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我不行了……饶了我吧……”
纱帐里春潮未歇,翻浪千丈复跌落,莺声娇啼酥麻人心,温柔乡是英雄埋骨处。
垂落的石榴红纱帐内,两条赤/果/果的身影如难舍难分的鸳鸯热切交缠,雪白大腿勾着精实腰身不住往上迎合,欲/仙/欲/死的快活叫人欲罢不能。
一个翻身,口喊不行的娇艳女子跨坐男子腰上,香汗淋漓的扭腰摆臀,白女敕丰盈上下摆动,口中的喘气声也越来越快。
像是永不知餍足一般,两人一次又一次的交/欢。
一声男子的低咆骤起,精华尽出,婬靡气味弥漫一室,虚软娇躯才覆下。
“嗯,有点沉……”压得他的腰有些下沉,几乎要折了骨头。
幸好他是习武之人,有武功傍身,否则此等分量的美人儿也难以消受。
“啐!死相,说什么浑话,若非你床第间的表现颇佳,我会看中你吗?”她玉指往他精壮胸口一划,眼泛春波。
男子笑声沉厚,倏地抓住她调皮的手,“属下也不敢妄想高攀夫人你呀!你是王府最得宠的美人儿,连多看一眼都是一种亵溃。”
“什么最得宠的美人儿,你存心酸我是不是,自从那贱人入府后,我这人人吹捧的宠妃就不再受宠了。”一想到这些日子备受冷落的情况,曹玉罄咬牙切齿的从男人身上退开,翻了个身侧躺,以锦被盖住腰腿,仍曝露大片春光,令人心猿意辘辘。
他一手抚上她雪女敕大腿,探向私密之处。“谁敢抢了你的锋头,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曹侧妃一瞪眼,这王府的天就要翻了。”
她芙蓉面上骤生恼意,一掌拍开他的手,“你会不晓得哪个人抢了我的锋头吗?还不是你那个好主子专宠那个姓季的臭女人,把王府里搞得天翻地覆,没一个得他欢心。”
不就是个丑女人,一张大花脸,徒负艳赛桃李的艳名,她一入王府没多久小王爷就醒了,不只小王爷要那女人留下照顾,还乐得王爷、王妃像脸上开了朵花,直呼是天赐的福星,吩咐她穿的用的全比照侧妃等级,不许有所轻慢,一定要当活菩萨供着,连长孙仪凤都忍气吞声,不敢得罪。
本以为留下季晓兰不过是图一时新鲜,兴头过了就会丢到一旁不闻不问,小王爷的脾性她最清楚不过了,贪鲜,搅和个几天也就没味了,不会对哪个女人生了情分、动了心,就连她自己也抓不住小王爷的心,但至少留在她床上的时间比别人都多。
可没想到她做不到的事竟有人抢得先机,季晓兰不知使了什么媚术把小王爷迷得团团转,一个人独占了所有宠爱,让其他人独守空房,等不到那没天良的夫婿。
说来可恶又可恨,季晓兰只是小小七品宫的女儿,怎能和她这二品大官千金相提并论,霸着大家的男人不放,是何居心?难不成想爬上正妃的位置?
