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欠海瑞公公一个大恩情,要不然我这条命真的会断送在白贵妃的手中。”听完整个事件来龙去脉,虞婧感叹的吁口长气。
“海瑞公公救你这一事,我会还这份恩情,你不用放在心上。”玄墨将最后一口粥喂进她嘴里,将空碗放到一旁矮几上。
虞婧将脸靠在他胸膛上,似是觉得能回到他身边是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幸运,她低喃道:“玄墨,我以为我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那时最后悔的事情,便是没有嫁给你……”
“终于想要早点嫁给本王了。”他也是后悔没有早点娶了她,将她正式纳到自己的羽翼下。他搂着她,宠溺的吻了下她还微烫的额头,安慰她道:“这次的事情,我会帮你讨公道,现在你好好养病,让自己恢复健康好嫁给我,其他的事情别想太多。”
“我也不想想太多,可是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她威胁我时那恐怖的眼神……”
“她威胁你什么?”
“她说,下一次就要把我做成人彘……”
“就是把我的眼睛挖掉,把我变成聋子、哑巴,砍掉我的四肢,丢到茅厕,变成像猪一样。”
玄墨一股怒火由胸口窜起,当下想立刻提剑去砍了白贵妃,可眼下的局势让他不能这般冲动,他只能暂时吞下这口怒气,深吸了两口气,缓和激动的情绪。
“本王倒是要看看最后是谁被当成猪给宰了。”他冷着脸沉声说道:“这仇,本王全记下,欺负过你的每一个人,我都不会放过!”
她抓着他的手,摇头,“玄墨,我的仇你别帮我报,这白贵妃怎么说都是你嫂子,背后的势力又大,连皇上都得给她三分脸面,要是她在皇上耳边给你上眼药、穿小鞋,让皇上对你反感,这就不好了。”
他拧拧她的俏鼻,安抚她,“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嚣张不了多久,别为我担心。”
她皱着眉头,好奇问道:“你为什么这样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事?”
见他并不想多说的模样,她扯了扯他衣袖,一副非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玄墨!”
“婧儿,这事别管也别插手,更别抱着好奇心,你看好戏便是。”他扶着她躺下,“你现在只要好好养病便成,等你病好了,在我们大婚前会有一场好戏让你看,不急。”
这次,看他如何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由于玄墨是悄悄回京,连皇帝也不知道,为了避人耳目便在别院暂住,虞婧也被他带到了这别院休养,这一休养便是十天半个月的,所以她并不知道京城这两天发生的大事。
“婧儿,喝药了。”玄墨手端着碗刚熬好的汤药进入书房。
虞婧肩上披着薄氅,正在翻找着书架上的书。
回过头,有些惊艳的看着身着一袭靛蓝色锦袍的他,这身紧身袍子将他完美健硕的身材勾勒出更为威武挺拔,更衬得他那魅惑众生的五官举世无双。
她忍不住叹口气,调侃道:“唉,要不是你早已经是名草有主,我还以为你打扮得这么帅气是要去让人选女婿呢!”
“又淘气,乖,快把汤药喝了,一会儿我要去接一个人,你想待在书房里看书或是要回屋里休息?”
“你要出去?”她皱着眉头,一口气灌下大半碗汤药。
“是。你乖乖的在屋里休养,想要什么让小碧帮你拿过来,你腿伤才刚好一些,别贪玩又想跑出去,听到吗?”见汤碗己空,他拿了颗蜜饯塞进她嘴里,不放心地交代。
“行啦,我知道,我已经好很多了,不用担心我。”
虽然她不清楚玄墨最近究竟在忙什么,只隐约知道好像跟皇家秘辛有关,她也就不多问,免得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看书看累了就休息,还有,你膝盖上的伤口正在结痂,不要站太久,病没好之前不准跟少渊两人讨论医术,听到没有,尤其是他那个穴位铜人。”
这两人只要一讨论病患或是病例,就像有讲不完的话,百里少渊是怎么赶都赶不走,他不先严禁不成。
“行啦,你怎么像是在管闺女一样的管我啊,你快走吧。”她将他推出书房。
玄墨离去后,她便歪在美人榻上看着方才自书架上挑出的医书看着,没意料到这别院竟然有这些像是手稿的医书。
说来这应该不是医书,而是某个大夫将他的看诊纪录,里头不管是病患的症状、用药等等都记录得十分详细。
一边翻着书页,一边拿过一旁的水果糕饼甜点咬着,愈看到后面愈觉得写这本医书的大夫,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古代版的怪医黑杰克了。
前头是记录一些重病症,到后头所书写的内容,全是一些他如何解蛊毒的过程。
为了治疗解开各种阴狠毒辣的蛊毒,他甚至还深入各苗疆部落,哪一种类型蛊毒症状特征写得清清楚楚,像什么重鳞蛊虫、噬鬼犀蛊、碧飞虫蛊、凤引蛊毒……这些连听都没听过的蛊毒,不只记载详细,也提及了如何救治。
就在她快将那本医书看完时,书房的门扉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随即寒梅人便进来了。
“寒梅,发生什么事情了?瞧你脸色这么难看。”虞婧自美人榻上坐起身。
