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寄芙早晚为侯昆生诊脉、清毒,而皇甫戎也由着她去,他自称姓黄,名戎,和侯知秋称兄道弟,时不时和他一块儿去视察商团进货的情况,一边模清了侯家商团的规模,知道了侯家经营丝绢买卖,他们会由生丝和织品产量多的国家大量收购,然后到不产生丝、织品的国家高价倒卖,赚的是暴利,也因此规模颇大,各国边关都会卖侯昆生这位首领几分面子。
侯知秋看皇甫戎一张不苟言笑的冷脸,原是有些惧怕的,见他亲近自己,不由得暗自高兴,不但到商团里转时,乐于带着他,只要皇甫戎提问,他都口沬横飞的详加说明,就连商团主要的买卖和交易的地点,他都一股脑的告诉皇甫戎了。
皇甫戎怎么看侯知秋都是个愣头青,分明该去考科举,半点不是经商的材料,也不知道精明如狐的侯昆生怎么会带着这个不谙世事的儿子出来行商?
半个月后,侯昆生已无大碍,他在客栈的雅间摆了筵席向寄芙道谢,酒过三巡,闲话家常。
“两位也像出来闯荡江湖的,不知接下来打算往哪里去?”
皇甫戎就在等他问,当下马上回道:“内子酷爱医术,据说大秦的医术天下闻名,我们想往大秦取经,可惜没有身分,不得其门而入,只好在秦辽边境徘徊。”
“原来如此。”侯昆生抚着胡子。“大秦医术确实天下第一,许多爱好医术者皆慕名而去,尤其是风氏医门清风堂,更是令许多学医之人神往。”
皇甫戎有模有样的赞道:“侯大爷见多识广,学医之人得风不残指点即死而无憾,内子便是极想见一见她心中的医仙风老前辈。”
寄芙也不知皇甫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敢随意开口,以免坏了他的打算。
不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倒是有感觉这位侯大爷对马屁甚为受用,但也极精明便是,绝不是被灌碗迷汤便会失了主见之人。
侯昆生沉吟了片刻道:“侯某蒙黄夫人救命,别的不敢托大,这件事,侯某倒是能效力的。”
“爹,您当真能帮黄大哥和他夫人吗?”侯知秋喜出望外,他是侯家独苗,没有兄弟,加以皇甫戎的刻意亲近,他真心把皇甫戎当大哥看待了,也不想如此快与他们分开。
侯昆生毫不避讳的说:“趁着如今新秦王刚刚即位,朝堂有些动荡不安、人事更迭之际,正是混进关里的好机会。”
新秦王即位了?寄芙的心一突,她下意识看了皇甫戎一眼,就见他眼里波澜不兴,径自抿了口酒,可见早已知情。
唉,他死了,他的皇上宝座有人坐了,他的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她忽然明白他为何执意回大秦,也认同了他的做法,若是不回去一趟,他终生都会有个死结打不开,如今回去,结能不能打开是一回事,至少再踏上他的江山,回到大燕之后,他也不会再有遗憾了。
侯昆生走遍天下做生意,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他知道皇甫戎和寄芙要去大秦的理由肯定不是仰慕医术那么简单,也明白皇甫戎显然乔装过,不是以真面目示人,但他什么也没问,便立即着手操办了。
他安排皇甫戎扮成他的护卫,因为皇甫戎手上的厚茧一看便知是惯用兵器之人,而寄芙就让她扮成商团的商医,一个妇道人家随着商团出来委实说不过去,便让她的身分仍旧是皇甫戎的妻子,取一个夫唱妇随的理。
要让两个陌生人成为商团的一分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须得商团所有人都认得他们,叫得出他们名字才行,而整个商团有百来人,这又得要一番功夫。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侯氏商团便停留在桃城,为了不让人起疑,侯昆生又去采购了一些新货,而皇甫戎也真成了侯昆生的护卫,一直傍身跟着他,寄芙则帮商团的人看病,商团里多的是夫妇同行,有人在漫长走商路途里生了孩子,她素日不看病时便与那些孩子玩,建立感情,这也是皇甫戎一再强调的。
他说,若是秦关防守让她亲近商团的孩子,而那孩子却哇哇大哭,那么她的身分一定会被怀疑,进不了关,还可能立即被收押盘查身分与入秦的目的。
所以她努力和孩子们玩耍,做风筝给他们放,跟他们一起捏泥女圭女圭,越是相处越觉得孩子可爱。想到这里,她不禁搁下了绣活,低头看向自己肚皮。
这都多久了,怎么毫无动静?
虽然她知道现在还不宜怀孩子,也知道显亲王的长子该由王妃来生才是道理,可是若有了,她也会欣然接受,她相信皇甫戎会疼爱他们的孩子,将来娶妃了,还可能让孩子寄养在王妃名下,那么孩子就能成嫡子了,好过养在她这个没名分的婢女名下,让人瞧不起……
“在想什么,怎么看着自己肚子发呆?”皇甫戎推门进来,就见她绣活不做了,愣愣的看着自己肚子。
“没、没什么。”寄芙可不敢讲她刚刚在想什么,他肯定会不高兴。
他说过好几次要娶她为妃,且不会有侧妃和姨娘,但她怎么能当真?他可是亲王,即便她不是奴婢,也只是个小小的太医,又怎么高攀得了他?
“是吗?”他眉一挑,走到她身后,大掌冷不防贴上她的肚子。
寄芙吓了一跳,心跳不由得加快了。
他似真似假的沉吟了一下,说道:“嗯,是吃胖了没错,不须再看了。”
寄芙由他闹去,问道:“实打实的说,我若怀了孩子,你当真会高兴吗?”
皇甫戎拉起了她,将她拥进怀里。“什么真的假的,我要你怀我的孩子,就这么简单。”
她的额头抵着他的胸膛,深吸了口气,他身上沉香的气息,始终没变。
靶受到她的柔情万千,他把她抱上了床,褪下两人的衣物,他躺到她身边,双手捧着她酡红粉颊,低柔道:“芙儿,你今夜就怀我的孩子吧!”
他的话令她全身发烫,他的目光也缠绵的勾着她,她还来不及细想,他已经霸道的堵住了她的唇,展开磨人的逗弄。
纱帐垂落,他的唇顺沿而下,吻过锁骨,来到白玉峰峦,他的目光满是燎原的焰,呼吸也为之粗重。
忽然间,皇甫戎的眼神定住了,落在她的弯月胎记上,他轻轻吻着那个胎记,就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
寄芙这才发现她那胎记之处特别敏感,他一吸吮啃啮,她的脚趾便会情不自禁缩起来,甚至会弯起了腿儿。
他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觉得有趣,故意吻她另一边没胎记的肩窝,她却任何反应都没有,这令他更着迷了,专注于逗弄她的胎记上。
终于,寄芙再也受不住了,微带着哽咽道:“王爷,别弄了,好痒啊……”
两人在被窝里翻滚嬉闹,她的手却不小心碰到了他那处火热,他身子一绷,眸光骤然变得极为深沉了。
寄芙也知道自己碰着了什么,她身子瞬间瘫软,羞得要缩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