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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凉当王妃 第1章(1)

晨曦初露,欧阳欢便醒了,她没有立刻睁开眼,先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然后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才徐徐掀起长睫。

映入眼眸的简陋房间,仍是与前两日一样。

“啊——”她握拳,大叫一声发泄失望的情绪后,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起身下床。

随意将一头黑绸般的长发扎成两条辫子,到后面的水井打水洗后,她花了些时间,将这间破旧的茅屋彻底打扫干净。

家徒四壁她可以忍受,但太脏乱她就受不了了,而且看样子她可能还得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还是让自己住得舒服些好。

一边打扫的同时,她再将整间屋子梭巡一遍,仍是没找到什么值钱的物品,看来今天只能像昨天一样,到宁靖王府前去领赈济的白粥和馒头来填饱肚子了。

整理完,她饿得前胸贴后背,拿起一只缺了一角的碗——这已是这间屋子里最好的碗了——前往宁靖王府。

宁靖王公冶澜,每年在他母亲的忌日时都会施粥赠药五日,也多亏这样,身无分文的她才不至于饿肚子。

她也不想象个乞丐一样每天去排队领食物,但气节事小,饿死事大,她穷得连个铜钱都没有,其实本来是有两枚的,但那两枚桐钱在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被她换了两颗包子吃掉了。

为了填饱肚子,她早已搜遍那间小茅屋,除了破旧简陋的几件家具,什么都没有,就连她想找件衣服,换上这件缝缝补补了很多次,看起来很像乞丐装的衣服都没办法,真的是穷得快被鬼给抓去了。

一直到昨天入睡以前,她都还在想,也许是她前阵子看了太多的穿越小说和电视剧,才会作这种梦,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等醒来后她就会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离奇的梦。

但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她没办法再自欺欺人的骗自己这是一场梦,只好认清现实。既然不知怎么来到了这个不在历史中的世界,至少要让自己努力活下去,可不能饿死在这里。

“欧阳欢,这点小事难不倒你的,加油。”她握起拳头为自己打气,然后来到宁靖王府前,跟着大家一起排队领粥。

领了一碗粥和两颗馒头,她笑着道谢,“谢谢。”

透过这两天的打听,她约略知道这里是一个叫大煌王朝的地方,使用的文字是汉字,说的也是汉语,他们的穿著打扮还有房屋也都很像古代的汉朝。

只不过口音有点奇怪,有点像客家话与闽南话融合在一起的感觉,幸好她这两种话都学过,因此能与他们沟通。

肚皮饿得直打鼓,欧阳欢等不及回到茅屋,随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就坐在路边喝起粥来。

当她喝完粥,正要吃馒头时,瞥见一只瘦巴巴的小白狗蹲在她前方两步的距离,那对圆滚滚的黑眼珠正渴望的看着她。

欧阳欢看看手里的两颗馒头,刚才那碗粥和手上的两颗馒头是她今天一整天的粮食,她自己都填不饱肚子了,实在没有多余的食物可以分给牠,但是再看了眼那只狗,牠好瘦,瘦到皮肤下整个骨架都清晰可见,她于心不忍的将其中一颗馒头剥了一半丢给牠。

小白狗兴奋得几口就把馒头吃完,继续用着那双灼热又专注的眼睛看着她。

欧阳欢也不管牠听不听得懂人话,急忙说:“剩下的不能给你,这是我今天一整天的食物。”

说完,她不再理牠,慢条斯理的吃起另一半馒头,另一颗她要留到中午以后再吃。她打算今天要去找个工作,否则等过几天王府不再发放赈济的食物,她就要喝西北风了。

不过在这样的古代世界她能做什么?

