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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妻 第5章(1)

山上的天气向来让人难以捉模,早上上山的时候还是万里无云,要下山的时候却已经乌云密布,浓重的湿气,预告着滂沱大雨即将落下。

当天空落下第一滴雨水的时候,陆排云便已护着沈凝香往最近的一座木屋跑,等到两个人冲进屋子里,沈凝香倒还好,只是绣鞋染上了一些泥土,衣袖上也有些湿,但陆排云却是从头到背几乎全被急雨打湿了。

沈凝香环顾四周,屋里没有她想象的霉味,里头摆设也简单,一张大床和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一个简单的灶,灶旁有一堆柴火和一个大水缸,东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看不出来像是没人住的地方。

这让她停在门口犹豫着不敢进去,不安的回望正在月兑湿鞋的陆排云。

“怎么不进去?”

“这屋子有人住吧?我们这样随意闯了进来不大好吧?”

陆排云笑了笑,直接拉着她进门,“没事!这屋子是上山打猎,或者是采药等来不及下山的人所盖的屋子,就是提供给同样来不及下山的人暂时歇脚,里头柴火和水若是用了再补回去就好。”

听他这么说,她那种怕擅闯人屋子的心情才好一点,因为身上还有点湿,也不敢坐到床上去,只拉了张椅子坐着,然后看着陆排云也不管自己身子大半都是湿的,就开始收拾柴火,架起了锅子要生火烧水。

这些事儿她虽然没做过,但是自己在这里坐着,却让一个男人去忙碌,怎么也说不太过去。没多想,她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去。

“我来吧!”

陆排云看了她一眼,让了位置给她,沈凝香蹲了下来,看着眼前简单的土灶,一时觉得自己把话说得太快了。

虽然说她也进过厨房做过点心,却没有亲自生过火,顶多就是煮东西的时候,自己看着火,控制一下火的大小而已。

只不过一想到男人还在身边看着妯,为了替自己争一口气,绝不能在这时候露了馅,让自己丢了脸面。

生火对陆排云来说一点困难也没有,当兵的时候,就是没有灶,两三根木柴搭着他也能把火给生起来,但这不代表这件事情对其他人来说也一点都不困难。

起码对于把柴火放得整整齐齐,堆得很像个样子的沈凝香来说,怎么弄火就是点不起来的挫折感,已经让她头越来越低,甚至不敢往旁边看,就怕看到他嘲弄的目光。

这男人别的还好,那嘴实在是有够坏的,很多时候不能指望他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

陆排云从她把柴火堆得跟一个方井一样,接下来又拿着大支柴火准备点火的时候就知道这姑娘根本没碰过这事,而且火明明就生不起来,她却挺倔强,硬撑着就是不说话,也不想求助。

这些日子来,他多少也模明白了她的性子。

看起来稚女敕,有时候却显得老成,但若真要说多成熟也没有,偶尔又倔又爱耍小性子,让他想着以后两个人一起过生活就会忍不住边叹气边想笑。

他虽然没想过要娶怎么样的妻子,但也没想过最后会栽在这样的小泵娘手里。

像是不哄着她让她哭了、像是不把她放在手心宠着,就对不起这样娇女敕的小人儿一般。

常说女人是水做的,他身边的这一个却不太像,反而像精致的骨瓷,轻不得重不得,看起来脆弱无比,真的碰触到了才会知道也是硬得很。

他心念转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活像个少年郎一样,把身边的女人不断的揣在心里想着,直到她因为火生不起来,在灶洞里塞满了一堆的柴火弄得周围都是烟,才回过神来。

他好笑的将她拉到一边坐着,然后把一堆的柴火给抽了出来,只留下几根大的迭在下头,又用几根细枝围在上头,然后从旁边捏了一把干草,一下子就点着了火,让屋子里多了温暖。

这期间,他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做着这些杂事,甚至连接下来的刷锅煮水他都一手包了。

随着灼热的水气慢慢飘散在屋里,沈凝香坐在旁边看着那个在灶前忙碌的男人,心思忍不住恍惚了起来。

一个男人肯窝在灶前,只为了烧一盆热水,这样的情景,让她的心里热融融的,心宛如融冰一样,化成一汪春水。

如果是重生前的她,就算有人为她做这些,她也不会感动,只因为那时的她,心里看重的从来不是这些。

所以才会在跟着那男人进了侯府后,争布料争首饰争男人的宠爱,争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争什么,每晚守着空床的时候在心底问着自己值不值,然后泪湿了枕巾,但第二日又忘记了心中的懊悔继续争。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她忽略早已成了泡沫的甜言蜜语,才能去忽略他日渐增加的嫌弃和厌烦。

那样的日子里,她不只一次想着,如果自己没进了侯爷府,会不会在父母的安排下嫁给一个普通的男人,身旁虽然只有一两个丫头或者根本没有,两个人也和和美美?