这肯定是出大事了,否则寒梅不会过来的,他们奉命留守在符府,不可能擅自离开。
“小姐,符府上下所有的人都被押人大牢了,因为我们是宸王府的人,所以芙蓉院的下人才没被押人大牢,但也被赶出符府了。”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符凌毒害太后,现己被押入天牢。”
“毒害太后?符凌胆子再大也没这熊胆吧!”虞婧下巴掉下。
“太后前一阵子身子便有微恙,一直都是符凌为太后调养,今天早上太后喝了他所开的药后,便吐血陷入昏迷,如今群医束手无策。
“小姐因为正在养病,皇上便传百里老爷跟公子进宫为太后看诊,发现太后中毒,皇上一怒,马上下令将符府除了小姐以外所有人打入大牢。”寒梅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
“你们跟段嬷嬷还有芙蓉院的下人们现在呢?”太后那边有百里崇父子在,她就放心多了。
“小姐放心,带领官兵前来抓人的将领是主子以前的属下,所以没有为难我们和芙蓉院的下人。王管事也赶到了,暂时把大家带回王府安置,现在等小姐或是主子进一步指示。”
“那高姨娘呢?她也一起关到大牢吗?”见寒梅点头,她便感到头隐隐发疼,“那大牢不是她能待的,本来是要她吃药装病,现在反而会成真病,我得回京城一趟。”
“不行啊,小姐,你现在还病着,不好奔波劳累,而且现在情况不明,难保皇上不会下令将你关入大牢。”
“皇上没有下令通缉我,也是看在玄墨的面子上,可我血缘上确实是符凌的女儿,这事情不赶紧处理好,我跟玄墨的未来会有变数。别多话了,你去让人备马车我马上回京。”她自己系好薄氅细带,走出书房。
“主子呢?小姐,你要不要先问问主子?”
“玄墨不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事紧急不能耽搁,我们马上出发。”
就在虞婧匆匆忙忙的往大门方向走去,这脚才刚准备要踏出门槛,便有辆疾驰的马车紧急的停在大门口,从马车上下来的人是玄墨。
“玄墨,你接到消息了吗?”她赶紧向前朝他问道。
“先别急,我把事情先安排好,一起回京。”他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
这时,一名手里抱着包袱的女子从玄墨所搭的马车上下来,虞婧转头看到那个穿着粗棉布衣的女子,眼睛一瞠,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白贵妃?!”
“进去再说吧。”玄墨将一堆问号不断自头顶冒出的虞婧推进大门,那名女子也跟着他们一起进入。
一到厅中,玄墨吩咐着这别院管事,“安排处院子,带白姑娘去休息,这段期间白姑娘会住在别院里,加强别院的守卫,不许任何人靠近,我也会拨几个暗卫过来。”
“是,白姑娘,请跟老奴来。”傅管事恭敬的将人领了下去。
“寒夜,白姑娘的安危由你负责,绝对要将人保护好,不许有任何差池。”玄墨对身后的寒夜下达命令。
“遵命!”
交代完事情后,玄墨便带着虞婧上马车,火速赶回京城。
“玄墨,太后会没事的。”她抚模着他的脸庞,安慰着脸色铁青难看的他。
“百里家父子俩已经在宫里,我是稍微可以放心,不过你没有过去亲自为母后诊治,我终究无法安下心来。”他横过手臂,将她整个人圏抱在怀中,下颚抵在她的肩窝,强压着焦虑说道。
能被玄墨这样全心全意的信任着,让她感到很幸福,不过这时候却不是感性动容的时刻。
她严肃问道:“玄墨,你对这事有何看法?”
“据百里家父子说,母后中毒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已是长久,但诡异的是这毒对太后身体不会有影响,只是不知为什么这毒像是突然爆发,他们父子也研究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玄墨揉着眉头,烦恼的告知她太后病情。
“不知什么原因……是被人加重毒物用量吗?查出是谁下的毒吗?”
“这些问题只能回到宫里才能知道……”玄墨虎口抵着下颚,沉思片刻。“不过,我隐约觉得太后中毒这事跟立太子有关系。”
“为什么这么说?”
玄墨揉揉太阳穴,“还记得你救活的那对袓孙吗?”
她点头。
“皇上已经决定在端阳节当天,昭告天下由哪位皇子担任太子,中秋节正式册封太子,而白贵妃所生的大皇子是呼声最高的,但那对袓孙跟你方才看到的那位妇人,关系着大皇子是否能够成为太子的关键人物。”
“嗄?”怎么她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卷入了什么皇家夺位的阴谋之中?
“这些事情与你没有什么牵连,皇帝不会迁怒于你,你大可放心。”他没头没尾的丢了句话后便将话题带开,撩开车帘看了下外头飞逝的景致,将她搂得更紧些。“你身子还未痊愈,再闭眼休息片刻,回到京城我再喊醒你,今晚也许有得你忙。”
见他不想再多说,她也就不追着他问了,点了点头便在他怀中闭眼休憩,本来只是想闭目养神而已,没想到玄墨的怀抱过于温暖舒服,最后她竟然就沉睡而去直到玄墨揉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唤她,她这才悠悠转醒,迷蒙的看着他身后那盏有些晃动的小油灯。“天黑了?”
“皇宫到了,赶快醒来,下马车了。”
一听皇宫到了,她马上回神,尾随着玄墨步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