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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拐进门 第7章(1)

“你这个蠢才!”

御书房里,皇上气得随手将一份奏折甩在太子脸上,而后者被打得脸上红了一块,态度更加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他对屠深表现出来的嚣张跋扈,到了父皇面前全缩了起来,弓背垂首,像只猥琐的老鼠,让皇上看了更烦躁。

“你带了那么多人查抄逍遥赌场,还刻意布局栽赃,花了那么多时间与人力,居然让屠深几句话就把你压得死死的?究竟你是太子还他是太子?”

连权势的运用都不会,亏他还细心教,栽培太子那么多年,结果这小子仍是不成材,别人几句话就能吓得他发抖,他深感自己花费在太子身上的财力与精力,跟扔到了大海里没两样。

要不是其他皇子不是年纪太小就是资质更糟,他也不会选择李莫然立储,这时候他真的羡慕起屠大庆,一家子后代都那么杰出,先不说被他害死的屠致远,那个剩下来的独苗屠深,当了那么多年的纨裤,一朝使起心计来竟然就能翻云覆雨,天知道这究竟是深藏不露还是天赋异累。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皇上已下了决断,他阴恻恻地瞪着太子。“不用再打压屠家了,屠家看似风雨飘摇,却怎么压都压不垮,这一次就正面迎击,用最直接的方法让他死!”

李莫然听得眼睛一亮。“父皇,你的意思是……”

“你应该没忘记屠致远夫妇是怎么死的吧?这样的把戏既然证明了有用,便代表着还能再用第二次!”皇帝眯起了眼,彷佛看到了接下来的腥风血雨。“只不过这次死的,就是屠深了。”

“父皇,杀死屠深,万一屠大庆反扑怎么办?那我们皇家还怎么掌握住军权?”李莫然虽然笨,但这个问题倒是问到了点子上,屠大庆对于北疆的异族余威犹存,且对于王朝军队的影响力不容小觑,万一逼得屠大庆反了,那对王朝及皇家来说绝对是个大麻烦。

“朕会派人看住忠于屠大庆的势力。以前朕还顾忌他,现在屠家的家业被长生教打压,屠家的势力也被排挤,料想掀不起太大的风浪,北疆的异族安分了十几年,即使没有了屠大庆,只要我们展现军力的旺盛,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你最近不是与童家那个小丫头交好?既然你喜欢她,就想办法拿下她,童涛山与屠大庆一向不和,只要我们得到童涛山的支持,除去屠大庆后,还是勉强能稳住军权。”皇帝早就想好如何收尾了,当然这个部分最重要的是童家的配合。

听到父皇支持自己追求童渺渺,李莫然的心都快飞了起来,马上拍胸脯保证道:“父皇,你放心,童渺渺我一定会到手的!”

目前童渺渺就在他的别院里作客,等会儿他就去和她好好联络感情,藉由她得到童家的支持,这一次他一定要人财两得!

他可是亲眼看到童渺渺因为她兄长的赌注一事与屠深交恶,甚至在抄查逍遥赌场那日,还在屠深面前选择了他这个太子爷,所以他有自信,她的心已经向着自己了。

“屠深若是好好当个纨裤,还不至于步上他父母的后尘,现在他既然敢展现出他的能力,那就是他自己找死了。”皇帝冷绝地道,完全没有想过屠家过去对盛隆王朝的贡献。

也或许他一直知道,但是天子无情,只要威胁到皇权霸业,灭一个屠家又算什么?

“父皇,那我该怎么做?”李莫然摩拳檫掌,他也想在这件事情上插上一手,好好发泄一下他对屠深的怨恨。

皇帝怎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确打算让太子领军,因为这一次是他亲手策划的阴谋,没有失败的可能,交给太子执行只是顺水推舟,挽回一点太子屡次被屠深挫败的自信心。

“这次除了长生教的力量,朕还会出动其他的兵力,这个部分就由你来带领,朕决定这么做……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定不能让屠深再有看到太阳的机会!”皇帝的声音越见低沉。

李莫然越听越兴奋,可是当他了解了整个计划后,不由得背脊凉了一下,有些迟疑的问道:“父皇,这不等于把王叔也牵扯进去了?而且依父皇的计划,只怕杀死了屠深,王叔也不能幸免啊……”

皇帝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毫不留情地回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观澜王叔的个性太过刚正,若是他知道朕对付屠家的手段,只怕事情过后他也会来找朕的麻烦,不如一起解决了,一劳永逸。”

李莫然想了想,眼神也渐渐变得坚决。“父皇说的是!”