只是到死,那也不过是一个梦,一个她以为再也不可能实现的梦,没想到……

水一下子就烧好了,外头的雨依然下个不停,他像个陀螺一样,先把屋子里的茶壶给装满,接着把剩下的水倒入盆子里让她擦拭手脚和脸。

她的眼神随着他的动作而转,看着一个男人为了自己而忙碌,她有些不安又有些说不出的愉悦,复杂的心情让她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有多么的温柔。

“好了,你先整理整理,我出去把水给挑满。”陆排云的动作很快,快得让沈凝香来不及拦住他。

在他的保护下,其实她身上并没有被雨打湿多少,绣鞋脏的地方她是没办法了,所以只用帕子略微沾了沾水,将脸上的妆容和头发整理好。

才刚弄得差不多了,他也挑着水从外头进来,方才就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大半的衣裳几乎已经全湿了,乌黑的发丝黏在他的脸上、额际,让他刚硬的面容多了几分的野性,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让女人脸红心跳的魅力。

陆排云对于这个已经算是“自己人”的小泵娘没有太多的避讳,一进了门,就把淋湿的上衣月兑了下来,然后随意的用那件衣服擦擦自己的身体和头脸的水珠,看起来颇为豪迈。

她脸微微的红了红,手里紧捏着刚刚自己用过的帕子,看他豪迈的举动,想着他该不会在所有女人的面前都是这种作风,心中不禁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那一点不舒服一瞬间就被她压了下去,她有些犹豫的走上前,在他讶异的看着她时,用手中的帕子仔仔细细的替他擦拭。

他深深的望着她,由着她拿帕子擦过他脸上的每一处,她因为抬高了手而露出的一截雪白皓腕勾引着他的心,让他眸色深了几分。

沈凝香并未察觉,依旧仔细而温柔的擦过他的眉眼。

这也算是她第一次认真的看着他的长相。

印象中,他的脸就写上了两个字——刚硬,英俊什么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仔细观察后,他浓眉下是一双凌厉的眼,高挺的鼻梁,如果不笑就紧抿的双唇,除了刚硬之外,还十分有男子气概,让人百看不厌。

她拿着帕子的手停在他的唇上,然后无法动弹,因她的皓腕被他轻握住。

陆排云的手指骨节粗大,手几乎快要是她的两倍大,足以将她的手紧紧包裹着,而黑与白,如此相对的颜色,却莫名相配。

陆排云唇角微微勾起,低下头,唇轻碰上她的手指,感觉她猛然后退时,他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另外一只手则不客气的将她从腰揽住。

两人的身体贴得太近,几乎是只有一掌厚度宽的距离,彼此的气息缠绵的在两人之间流转。

沈凝香就算这辈子还没嫁人,但活过一辈子的她不能说对情事一点经验都没有。

她怎么说至少也当了小侯爷五年的妾,男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该懂的、该明白的也都明白得差不多了。

只是对上陆排云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她却真的像个青涩的小泵娘一样,就这么轻轻一搂……不对!应该说从他刚刚月兑了上衣开始,她就无法控制的脸红心跳了起来。

不过是身子健壮了一点,不过是胸口和月复部的线条分明了一点,不过就是腿长了一点……

她还想拚命为自己找借口,但是越说她越鄙视自己,明明不过几眼,为什么会把一些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得这么仔细?!

