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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妻有密招 第2章(2)

这天,田偲月离开教师办公室后,经过生活辅导教室外面,里面传来训导老师的声音——

“田偲月!”

她习惯性的停下脚步,一见是训导老师,立刻立正站好。“老师好。”

训导老师走到门口,看着她。“田偲月,可以帮老师一个忙吗?”

“嗯。”她点头。

“刚才体育组长打电话给我,叫我去器管室跟他拿咖啡粉,我在忙,你帮我跑一趟。”他说。

“器管室?”田偲月想了一下,从这里到器管室可以说是横跨了整个校园耶,而且就快要上课了,她肯定来不及,可是连同学之间的请托都拒绝不了的她,哪里能拒绝得了老师?于是她硬着头皮问道:“跟体育组长拿吗?”

“没错。”训导老师一笑。“拜托你了。”

他话才说完,一旁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上课时间快到了吧?”

训导老师跟田偲月同时望向声源,就见纪航平站在那儿,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训导老师。

“老师,器管室在哪里,你知道吗?”他又问。

“器管室……当然。”训导老师回道。

“再三分钟就上课了,你觉得以她的脚程,赶得上上课吗?”纪航平神情严肃,语带诘问。

训导老师竞被他问到无言,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家伙不懂得拒绝,所以经常被占便宜。”他直视着训导老师。“老师也要占她便宜吗?”

“呃……”训导老师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田偲月也因为他的直言而瞠目结舌。

她知道他的脾气,他是那种自认理直,对着天皇老子都敢呛的人。在学校里,不只学生对他敬畏三分,就连老师都把他当鬼神般敬而远之。

她听说他曾因为老师对一名父亲是暴发户的学生语带嘲讽及歧视,当着所有学生的面起身指责老师的不是,因为那件事,好多人把他当英雄。

他是历年来作风最强势的学生会长,勇于发声,并敢于为学生争取埃利。

老实说,除了他欺负她的时候,她真的觉得他是个很棒的人,但她没想到他为了她,居然教训起训导老师来,她几度想出声缓和气氛,可是他似乎总能看穿她的想法,在她开口前用锐利的目光制止她。

“她是学生,不是茶水小妹,跑腿这种事,老师不该找她。”纪航平言词咄咄逼人。

“我只记……”训导老师被他质问到不知如何是好。

“老师还是自己跑一趟吧。”说完,纪航平伸手拉住她的胳臂,扯了她一下。

“还不回去上课。”

就这样,他拉着她走开了。

训导老师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时回不了神,突然,身后有人叫了他一声,他回过头一看。“蔡一嘉,是你。”

蔡一嘉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笑问:“老师被前会长刮了一顿?”

训导老师苦笑道:“这小子骂起人来真让人还不了嘴。”

蔡一嘉呵呵一笑。“史上最强学生会长不是当假的……他好像跟国中部的田偲月很好?”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训导老师说:“不过听说他从小就欺负她,想不到居然会为她出头。”

“可能全世界就只有他能欺负她吧。”蔡一嘉回道。

必于纪航平在学生餐厅教训欺负田偲月的周春玲,甚至导致周春玲因此转学的事,没人不知道。

训导老师突然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像是意会到什么而笑了。“喔,原来是这样。”

蔡一嘉疑惑的看着他。“什么?”

“你有看过他欺负其它人吗?没有吧,我看……田偲月对他来说实在太特别了。”他拍拍蔡一嘉的肩。“快回去上课吧,我得自己去器管室了。”说完,他迈开步伐走开。

蔡一嘉依旧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他虽然出身一般家庭,但因为长相优、个性佳,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从不曾踢过铁板,在尽是权贵子弟的绿光学院,他人脉通达,男女通杀,还因此继纪航平之后坐上学生会长的位置。

所有人都吃他这一套,唯独纪航平却彷佛能看破他的伪装,总是对他露出鄙夷又不以为然的表情,然后用冷冷的目光睥睨着他。

纪航平可以说是他到目前为止最介意的人,他总是给人一种什么都不缺、没什么可失去的感觉,这也使得他几乎毫无破绽。

有人说,打击一个人最快的方法,就是夺走他最珍贵的东西,但是对纪航平来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呢?

