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都是怎么开始的?
乐凌刷着牙,看着镜中的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她从没跟男人同居过。
一直以为,两个人决定同居应该是很慎重的。
至少,应该是其中一方提议说我们住在一起吧?”另一方几经思量后,才决定答应还是拒绝。
然而,事实上呢?
洗漱完毕,走出浴室看着深蓝色床上,熟睡中的男人,露出傲人的身材曲线,连一个随性抱住棉被的睡姿,都像杂志上的模特儿一样,完美得令人嫉妒。
坐在床沿,乐凌还是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这样。
不知不觉,她竟然已经在这里住了将近半个月。
回想让一切都变调的那个晚上,她还清楚记得,那天她出门之前,还想着隔天要把被子拿去晒、地板也要全部拖过一遍,甚至没思考过她对这个男人的感觉。
结果,因为艾亚华跟那名酒吧女客人的搅局,她的生活就完全不一样了。
早上,在他的怀中醒来,有时候会一起吃顿午餐,有时候整个白天他都在睡觉,而她就跑到书房做她的工作,等他醒来后,她会端出为他准备的午餐,填饱他的肚子,然后两人一起窝在娱乐室大打电动。
虽然曾想象过他打电动的样子,但实际看到,才发现他跟平常的样子差不了多少,一样凛着脸、一样不多话,天生淡漠的男人不会因为打电动,就变得容易鬼吼鬼叫。
反而是她自己,老是为了输赢气得直跳脚,最后被他笑着揉进怀里,有时候她会跳起来继续玩,大部分时候,他会拉上窗帘,把她压到一旁的软垫……
“咳。”乐凌甩甩脑袋,阻止绮思窜入脑袋。
总而言之,肆意的玩闹之后,他就准备出门工作了。
她会站在客厅的阳台,目送他从后门走进酒吧,看着他跟艾亚华忙进忙出,偶尔艾亚华会朝她挤眉弄眼,直到开店时间,他们不再出现,她才会回到屋内,做自己的事情。
她不会等他一起睡。
通常是他带着刚沐浴完的一身湿气,蹑手蹑脚地爬到她身上,把她从舒服的睡梦中唤醒,趁她还来不及抗拒的时候,就把她吻得晕头转向。
他是只野兽。
每当他在她身上尽情肆虐时,恍惚之间她都会这么想。
“……在想什么?”
席敦让睁开眼睛,发现呆坐床沿的她,挡住了清晨的阳光,柔和的光线洒在细致的肌肤上,此刻的她就像天使一样,纯净唯美。
但是他知道,她不是天使。
她是个什么都不必做,就能挑逗男人心的魔女。
否则,他明明还这么渴睡疲惫,为什么一瞧见她,就克制不住体内的?
“才八点半而已,你继续睡吧。”冰凉的指尖画过他眼下的暗影,她觉得心疼,却又觉得他活该,谁叫他每天回家不赶快上床睡觉,非要赖在她身上扰人清梦!
“我这两天放假。”
“很好啊,你可以多睡一点。”
长臂一伸,她就柔顺地倒进他怀里,粉颊熨着光滑的胸膛,热呼呼地,正好暖和刚洗完澡有点冷的她。
“你想去哪里?”早晨特别有磁性的干哑声线,低低沉沉的,将乐凌包围其中,令她昏昏欲睡。
“……哪里都不去。”她每天都是自由之身,想去哪就去哪,久了就对哪儿都没兴趣了。
“海边?”
“太阳大、风沙大,不好。”
“山上?”
“蚊虫多,我怕痒。”
“百货公司?”
“最近在周年庆耶,我不要去人挤人。”
嗯,他也不想。“游乐园呢?”
“刺激的我都不敢玩,剩下的不用花钱去玩。”
“看电影?”
“好主意,可是我想看的片子下个礼拜才上映。”
“什么片子?”
“恐怖片。”她从他怀里抬头,眼神闪闪发亮。“你有兴趣吗?”
