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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弃珠 第七章 名声不是问题(2)

这几日,思儿不停地在叹气,没法子,想到小姐的名声真的完了,她只能叹气。

“小姐,我们离开芳满园已经五日了。”思儿可怜兮兮地瞅着楚意宁。若是小姐去求王爷,王爷应该愿意回行宫吧。

“王爷坚持要猎到白狐,我还能如何?”楚意宁也很苦恼。

周璇尹说猎到白狐才回去,她并不是真的很在意,毕竟身上带伤,他还不便出现在众人面前,当然会紧咬着猎白狐这个借口,没想到如今可以若无其事回到众人面前了,他还是要猎到白狐,她说改换狸猫好了,他竟然回她:难道不知道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吗?

换言之,他不猎到白狐,势不罢休。

“王爷真是的,一点都不担心小姐的名声!”

楚意宁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又不是他的名声,当然不担心。”

思儿撇了撇嘴,“我看啊,就是王爷自个儿的名声,王爷也不在意吧。”

楚意宁唇角抽动了一下,是啊,要不,为何搞到满京城无一人为他辩护?

“小姐,你要劝一下王爷。”

“劝他?”楚意宁翻了一个白眼,“若他听得进人家的劝告,就不至于让有心人将他的名声搞得这么臭。”所以啊,当人家误解你的时候,别老是怪人家不懂你,罪魁祸首很有可能就是你自个儿。

“只要小姐肯好好劝王爷,王爷不会不听。”

“别闹了,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思儿的眼神转为鄙夷,小姐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若不是小姐要白狐,王爷会耗在这儿不回行宫吗?”

楚意宁张着嘴巴,却一句辩驳也出不了口。她实在是太冤了!她后来想想,周璇尹搞不好不是为了猎白狐留在这儿,而是不愿意回行宫跟后宫那些女人凑热闹好吗。

“村姑!”周璇尹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楚意宁连忙回头望向大步而来的周璇尹,看他身上好像抱着某只小动物,不过还来不及看仔细,便听到他一声“接好”,那个软绵绵的小东西就被他抛出来了,她赶紧伸手去接,待那只小动物落在她怀里,她才惊奇地叫道:“狐狸!”

周璇尹得意地抬起下巴,“你以为本王说要留在这儿猎白狐是随便说说吗?本王说到做到!”

“可是,王爷,这只狐狸的颜色不是白色的。”

周璇尹的目光转为鄙夷,“你不知道白狐春夏之际会逐渐转变为青灰色吗?对了,忘了告诉你,它有可能被猎人所伤,才会流落至此。”

“原来白狐的毛不是一直都是白色的啊……什么?它受伤了,那你还将当它玩具抛过来?”楚意宁恶狠狠地一瞪,赶紧抱着白狐进屋子检查伤口,为它上药。

周璇尹不疾不徐的跟在身后。

“这只白狐你就当宠物养着好了,以后本王再另外给你弄张白狐皮。”奠雁之礼的雁是活雁,这只白狐也只好活着。

楚意宁为白狐处理好伤口,对他皱了一下眉头,“我不喜欢动物的皮毛。”

“天冷的时候,动物的皮毛比较暖和。”

她无法跟古人说爱护动物这种事,对他们而言,大概没有什么动物是不能吃的,这一点在现代好像也没差多少,人的嘴巴就是很讨厌,不是吃吃吃,就是说说说……扯远了,总之,古人将动物的皮毛剥下来做衣服或铺在榻上是很自然的事,周璇尹不是还带动物的皮毛出门当坐垫吗,所以她多说无益。

“王爷是不是应该回行宫了?”

“本王问你,待在行宫好玩吗?”

“我们来行宫是为了避暑不是玩,这不是重点,我跟王爷在这儿耗太久了,不妥。”

“再慢上几日,情况也不会改变。”

楚意宁恨恨地咬牙切齿,他的意思是说,反正名声毁了,慢几日回去也没关系吗?

