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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咱俩低调点 第1章(2)

新洋百货外观造型独特,富有时尚风格,以迷人优雅的姿态矗立于信义计划区,建筑物和前庭广场惫成一个百货购物区。

新洋百货分成两大区域,十楼以下为百货商场和影城,十一楼是员工餐厅,十二至十九楼则为办公部门,十七楼外有个宽敞的空中露台,让整日闷在办公室里的员工有个户外走动透气的地方,顶楼则是核心管理部门,列为新洋百货的重地,出入管制自然严谨。

百货大楼前的广场造景充满欧式风情,行道树绿意盎然,现代雕塑增添人文风情,两旁廊道设有简约的原木座椅,提供给来新洋百货逛街购物的客人们休憩的地方。广场的露天咖啡馆颇受欢迎,街头艺人的表演也吸引路人驻足,每当假日,广场不定时会有精彩独特的表演节目,遇到大节日更可见舞台架设,邀请热门艺人表演炒热气氛,可见经营者为聚集人潮费尽心思。

厉景浚一如往常,西装笔挺,优雅昂藏地伫立在总裁办公室外的私人露台,居高临下俯瞰这属于他的王国。

他承袭自母亲的美丽面貌,五官立体深邃,身材遗传父亲的高大瘦削,脾气则跟爷爷厉风一模一样,坚毅而严厉,也难怪厉风从他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看中他将来的发展,不管厉家人怎么反对,硬是将他带回厉家。

他是个自律甚高的人,跟他共事的人都清楚,他的个性龟毛又孤僻,还有严重的洁癖,人前他永远都是一身烫得平整无痕的衬衫和西装,脚上的小牛皮皮鞋永远闪闪发亮,短发梳得一丝不苟,讲话简洁,给人清冷优雅的完美贵公子形象。

撇开贫苦的童年时期不说,他的人生可说是一路顺遂,表现亮眼,绝对找不出任何一个缺失。

十二岁之前,厉景浚住在眷村里,跟外公过着清贫的日子,日常开销全仰赖在百货公司担任柜姐的母亲支付,后来母亲因病饼世,年迈的外公养不起他,正盘算要将他送往教会的育幼院之际,厉风出现了,并将他带回厉家认祖归宗,厉景浚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是个权有势的大人物,却在他出生那日车祸身亡,而厉家大房及整个家族全知道他和母亲的存在,却将他们视为无物,任凭他们在外艰苦度日,不闻不问。

在厉氏家族眼中,大房所生的三个儿子才是拥有厉家血统的继承人,是百分之百未来的接班人人选。厉景浚的出现意外地搅乱原本的布局,厉风突然让他这个私生子认祖归宗,这一招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厉景浚的存在自然引来厉家大房和三个哥哥的不满,一向被视为无物的他,瞬间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真够讽刺的!然而面对局势突如其来的变化,厉景浚小小年纪却面不改色。

在厉家成长的那段日子,来自大房的打压绝对不少,三个哥哥摆明着欺负他,他在厉家的每一天都过得水深火热,但这样的日子,他从不喊一声苦,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翻身的机会,他必须咬牙撑下去。儿时他曾经答应过母亲,将来要出人头地创一番事业,决心要买下一间百货公司送给辛苦工作的母亲,让母亲从此不用再面对楼层主管的挑剔,业绩不好时还得被同事谩骂牵连。虽说母亲已经离世多年,但他仍旧希望能够实现心愿,弥补遗憾。

凭着这样简单的信念,他接受爷爷的安排,按部就班尽一切努力获得爷爷和家族的认同,他花了相当大的心力才得以说服厉风将新洋百货交由他接手管理,并爬上今天这个位置。他已经踏出了第一步,而在那之后的每一步,他都战战兢兢不容出错,绝不允许自己完美的人生出现缺失。

直到遇到胡霏霏,他引以为傲、堪称完美无瑕的人生硬是被染上一个污点。胡霏霏先是在去年尾牙上当着众人的面狠戳他的臀部又月兑他裤子,昨天晚上又在众目睽睽下趴在他胸口,坐在他腰上,制造出暧昧的景象。