“别恼别恼,气坏了身子骨可没人心疼,我不是代替主子来陪你了,让你深闺不寂寞。”男子的脸挂满谄媚的笑,但眼底如冰霜般冷漠。
“呸!你是哪根葱、哪根蒜呀!能跟小王爷比吗?他是我下半辈子的依靠,你靠得住几分。”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他也敢说嘴。
黝黑的方正大脸浮出一抹冷笑。“很快就不是你的依靠了,瞧主子对新宠的疼爱和怜惜,你们哪一个有她的一半?新夫人对主子吹吹枕边风后,不知有几个人会痛哭失声。”
“哼!我跟了他几年,一向得他宠爱,难不成他还能断情绝意,翻脸无情地把我赶出王府。”光她爹那一关就过不了,她是皇上御赐,名正言顺抬进府的侧妃,地位仅次于世族大家出身的长孙仪凤。
“今非昔比,你敢确定主子对你还有一丁点留恋?”女人总爱自欺欺人,以为美貌决定一切,将明摆着的事实视若无睹。
“这……”抿了抿唇,她染红的指甲紧揪覆身的锦被一角。
“还有,曹侧妃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吗?自从主子从昏迷中醒来以后,他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既不暴躁也不,言谈举止还透着一股书卷味,谦恭有礼。”
一下子变得太多必有内情。
曹玉罄眉头轻蹙,面露忧虑。“听你这么一提确实怪异,向来喜爱美色的小王爷怎会屈就一名丑女,还捧在手心当宝似的?以前这样的女人他连一眼也懒得多看,甚至命人带远点,免得令他恶心。”
而且,哪有人一转性连口味也变了,原本嗜辣的他只进清淡膳食,讨厌鱼虾蟹却命厨房上清蒸石斑、白煮虾和清炖花蟹,每餐吃得欢喜不留残羹,让掌厨的大厨啧啧称奇。
再者后院的女人全是他一眼瞧中带进府的,断无道理连她们也拒见,才去探望他一回,他便下令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准踏进天泓院一步,连长孙仪凤也不例外。
一连串的古怪都叫人百思不得其解,伤到脑子会令人这般性情大变吗?把天生风流种变成专情男儿,不爱娇花艳色,独宠路旁野车。
“我们都是他最亲近的人,他虽说他记忆遗失是脑伤导致,可是……我是说可是,你不怀疑他已不是小王爷,而是邪灵入侵吗?一个人再怎么变也不可能忘了平常的小动作,总有蛛丝马迹可寻,在他身上我感觉不到丝毫小王爷昔日的影子。”
那是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举手投足间透着一抹生意人的精明。
“蒙希义,你也认为他不同了?”原来不只是她感到不对劲,他亦有相同想法。
赤果着上身的男人不是别人,他正是小王爷最信任的心月复,贴身保护小王爷十年,是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你会这么说,想必是看出来主子变了,他不再是以前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准南王府小王爷,他会温润的笑,弯下腰和下人攀谈,更不可思议的是随口能说出一番茶经,只喝烈酒的他居然分得出庐山茶醇香甘润,君山银针香气高爽,滋味甘醇,齐云山的瓜片翠绿有尖,香气清高,汤色清澈……”
楚天仰以武见长,要他上战场能以一敌十,刀刀见血,性情刚猛的他是真正的武将,杀人比探囊取物还容易。
但是饮茶是文人雅致,武人不屑,小王爷打出生没饮过几回茶,嫌苦,不够辣喉,朝廷文官若请他过府品茗,他第一个喊头痛,怎么也不肯受邀赴宴。
对茶一无所知的武夫,几时如儒生般文雅,就算他向人请益,把茶的种类滋味倒背如流,也无法月兑口说得流畅,仿佛长年浸婬茶香中。
“不是我危言耸听,你真要好好地想一想,若那人并非小王爷,你能依靠的人就没了,你得给自己找条出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蒙希义暗中挑拨,煽动她要适时自保。
“他是小王爷,我的夫君,我能怎么做,找个道士驱邪吗?”她一下子没了主意,六神无主。
“这是下下策,万一被他发现我们私底下的勾当呢?到时他将我们一军,我有武技在身不愁无处谋生,但是你是王府侧妃,他若存心拘着你,你还能逃得出去吗?”
