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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留级生 第6章(2)

她睡了一个安稳的觉,作了一个美好的梦,可惜一觉醒来,她却记不得自己梦见了什么。

她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努力想记起自己作了什么梦。可是想了又想,还是一片空白,最终,她放弃了,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要为他做早餐,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跟他一起坐在餐桌旁享用早餐,聊聊天,接着送他到门口,给他一个爱的亲亲,对他说路上小心……

想着,她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觉得好害羞。

昨天只不过是亲了嘴,她今天就有这么多的想法。天啊,她真是太大胆了。

她翻身下床,快速的盐洗完毕,步出房间,进到厨房为他做早餐。

她不确定他早上喜欢吃什么,只好将冰箱里的食材充分利用,再煮了一点稀饭。

七点半,甄道民穿着整齐,提着公文包走出房间,看见她在厨房张罗早餐,他愣了一下。“你今天真早。”

史嘉蕾回头看着他,“我做了早餐,吃过再去上班。”

他心里一暖,温柔笑看着正在盛稀贩的她,没说什么便放下公文包,走到了餐桌旁,看着桌上简单的三道小菜跟味噌汤,幸福的感觉满溢他的心头。

史嘉蕾端着稀饭走过来,笑咪咪的看着他,“坐呀。”说着的同时,她注意到他的脸颊有点红红的。

“你的脸,”她放下稀饭,指着他的脸,“红红的。”

“是吗?”他一笑。

她觉得他笑得有点傻,警觉的走到他旁边,先模了模自己的额头,再模模他的。

“欸,甄先生!”她惊讶又激动的叫起来,“你在发烧!”

他一怔,“怎么可能?”他几乎不生病的。

“怎么不可能?”她神情认真而严肃的再模了模他的额头,然后斩钉截铁的说:“我告诉你,你现在体温至少有三十八度。”

他失笑,“你是人体温度计吗?”

“不信?”她秀眉一扬,“你等我。”说着,她立即跑去找了医药箱,拿出里面的耳温枪。

她轻拎着他的耳垂,将耳温枪置入他的耳窝内,哔的一声,她拿出来一看,皱着眉道:“三十八度一。”说完,她把耳温枪给他看。

甄道民看了一眼,“喔。”

“喔什么?你生病了。”居然还这么满不在乎!

看她一副他好像生了什么重病似的反应,他不由得一笑,“只是有点发烧,不碍事。”

史嘉蕾心想一定是因为昨天他把外套给她穿,反而淋了雨、受了寒,想到他是因为自己而生病发烧,她觉得好歉疚。

“欸,你今天别去上班,好好在家休息。”她以恳求的‘商量的语气说道。

“我很好,没事。”甄道民自接下副总裁一职后,不只没请过假,就连迟到早退都不曾。

“你想让病情加重吗?还是你想害别人也生病?”她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如果你传染给李姊,李姊就可能会传染给她的两个宝贝,你想害人家一家四口生病吗?”

他一笑,“你太夸张了吧?”

眼见商量无效,史嘉蕾脸一垮,以命令的口吻说道:“甄道民,我不准你今天去上班!”

他先是一愣,然后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不准?从来只有他不准别人如何,还没有人不准他怎样呢!

“不准?为什么?”他笑睇着她。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严正的表示,“因为我是你的老婆,不听老婆言,吃亏在眼前。”

老婆?这是他们结婚几个月以来,她第一次以老婆自居。不知怎地,他竟兴奋到想跳起来抱住她。

“快,赶快吃早餐,吃完我们去看医生。”

她故意学花妈说话,逗笑了甄道民。

吃了早餐,他先打电话通知李晓曼,说他今天不进公司,然后才在史嘉蕾的陪伴下去了附近的诊所。

吃了药,他的烧退了,却开始嗜睡。

他昏睡了一个上午,整个人晕晕的,只隐约记得史嘉蕾不时来模他的额头跟脸颊,以确定他已退烧。

已经多久了呢?多久不曾有人如此关心他、在乎他?这几个小时他虽昏昏沉沉,却清楚的感受到……幸福。

迷迷糊糊中,他想起了母亲,还有她说过的话——儿子,妈妈总有一天会离开你,但是会有一个女孩像妈妈这样爱你、照顾你的。

“妈,她出现了……”

史嘉蕾守在床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昏睡着的甄道民。他发烧出了很多汗,因此她得不断为他拭汗,保持他身体的干爽。

躺了一上午,他的烧退了。但因为服药的关系,睡得有点沉。

一分钟前,他开始呓语,像是在作梦。她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却确定他作的绝不是恶梦,因为他在微笑,她听见他含糊的叫着妈,后面含含混混的说着什么她听不出来。