想起昨晚那一幕,俊雅的脸庞罕见的浮上热气,干净的大手抬起,欲抹去脸庞上的尴尬。很诡异的,她昨晚制造出来的意外,他非但不生气,反而还觉得温暖又有趣,而且从那时开始,他的耳畔就不断回响着她柔软悦耳的声音,她安抚自己的语调很可爱,她一双小手在自己额头轻轻揉捏按摩的感觉彷佛还存在。

颇为神奇的,她软绵绵的打气声及温柔的抚触,让他内心那不为人知,对空间的恐惧逐渐消散,也让他紧绷的身躯逐渐放松下来——三十年来,个性孤僻的他,一直都和人保持着距离,就连最信任的赵衍也是,很少与他有肢体接触。

胡霏霏却硬生生打破了他的原则。

抑或昨晚算是特殊状况,她为了救他不得不靠近,而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也唯有她,才允许一切发生?毕竟事情发生得令人措手不及,当时他无从选择。

他一直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昨晚对胡霏霏产生的异样感觉,那抹悸动根本就是在意外下产生的,并不作数,而赵衍等人出现时,他心里一闪而过的惋惜,也全然是一时的月兑轨情绪,经过了一整晚的冷静沉淀,即便曾经产生悸动和惋惜这种不寻常的感觉,也终将回归平常。然而,今天一整个上午,脑海里却仍不断浮现胡霏霏的身影,她那张红扑扑的小脸、粉胸柔软的触感、她的娇声细语通通挥之不去。

内心,依旧不平静……

就在他怔忪间,一道身影进入眼底。

那道身影出现在十七楼的空中露台上,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眯起一双黑眸,再度确认。

那扰乱了他一整个上午思绪的身影,此时此刻化做真实影像。

厉景浚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奇异地,竟然舍不得移开,眼眸中有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而他一心彻底想甩开、忽视的悸动,也再度浮上心头。

正值午餐时间,办公室的人都聚集到十一楼员工餐厅祭五脏庙,没到员工餐厅报到的也都前往地下二楼的百货美食街觅食去,十七楼的露台空旷一片,唯独胡霏霏的身影走动着。

她拎着一个绑结拼布包坐在长椅上,小脸一抬,仰望躲了好些天没露脸的冬阳。体质关系,她超级怕冷,一入冬就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夸张的程度让同事们都叹为观止。前几天寒流来袭,温度骤降到四度以下,台北山区难得到处下雪,她没那个胆赶流行跑去追雪,光在市区里走动就冷到快冻僵,得用保暖发热内衣、高领针织衫,外加铺棉外套包紧紧,毛帽、围巾、口罩更是不可或缺,今天阳光露脸,温度攀升,气温温暖又舒适,她才踏进没有暖气的户外区。

她难得只穿了一件高领衫搭着羊毛裙,不过裙子底下的两条纤腿还是套着刷毛内搭裤和毛茸茸的短靴,一样包得密不透风。

才刚坐下来,正打开便当盒,搁在口袋里的手机便唱起卡通歌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后接起,“哈罗,大秘书找我干么呢?”

“霏霏,我都想拜你为师了,你胆子怎么可以这么肥呢!”

胡霏霏心一抖,两腮浮上热气,“你听说了喔,谁嘴巴这么大?”铁定不是厉景浚本人,他超级维护形象,比她更怕被众人议论纷纷。

“听赵特助转述的,看来昨晚你下班的桥段还真是精彩绝伦,好大的胆子竟骑上厉总。唉呀,是说我怎么就遇不上呢!我也是每天跟着厉总卖老命加班到深夜呐,老天爷怎么不也帮我安排个桥段,好让我有机会跟厉总来个近距离接触,说不定能迸出火花!我说霏霏啊,你跟厉总昨晚来电了吗?”

“我跟厉总之间一点电流也没有,麻烦你收起奇奇怪怪的幻想。”饶了她吧,她怎么可能跟厉总来电,不要被厉总电就阿弥陀佛了,“嘉丽,赵特助还跟谁说?”