可是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发现纪航平最宝贵的东西了,向来独来独往的他,对任何人都没有明显的好恶,却只在乎田偲月?

他眼底闪过一抹黠光,露出与他阳光般的外表全然不同的阴沉笑意,低喃道:“田偲月,你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居然让心高气傲的纪航平把你当宝?”

“偲月,我帮你拿。”

“呃……谢谢学长。”

“不用客气,女孩子本来就不应该拿重的东西啊。”蔡一嘉笑咪咪的看着她。

“你这么瘦弱,我连扫把都舍不得让你拿。”

田偲月一听,不免愣住了。天啊,就连疼爱她的爷爷都不曾说过这种话呢。而且这已经不是蔡一嘉第一次对她伸出援手了。

这阵子她经常遇到蔡一嘉,他第一次对她伸出援手,是在垃圾场的时候。当时,她一个人去倒垃圾。

通常,这个工作要两个人合力完成,可是那天,跟她一起值日的女同学赶着约会,她只好自己一个人去倒垃圾,就在她吃力的将垃圾桶举起时,蔡一嘉出现在她身后,非常贴心的帮她倒了垃圾。

她对他并不陌生,他是现任的学生会长,也是许多女生心仪的对象。

纪航平若是只可远观的太子爷,蔡一嘉便是能近距离接触的超级偶像。比起冷漠的纪航平,蔡一嘉相对来说友善得太多太多了。

纪航平总是独来独往,而蔡一嘉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人。他大方开朗,待人又和气,受到很多人的欢迎,尤其是女生。

自从在垃圾场偶遇之后,他们在校园里碰面的机会变多了。他总在见到她时给她一记温柔的笑容,在餐厅吃饭时也常过来跟她同席聊天,她感觉得到很多女生都用疑惑又嫉妒的眼神看着她,可她一点都不担心也不害怕。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被重视、被善待。

每当见到蔡一嘉时,她总是心头小鹿乱撞,有种说不出的雀跃感。她不确定,但她觉得这可能就是人家说的情窦初开。

只不过,她并没有自作多情或一厢情愿的认为蔡一嘉对她有意思,但她想,他对她应该是有好感的。

一个人不觉得对方好,怎么会主动靠近呢?

蔡一嘉接过她手上一大迭作业本的同时,他的两只眼睛定定的盯着她的脸。

“别动。”

迎上他炽热的目光,田偲月的心一悸。“怎、怎么了?”

他单手抱着作业本,一手慢慢伸向她的脸,然后轻轻的在她的嘴巴抹了一下。

轻轻的触碰让她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一股热气袭上她的双颊,教她忍不住打了个颤。

蔡一嘉温柔的笑视着她,轻声道:“你的嘴角沾到东西了。”

田偲月羞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回道:“我、我刚才吃了女乃油面包。”

他的笑容加大。“我也喜欢女乃油面包。”

“是……是吗?”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作业要交给谁?”蔡一嘉问道。

“我们班导。”田偲月马上回道。

“好,”他又是一笑。“我拿去就好,你先回教室吧。”

“那就谢谢学长了。”她弯腰一个深深的鞠躬,然后转身跑开。

蔡一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是一抹高深的微笑,再转身,他猛然吓了一跳,不知何时有人站在他身后,而且对方的个头很高,待他定睛一看,更错愕了。

“纪学长?”

蔡一嘉身高一七七,不算矮,但在一八五的纪航平面前,还是矮了一截。

此时,纪航平面若寒霜,冷然的目光犹如利刃直直的射向他,沉着嗓音问:“你在想什么?”

