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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田出贵妻 第十三章 给你三年时间

虽说已经快到了夏季尾声,但踟蹰的暑气依旧未曾退去抑或是消减些,这股热气每每总是要到半夜过后才会较为凉爽。

沐浴饼后,裴子瑜任由一头青丝垂在后头,坐在窗边,手中的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扬着,仰望着夜空中朦胧的月色,闻着风中浓郁醉人花香,一点睡意也没有。

低下头,扭扭颈子睐了眼在幽暗花园里流萤点点的美景,忍不住吁了口长气,“好美啊,想不到这都要夏末了还有蛋火虫……”

“当然有,想看更多的萤火虫吗?”

寂静的夜空中传来皇甫霁刻意压低的低沉浑厚嗓音,他的话才刚落下便已经出现在裴子瑜的窗台前。

“霁三,你怎么在这里?”她惊呼了声,整个人趴在窗台上惊愕地看着他。

“本公子的礼送过来半天了,等了半天也不见回礼,自然得亲自走一趟确定对方的心意。”他伸长手臂,宠溺的拧了拧她的俏鼻说着。

“呃。”她舌头瞬间像是被猫咬了,说不出话来。

皇甫霁勾着嘴角一笑,手抚模着她滑腻粉颊,“还没有想清楚就不要急着给我任何回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想与你携手一生的心意。”

她从不知道霁三这看似清冷的男人,会有这么感性且疯狂的一面,不顾体统甚至做出与他身分不合有失颜面的事情,半夜爬墙就是为了跟她说这种甜死人的情话,叫她心头瞬间又盈满感动。

片刻,她点了点头,算是给等待她回应的皇甫霁一个回复,“嗯。”

“想看萤火虫吗?”

“这里不是有吗?”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更多,虽然已经到了尾声,但数量还是不少。想去看吗?今年如果不看,来年也许就见不着了。”皇甫霁语气里有些感伤的说着。

“现在?”她觉得半夜跟一个男人出游有点疯狂,这男人虽然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她还是该避嫌的,可是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睛,她心动了,疯狂一下又何妨,她的疯狂事迹还会少吗?不缺这一笔。

“你等我。”

她匆匆跑回屋里拿过薄氅,眼尾不经意间扫到了她放在梳妆台上那个装着她秀发的香囊,不假思索的便将它一块带了出来。

皇甫霁圈着她的腰肢,轻功一展带着她飞越裴府的高墙,直落在屋后一匹骏马上。

“瑜儿,抓紧。”他替她拉拢薄氅后,手中缰绳一挥,胯下马儿便在银色月光下蹑景追飞的奔驰起来。

皇甫霁带着她往草药园方向而去,却在快接近草药园的时候,手中缰绳一拉,往另外一边更为寂静幽暗的树林里走去,整片树林除了不时有夜鹗发出的低沉阴郁骇人的低鸣叫声外,静得让人头皮不由得发麻。

裴子瑜忍不住搓了槎有些发凉的手臂,仰颈望着这连月光都透不进来的幽暗树林。

“冷吗?”皇甫霁倾身在她耳畔边低声轻问,同时将她整个人搂进自己胸怀,让她紧靠着自己,一手搭在她肩上,将她整个人圈在臂弯与胸膛之间。“这样就不冷了。”

裴子瑜偷偷脸红了,这也太犯规了吧,不过……她喜欢!

这样亲密的贴触,她鼻间盈满着好闻的男性气息,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更紧贴靠着这个让她感到安全温暖的胸膛。

皇甫霁在黑暗中小心的引领着胯下坐骑穿越狭隘的小径,渐渐的,裴子瑜见到了一点一点的亮光,她惊喜的回过头看着皇甫霁。

“到了吗?”

他点着头,“睁大眼仔细看。”

当马儿穿过最后一个弯道,豁然出现在裴子瑜面前的是像星海一般闪烁的美景。

她惊讶的捂着唇,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皇甫霁拉紧缰绳让胯下马儿停下,抱着她下马。

此刻的美景让她已经忘了什么叫作男女授受不亲,只顾着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星光点点、壮观的一幕。

她开心的跑进这闪闪烁烁的荧光海中,开心的追逐着。好美啊,她整个人就像是身处在银河夜空中一样,美得让人惊喜。

她捧着双手,看着那些缓缓停在手心里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好漂亮啊,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就像是夜间的小精灵一样,更像是坠落在凡间的星空,美得让人心动。”

“喜欢吗?”看着她满脸兴奋的模样,皇甫霁忍不住轻笑出声。

“喜欢啊,好美,你早该带我来这里的。”

“下回我会记得。”