“安啦,赵衍只跟我说,警卫那边被赵特助压下来了。我保证,他的嘴巴不大,知情的只有我一个。”奉嘉丽送上迟来的安抚,“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跨坐在总裁身上?难不成你们因为关在电梯里太无聊,一时天雷勾动地火,想玩大一点——”

“我好饿喔!币罗,拜拜。”这话题不宜再继续下去,奉嘉丽绝对有本事让这件事变成十八禁话题。虽说她年龄已经二十八,但生性保守,对这类话题还是会脸红心跳,招架不住。

“等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夏回国了,周六晚上约聚餐,你去吗?”

“去,当然去。”

“OK,那就这么说定!”奉嘉丽好心地不再闹她。

胡霏霏将手机塞进口袋里,低头把放在腿上的布包打开,里头是个日式便当盒,装着两颗圆滚滚的海带芽饭团。

她试图甩掉昨晚的记忆,可经过奉嘉丽这一揶揄,脑海尽是她跨坐在厉总身上的画面。她尴尬的脸颊都要冒烟了,下意识拿起一颗饭团往嘴里塞,可饭团一鲁莽的塞入口中,她才想起自己牙龈肿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嘶叫一声,小脸皱成包子,好不容易喝了茶,用力吞下饭团,她便小心翼翼,改成小口小口嚼着煮软的米粒。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讯息声,她随即掏出一瞧。

霏霏,没在餐厅看到你,是又躲在露台吃饭团了吗?难不成昨晚跟总裁在电梯里玩太猛,造成火气太大牙龈又肿了呀?好朋友我下午请你喝凉茶消火啊!

“咳咳咳!”被饭团噎着,胡霏霏猛然呛咳起来,一口饭吞也不是吐也吐出来,好不容易顺了气,她一阵虚月兑,“吼,差点被饭团噎死。”回头找奉嘉丽算帐去,今天这条小命差点不保。

开这种玩笑,真的会把她给吓死!要玩限制级她才不跟总裁玩,总裁想必也很讨厌她吧,不过话说回来,总裁身材不赖,肌肉结实、身形修长……吼,都是受奉嘉丽那女人影响,竟然满脑子奇奇怪怪的想法,好窘。

被奉嘉丽这一搅和,饭是吃不下去了,胡霏霏哀怨地抱着布包和便当,往办公室里头走。

她回到空荡荡的十六楼商品广告科,把手机锁在抽屉里避免奉嘉丽的骚扰,一个人窝在位子上慢慢解决她的饭团,忽而打了一个喷嚏,喉咙又被一口饭噎着。

她咳到快断气,抖着手费力举起刚刚泡的咖啡吞了一大口,气都还没顺,眼前蓦地被一道黑影笼罩。她眼皮往上一掀,惊得把咖啡喷出来,“噗——”总、总裁?!怎么总裁会一脸严峻的出现在她面前?不会是来杀人灭口杜绝谣言传出去吧……胡霏霏一脸惊慌失措。

在昨晚之前,厉景浚一直认定眼前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胡霏霏简直就是瘟神,遇上她,他注定倒大霉!如果他还有一丝理智的话,应该马上转身就走,但他却在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十七楼空中露台之际,不由自主从顶楼追下来。

结果……他的目光缓缓往下移,落在西装裤上。

胡霏霏低头压下慌乱的目光,顺着厉景浚的视线,缓缓落在亚曼尼的西装裤上,那里一片污渍,正是她刚刚把咖啡喷出来的杰作。

为什么每次遇到这男人,她总是在出糗?!看来,他们俩天生不对盘。

“真是抱歉!失礼了!”在厉景浚阴森森的注视中,她连忙回过神来,忙不迭抽来几张卫生纸帮忙清理。她太紧张,没察觉那片污渍就喷在厉景浚两腿之间的重要部位上,小手抓着卫生纸擦啊抹的,小嘴嚷着失礼了,可忙碌的小手一点都没在害羞,直往那敏感处模去。