于是这,个早上,一桩天大的阴谋就此成型,慢慢的席卷向屠府、童府,甚至是李观澜的云王府。

不过最后的赢家究竟是谁,尚未可知。

李莫然那日栽赃逍遥赌场不成,不敢让小王爷把所谓的“长生教徒”给带走,只能无奈地把所有拘留下来的人全带到官府。由于其中有不少达官贵人,逼得李莫然软硬兼施,花了不少人力财力,才摆平了这些无端受到波及的赌客。

不过这也给了李莫然一个设计屠深的好借口,十日后,他正式奏请皇上,表示调查长生教的事有了重大突破,那日从逍遥赌场带走的人,有几个确实是长生教徒,而且经过他日夜讯问,某个教徒供出了长生教新的教坛,竟是在荣华城西南方百里处一座渺无人迹的山头,而长生教新的教主,还有一干重要干部都躲在山里,只有奉命行事的教众混入京城的一般百姓之中,吸纳信徒,欲藉机起事。

如此看来,长生教的老巢兵力并不强,而且都是重要的人,若是能一网打尽,相信对根绝长生教是一大利多。

皇帝看完太子的奏折后,龙颜大悦,下令李观澜及屠深带着大军入山去剿灭长生教的老巢。

于是,大军一日之内集结完毕,欲于明日开拔。

这一次李观澜严正警告屠深,要他在军中安分守己一些,甚至怕他捣搞,明明是在京城之内,大军集结后,李观澜却要求一干重要将领全集中在一处客栈之中,休整一晚等待出发。

屠深十分听话的在他的厢房里等待,即使他知道这一次剿灭长生教实在有太多可疑之处,但却反过来抓住了这个时机,他深信这一次便是决战的时候了,而他蓄积的力量终于要搬上台面。

只不过他无法提醒李观澜,因为他掌握的秘密实在太惊人,说会动摇柄本都不为过,李观澜只怕无法接受,更会怀疑他的居心,只有让李观澜眼见为凭,他才会知道自己信任的皇兄是多么阴险的一个人,而整个盛隆王朝的繁华,又是建立在什么镜花水月之上。

屠深在厢房中反覆思索着,确认这一次出征长生教究竟没有什么缺漏的事,他虽然自认为做了万全准备,但心中总觉得不踏实,彷佛会有什么事发生似的……

突然间,他的窗被悄悄打开来,跃入了一个黑衣人,他机警地站了起来,正想叫人,但一看到那被紧身黑衣包裹的窈窕曲线,他猛然一愣。

这个黑衣人似乎不太习惯当贼,进来时的声响弄得有点大,引起了外头卫兵的注意,他们很快的冲向屠深的厢房,一边跑还一边喊,“侯爷,是否有人阆入?”屠深当机立断地将呆立当场的黑衣人往床上一推,接着自己也扑了上去,同时将床帐拉了下来,然后对着外头叫道:“没有没有,没什么事。”

卫兵们坚信自己听到疑似有人阆入的声响,这里虽是一般客栈,但现在可是被召作军营使用,属于军机重地,于是他们想都不想,来到屠深的门前便用力一撞——砰!门被撞得大大敞开来,几名卫兵持刀冲进房内,却是看到床上那密合的床帐,带头的卫兵不由得一愣。“侯……侯爷,你这是……”

屠深撩开了一点床帐,探出头去,没好气地道:“你觉得本侯还能干什么?这行军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身边都是一些大男人,我看了都难过啊!总是要让我泄泄火,你说是吧?”

卫兵的目光只敢定在屠深脸上,但余光仍是看到了一小截雪白香女敕的小臂伸在了棉被外,足见床上真的有个女人。

甭男寡女挤在床上,还能干什么?卫兵放下了刀,支支吾吾地说道:“可……可是侯爷的房里怎么会多了个女人……”

屠深翻了个白脸,一脸不悦。“这女人的事你们就别多问了,我保证她在我们出兵前就会消失,你们没事可别去和小王爷嚼什么舌根,知道吗?”