在二十一世纪,她是正在就读大学社工系二年级的学生,不过社工系在这里八成没用处,她想了想,归纳出她能做的工作大概只有两类——

一种是出卖色相,虽然她现在这张脸不算是什么倾城倾国的绝世美女,但也算十分清丽,到妓院去应该能吃得开,不过除非万不得已,她不想赚这种钱。

另一种就是出卖劳力,譬如说去帮人家洗衣打杂,或是去当丫鬟。

就当她思索之际,饿急了的小白狗竟冷不防的扑上来一口咬走她拿在手上的另一颗馒头。

“臭小白,把我的馒头还来——”

被抢走馒头的欧阳欢气急败坏的追过去,大概是因为这是她今天唯一仅剩的食物,所以她整个大爆发,很快就追到小白狗,握住被牠叼在嘴里露出来的那半截馒头,想抢回来。

一人一狗就这样在大街上对峙着。

“小白,做人……呃,做狗要有良心,我已经分给你一半的馒头,你怎么可以动手再抢,你这是忘恩负义你知不知道?”她不满的教训着小白狗。

“呜——”小白狗紧咬着馒头不放,对她龇牙低呜。

“你还敢凶我!”她同样龇牙咧嘴,瞇起眼故意恫吓牠,“信不信我把你这只忘恩负义的强狗宰了当香肉吃?”

也不知道小白狗是不是听得懂她的威胁,只见牠慢慢往后退,但嘴里却仍紧咬着馒头不放。

欧阳欢磨着牙,用力的想抢回自己的馒头,一人一狗僵持着互不相让,最后馒头被扯裂成两半,她手上拿着半颗馒头,一摔到地上。

这时旁边一辆马车缓缓驶过,里面一名男子透过掀起的车帘望见这一幕,他嘴角微勾,逸出一丝笑意。

若是有人看见他此刻脸上的笑容,必会大感吃惊,被称为冷面战神的他竟也会笑。

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朝外弹了出去。

欧阳欢正要爬起来时,忽然看见一锭银子掉到她面前,她一愣,顺手捡了起来。

哪来的银子?她抬头张望,只看见前方一辆已驶远的马车。

还来不及高兴白白捡到一锭银子,眼角瞥见已飞快啃完另外半颗馒头的小白狗,她气呼呼的怒斥牠,“你这只忘恩负义的臭小白,以后我再也不分食物给你吃了!”

小白狗彷佛感觉不到欧阳欢的怒意,热情的摇着尾巴,盯着她手里剩下的那半颗馒头。

“你别想!”她将馒头拿高,免得一个不小心又被牠给叼去,下一瞬才想到,这馒头是从狗儿嘴里抢回来的,还能吃吗?

可若不吃,她下午就得饿肚子……等等,她看向手上那锭从天而降的银子,她有钱可以买食物了!

依据她这两天对这里货币的初步了解,这锭银子至少有五两,一两可以换到二十文铜钱,五两就能换到一百文,一文铜钱可以买一颗包子,一百文就可以买一百颗包子。

一餐两颗包子,一天吃六颗包子,足够她吃上半个月了,这样一算下来,她乐得喜逐颜开,心情极好,大方的将剩下的那半颗馒头也丢给小白狗。

“喏,给你吃吧,以后记住不要再抢别人的东西吃,今天遇到我算你运气好,万一遇到凶一点的人,人家一脚就踹死你。”

教训完狗狗,她模了模隐隐作痛的颈子,她怀疑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可能是自缢而死。

那天醒来时她觉得颈子很痛,找来一面破铜镜,看见颈子上有道深紫的勒痕。

不过,如果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是上吊自尽,为何她醒来时是躺在床上?

她推测,或许是因为濒死的感觉太痛苦,所以那人放弃自杀爬回床上,可最后还是不幸嗝屁了,然后在二十一世纪的她为了要帮朋友捡手机而摔下山坡,结果就这么穿越过来,魂魄附在她身上?

对这离奇的一切,欧阳欢还是弄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她一边朝茅屋的方向走去,一边出神的想着,没有留意到前方有匹马失控的在大街上狂奔,所有的行人见状都纷纷避开,只有沉思中的她没看见。

猛然间,一个黑影朝她撞来,她整个人天旋地转的被撞飞出去——

徐徐张开眼,欧阳欢只觉得全身痛得都快散了,比起她前几日穿越过来那天还要痛……噫,等等,难道她穿越回现代了?