这样大胆的接触让厉景浚眼角一抽,颀长的身躯猛地跳开,他低头瞪着瞬间起变化的腿间,脸色转为铁青。

胡霏霏抽口凉气,清亮的眸子瞪着他那起变化的地方,吓得跌坐在椅子上。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刚模到的硬物是……她登时感到尴尬,巴掌大的小脸蛋爆红一片,窘得又想挖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为什么每次遇到总裁大人,她都会出现奇怪又月兑序的举止?万能的天神啊,为何要这样整她,她一向很敬重公司这位大神级上司,从来不曾想入非非,用任何手段来引起大神上司的注意,她只想平凡过日子啊!

“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清楚!”他咬牙忍着腿间勃发的不适,撂下话转身就走。背过身的同时,他深呼吸压抑住,试图抚平身体某处躁动。

吓到腿软的胡霏霏怔住半晌,这才意识回笼,从椅子上跳起来,脚步踉跄的急急跟上,但她动作太过急躁,差点又跌倒,险些扑上总裁。幸好幸好,她稳住了,没让憾事再度发生。

冷静后,她脑袋运转起来,总裁亲自下来找她是有什么事?是因为昨晚的电梯事件,所以特地来警告她不能大嘴巴的将丑事外扬?其实他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她可不想又成为同事们茶余饭后闲聊的主角,去年一整年荣登八卦主角还不够,今年可不想再继续卫冕!

她心脏不够强,没办法承受太多异样眼光,总裁该去警告那些目睹一切的保全和电梯维修人员,而最该管束的是赵特助的嘴巴,他一早就跟奉嘉丽八卦了。

厉景浚来到楼梯间站定,暗自缓和蠢蠢欲动的情绪。

这隐密的地方没有其他人出入,身后速速跟上的胡霏霏立刻机伶的表明立场,“总裁大人,请您放心,我已经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我脑袋一向不太灵光,昨晚的事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她谄媚的朝天神级上司点头哈腰,恭敬程度完全是将他当神在拜。

厉景浚拉了拉西装外套的衣角,转过身,睨了她低垂的脑袋一眼,“你还真是健忘。”

呃……这是什么意思?她脸上立时出现三条线。忘了也不对,难不成要大肆宣传?不好吧,这事传出来对他和自己都不好,尤其对她影响很大,她脸皮薄啊。

凭她不太高的智商实在无法揣摩上意。胡霏霏楞楞的抬头,蓦地对上他森冷的目光,她被看得头皮发麻、心惊胆跳。

他抿着薄唇,一双深沉的眸子盯着她瞧,看得她快要逃命去,这才开口道:“昨天你算是救了我一命。”

“总裁千万别放在心上,昨天就算是换做别人,我也一样会出手相救。”她当时怕总裁在电梯里跷辫子,她恐怕跳到黄河也洗不掉害死总裁的罪名。

“不是已经忘了,怎么又突然恢复记忆?”

“呃……”总裁这是整人吗?忘了也不行,记起来又被钉。

“换做是赵衍,你也会跨到他身上去?”他没来由冒出这句,语气很酸,听起来像嫉妒的丈夫在吃醋。厉景浚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在意她的说法,竟在意到当面质问她。

“这、这跟坐在谁身上无关吧,我只是一时情急为了抢救您才会坐在您身上,我发誓我对总裁绝对没有非分之想,我很清楚自己的身分,绝对不会痴心妄想飞上枝头。”

总裁是说到哪儿去了,她又说到哪去了?都是奉嘉丽害的啦,她简直胡言乱语一通,越描越黑!她尴尬的挠着头发,愁眉苦脸的忖着该如何把这件事说清楚。

然而她忘了自己的头发用一枝铅笔盘着,这一挠把铅笔扯下,一头长发如瀑般垂落,柔软的乌丝长及腰间。她手忙脚乱的想把长发盘起来,但可能因为紧张的关系,一向熟稔的事今天却怎么也弄不对,头发盘得松松垮垮的,铅笔还一度从手掌中掉落。