他梦见他死去的妈妈了?人家常说在受病痛折磨着的时候,人们总会想起孩童时期生病时,总是伴在身侧的那个人。

从前她听一个当护士的准新娘说过,在她服务的医院里,有位八、九十岁的老女乃女乃在受病痛折磨时,居然在床上哭喊着“阿嬷”。

老女乃女乃在缠绵病榻之时回到了孩提时代,想起那个疼爱她、照顾她的阿嬷,彷佛只有那样,她才能找到某种安全感及安心感,并稍稍忘却那磨人的病痛。

她想,从前他生病时,他的妈妈一定也是不眠不休的守在床侧吧?

他妈妈虽然不在了,但现在她会代替他妈妈关心他、照顾他,因为她相信当她生病时,他也会这么做。

而会这样的牵绊及担忧,是因为他们是夫妻,因为有爱。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的又想起昨晚他将她抱在怀里,深情亲吻她的感受。直到现在,她还感觉得到他的唇瓣压在她唇上的触感及温度,让她心悸得厉害,有种心脏快停了的感觉。

她靠在床边,定定的凝望着他。她想一直一直、永远永远这样看着他……

忽地,他的唇瓣攫住了她的目光及心神,让她动了想亲他的念头。她觉得好害羞,因为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大胆,此刻的她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喜欢的异性充满了好奇及期待。

情难自禁,她慢慢的、轻轻的、悄悄的往他欺近,当她近到几乎要碰触到他的唇时,她不敢呼吸,怕她的鼻息惊醒了他。

然后,她犹如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一吻。

只一吻,她就亢奋得心脏快要停止跳动,她小心翼翼的深呼吸,咽了咽口水,目光仍无法自他的脸庞移开。

突然,甄道民的唇瓣动了起来。就在她以为他又要说梦话的时候,他促狭的道:“不怕被传染吗?”

史嘉蕾身子一震,惊讶的看着还闭着眼睛的他。这时,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眉眼间尽是笑意。

在他梦见了妈妈,说了梦话之后,他就已经慢慢的苏醒过来。

他感觉得到她在旁边,也感觉得到她关怀的、炽热的目光,而他喜欢这种被关注着的感觉。因为喜欢,也因为实在太累、太困,他索性继续闭目养神,直到她偷偷亲吻了他。

看着她那惊讶羞窘、不知所措,恨不得她妈妈生了两片翅膀或是八条臂膀给她,好教她能飞天遁地躲藏的史嘉蕾,他满心喜悦。

“你、你装睡?!”她掩着脸,羞得跳脚。

“我是真的睡了。”

“那你怎么……”

他一笑,“是你把我吻醒的。”

她秀眉一拧,气恼的瞪着他,“你又不是睡美人!”

他温柔笑望着她,“干么恼羞成怒?我不会笑你。”

“你明明在笑。”她皱着眉,噘着嘴,气冲冲的说:“不理你了。”她霍地起身想逃。

他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回床上,揽在自己身边。她下意识挣了几下,就见他单手捧着她的脸,觅着她的唇瓣,又吻了上去。

她羞怯,却不想推拒,只是放任他动作,直到他心甘情愿的离开。

他的吻并不霸道强势,而是轻浅温柔的。可明明是那么轻,她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火热及激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唇慢慢离开。她侧躺在他身边,与他四目相对,满脸潮红,心跳加速。

“我真的会被你传染喔。”她娇嗔的说。

他一笑,“那我们就一起在家里养病。”

她不以为然的笑着,“你才不会呢,你是工作狂。”

“现在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迎上他炽热又深情的眸子,她心悸得厉害。“我不知道你会说这种话。”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不过……你慢慢会知道。”他将她紧紧一揽,低声道:“你什么时候要搬到我房间来住?”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羞赧得推了他一把,顾左右而言他,“对了,周小姐的洋装该怎么办?”

“送去干洗,然后寄还给她吧。”他说。

“那我的衣服跟鞋子呢?怎么拿回来?”她一脸烦恼的问。

甄道民一笑,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你还想拿回来?应该已经在焚化炉里了吧。”

“欸?”她一怔,“那是我最贵的一件衬衫,要两千块耶!”

