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
听到熟悉的叫唤声,乐凌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走廊的吵闹声,引起她的注意力,她才发现警卫拖着一个男人,几乎就要扭打起来。
定睛一瞧才发现,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席敦让!
好不容易才安抚警卫的情绪,并说服他不要报警的乐凌,拖着满身疲惫回到房里。
“……嗨。”
席敦让站在玄关,俊脸上还带着瘀青跟破皮,语气有些尴尬。
乐凌叹了口气,决定先放下心中复杂的情绪。
“你去冲个澡,洗好之后我帮你处理伤口。”
“嗯。”
她没有立即赶他离开,席敦让终于稍微安心,他乖乖听从她的安排,决定先进浴室冷静冷静,顺便思考一下他该怎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
浴室里的冲水声哗啦哗啦,乐凌弯腰捡起他丢在地上的脏衣服,拿来浴巾挂在门边,一切的动作都这么流畅自然,彷佛回到了过去的同居时期。
她应该把他赶出去的,可是她没有,反而还觉得怀念,还觉得……
有他在身边,真好。
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湿漉漉的黑发,滑到健壮的光果背脊,席敦让下半身围着浴巾踏出浴室时,正好看见乐凌在清理窗边的玻璃碎片,宁静专注,一如他记忆中的她。
“我来。”
乐凌抬头,愣愣地看着男人接收她手上的打扫工具。
“不了……我自己……”乐凌想推开他,但他没穿衣服,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把手往哪儿放,他就近在眼前,热气烘着她,害她的脑袋乱哄哄的,连话都说不清楚,最后,她终于放弃。“好吧,麻烦你了,我去拿医药箱帮你处理伤口。”
“嗯。”
手上忙着清扫,席敦让的视线却从没离开过背对着他的娇小身影,她站在餐桌前,挑选要用的疗伤用品,丝毫没发现他的注视。
席敦让有满月复的话语想告诉她,对现在的局面也有说不尽的疑问。
可是他全忍住了。
她看起来很平静,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气他。他曾想过,再次见面时,她会是如何地暴怒?他也预想过,她可能会甩他一巴掌,或是对他破口大骂、拳打脚踢,再不堪的场面他都预想过。
他已经准备好承受她的怒气,等她发泄完毕后,再一口气解释清楚。
然而,他却没想过,如果场面这么尴尬和平时,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他主动提了那件事情,会不会反而让一切变得更糟?更何况,他还没搞清楚她和赛瑞.韩森的关系……
乐凌一转身,就撞上那双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有事吗?”她清清喉咙,强迫自己看起来冷酷一点,却在目光触及他脸上的瘀青擦伤时,瞬间破功。“……会痛吗?”
“不会。”凝视着缓缓走来的她,席敦让欲言又止。“你……”
“你为什么还要来?”她撇过视线,专注在他眼角的擦伤,连带也看见他眼下的暗影,他……看起来很疲惫,分手之后的日子,他是不是也不好过呢?
“有些事情我必须解释清楚。”她就近在眼前,怀念的体香隐隐飘至鼻间,席敦让紧握着拳头,克制自己别鲁莽抱住她。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都看到了。”那天他抛下她,去找那女孩的画面,至今仍历历在目,乐凌赶紧低头,转身假装要换新的棉花棒,倔强地不肯让他看见眼角的泪光。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在帮她找爸爸而已……”
“帮着帮着就生情了,我懂!”她负气地推开他,扭头就想离开,却被他紧紧抓进怀里,动弹不得。
“凌,你能不能安静一下,好好听我解释?”席敦让锁住她的挣扎,无奈低语。
“我不想听。”再多的解释,也比不上亲眼所见,反正男人都是这样,她早已习惯了。
“你必须听。”他不能让他与她之间的感情,因为一场可笑的误会而宣告结束。“除非,你已经爱上赛瑞.韩森,而且确定跟他在一起,比跟我在一起还幸福,你才可以逃避我。”他的嗓音沙哑,像在克制着什么情绪。
她没回话,葱白十指陷入他的肌肉,抓得他很痛,但他没挣扎也没吭一声,任她将怒气宣泄在他身上,只求她能静下心,接受他等会儿的解释。
直到胸前一片湿热,他才知道,她掐着他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忍住不哭。
席敦让有些失措,他轻拍着她颤抖的背脊,想出言安慰,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竟敢……”她低语,他没听清楚,倾首想确认她说出的话语,却被贝齿狠狠咬住了耳垂,他吃痛地皱起眉,倏地松开了手,任她一溜烟离开了他的胸怀。
“凌?”席敦让不解的抬眸,只见她已经泪流满面,既愤恨又哀伤地瞪着他。
“你竟敢以为我可以在跟你分手之后,马上爱上别人?!我又不是你们这些无情的臭男人!”
“我……”席敦让被骂得手足无措,伸手想拉回她,却被狠狠拍开。
“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没有跟赛瑞.韩森同居吗?环顾四周,席敦让才发现,整间房子的摆设,就像单身女子的住屋,根本不像有男人进驻的样子……难道,他误会了吗?
“凌……我只是……”席敦让将视线固定在哭泣的女人身上,她蹲在地上,抱着头低泣着,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从来没看过她这个样子!