蔡一嘉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

“你为什么要接近那家伙?”他问。

“那家伙?”蔡一嘉微顿。“学长是指……偲月?”

听见他叫她偲月,纪航平的眉心一拧,脸上竟有着不悦。

“我不明白学长指的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纪航平目光一凝,直逼向蔡一嘉。“如果你对她不是认真的,就离她远一点。”

蔡一嘉思忖了一下,才道:“我知道学长跟她是青梅竹马,两家又是世交,学长……喜欢她吗?”

纪航平的两道浓眉皱得更紧了。“什么?”

“如果学长是因为吃醋而希望我远离她,我可以理解。”他笑视着纪航平。

“学长喜欢她?”

“谁会喜欢那个爱哭鬼?”

“那……她喜欢学长吗?”蔡一嘉又问。

纪航平顿时哑然。她喜欢他吗?答案应该是不喜欢吧,毕竟谁会喜欢一个老是欺负自己的人。

“如果她不喜欢学长,学长也不喜欢她,我想不出学长有任何理由警告或阻止我接近她。”蔡一嘉续道:“偲月是个很善良的女孩,我很喜欢她。”

纪航平心中警铃乍响。“喜欢她?哪一种喜欢?”

“我没必要向学长交代吧。”蔡一嘉脸上带着一抹胜利的笑容。“她不是学长的玩具,也不是学长的附属品,她有交友的自由,不是吗?”

纪航平眉头一压,沉默不语,须臾,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神情转为平静淡漠。“你说的对,她有交友的自由,就算她看走眼,交了不该交的朋友,那也是她的选择。”他顿了一下,锐利的目光又在蔡一嘉脸上绕了一圈,随即勾起一抹夹刀带剑般的笑意。“但是你给我听清楚了,别让她哭,要是你敢伤了她的心,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说罢,纪航平旋身走开。

蔡一嘉怔愣的望着他的背影,过一会儿才勾起意味深长的微笑。

放暑假了。

纪航平高分考上台大医学院,他父母还特地从大陆飞回来高调庆祝。

饼了这个暑假,他就要到台北念书,这一去就是七年,虽然他人还是在台湾,但以后应该也是偶尔才会回家。

想到自己终于可以月兑离他的魔爪,田偲月不知道有多兴奋。

嗯……她原本是这样想的,但纪航平离开的那一天,她从纪铁平口中得知他已经搭车前往台北的消息后,竟莫名有种失落感。

她想,难道某种程度来说,这也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一种现象?

开学后的某个星期六,田偲月受蔡一嘉请托,去百货公司的饰品专柜帮他排队买限量版的手炼,他说表妹生日,他想要买手炼送给她当生日礼物,但因为他正忙着准备模拟考,只好拜托她帮忙跑个腿。

基于学长学妹之间的友谊,她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再说,她非常乐意帮这个忙,因为他真的对她很好很好。

为了抢到名额,她一早就到百货公司排队,排了快五个小时,等到百货公司开门,她立刻往里面冲,一个不小心还跌了一跤,两个膝盖又青又肿,不过庆幸的是,她顺利抢到了限量手炼.

提着装着白色盒子的白色提袋,她完成了蔡一嘉交托她的任务,开心的离开百货公司。

她想,蔡一嘉的表妹收到这个礼物,一定会很开心的。

蔡一嘉真的很nice,连对表妹都这么用心。上次她生日时,他也送了她一个音乐盒,她每天总要打开好几次,听着那清脆悦耳的旋律,心情都会很放松。

罢转进巷子,她便看见有个人从纪家出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纪航平。

一、两个月没见,她不知为何觉得有点慌,这种感觉不像以前看见他时,担心他又要欺负她的那种,而是……另一种说不上来的慌。

就这样,她看着他,他看着她,两人怔愣了好几秒。

只是几秒,真的只是几秒,可是她却觉得好像过了一个小时,甚至更久。

但一如过往,他先开口打招呼,“唷!”