她惊喜的睁大眼,但入目所见仍是穿着古代衣饰的女子和古色古香的房间,她失望的垂下弯起的嘴角。

“姑娘,你醒了?”一名穿着一身湖绿色衣衫的婢女望向她询问。

她倒吸了口气,申吟了声,“啊,我的腿……好痛。”她发觉全身最痛的地方就是左腿,她伸长手臂想抚模左腿,可身子一动,牵动到左腿,更痛了。

“你的腿折了,大夫说须休养数月才能痊愈。”那名婢女说道。

“我的腿折了?”她一愣,陡然想起来昏迷前好像被什么撞到,她抬起头问:“是谁撞到我?”

听见她的话,刚走进房间的公冶遨坦承道:“是我的马一时失控撞上你,你家在哪里?我派人去通知你家人。”

望着那名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年,欧阳欢摇头说:“我没有家人。”

她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还是发生了什么事,茅屋里只有她一个人,这几日也不见其它亲人出现。

这点跟二十一世纪的她有点相似,她的母亲和弟弟在三年前出车祸过世,因为外遇与母亲离婚的父亲早已另组家庭,对她不闻不问,所以她跟孤儿没两样。

“既然这样,那你就留下来养伤好了。”公冶遨恩赐般的说道。

她抬眸先梭巡了这间十分雅致的房间,再好整以暇的打量肇事者,看见对方那一身锦衣华服,衬得他整个人更显英俊洒月兑、华贵不凡,她眼里的亮度蹭蹭蹭的往上直飙。

这个人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这下她暂时不用担心肚皮的问题了。

他驾车……呃,是驾马撞伤她,按理除了要负担她的医疗费用外,还得赔偿她的精神损失。

她心里的小算盘飞快的拨动着,须臾,算出一个数目,理直气壮的张口说道:“除了养伤的医药费外,你还要再给我一百两银子作为赔偿。”

她的目标其实是五十两,所以预留了五十两的杀价空间,若是他不杀价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鲍冶遨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向他索要赔偿,身为宁靖王的侄儿,他周边的人个个都讨好巴结他、奉承他,没人敢对他无礼不敬,而眼前这姑娘看他的眼神不但没有半分恭敬,那过于闪亮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一件物品似的。

鲍冶遨突然间对她大感兴趣。

“本少爷已准许你留下来养伤,你还敢跟我要钱?”一百两银子他轻易就能拿出,不过要从他手里掏钱可没那么容易。

不想赔偿吗?哼,她可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我好端端走在路上,是你的马失控撞伤我,这件事没错吧?”

“没错,所以我才把你带回来治伤。”他这样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要是她今日遇到的是个蛮横一点的人,压根不会管她,哪还会将她带回治伤。

“所以这整件事是你违规驾驶肇事在先,而我是无辜的受害者,除了医药费之外,还有我身体上遭受到的疼痛和精神上受到的惊吓,以及因为受伤导致我无法工作赚钱的损失,这些你都要负责赔偿。”欧阳欢有条不紊的指出他必须为这起“交通”事故负起完全的责任。

鲍冶遨挑眉,她说话的腔调有些奇怪,用词也与一般人不太一样,但他大致能听懂她的意思,他并非不讲理的人,很爽快的承诺。

“好,你身体上遭受到的疼痛和精神上受到的惊吓我可以赔偿你,这样吧,我各赔你十两银子。”两者相加共二十两银子,对一般人来说已经不少。

瞟了眼她那身缀满补丁的粗布麻衣,他停顿了下,接着再说:“至于你说你因此无法赚钱,我也能赔偿你,你先前在哪儿做事,我派人过去知会一声,顺便问问你月银多少,也好折算给你。”

不是他狗眼看人低,而是凭她这副模样,一个月只怕挣不了多少钱,想讹他的钱可没这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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