厉景浚盯着她困窘的表情,那可爱慌乱的模样深深吸引着他,她的长发原来如此柔亮美丽,垂落的模样也很动人。

他那紧抿的嘴角蓦地松动,悄悄往上扬。

看她朝气蓬勃的样子,那丰富的表情和肢体动作都让他产生悸动,胸口暖洋洋的感觉从昨晚持续到现在,不曾消失。

今天他特地下楼来,就是为了厘清自己对她究竟产生了怎样的感觉,弄清楚昨晚她带给他的震撼是否还存在?显然答案是肯定的。

老天,她看起来好娇小,盘起的发髻将她衬托得很小女人,巴掌大的小脸藏在眼镜下,那无辜的表情让他心跳陡地漏了一拍,从她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独特馨香迷眩着他的心,让他的呼吸微微凌乱起来……

“你擦哪个牌子的香水?”这么好闻。

她直觉摇头,“我不习惯擦香水。”

“可你身上有个香味。”很独特,令他着迷。

“香味……应该是橙花精油的味道,昨天在电梯里帮总裁按摩就是用橙花精油。”

“这香味很适合你。”

这算是称赞吗?感觉有点暧昧呢……胡霏霏的脸没来由地一热,想避开他投来的灼人目光,一甩头,头发上的铅笔却突然松落,她没发觉厉景浚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陡然有了转变,慌张的一手抓着头发,一边急着弯身把不小心掉落在厉景浚脚边的铅笔拾起。

她一向讨厌把长发放下来见人,因为每次都会被取笑,笑她看起来很稚女敕,根本就是个未成年的小女生。

她已经二十八岁,是轻熟女一枚,可没人相信,身旁的人都把她当小女生。

看看人家奉嘉丽,年纪明明跟她相仿,女人魅力无敌,一站出来气势就是强大,艳光四射,她羡慕之余也心酸自己真是不争气。

在她指尖快要碰到铅笔时,厉景浚早一步弯腰拾走。

“欸,那枝笔是我的。”她皱眉头看着他把铅笔放进西装口袋里。

咦,怪哉,总裁干么伸手把她的眼镜拿掉?她呆怔,眨巴着大眼睛。

他做事从来不曾如此冲动,方才念头一闪想要更加看清她的面貌,下一秒便已经付诸行动,将她的眼镜抽走。

厉景浚一双黑瞳眯起,看着这张毫无遮掩的白皙脸蛋,这才发现她的眼睫毛又卷又翘又浓密,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比印象中更加灵动清澈,巴掌大的脸有着些许可爱的婴儿肥,看上去像个粉女敕女敕的小女孩,却又不失女人的柔媚。

“你几岁?成年了吗,你的面貌身材看起来……你不会是谎报年龄混进公司来的吧?”他皱着眉头问。

胡霏霏心一抖,总裁大人这不是硬生生朝她痛处踩吗?!

稚女敕的长相是她的忌讳,她最痛恨被人当小孩子看,尤其厉景浚又露出那种严重质疑的目光,让她瞬间炸毛,那双漂亮的水眸倏地窜起火光,双手叉在腰上,故意抬头挺胸展现自己成熟的身段,“我已经二十八岁了,请总裁睁大眼睛看、清、楚。”

他很配合的朝她身上一扫,生平首次想逗人,“恕我眼拙,我实在看不出来你身上哪里有看头。”咳,他说了违心之论。

胡霏霏虽然身子娇小,可身段凹凸有致,裹在针织衫下的柔软虽不丰满,却也浑圆诱人。

“总裁有近视?”

“我视力至少一点二。”

“那就是总裁没眼光。”

“你嫌弃我没看女人的眼光?问题是,我眼前站的这位确定是女人,不是小女生?”