一听,田偲月方才的心慌瞬间消失不见,他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还有,有人像他这样打招呼的吗?听起来像是在叫邻居家的小狈。

纪航平这时注意到她手上的提袋,有点讶异。“礼物?”

“嗯。”她点头。

“你今年的生日已经过了,明年的又还没到,西洋情人节跟七夕也都过了,再来是……”他微皱眉头,语带促狭,“重阳节?”

“不是我的。”田偲月说。

纪航平不解的问:“不是你的,是谁的?”

他知道那个饰品品牌,许多女孩都喜欢,虽然它也有出男性饰品,但通常是附属在女性饰品之下,是为了与女生成对而做。

“是帮别人买的。”

他眉梢一挑,冷笑道:“你又在当奴才?”

“才不是。”她抗议道:“我是帮学长买的。”

“学长?”纪航平的眼底马上迸射出两道锐利的光。“你是说姓蔡的?”

“什么姓蔡的?”田偲月没好气的回道:“学长有名有姓。”

“你还真是个白痴。”他冷冷地道:“被骗去卖,还帮人数钱。”

“什……”

“他在干么,为什么不自己去排队?”

“学长要准备模拟考。”

“你确定他不是正在跟哪个女生一起看电影逛街?”

“学长不是那种人。”田偲月火力全开,执意捍卫蔡一嘉的清白。

纪航平不屑的哼了一声,看着她的目光彷佛在说“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礼物是买给谁的?”他又问。

“学长的表妹过生日。”

“表妹?哪个表妹?叫什么名字?几岁?念什么学校?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

“嗄?”人怎么可能无形?他在胡说什么?她开始有点不高兴了,因为他一直在攻击她最敬爱的学长。

“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纪航平神情一凝。

“他是个好人。”田偲月说:“他没有你这样的出身,但他很努力,他在学校受到很多人的欢迎及认同,我知道没有人讨厌他,大家都……”

“没有人讨厌他?就像你一样吗?”他表情凝肃的望着她。“为了讨所有人喜欢,你扭曲自己迎合他们,为了讨所有人喜欢,他隐藏自己的本性,伪装成另一个人,难怪你这么喜欢他,你们根本臭味相投。”

听到他这么说,她感到受伤又受辱。臭味相投?这绝对是眨低人的一句话,他凭什么这样说她,又凭什么这样说蔡一嘉!

“希望得到大家的认同跟喜欢,有什么不对?”她气愤的质问,“学长是因为待人和善才受人欢迎,他才没有伪装成另一个人!”

“我不讨厌出身低的人,但我讨厌装好人的人。”纪航平说得笃定,“他就是那种人。”

“我更讨厌自以为是的人!”田偲月瞪着他,眼里彷佛要迸出火花。

迎上她愤怒的目光,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又道:“我不想在后面道人长短,他是怎样的人,如果你够聪明,终究会知道。”

“学长是好人,他总是对我伸出援手,他总是看见我的优点,他总是肯定我,不像你!”她说得急促,小脸也因此涨红。

“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是说你吗?”田偲月气愤地回道:“长得人模人样,可是却……啊!”

她话未说完,纪航平突然高举手朝她挥来,她吓得惊叫一声,还闭上眼睛。他要打她吗?因为她顶嘴?可是他从没打过她呀。

就在她疑惑的同时,她感觉到他大大的掌心落在她的头顶,她陡然一震,倏地睁开双眼,错愕的仰起脸来看着高大的他。

出乎意料的,她跌进了他那双幽黑深邃的眸子。

她从没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跟眼神……看来温柔却又忧郁,她心头一悸,顿时说不出话来,也无法反应。

“你这家伙……”纪航平的声音低哑,却清楚的钻进她耳里。“我总是担心你受伤,但我不能再保护你了,你得学着长大。”说罢,他将手移开,旋身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田偲月反复思索他的话,久久无法动弹。

他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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