卫兵们有些为难,但料想一个女人也坏不了什么事,而且他们的工作只是要保证这些大官们的安全,所以便默默地退下了,临走前还不忘替屠深将门关好,并且保证他们会看好门,不让下一个二愣子再随便闯进来破坏侯爷的好事。

跋走了那些卫兵,屠深终于可以做正事了,他仍暧昧地将刚闯进来的黑衣美人压在身下,两人四目相交,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肢体接触而激越的心跳,好一会儿才能勉强平息一些。

他吸了口气,才道:“你来做什么?”

被迫与他同床而且姿势暧昧的黑衣美人,自然就是童渺渺了,她推了推他的胸膛。

“你先起来,这样……这样我没办法说话。”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屠深倒是有点享受起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感觉,他不仅没起来,还搂住了她的腰,让两人的身子贴得更紧了些。“不抱紧一点,我怕你就要投奔太子爷了,听说你到他的别院作客,还住了几天,好玩吗?”

她自然听出他是在讽刺她,但更令她讶异的是,他的话听起来竟有种酸溜溜的味道。

“好玩个头!”她挣不开他,索性放松了身子,然而这一放松,她却发现待在他怀里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或许是这几日她将自己逼得太紧,处在一个身不由己的地方,扮演着不像自己的人,所以一回到他的怀抱,才会觉得熟悉、觉得亲切,不想离开。

“若不是我在他的别院待了几天,还不知道你和小王爷这一趟出征,根本是个天大的阴谋!”她先白了他一眼,接着担忧地道:“皇上下令要你们去剿灭长生教,太子却早在三日前就离开京城了,我知道他这趟去肯定跟你们有关,太子……太子为了笼络我,隐约向我提到这一次得罪过我的人……绝无幸免,他说的就是你啊!你……”她抓住了他的领口,用力地摇了两下。“你别去了吧?你会死的!”

“你放心,我早就知道他们会对我不利,我不会没有准备。”屠深安抚道:“而且有小王爷跟着,不是吗?他们就算要对我不利,也要考虑到小王爷,下手必有个分寸,这就是我的机会!”

“可是……”他是说的没错,但童渺渺就是觉得不安,事情绝没那么简单。

“渺渺,你知道我这趟去是要报家仇的,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收手。”他深深地望着她。

她沉默了,他已经被逼到了临界点,若在此停下来,皇上随便一个阵前抗命的理由就可以斩了他,根本不需要什么阴谋了,更别说他已经布置准备了那么多年,不可能说停就停。

望着她那焦急又懊恼的神情,屠深的目光不由自主变得柔和,这小不点虽然之前一副要和他保持距离的模样,但终究是担心他的,还犯险特地来找他,这份情谊他如何不感动?

他觉得心头有些甜、有些痒、有些蠢动,不仅仅是因为两人的动作如此亲密,更重要的是,他觉得他抓住了她的心,而她也抓住他的,在两颗心相交的时候,那种情感的悸动让他几乎无法自持。

“倒是你……我早就觉得你不可能站在太子那一边,但你现在像个小奸细似的在他身边打探消息,然后跑来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也会担心吗?”屠深低下头,亲昵地用鼻头檫了她的鼻头一下。

他如此勾引撩拨,童渺渺这个小雏儿怎么受得了,只能怔怔地望着他,水汪汪的大眼难掩对情感的期待与懵懂。

“唉……”屠深吻住了她,他明知道不该这样做的,吃吃豆腐也就算了,绝不能再让她投注更深的感情,但他真的控制不住,真的无法抵抗她对他的吸引。

她是个绝顶漂亮的女人,楚楚可怜的诱人风韵是她天生的武器,深情款款的无私付出,是她降伏他的秘诀,而他一直认为自己看透了她的天真与单纯,但她后来的表现又显露了她多变又抓不住的那一面,让他有些雾里看花,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对她的感情像点燃的烟花,轰然炸开,一瞬间的情动几乎逼着他吞噬她。

可是他忍住了想要了她的冲动,只是用一记柔情的吻,略微发泄他对她的喜爱与动容,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他顾不了了,他只能控制自己不要越过最后一道防线,因为他不想她以后后悔。

