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定是聊天吗?是指那种很开心的聊天吗?舒米爱额上冒汗,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聊天吧。她跟他之间说的话更像是老师跟学生的一问一答啊,哪里是聊天了!
比如她问他平时喜欢干什么,一个正常人不是该说,他喜欢什么,然后解释为什么喜欢,又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之类的吗。
好吧,这个男人的嘴巴没有修过艺术这门课,这不能怪他,但他相亲之后都没有反省饼问题吗?
舒米爱深吸一口气,决定放弃跟他聊天了。一股静谧在他们之间散开,他们各自吃完食物,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她正要开口买单离开的时候,餐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餐厅的主持人开口道:“大家好,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我们这间餐厅已经有二十年的历史了,为了庆祝这个特殊的时刻,我们有一个特别的活动,在我倒数三秒之后,如果哪一桌被我们抽中了,那么就唱一首歌,如果唱得好,今天的餐点就免费!”
台下一片喧哗,舒米爱喜欢热闹,笑着对宋坚说:“宋先生,如果不急着走的话,不如看一会?”
“好。”他点头。
主持人已经开始活络气氛了,“一,大家跟我一起数吧,二……三!二十五,第二十五桌的客人在哪里?”
舒米爱吃惊地看着桌子上的数字,好笑地看着宋坚,“宋先生,真的是太巧了!”
宋坚看了她一眼,“是很巧。”
“不知道宋先生会唱什么歌?”舒米爱狡猾地说,她可不想在舞台上做这些事情,自然就只能陷害前面的男人了。
“Hey,Jude.”宋坚轻轻地说。
她惊奇地看着他,“你要唱这个?”
他的脸色一变,“我不是很会唱歌,还是舒小姐……”
“他要唱Hey,Jude!”舒米爱毫无顾忌地指着宋坚,大声喊了出来,那位主持人立刻走了过来,将麦克风递给了宋坚。
宋坚脸上流露出为难的表情,默默地接过麦克风,看着舒米言又止。
舒米爱可爱地支着下颚,“宋先生,唱吧,我也很喜欢这首歌。”其实她很吃惊,他唱的歌正好是她很喜欢的一首歌。
宋坚沉默了一会,在舒米爱以为他会发脾气离开或者要耍赖时,他微微坐直身体,很严肃地开口唱歌。
他的歌声与他的人很不一样,很温柔,虽然他的音准有些问题,舒米爱却听了进去。
Hey,Jude,don’tmakeitbad……don’tbeafraid……makeitbetter……tomakeit……
舒米爱在一个单亲家庭中成长,她的生父据说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她母亲是一个会计,他们生活平淡幸福,但在她还未出生的时候破裂了。
母亲在怀着她的时候就跟生父离婚了,因为小三,从此他们男婚女嫁互不相干。她们要省吃俭用,她上学的时候就开始打工,母亲为了赚钱每天早出晚归。
母亲原来富裕幸福的家就这么支离破碎了,生父再也没有来看过她们一眼,丢了房子给她们,从此跟她们划清了界线。
她甚至没有机会去叛逆,因为她没有时间,她要打工、要学习,甚至都没有时间去谈恋爱。
她不知道父爱是什么,也曾经憧憬过别人有父亲,但她听到母亲深夜里压抑的哭泣声音之后,就再也没有去想这些了。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她觉得被安抚了,轻柔的语调唱着,似乎在鼓舞她要争气,在激励她要上进,忘却悲伤,努力前行。
这是她最爱的英文歌,没想到他也会唱,她闭了闭眼睛,长长的羽睫不断地扇动着,她的心绪如海潮般起起伏伏。
有人说,一个人的歌曲唱得好听不好听不是重点,更重要的是,那个人唱的歌曲里是否有感情。
舒米爱微微睁开眼睛,宋坚已经唱完了歌,低垂着眼睛,脸有些窘态,一旁的主持人夸张地说:“这位先生唱得很好啊,恭喜这位先生和小姐,你们今天的餐点免费啦!”
“谢谢。”宋坚平着声音说。
等主持人一走,舒米爱笑着说:“其实你唱得真的很好。”
宋坚一愣,看向她,轻松地一笑,“谢谢。”
舒米爱心头跳跃着一股温温的暖流,这一刻对他另眼相看。他朝她微微一笑,露出两排灿烂的白牙,“还需要甜点吗?”
“我饱了。”
“那我送你回去。”
“好。”
舒米爱到家之后,宋坚突然开口,他站在车边,她站在晕黄的路灯之下,有几分偶像剧的感觉。
但他一开口,她就笑了,他说:“舒小姐,下次还可以约你吗?”
他问得很有礼貌,可不会有人当面这样问,舒米爱拿着包包看着他,“宋先生,你以前也是这样,送女生回家之后就开口做下一次的邀约吗?”