席敦让走到她身旁蹲下,试图拍抚她,止住她的眼泪,却反而让她哭得像个小孩。
“你、你你你骗人……你明明就说过你爱我的……呜……你怎么……呜……你怎么可以这样……呜……”小脸哭得涨红,粉拳不断槌打着厚实的胸膛。
“我没骗你,我是真的爱你……”闹脾气的拳头,并不像电视上演得那么软绵绵,光果的胸膛很快就变得红肿,但席敦让仍没阻止她。
他满心懊恼着,不知该如何让她心情好一点。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火气上来,乐凌一口气放声吼了出来,然后气喘吁吁、泪眼汪汪地瞪着他。“呜……”
看着上一秒怒气腾腾,下一秒马上变得可怜兮兮的女人,席敦让啼笑皆非。
“我没有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骗人……”她哽咽着,哭得几乎窒息。
“乖,你先冷静下来,我再跟你解释好不好?”他努力哄着她,只差没扮鬼脸逗她笑了。
“我我我我我我很冷静啊!”一鼓作气吼完,眼泪又源源不绝地涌现出来,她打嗝、哭泣、打嗝、哭泣,一团混乱。
这样还敢说自己很冷静?
席敦让额际微微发疼,他该怎么做,才能制止她继续哭泣呢?
粗重的喘息声,是昏暗室内唯一的动静。
的气息未散,趴在席敦让身上的女人,已然闭上哭肿的双眼,沉沉睡去。
大掌有一下没一下地爬梳滑顺的长发,席敦让试图回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那时候,他被她彷佛永不停歇的眼泪,哭得心慌意乱,他曾想学电视上,用吻转移她的注意力,但是看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她,他很怀疑这时候吻她,她会不会直接呼吸困难给他看?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狠狠咬了她的唇瓣。
丙然,他成功地止住她的哭声。
水汪汪的美眸,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微启的粉唇泛红,还留着他的齿痕。
他对这效果感到非常满意。
没料到下一刻,心智俨然退化成孩子的女人,竟然气急败坏地扑倒他,报复性地在他的肩颈上,咬出一道又一道的齿痕。
温热的粉舌画过他的肌肤,激起了他压抑太久的。
她又不知死活地继续赖在他身上,磨蹭他身上每一处敏感地带。
他知道,他不应该趁人之危。
他应该要等到误会冰释,等她真正原谅他,身心都能够再重新接纳他时,再消解身体对她的渴望。
可是那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失而复得的珍宝,此刻就在怀里,还有哪个人能无动于衷?他不是圣人,他只是个爱她的男人。
靶性胜过了理性,压制了所剩不多的理智,当下的席敦让,脑里再也装不下其它的,他只知道,他想要她。
他忠于自己的心,翻身抢过了主导权,他的勃发就抵在她的柔蜜处,强烈的渴望,震慑了脑中一片混乱的她,她茫茫然地仰首,视线滑过那张总在梦里出现的俊颜,这是她许久以来,第一次正视他。
他看起来瘦了,却无损对她的吸引力,他眼底的炽热火焰,映照着她的倒影,那一瞬间,她想,他是爱她的,她也是。
忽然之间,她有些记不清楚,这段期间来的煎熬,是为了什么原因。
她只知道,体内有一把闷烧的火,被他的所煽动,越来越狂放,随时就要冲出她的身体,她需要他,非常非常需要他。
再也管不着心底有什么顾忌了,乐凌只能顺从本能,环住他的颈项,借力仰起身子,啃吮薄细的唇瓣,舌忝舐着,彷佛尝到了干旱中的甘美雨露,无法自拔……
一切回归平静后,席敦让的心脏仍狂跳不已。
湿热的泪滴,落在他的胸口,睡着的她,还是低低哭泣的,声声刺痛着他的心,令他感到心疼。
长指抚去湿热的泪水,规律地按摩纤细的后颈,帮助她在睡梦中舒缓紧张的情绪,不知是否奏效了,紧锁的眉头逐渐放松,转化为甜美的睡颜。
“呼……”席敦让总算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该烦恼的,是等她醒来后,该怎么向她解释了……
痛哭一晚,跟宿醉比起来,究竟哪个比较不舒服?
抱着痛得快炸裂的脑袋,还有酸涩得几乎睁不开的眼睛,乐凌真希望手边就有颗安眠药,让她再度陷入沉睡。
但是她睡不着了。
她的肚子好饿,需要吃点东西。
昨晚一团混乱,先是赛瑞.韩森,接着是席敦让,她几乎没喘息的空间,就算睡了一觉,还是觉得心力交瘁。
随手抽了件薄外套披上,她踩着没精神的脚步走出房间,却听见不该属于这里的声音。
厨房有锅铲的声音,她没放赛瑞.韩森进来,他现在说不定也在气头上,所以不可能是他。
那么……
耸立在厨房里的高大身影,将昨夜的旖旎回忆全部唤了回来。
对了,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昨晚的哭闹是怎么收场的了!
他和她……噢,天哪!惊慌无比的乐凌,顾不得这是自己家,转身就想逃走,却被快一步的铁臂锁住行动。
“匆匆忙忙的,想去哪里?”席敦让庆幸,他刚才忘记拿调味料,才会转身看见正打算逃跑的小女人。
“洗……洗漱……”知道自己挣不开他,乐凌完全放弃挣扎,有气无力地趴在他的怀里,脑袋垂得低低的,不敢面对他。
“好,洗完记得回来吃饭。”他坏心地舌忝舐泛红的耳根子,才放她步履蹒跚地走进浴室。
她看起来受了很大的打击。
席敦让很清楚,她现在一定在骂自己,为什么会跟他这个“前男友”上床?她以前老是骂那些与前男友藕断丝连的女人是傻子。
虽然他不承认自己是她的前男友,但是在她眼里,他们的关系的确应该是过去式。
“就像我不会跟瑞复合一样,我从来不吃回头草的。”洗漱完毕,恢复精神的乐凌,一回到厨房就来个先发制人。
然而她的宣告,在席敦让听来,却别有一番涵义。
他勾起了一个又差点害她沦陷的笑容。
“那么我很高兴,你为我破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