“就这么说定了。”她兴奋的追逐萤火虫跑着。

皇甫霁有些诧异地看着她漾着璀灿笑容的迷人脸蛋,眯成月牙弯弯的笑阵,一对梨窝若隐若现,让他不由得看得痴了,自己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被她的开心兴奋给感染,心底的烦躁瞬间消逝得无影无踪。

他跟在她后面慢慢走着,欣赏着她明媚如春阳般的笑容。

日前调查端王罪证时,无意间误入这一片森林,发现到眼前这片美景,想起曾见过她在庭院里拿着罗扇扑着流萤,觉得也许她会喜欢,今日便不假思索的提议,没想到这真是提议对了,瞧她兴奋成这模样,他的心情也越来越好。

她突然发现皇甫霁的视线一直追着他跑,而不是追着萤火虫,她好奇地问道:“霁三,你干么一直看着我,你不欣赏这萤火虫吗?要是不欣赏,错过这季节可就要等来年了。”

“此生最美的风景已经在我眼前,我正在欣赏这美得让我心猿意马的美景呢。”他低沉的嗓音像美酒那般醇厚诱人,拨动着她的心弦。

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将她笼罩在金色光辉里,将她明艳柔美的脸蛋映衬得娇美动人,美得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只能紧紧的锁着她,将她美丽的倩影记在脑海里。

“嗄,那不是指……”

裴子瑜没敢开口将最后一个“我”字说出。

“自然是指瑜儿了,最美的风景已刻画在我心里,你说其他美景还入得了我的眼吗?”望着她的深邃眸子里跃动着深情的火花。

他锁着她的黝黑眼眸里流溢着一种叫人心慌的热源,那灼灼眸光像是要将她烫灼一般,火热的让她心跳得一片紊乱,脸蛋倏地浮上一抹娇羞红晕,有些羞怯地咬着贝齿,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说,除了瑜儿你,还有谁能在我心中驻足,烙下烙印?”

皇甫霁向前,将她整个人搂进自己怀中,一手搭着她的纤腰,一手轻抚着她诱人的柔美红唇和动人脸蛋,歪着头低声轻问。

“你的过去我未参与,又岂会知道有谁在你心头驻足过……”

她语气软软的反驳,但听在皇甫霁耳里就像是在撒娇。

“从来没有,只有这个一连救了我两次,不断为我打气,却揣着明白装胡涂、强悍的小女人,这小女人一如她给人的印象一样,强悍霸道的霸占我的心房,即便屡屡我想将她赶出我的心房,她却越来越霸道的将我整个人、整颗心给占据。

“不管我怎么驱赶,总是无法将她从我心底赶出去,你说,我是不是该顺应一下这小女人的心意,让她就此霸占我的心,让她作威作福?”

“你可以不必顺应的……”她呐呐的反驳。

他将下颚抵在她额头上,望着前方闪动的萤火虫,有些感叹的叙述着自己当时的心境。

“瑜儿,我挣扎过,漠视过内心的想法与念头,直到你决定从那些男人当中选蚌人成为你的夫婿,我就无法淡定了。

“我无法忍受那些男人的其中一人,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你,欣赏你,而我却只能将对你的念想、对你的爱慕默默收藏在心湖深处。

“我不想在未来的日子里每天后悔,当下我唯一的念头便是—破坏,只有不顾颜面地去破坏,我才有可能扭转局势。”

要不是他觉醒及时,恐怕现在已经懊恼后悔得捶胸顿足,要考虑拿出身分好破坏她的姻缘。

裴子瑜很少听过他说这么大一篇话,平时都是她在说他在听,没想到他一打开话匣子便是这么让人震惊的表白,让她感动得几乎有些无法承受。

他的话虽然感性、虽然让她感动-但是好歹她也是曾经生活在五光十色、网络发达、八卦狗仔充斥的年代,什么恶心情话她会没听过,脑海随即恢复清明了。

“你今晚不太对劲,霁三,为什么突然对我说了这么一大篇肉麻的话,还带我来看萤火虫?”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是这么感性的,会对她突然说这一些太反常了,好像是要临上战场前对女友的表白似的。

皇甫霁满篇的情话被她这样打断,整个浪漫氛围也打破了,他低头愕然的看着她,片刻不得不感叹的叹口气,摇头道:“真不愧是本公子看上的瑜儿,如此的与众不同,你怎么可以在这时候说出这么杀风景的话?!”

“我哪里是杀风景啊,分明是你今晚有心事,眉头总是若有似无的微拧。”她伸手推了推他又微微紧蹙的眉宇,想把那边的皱折抹平。“说吧,别把我当成那些满脑子只有风花雪月的闺阁千金,你知道的-我不是。”

他拉过她的手,细吻了下她柔女敕的手心。“瑜儿,我知道你绝不妥协的坚持,我不想骗你,这点我必须老实告诉你,目前我达不到你的要求。”

“所以……你要解除婚约?”