宋坚脸上有几分难堪,薄唇微抿,“舒小姐,你是第一个。”他相亲过的女生没有一个像她这么爱笑,也没有一个像她这么和善。
他每一次的相亲更像去打战,一个个女战士接连不断地问着问题,薪水如何、有没有房子、有没有车子……所以每一次相亲完,他都是一个人开车回家,那些女生让他无法保持绅士风度。
她却不同,他能感觉出她对他没有多大兴趣,但她态度很友好,落落大方,没有半点小家子气,刚刚虽然出卖他,但不会令他生气,只觉得她在揶揄他。
他那时有一种直觉,如果他坚决不唱歌,她也不会逼他。他开始后悔,今天的相亲他为什么不好好打扮一番,就这么邋遢得像流浪汉似的出门了。跟光彩照人的她站在一起,自己似乎成了别人眼中的那堆牛粪,而她这朵鲜花被他给糟蹋了。
“哦。”舒米爱抬头看他,刚才听完他唱歌,她的心情一直还未平复,甚至被肾上腺控制了她的思维,她不假思索地说:“可以啊。”
她愣住了,他也呆住了。半晌他回过神,对她一笑,“那么下次再约。”
她木然地点头,看他离开之后,无声地笑了,试试看吧,虽然他看起来呆了一点、傻了一点。
她被求婚了!
舒米爱想嫁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会心疼她、会呵护她,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会默默地站在她身边无声地支持她。
他也许以前有谈过恋爱,但结婚之后,他的眼里会只有她,两个人一起慢慢琢磨着夫妻之道,一起开心地生活。
当她看到他很土、很土地请她吃烛光晚餐,单膝下跪,拿出鲜花加钻戒的时候,她的心怦怦地跳,就像要跳出去一样,她紧张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居然因为他的求婚紧张了。
舒米爱端坐在椅子上,他跪在她的前方,那副直挺挺的跪法真的很端正,钻戒不大不小,在灯光之下特别的美好。
“小爱,请你嫁给我。”宋坚真诚地看着她。
她的呼吸乱了节奏,她直直地看着他,脑子一片眩晕,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她下意识地点头了。她觉得自己的心跳破百了,脸上的神经僵硬得好像断开了,她脸上的表情显得很麻木。
宋坚的黑眸一直盯着她,在她点头的时候,一抹亮得无法形容的光彩在他的眼里闪烁着,但很快就如流星般消逝了。
他对她一笑,拿着钻戒套进她的无名指,站起来,捧着她的脸温柔地吻了下去。
她的唇瓣上还沾有淡淡的红酒味,很酣甜,勾引得他情不自禁地加深了这个吻,他的手轻捧着她的脸,指尖感受到她滑女敕的肌肤。
他的呼吸逐渐加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粉女敕的脸蛋,如蛋壳的肌肤让他爱不释手。
舒米爱的头有些晕,他们还没有这么深地接吻过,拉手、浅吻倒是有,他不是一个主动的男生,不会想着要去揩她的油,所以这个吻是他们认识到现在最深刻的一次。
彼此的呼吸都有些不稳定,她的唇被他吮得有些麻,微微张开嘴巴,他就顺势钻了进来,她轻呼一声,双手搂着他的肩膀。
她的心跳又失频了,手下的肌肉告诉她,这个男人看着一副平淡模样,身体却锻链得很不错,她模到的不是一块块软肉、肥肉,而是很坚硬、很有手感的肌肉。
她来不及细想,发出一声痛叫:“啊!”
宋坚连忙放开了她,“弄疼你了?”
舒米爱红着脸,捂着嘴,“你是要吃了我舌头啊!”她脸红得就跟桌上的红酒似的。他太粗鲁了,那么用力地吸吮着她的舌尖,她怎么可能不痛。
宋坚的脸上染上几分尴尬,“对不起,弄疼你了。”她的滋味太好了,他吻着吻着就忍不住地加大了力道。
她娇气地白了他一眼,眼睛瞄到桌上的樱桃,伸手挑了一颗,拉下梗,将梗凑到他的嘴边,“据说能用舌头把樱桃梗打个圈,说明吻技很好,你先练着吧。”
他是赤果果地被未来老婆给嫌弃了吗?宋坚张嘴乖乖地将梗放进了嘴里,舌头动了几下,眉头一皱,将梗吐了出来,“太硬,没有你的舒服。”
正在喝酒的舒米爱差点就把嘴里的酒给吐出去了,没有她的舒服?她狠狠地瞪他,“我被你弄得不舒服。”
他出奇沉默地看着她,弄得她不自在的时候,他才开口,“练习是要的。”
舒米爱满意地一笑,可头上一片阴影,头一抬,就见宋坚俯首而来,凉凉地在她的耳边说:“你做我的练习对象吧。”
她浑身像被电击了似的,一股浅浅的电流在她的身体里流动着,酥酥麻麻的,她酡红着脸看着他,“要是再把我弄疼的话……”
他的吻落了下来,这一次他吸取罢才的经验,一点一点地由浅到深、由柔到悍,在她快要眩晕的时候,他问她,“感觉怎么样?”
她果然更喜欢安静沉默的他!
“嗯?”为了方便接吻,他的眼镜早已拿掉,一双深邃的黑眸无意识地电着她。
舒米爱抽了抽嘴角,“差强人意。”
“嗯,我再接再厉。”宋坚继续低下头封住了她的红唇,像读书时期一样努力争取拿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