他先是一愣,然后笑着将她揽进怀里,“没关系,老公买给你。”

史嘉蕾将洋装送去干洗,再用盒子妥当的装起来,寄到周家乐位在天母的别墅。

虽然甄道民说她的鞋跟会断是周家乐所为,还说她的衣服跟鞋子应该都已经被周家乐丢了,可她实在怪不了周家乐。

周家乐自小便是天之骄女,遭到甄道民拒绝对她来说肯定是很大的打击,看见拒绝自己的男人却娶了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女人,她会生气、会恼恨、会生出那种恶整她的坏念头也是人之常情。

说真的,她反倒还要感谢周家乐设计了这一切,意外的推了她跟甄道民一把,若不是周家乐,他们不知道还要当多久的室友。

于是,她写了张小卡感谢周家乐慷慨的将洋装借给她穿,并为穿坏她的高跟鞋致歉。

饼几日,她跟甄道民一起去探望有点小靶冒的甄广。到别墅时,张太太正好在拜托不想吃药的甄广按时服药。

“甄先生,”见他们来,张太太像是看见了救星,急着告状兼拜托,“你们来得正好,老爷子不肯吃药呢!”

甄道民跟史嘉蕾相视一笑,走上前去。史嘉蕾接过张太太手上的水杯及药包,在床边坐了下来。

“爷爷,为什么不吃药?”

“那药吃了口干舌燥的,我不喜欢。”甄广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

她慢条斯理的打开药包,笑看着他,“爷爷,您不吃药,怎么好得了?我告诉您,我有带一些自己烤的布丁回来喔。”

甄广讶异,“你会烤布丁?”

“嗯,烹饪课学的。”她点头,“超好吃的!”

“是吗?在哪里?”

“您不乖乖吃药,就没得吃。”史嘉蕾半威胁半哄骗着,“我会把您的份给张大哥跟张大嫂他们喔。”

甄广脑子还清楚得很,她之所以用这种哄骗小孩子似的方式哄他,是因为老人家就是喜欢人家央求、关心、哄骗。

“是啊,老爷子,您要是不吃药,您的份我可要吃掉了。”张太太也在一边帮腔着。

甄广看看她,再看看张太太,无可奈何的投降,“好吧,我吃,我吃。”

她勾唇一笑,立刻将水杯及药递上。甄广服下了药,将水杯交给张太太,张太太便先离开了。

史家蕾坐在床侧,甄道民则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两人陪着甄广聊聊天,然后一起吃着她烤的低糖布丁。

史嘉蕾发现每次他们来看甄广时,他总是特别有精神,特别开心。她想,纵使跟张大哥他们一起住在这里,但爷爷还是很寂寞的吧?

八十岁的他尽避儿孙满堂,但子孙各自成家,难得齐聚。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却又莫名疏离,其实她有想过跟甄道民一起搬来与爷爷同住,但对在市区上班的甄道民来说,这儿实在不方便。

“爷爷,”她语带试探的问:“您想不想到我们那儿住上几天呢?”

甄广一怔,疑惑的看着她,甄道民也是。

“去跟你们住?”

她点头,“我知道爷爷喜欢住郊区,但偶尔到市区去小住几天也不坏啊。”她续道:“我们家对面就是公园,每天都有好多爷爷女乃女乃带着孙子在那里散步,如果您到我们那儿去住,我也可以陪您去散步。”

甄广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不禁又惊又喜。“蕾蕾,你是说真的?”

“当然喽!”她一笑,“我虽然没阿姨她们那么会烧菜,但偶尔换一下口味也不坏,您说是吗?”

甄广听完,视线移到甄道民身上。

甄广知道孙子跟史嘉蕾婚后一直是分房睡的,也知道他们还没培养出同床共枕的感情。他知道甄道民那儿只有两大两小,四个房间,他们各自使用一间,另两间则是书房跟猫房,他若去了,该睡哪里?

难道说……他们已经同房了?忖着,甄广不禁喜上眉梢。“你们有空房间让我住吗?”

甄广这么一问,史嘉蕾陡地一惊,想起自己跟甄道民分房睡的事情。

她说话做事真是不经大脑,活生生的挖了个洞给自己跳。虽然她跟甄道民的感情升温,但因为害臊,她还是睡在自己的房间,可若是爷爷到他们那儿去住,她势必要把房间让出来。

再说,他们怎么能让爷爷发现他们结婚好几个月,竟然还分房睡呢?

糗了,她真是出大糗了。

就在她懊恼自己的愚蠢时,眼尾余光瞥见甄道民笑睨着她,像是在说“你真笨”。

“爷爷,我那儿还有一间空房呢。”他趁机说道,“您随时都可以到我那儿住。”

他其实一直苦无机会及方法让史嘉蕾到他房间睡,现在她挖了个坑给自己跳,简直是天助他也。

甄广一听,开心的点了点头,“那好,我今天收拾收拾,明天就让小张送我去。”

他深深一笑,“我可真是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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