周璇尹彷佛没看见她的不悦,模了模白狐的脑袋瓜,说出他接下来的计划,“这几日忙着猎白狐,没能带你出去玩。明日我们去抓鱼,本王亲自烤鱼给你吃。”

“比起吃到王爷亲手烤的鱼,我更想早一日回到行宫。”

周璇尹的目光转为鄙视,不知好歹的村姑!“本王可从来不烤鱼给别人吃。”

下巴上扬,楚意宁用同样鄙视的目光回瞪,“我比你还会烤鱼,为何要吃你烤的鱼?”

他傲娇得很,什么都要人家侍候,她就不相信他烤的鱼能有多好吃。

“好吧,明日你来烤鱼。”

楚意宁又想掐他、捏他、捶他了……奇怪,这明明很暴力,为何用在他身上感觉就会变得很暧昧、很挑逗?她很丧气地垂下螓首逗弄白狐。

“你以为本王会随随便便吃人家烤的鱼吗?”换言之,这是对她极大的恩宠好吗?他从来没见过比她还不知好歹的村姑……慢着,他好像只有认识这么一个村姑,算了,这不是重点,总之,她就是喜欢跟他过不去。

“我又没说要烤鱼给你吃。”

“本王愿意吃你烤的鱼,是看重你。”

“王爷不必看重我。”楚意宁也摆出一副很傲娇的姿态,这就是“礼尚往来”。

这个女人真的很懂得如何气他,洞房花烛夜他一定要狠狠地吃她……不是,咬她,咬得她连骨头渣都不剩!

楚意宁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这位王爷明明气得都要冒烟了,为何那双眼睛火热得好像她是美味的糕点?他的脑子究竟在想什么?清了清嗓子,她故作凶悍地道:“王爷对我有何意见吗?”

周璇尹不怀好意地一笑,再一次重申,“我们回京就成亲。”

“你当成亲是买菜吗!不是,我是说,成亲不是喊着成亲就可以了,嫁衣、嫁妆……这些都不是一两日就可以准备好的。”

“本王一个月后要娶你过门,皇兄就一定会让本王如愿。”

楚意宁实在是无言以对,皇上对他的宠爱是不是太过头了?老实说,她总觉得皇上对他的宠爱有点变态,可是他却很理直气壮,毫无困惑,相信她若告诉他,自古以来,皇上最防备的通常不是儿子,而是兄弟,他还会如此回她,你的脑子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吧,她的脑子被现代思想荼毒得太严重了,当皇帝的不一定是那个样子,哥哥疼弟弟也不是没见过,况且太后是一个神经很大条的母亲,皇上对待弟弟难免就多了父母的角色。

“你等着,一个月内,本王让你当上英亲王王妃。”

英亲王王妃很稀罕吗?楚意宁强忍着没有月兑口而出,要不,连思儿都要笑话她没见识,是啊,谁会像她老担心皇亲国戚喜欢跟谋逆牵扯不清?周璇尹性子傲娇了一点,但对皇位明显没兴趣,否则他不会如此不懂做人的道理,跟朝中大臣几乎没有往来,这岂是当皇帝的料?若她是皇帝,应该也会很放心周璇尹这样的弟弟,没有威胁,武力战斗值又很高。

楚意宁决定放软姿态,“谢谢你,我们早一点回行宫好吗?”

顿了一下,周璇尹百般不愿地道:“明日就回行宫。”

楚意宁扬起灿烂的笑容,真是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去了。

周璇尹见了差一点扑过去亲她……不是,咬她,真是令人生气,为何笑得如此生动诱人?他还是赶紧将她娶回府,亲她也好,咬她也罢,都没关系。

楚意宁承认自己错了,不应该劝周璇尹回行宫,而该教他直接回京城,如今就不必像做错事的孩子跪在这儿挨骂了。

“你们真是太不象话了,还未成亲就……”太后气得轻捶胸口,皇家的面子都被他们丢尽了。

“母后别生气,我们一回京就成亲。”面对太后,周璇尹总是特别有耐性,因为他是太后细心照顾长大的,太后教他识字,教他丹青,教他踢毽子,教他为人处事的道理——陪伴他长大的是太后。

楚意宁微微挑起眉,没想到他与太后的感情如此亲近。

“你以为回京之后成亲就没事了吗?”这会儿不只是胸口疼,还头疼,太后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如何长的。

“我们都成亲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名声已经毁了,成亲不过是欲盖弥彰。”

“儿臣不在乎。”

“你不在乎,哀家在乎。”

“又不是母后的名声毁了,母后为何在乎?”