“好,我会买好票。”席敦让捏了捏粉女敕的脸皮,取笑这个只对自己喜欢的事物有反应的女人。
凝视着他宠溺的笑脸,乐凌有些看傻了。
即使已经半个月了,她还是不习惯,不习惯他对她这么温柔。
“……你不是保罗。”她闷闷地说。
“我本来就不是保罗。”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席敦让顿时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
“我怀疑你有双重人格。”她反过来捏住他的脸皮,力道却不像他那么收敛,硬是将古铜色的脸皮拉得又红又肿。“不,是三重。”
“怎么说?”脸皮被拉开了,席敦让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之前在酒吧里都不理人的那个,是保罗。”她擅自替他的“第一重人格”取了名字。
“嗯哼。”他好整以暇地双手垫在后脑勺当枕头,想听听看这女人有什么高见。
“在床上有点坏、有点痞、有点爱逗我,根本就是野兽的那个人,是让。”一想起夜里的他,小脸就泛起不自然的红。
“嗯哼。”原来她是这么想他的。“那第三种人格呢?”
“就是现在。”小手蓦然放开,改而心疼地轻抚红肿的地方。“我很难想象这么温柔又有耐性的人,跟酒吧里的保罗,还有晚上的让是同一个人。”
怎么有人能够落差这么大?
“我一直都很温柔有耐性。”他执起小手轻吻。“只是工作时,我习惯和大家保持距离。”否则总有许多女客会不小心错想,只要他多说一句话,就误以为他对她们有意思。
“可是你那时候打烊之后,还是很有距离啊!”有时候她都会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觉得她留太晚了,很烦。
“当时的你还算是客人。”
不晓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会期待她的到来,会觉得她酒醉的样子可爱,她只是坐在老位置看书,就能令他一直看着她,差点忘记工作。
但是尽避如此,对当时的他来说,她还是个客人。
“那现在呢?我还是客人吗?”
“不是。”他轻轻摇头。
那我是什么?
乐凌几乎想问出口,话却到喉头就停住了。
“怎么了?”他察觉到她的异状。
“没事。”她扬起笑容,很快就把这念头推往心底深处。
“你说谎。”
“不要揭穿我嘛!”她格格笑出声,丝毫没因为被发现而困窘。
“告诉我。”
直觉告诉他,她刚才藏进心底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他应该要问清楚的,可是她却卑鄙地掌握了他的弱点。
她翻身跨坐在他身上,灵活的手指爬过他的喉结,搔动他的耳廓,湿润的舌尖窜进他的嘴里,阻止他再继续追问,挑起他满月复的欲火。
她很懂得怎么让他着火。
又或者是说,他太容易被她点燃了。
席敦让伸手一探,将她压近自己,两人灼热的私密处紧紧贴在一起,勃发的硬挺让她不由得耳根子一红。
她羞涩的一面,勾起了他眼底宠溺的笑意。
粗糙的指月复轻轻画过粉女敕唇瓣,他仰起脸,绵密而温柔地细细亲吻。
靶官接收到的浓情密意,让她不禁发愣。
他的吻,很甜,很温暖。
总让她忍不住错觉,以为自己是被他捧在手掌心的珍宝。
如果是过去的她,或许会放任自己沉溺在甜蜜情绪中,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敢了。
饼去几次失败收场的恋情,让她变得脆弱、害怕受伤……
“对不起,我爱上她了,我想……她的个性比较温柔,比较安静……比较适合我。”
“对不起,她拒绝我,我却无法自拔,我想我们或许不适合,你太温柔了,我们的爱情很快就失去新鲜感了……”
“对不起,我喜欢的是她。”
“对不起,我爱的是你,可是她比你更爱我。”
“对不起……”
她过去的恋情,宛如受到诅咒一样。
尽避她很努力。
男人们却用着许多她不懂的理由,将她抛在身后。
很久之后,她才认清,很多时候不是她不够好,只是他们不爱了……
不是那个女孩真的比她更适合那个男人,而是那个女孩比她更晚遇上那个男人。
男人爱你的时候,看着什么都顺眼,爱上别人的时候,你做什么都只能换来他们的抱歉。
她曾想过,不要再轻易投入爱情了。
太伤人,太累了。
可是……
腰间收紧的力道,拉回乐凌漫天的思绪。
身旁熟睡的男人抱布女圭女圭似的,将她锁进怀里,长腿不客气地跨在她的腿上,很重,却很实在。
她喜欢这种重量伴着她入眠,这令她确实感受到,他就在她身边。
然而……是不是总有一天,这份甜蜜的重量,也会随着某个不知名的女人,毫不留情离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