这个男人扑面而来的男人味,让她即使装得镇定从容的看着他,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在轻叹中,他的薄唇轻贴上她的,放在她腰上的手也猛地收紧,让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距离。

雨声,在瞬间消失,耳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还有双唇相交时肌肤碰触辗转的暧昧声响。

他先是在她的唇上轻压慢磨着,好一会儿,才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灵活的舌头窜进她口中与她的纠缠。

他一寸寸的进逼令她差点喘不过气,只能软倒在他怀中,又让他渡了口气过来继续。

陆排云骨子里的侵略性很快的就不甘于这样浅尝辄止。

他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拉开了她的衣裳,让她外裳半褪,纤细白皙的肩头就这么展露在他眼前,精致的锁骨上贴着一个以红绳穿过的长命锁,金红两色衬着雪白的肌肤上,有种撩人的美丽。

陆排云有些克制不住的沿着她的脖子落下一个又一个的轻吻,最后在她抹胸上方重重的啮咬了下,让沈凝香一声闷哼,回过神把他给推开。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她甚至得用手撑在桌子上,才不会脚软的瘫在地上,陆排云则好了许多,除了眼里还有着无法消除的火热外,看起来如平常一样。

还没等沈凝香缓过气来斥责他的鲁莽和放肆,他已经先道了歉。

“这次是我太过了,你放心,接下来再也不会了。”说着,他拿起衣服穿上,然后就坐在门口处,背对着她,让人看不清神色。

沈凝香一愣,讶异的看着他的背影。

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她还以为他会先问为什么要推开他?甚至不管她的意愿做些什么的……是她把人想得太糟了吗?

她冲动的问:“你为什么……”话一出口她就懊恼的闭上嘴。

她想问什么?问他为什么停下来?还是问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做,毁她的名声?

这样问未免太可笑,一个未出嫁的姑娘问未婚夫婿为什么不做下去,只会让人觉得不知廉耻;若是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刚刚她并没有太大的抗拒,这样的话说了只会让人觉得矫情。

就像是以前那些想爬上江水平床的那些女人一样,明明眼底的喜悦得意都无法遮掩了,却还是硬挤出几滴泪,说自己“身不由己”。

那时候她有多讨厌那些女人的姿态,就多无法忍受自己做一样的事。

她可不想重活,却越活越回去了。

沈凝香懊恼的咬着唇,几乎可以想见陆排云等等会说出什么话来。

陆排云轻笑了声,完全没有辜负了她对他的“期待”,一开口就是让她面红耳赤的话。

“幸好你推了我那下,要不我们可能就在这里做出什么事情来,虽然我是挺想的,尤其是刚刚那衣裳都扯了一半了,就是再扯掉一半,揉揉你软绵绵的身子,让你多喊我几声也是不错,但是我可没那么没品和下流。”他语气中满是可惜。

沈凝香几乎要咬碎了牙齿,这样还不下流?那要怎么样才算下流?!

“我既然应了这门亲事,该给的都会给,该守的规矩也会做到的。”他看着外头细密的雨丝,怀念的说:“女子一生一次的婚礼,总该了无遗憾。”

他爹过世前总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他娘的,就是没能好好的办上一场婚礼,让娘虽然穿着红嫁衣,却冷冷清清的。

一生一次的婚礼,总该给一个最圆满的。

他说完,许久,后头没有任何声音,他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去,就看见她愣愣的站在那儿,泪流满面。

是啊!女子一生一次的婚礼,应该了无遗憾,这道理如此简单,为何上辈子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却没想到?

她没有大红的嫁衣,甚至到死前再也没穿过红色的衣裳,顶多就是粉红的衣裙。她没有被用八抬大轿从正门迎进门,只从一个角门,被一顶小轿悄然无声的抬进府。没有锣鼓喧天,没有祝贺的宾客,她一生一次的成婚,只因为她是个妾,所以什么都没有。

第二日一早的敬茶,她先拜的不是婆母,而是高高在上一脸不屑的少夫人,双膝跪下的那瞬间,成为新妇的双腿间的疼,甚至比不上心中的疼。

她以为自己都会遗忘,也曾经相信自己都已经遗忘,但是怎么能忘?

不管再怎么说服自己……终究是意难忘。

她视线朦眬,嘴边尝到了泪水的咸涩,看着他有些慌乱的神情,她再也忍不住的扑进他怀中放声大哭。

这个男人,他没有如玉般的外表,不会说那些好听的言语,他甚至没有万贯家财和高高在上的地位,但他却是真心的替她想着。

他不会知道,他这样一句话,消弭了多少她从上辈子就一直掩埋在心中的不平。

他不会知道,他这样一句话,才让她终于放下了心,愿意和他相守。

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她眼眶带泪,嘴角却微微勾起了一抹笑。

此生,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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