这个小子实在没法讲道理,太后索性将矛头转向楚意宁,“成国公府是如何教导你的?你不劝他,反而由着他带你去深山野岭猎白狐,真是太没有规矩了!”

周璇尹不悦地皱眉,一改先前的忍耐,“母后,是儿臣坚持要猎白狐给她,又不是她非要白狐不可,这事与她无关,母后何必对她发脾气?”

“若非她提到白狐,你会想猎白狐吗?”

楚意宁唇角一抽,还真如太后所言,只是起因与太后猜想的不同。

“她没有提到白狐,只是儿臣听她说在乡下时见过白狐,就想猎一只白狐给她。”

“还说与她无关,不就是她说起白狐,你才会想猎白狐。”

周璇尹气得跳起来,“儿臣说与她无关就与她无关,是儿臣要猎白狐给她。”

“无论如何,此事因她而起,若她阻止你,岂会闹出有损名声之事?”

“若非她,儿臣已经被算计了,难道母后更希望儿臣被那个恶毒的女人算计吗?”

“淑妃再蠢,也不敢算计你。”虽然她对淑妃这次的表现很不满意,甚至怀疑淑妃参与其中,可是事后想想,她又觉得淑妃最懂得做人了,不至于如此愚蠢,说不定是哪个嫔妃想陷害淑妃。

“不是她,母后认为是谁?”

“应该是哪个嫔妃想陷害淑妃。”

“母后说淑妃不敢算计儿臣,其它嫔妃又何来如此大胆?”

“……”

“若是母后将此事交给儿臣,儿臣必能查个水落石出,确定是否真与淑妃无关。”

太后实在招架不住周璇尹的咄咄逼人,索性举手让一切到此告一段落,“哀家何尝不想将此事查得一清二楚?可是闹大了,众人都难看,既然找不出那个宫女,这事就算了。”

“母后心意已决,儿臣无话可说,那我们告退了。”周璇尹随即拉着楚意宁走人。

太后愣怔地看着他们走出宁霞阁,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周璇尹顺利甩掉太后的唠叨,可是回到京城,面对皇上,他就没有如此幸运了,尤其皇上一得知真正的原因,骂得更凶。

“你疯了吗?你以为自个儿有几条命,可以拿命来赌吗?若非楚二姑娘懂得医术,这会儿朕是不是要给你收尸?离开京城的时候,不是答应过朕,你不会乱来吗?什么日子越来越有意思,还不想死,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周璇尹微皱着眉,不懂他为何发那么大的火,“臣弟的命很硬,不会有事。”

“胡说八道!”

“这会儿皇兄应该关心的是,若皇恩寺药园的后方没有见不得人的事,又何必设下陷阱?”虽然设想过吊桥另一边可能藏有陷阱,却没想到会如同刀林,若非他身手太好了,又有周靳守在后方,还真是逃不过这一劫。

“如今朕最担心的是你的安危,误踩陷阱,只怕是惊动他们了,他们若是对你在避暑行宫消失几日一事起了疑心,怀疑是你寻到那儿,他们可能会发现你猜到死士的事,一定会找机会杀你。”

“皇兄已经相信定国公养死士了吗?”周璇尹并不担心查探皇恩寺一事被发现,因为他事先就设想到吊桥另一边应该有陷阱,所以刻意在皇恩寺的药园制造假象——有人盗采草药,所以他们不见得会将误踩陷阱的事算到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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