他食指抵在她唇瓣上摇头,“我永远不会与你解除婚约。”

“那你跟我坦白你无法达到我的要求这件事要做什么?”

“瑜儿,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去处理一件非常重要且复杂的事情,唯有处理好这事,我才有筹码,我们两人才有未来,我才能给你你所不妥协的坚持。”

他唯有揭发端王,将端王绳之以法,在朝堂上立功,才能向父皇求得恩准,娶瑜儿为妃,才能央求父王不要为他多方纳妾。

她眼眸往上瞥了瞥,小心的问着:“有多复杂?”

“很复杂。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而是其中牵扯太多,知道越多越危险。”他重叹了口气。

“要多久?”她早知道他的来历不简单,能这样告诉她不骗她已经实属不易了。

“快则这一年内便会结束,慢则得拖上两三年。”

看着他散发着坚定可靠气息的精铄黑眸,与坚毅不容怀疑的神情,她心头突然涌现一股近似感动的暖流。

她相信他。

“好,我给你三年的时间,等你排除万难。要是三年后你无法给我所要的坚持,那不要怪我无情。”她也对他许下承诺。

“本宫不会让你有琵琶别抱的机会!”

贝起她的下颚,灼烫的唇畔覆上柔软红唇,在她唇间落下霸气宣言。

在草药园忙碌了一阵子,交代了手下工人如何采收一批草药后,裴子瑜顺着草药园里的小径,穿过清幽的树林。

细碎的阳光穿过树梢,长长短短地流泄在寂静小径上,裴子瑜看着这一条被光束笼罩灿烂斑斓的小径,以往她最喜欢漫步在这光廊之中的,可是现在,她开始变得不喜欢了。

因为她的心境不一样了。霁三离开后,她整个人就有些抑郁寡欢,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来。

走着走着,无意间来到上一次救了皇甫霁的湖边,等她发现时,人已经站在湖边,以往为了安全起见,她很少一人独自走到这里的。

她站在湖边,看着那波光荡漾、碧绿的湖光倒影,想起了那次在这里救了他的事情,心底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看着在湖里嬉戏追逐、成双成对的水禽,她更是失落,她都已经不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可能就只有三声无奈可以形容。

那夜,他带着她去欣赏萤火虫,其实在他们离开没多久后,他所住的宅子便被人给放火烧了,滔天火光让远在几公里外的他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霁三临时提议带她去欣赏萤火虫,恐怕他难逃一劫。

他当下便决定离开翠缇县,并承诺他归来的同时迎娶她。

他这一离去已有两个月之久,未曾捎来只字词组,在前几天她听说了端王叛乱的消息,不知怎么的,她隐约觉得这事与霁三月兑不了关系,这又让她烦躁担忧不已。

霁三这人真是糟糕,没心没肺的,出门就像是丢掉了,难道不知道有人会担心他吗?就在她在心底诋毁着皇甫霁之时,八角匆匆忙忙地朝她跑来,朝她扬手高声大喊,“小姐!小姐,京里来人了。”

“京里?!”

“是!小姐,你快回去吧,夫人吩咐我们所有人赶紧来找你,说是有重要事情。”八角捂着激喘不已的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京里来的人?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八角摇头,“没说,只知道是老爷派人来的。”

“老爷?!哪个老爷?”她揪紧眉头,见鬼般的睨着八角。

“当然是小姐你的亲爹啊!”

“亲爹……”

八角的头点得更猛了,“是的,小姐你的父亲。”

裴子瑜拍了下脑门,她还真差点忘了身体这个原主有个爹!

那个失踪八百年,从没有尽到身为一个人父应尽的责任,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消失八百年的亲爹竟然会在这时候出现,无事献殷情必有诈,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她抿了抿唇-消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消息,“好,我回去看看吧。”

她倒是想知道,这个八百年不曾出现过的亲爹现在现身是有什么事?

裴子瑜回到家里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她才正要下马车,便见到一辆十分新颖豪华的马车停在大门前,让她只能在距离大门稍远的地方下车。

刀豆在门房里,远远的见到自家马车回来,已跑过来迎接。

“刀豆,这辆马车是京里来人搭乘的吗?”裴子瑜睐了眼这辆在马车界属于宾利级的气派跑车,对于这个十二年未曾有过一点联系的父亲,这时候派人来是什么意思?还派出这么豪华的车,更证实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们不成。

她提高音量喊道:“八角、刀豆,你们两个把这辆马车跟车夫赶到一边去,不知道随便停在人家大门口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可是小姐,这是京城来的马车……”

“怎么,我是这屋子的主人,还得给一个奴才让路吗?”