曹玉医被他说得心乱如麻,殷红唇瓣咬出淡淡血丝。
他假意关怀的说:“听说你在得宠时,小王爷为了讨你欢心而将不少房产交给你打理。”
“是有这件事,小王爷名下的土地和铺面全经我的手租出去,光是一个月的租金就足以养活一城百姓半年。”这一点她颇为沾沾自喜,自诩生财有道。
蒙希义在内心冷笑了声,王府的租金谁敢赖,就算赔本也得缴足银两,小老百姓哪敢跟当官的斗,她不过是沾王府的光才能赚钱,实则一无是处,若是换作稍有生意头脑的商贾,这些一资产足以翻好几倍,而非只收死钱。
“所以你要开始为自己打算打算了,若是小王爷一直专宠天泓院的新主子,或是哪天小王爷心血来潮叫你搬到庙里为他祈福,你一生的富贵也就没了。”他说得隐晦,没点明是要她落发为尼。
大唐立朝以来,遣送了不少宫妃到寺庙里,有的犯了错、有的自请出宫、有的为当朝皇上不喜,也有开罪皇后被秘密送出宫的,都被安置在佛门清净增,从此常伴青灯。
王爷侧室若不得丈夫喜爱,送走几个算是常事,纵使皇命在身,人家夫妻的家务事皇上管得着吗?随便编个理由照样得离府千里,老死不得见亲人。
“你的意思是?”她眼神多了阴狠,痛恨独占小王爷的贱人。
蒙希义背过身着衣,不让人瞧见他脸上的恨意。“既然东西都在你手中了,何必跟他客气,这是你应得的,收下来当私房钱。”
“可是那些房产地契都是小王爷的名字,没有他的金印我也动不了。”他以为她不想捞点油水吗?可现成的银子就那此一了她顶多抽点花红,再多帐面上也难看。
“你是指他随身携带的印章吗?”纯金打造,下方上圆,虎身盘锯,镶两颗玛瑙,圆顶内置宝石,且有机关,要由上头往下按压才会浮出字体。
“对,连我也碰不得,好几回我想借来看一眼都惨遭喝斥,不许我过问太多。”连她都防,实在是多疑,世上能得他信任的人恐怕不多。
曹玉罄睨了睨下了床的男人,心中暗生鄙夷,侍卫终究是侍卫,出身不好的下等人,跟了小王爷多年仍得不到他全心信赖,依然低贱的任人践踏。
要不是小王爷许久未踏进她的院落,让她倍感寂寞,她也不会亲近小小的侍卫。
“我会想办法为你弄来,你尽快改上你的名字,日后总有个保障。”这个笨女人也只有这点本事,争风吃醋她在行,旁的事蠢笨如牛。
“为什么背着你的主子帮我?”她需要理由,没人会平白无故对另一个人好。
蒙希义转身上了床,对着她白女敕胸脯一吻,“你美得令我神魂颠倒,变成只会为你相思的傻子,你迷住我了,我舍不得你受委屈。”
因为翠儿,他在心里说道。
杨翠儿,他青梅竹马的小情人,两人约好了等她十六岁便成亲,他会亲上杨家提亲,送上令人称羡的聘礼,两人和和美美地做对恩爱的小夫妻。
可是就在她生辰前夕,楚天仰瞧中她的美色,竟硬逼着她行苟且之事,在离杨家不远的小树林强行玷污,完事后还嫌她不够劲,叫她多找几个男人练练床技,他过段日子再来找她。
当晚惨遭凌辱的她便悬梁自尽了,那时她身上穿着亲手缝制的红嫁衣,盖着喜帕悬挂横梁下,手里握着生死相许的订亲玉佩。
他得知翠儿死讯,查出一切后他怒极了,却无力为她报仇,只能将悲痛藏在心中,忍住夺眶的泪水将她草草掩埋,受辱的女子名节有损,是不能入祠堂的。
小王爷的坠马是他为复仇精心设计的圈套,他对想拥有一张虎皮的小王爷佯称有山民瞧见三头白老虎,诱他往预先布置好陷阱的深林策马疾驰。
他将随行的其他人引开,尾随小王爷身后,趁他骑马触动陷阱时,从背后偷袭。
那把长三寸的短刃原本该插进楚天仰背心,谁知他察觉风势,身一偏策马狂奔,刀身伤马而没伤了他,不过楚天仰也因此坠马。
可惜被他诱开的侍卫忽地赶至,他不得不缓下杀他的行动,假装救主不及而怒斩良驹,合力抢救奄奄一息的主子。
然而,明明只剩下一口气的人居然命大不死又活过来,看楚天仰一日日的康复,身边照样有无数的美人牵挂,他心里的恨意也越来越深。
他决定如果杀不死楚天仰就夺走他的一切,女人、名誉、财富,总有一样是楚天仰留不住的,只要能让楚天仰悔不当初的,他将全部夺走。
他的翠儿不该死不瞑目,原本她会是最美丽的新娘子,和他执手走到白头。
眼中泪光浮动的蒙希义悄悄握紧拳头,刻在骨子里的恨让他全身充满愤怒。
“确有其事?”
“是的。”
“确定是他?”
“是他,我没看错。”那人化成灰她也认得。
“好吧,你下去了,谨慎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萧墨竹点点头,果然和那家伙月兑不了关系,他识人的眼光从未出错,第一眼便能看出此人可不可信任。
“是的,主子。”绿袖一福身,恭顺地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