解药、你的慰藉都好,与你融叠成一体,依附著你苍健的力量,我心终於温暖,我不必再孤独流浪……

角落的无线电对讲机这时居然传来一个很杀风景的男性声音,“贺先生,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我不要走啊!”她不依地将他抱得更紧。

“嘘……别担心。”他俯在她耳后喘息,“最美的时刻来了……”

夜空中窜出砰砰巨响,七彩缤纷的烟火迎空飞舞,游乐场扩音器传送出贝多芬历久不衰的“欢乐颂”交响曲!

“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专给你一人的惊喜……喜欢吗?”他声醇如酒。

“喜欢!我好喜欢!来得正是时候!”她心醉如郁。

於是,他抱紧她抖如秋风落叶的娇躯,把狂风暴雨般的推到最高点,与星光烟火作伴,与天堂共存……

一场扁与电交织,热与汗流淌的激情欢爱,风驰电掣地终於来到了乐章的

终点,他原本乾涸的灵魂活了过来,幻化作粒粒生命的种子,奔窜倾洒在她女性温暖柔软的天堂裏……

眼中闪烁著光彩,他激动沉哑的男性嗓音在她颊畔拂掠,“在绚丽烟火、激情爱火的熊熊火焰裏,我是一只重生的菲尼克斯(phoenix火凤凰)。”

他说什么呀?史菲尼克斯现在不用冠上姓了吗?对希腊神话没有研究,她只有轻轻地应一声,“嗯!”

躲在他胸前,听著那总能让她安心的心跳节奏,她沉醉满足地又轻轻叹息一声,“嗯!”

风也无痕,夜也无言。

残喘未定的身躯相拥,就在唇办深深相吻中,一个孤独与另一个漂泊的心灵同时得到慰藉。

寂寞与憾恨不再……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