“我二十八,胸围虽不大,但也有32B,总裁你别欺人太甚。”她全然失去理智,竟然连自己的胸围数字都爆出来。

他的目光在那号称有B罩杯的胸部再度扫过,嘴角噙起戏谑的笑。

她被看得面红耳热,窘得连忙双手遮胸。

“我欺人太甚?”她还真敢讲,“胡霏霏,你似乎忘了自己正在跟谁说话。”

当!胡霏霏脑袋像被打了下,理智顿时回笼,“呵呵,总裁听错了。”她挥手摇头极力撇清,“我刚刚胡言乱语,总裁千万别放心上。”

“可我刚刚听见有人骂我。”

“总裁,我什么都没说!”心里明明很气闷,可也不敢再造次。胡霏霏当下变成泄了气的皮球,刚刚炸毛的模样都没了。

厉景浚看着她脸上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发觉逗她充满趣味。

“那个,总裁,上班时间快到了,笔——”那枝铅笔可以还给她吗?

“我先借来用。”他转身就走,铅笔还躺在他的口袋里,没打算归还。

总裁都开口借了,胡霏霏哪敢追讨,模模鼻子一脸费解的回到办公室,拿出一枝铅笔将头发盘起来,在楼梯间的小小插曲,很快就被她遗忘,那枝笔也有借无回。

她又开始启动忙碌模式,努力制作模型,把模型交给主任审核,接着到楼层丈量场地,跟楼层主管讨论布置时间。

好不容易工作告一段落,她才刚拿着保温杯前往茶水间泡茶,同科的同事林明俪却过来叫她去帮忙送公文。

“霏霏,送公文又不是你分内的事,林明俪没理由把你当小妹使唤。”好同事崔茵茵在旁边听到,替她抱不平。大月复便便的她快要临盆,办公桌坐久了腰酸背疼的,唯有茶水间的沙发能坐起来舒适点。

胡霏霏飞快泡好茶,脚步不停的往外走,“没关系,反正我现在有空档。”林明俪比她资深,工作能力不错,商品广告科的主任将在年底退休,科里有几个人有机会在明年初升迁为商品广告科主管。林明俪是最热门的人选,不过她性格里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傲慢,常常对同事颐指气使。

身为科里最菜的菜鸟,胡霏霏是最常受使唤的那个,与其说她习惯了,不如说她天生劳碌命吧,觉得持续工作能给她带来许多快乐和成就感,上班时间常常一刻也不得闲。

“林姊,公文要送那个部门?”将保温杯放回办公桌上,胡霏霏飞快来到林明俪的跟前报到。

“企划部,交给钱组长。”林明俪给她一份公文,在胡霏霏转身要走掉之际,突然又开口,“刚刚总裁找你做什么?”

吓!被看见了?!“没、没什么。”

“总裁日理万机,没事干么找你。”看她惊恐的表情,绝对有事,“霏霏,我知道当初是奉秘书引荐你进商品广告科,这算是走后门,你不会后门走习惯了,连升迁都想奉秘书拉你一把,把商品广告科的主任位置捞走吧。”

“不是,我从来没有痴心妄想主任这个位置,我觉得最理想的人选是林姊。”面对林明俪尖锐的质疑,她心里有气却也没动怒,“林姊,我当初进入公司是透过奉秘书帮忙到人事部报名,但我仍是经过甄选程序进入公司的,没有走后门,至于升迁也不可能透过奉秘书帮忙,毕竟奉秘书权限没那么大,何况总裁公私分明,他不会因为有人游说就随便把主任的位置给我,林姊不该质疑总裁。”

小小职员竟敢洗她的脸,林明俪脸色有些难看,真想当场痛骂这不知好歹的胡霏霏,不过碍于旁边有几个同事投来目光,遂忍住没发作,“快去送公文,五分钟之内送达。”

“是,我这就去。”

娇小的身影在企划部穿梭,公文送达后,她又被殷副总叫去帮忙做会议纪录。

忙啊,胡霏霏像个陀螺般转着,撇开林明俪那段不愉快,今天一整天其实也没什么好不开心的,她笑意灿烂,越忙碌越开心。

这样的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着,再忙再累,加班再晚,胡霏霏依旧精神抖擞,这只小蜜蜂永远都这样活力十足,令部门里一些已经渐渐失去工作热情的中年人羡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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