“钦,是的,小姐我懂了。”

八角随即跳下马车,前去理论道:“你是哪一家的下人啊,这么大一辆马车-停在我们府上大门前是什么意思?你的主子是怎么教导你这无礼下人的,还不快滚开!”

“我们是京城裴府里来的,都是同一个主子,你这样怒骂主子不要命了吗?”豪华宾利马车的车夫怒声朝着八角吼着。

“呸!我的主子是小姐,你口中的主子是什么人跟我没关系。还不赶快走开,不要挡到我们小姐下车。”刀豆卷起衣袖,一副要跟人干架的样子。

“再不把马车驶走,小心我叫人把你马车拆了,到时叫你载来的人走路回京城,你信不信!”八角也卷起衣袖助阵。

“不信你就上来试试。”刀豆继续挑衅。

对于京城裴府本家当年是怎么欺负他们小姐跟夫人的,他刀豆虽然不清楚,但是光听他娘亲说,当年夫人刚到村子时那落魄的情况,就可以想见京城裴家人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姐长年生病,都是靠村人接济,夫人到处借-个铜板、两个铜板的凑药钱,带小姐去给大夫看病,当年小姐跟夫人那生活啊,是十个苦字也无法形容的。

小姐发达也未忘本,反过来照顾村民,给了比任何一个雇主都高的工资。

这就罢了,她又办免费学堂、托婴堂,教村里的孩子读书识字,每个月还请张大夫来村里义诊,逢年过节的杀猪宰羊的挨家挨户地亲手送肉给村人……小姐跟夫人所给予的恩情,压根远超过当年村人们给夫人的恩惠了。

这些年来,他们从未听过夫人跟小姐提过京城裴府本家,想必是对那里失望透顶,不想提起,但他听娘提过,夫人跟小姐是被京城本家那位正室夫人,派人在下大雨的日子将她们母女赶出家门的,裴府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有这么欺人太甚的恶主,肯定也会有一群刁奴。

因此他刀豆势必得保护好小姐,不让她再受到京城来的这些刁奴欺负。

京城来的又如何?到这里还不是他这条地头蛇说了算。

“你敢?狗仗人势的东西,我可是本家来的!”宾利马车车夫指着刀豆骂道。

“狗仗人势,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作虎落平阳被犬欺!”八角操起门边摆放的木棍,作势要揍人。

“你们敢?”一看到那根跟个男人手臂一样粗的木棍,宾利马车车夫有些怯场了。

“我们怎么就不敢,你给小爷我看着我敢不敢!”刀豆不在乎的说道,接着朝大门里大吼一声,“来人啊,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刁奴,用马车霸占我们府大门,让小姐无法下车,都出来把这辆车给砸了!”

没多久一群持棒带棍的家丁全冲了出来,个个一脸凶神恶煞的。

这群家丁是近来添置的,据说是未来姑爷坚持要小姐在家里多用些人,她和夫人两个弱女子,不多些人保护着,他离开实在也不安心。

虎落平阳被犬欺,就算他们是京城来的也得让让这些地头蛇,驾着宾利马车的车夫这下再不敢趾高气扬的瞧不起人。

“我把马车驶走还不成吗,别动我马车。”这马车要是被这群凶悍的乡下人拆了,回去夫人还不扒了他的皮!宾利马车车夫模了模鼻子,无奈道。

“还不快驶走!”八角怒捶了下宾利马车。

“待会有你好看的!”宾利马车车夫指着刀豆跟那群家丁叫骂,心有不甘的挥动缰绳,缓缓将马车驶离。

刀豆冷嗤,瞪了那车夫一眼,“哼,随时恭候,怕你不成!”

八角得意的刮了下鼻子,回到自家马车上,慢慢的将马车驶近大门,“小姐,到了,您小心下车。”

“嗯。”裴子瑜这才自马车上下来,临进入家门之前冷眼看了看那个嘴里不停碎碎念的宾利马车车夫。

忽地,一抹记忆自脑海里跑出,这车夫……

当年,娘亲背着她回裴府,跪在地上求那位正室夫人为病重的她请大夫未果,奉着正室命令拿着棍子轰她们母女出门的那名小厮就是他,从小厮沦为车夫,看来这位正室夫人也没有好好善待她的爪牙啊。

裴子瑜临进门前不忘交代,“刀豆,交代下去,不许任何人将马车停在我们大门前,要是再有人不长眼,就派人把马车拆了,把那车夫送到府衙去,说他居心不良窥伺我们府上。”

“是。”

宾利车车夫被裴子瑜那一记冷冷阵光扫到,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名气势万千的姑娘会是当年那个瘦瘦弱弱、随时都像是要断气的六小姐吗?

那眼神犀利得像是要将他剐了似的,她该不会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吧?要是她还记得从前他做过的那些事情,这六小姐回到京城后,恐怕他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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