这个吻有些梦幻,又带着一些激情,让童渺渺从脚趾尖酥麻到了头顶。他的吻,已经从她的唇,移到了她的耳廓,又移到了她的颈项,最后都快深入她的前襟了,让她差点要忘了,自己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不知怎地,她突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了他,而她这个怪力女力道一下子没控制好,就看到可怜的逍遥侯半飞了起来,后脑杓还砰的一声撞上了床柱,疼得他头昏眼花。

“你做什么?我们不行!”童渺渺连忙将衣服穿戴整齐,一个翻身下床,又羞又恼地瞪着他。

屠深甩了甩头,等晕眩感平息,他才无奈地道:“小不点,是你自己跑来我的房间,我们的动作又那么暧昧,我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让我动心的女人,你要我怎么控制?”

让他动心的女人……她差点被他说动了,但想想他这个臭纨裤死色胚刚才险些吃了她,让她提防地又退了一步。

“总之……我希望你能找个借口退出剿灭长生教的事,不管你装病装死装疯都好,我不知道皇上的命令是什么,但我看得出来太子这次必定要杀了你,如果他得到了皇上的同意才去的,那……”童渺渺光想像那结果就不寒而棵。

只怕太子不是得到同意才来杀他,而是皇上主动下令要太子不择手段的杀了他吧?屠深苦笑起来。“长生教的情况,根据我这几年的调查,也明白得七七八八了,渺渺,我必须告诉你,长生教只是我必须除去的一个绊脚石,真正害死我父母的凶手还在后头,所以我不会死在这里的。你乖乖等着我与小王爷大胜归来,好吗?”他望着她,柔声道。

她还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吞了下去,因为这场仗,双方都太有把握,究竟是谁会果,她也说不准,唯一有一件事她可以确定,那就是现在的她可不是只会等待的笨女人了。

“我……我才不等你呢!”童渺渺走向窗边,轻巧地打开窗扉,直到与他四目相交的那一刻,她突然丢下了一句话,而后无声跃出,消失无踪。你有你的信念,我管不着;但我也有我的做法,保护我的信念!

大军开拔,由李观澜领军,屠深担任副将,直往京城西南方挺进。

谤据太子调查的结果,长生教的老巢里都是重要人物,包含神秘莫测的教主,但兵力却是不强,再加上他们占领的小山头占地不大,只是胜在隐密,带个万人左右的兵马,应当就可以歼灭长生教的主力。

李观澜的兴致十分高昂,虽然前一晚屠深在客栈房里玩女人的事,让他着实恼火了一阵,不过事后也没闹出什么动静,他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观澜在他那一代是年纪最小的皇子,继承王朝大统这等大事一开始就没他的分,当今皇上已经在学太子之仪时,李观澜还在喝女乃呢!然而因为他正直仁义的个性,使得他一直想为王朝做点事,但顶着个小王爷的头衔,父兄都将他保护得好好的,朝廷百官对他恭敬却不怎么在意,毕竟他并不亲近任何党派,手上也没有实权。

现在他知道手掌兵权是什么感觉了,更令他踌躇满志,心忖一定要剿灭长生教,让皇上及其他皇族也能对他刮目相看。

相形于李观澜的自得,屠深却是显得意兴阑珊,他懒洋洋的坐在马背上打量四周风景,也不搭理任何人,似乎这行军的枯燥乏味让他感到相当无聊,其他人也不会自讨没趣,全离他有一段距离。

终于,万人大军入了那杳无人迹的小山头,李观澜心知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察觉,便要众人提高警觉。

进山两个时辰后,众人来到一座山谷,山谷的一面是悬崖,另一面就是屠深他们所站的高处,将整个谷地围了起来。放眼望去,谷中房舍错落,还有薄雾林海,很是隐密,显然应该就是长生教的老巢了。

只不过这个地方静谧得异常,令屠深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太不对劲了。

李观澜虽然也觉得怪怪的,但兵行至此,也已经打草惊蛇,总不可能再退回去,何况眼下也没有退回去的理由,他便依原定计划,让万人大军形成一个扇形的队伍,呈包围之势由山腰向山谷冲杀而去。

“哗——杀——”军令一下,万人大军大喝出声,齐齐往山谷冲,那形成的威势,彷佛让整座山都跟着震动了,也让将士们更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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