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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妻有密招 第1章(2)

“欸,偲月。”

田偲月正在收拾书包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她转过头一看,是班上的女同学周春玲。

周春铃是富家千金,长得漂亮,成绩虽然普通,但因为出手大方又懂得打扮,身边总是跟了一票人,男男女女都有。

“春玲,有什么事吗?”

周春玲语带恳求地道:“今天轮到我整理健康教室,可是我今天要补习,能不能请你帮忙,拜托……”

“喔,好啊。”她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

助人为快乐之本,从前遇到别人的请托,她会觉得别人在占她便宜,而为了跟同学相处愉快,她也总是愿意吃亏。

这本是一种生存之道,但后来,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讨好别人让她越来越讨厌自己,越来越觉得卑微。

于是,她转了念头,她不再觉得吃亏或是委屈。

就像当义工一样,协助服务的也都是跟自己不相干的陌生人,为何协助服务陌生人不觉得吃亏,帮同学朋友的忙却觉得是吃亏呢?

她发现,人活在世上就应该要正面思考,而不是钻牛角尖,让自己难受。

好心情跟坏心情就在转念之间,念头一转,什么都不再是坏事。

但老实说,她真的很不喜欢去健康教室,尤其是没有人的健康教室,健康教室里放着一个恶心的解剖假人像,她总觉得那人像的眼睛好像会跟着她移动。

周春玲见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笑得更甜了。“真的太谢谢你了,那我先走喽!”说完,她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开了教室。

背着书包来到健康教室,田偲月马上打开电灯,然后找来一块布盖住解剖人像。

布太小,不能完全盖住它,但至少盖住了那对可怕的眼球。她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并将桌椅归位,一心想快点离开让她浑身不舒服的健康教室。

必了门窗跟后门,她走到教室前门,熄了电灯,关上前门,转身正要跑,突然一抹巨大的黑影挡住她的去路,她吓得放声尖叫,“啊!”

“干么啊你?”

沉沉的声音传来,教她陡然一惊,抬起头,定睛一看,正是纪航平。

柄三时身高已逼近一百八的他,如今已经长到一八五,身材也比国中时又壮了点。

纪航平瞪着她,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接着冷冷的问:“又当狗奴才?”

田偲月受不了的偷偷翻了个白眼。又来了,他才狗嘴吐不出象牙呢!每次说话都这么毒。

奇怪,他爷爷很好,他爸爸很好,他弟弟也很nice,为什么就他说话这么难听?是得自谁的真传啊?

啊对,肯定是像他妈妈。她印象中的纪妈妈总是用鼻孔看人,看起来好骄傲。

“谁是狗奴才?”

“谁答腔,谁就是。”他说:“又帮人打杂跑腿了吧?”

“不是。”她嘴硬。

“谁不知道你专门替人跑腿。”纪航平眉梢一挑。“从幼稚园到高中部,哪一个人不知道你田偲月是走路工。”

田偲月不满的瞪他一眼。

“上星期你还去帮同学排队买演唱会的票吧?”

她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是007情报员吗,怎么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助人为快乐之本,你没听过吗?我跟同学感情好,我乐意帮忙,不行吗?”田偲月倔强的回道。

纪航平看着她的表情,莫名感到生气,他突然伸出手,一把用力捏住她的鼻子。

“啊!你干什么啦,快点放开,好痛啊!”她痛得叫了起来。

“感情好?哪里感情好?她们当你是笨蛋,你以为她们是真心跟你做朋友吗?”他说得直接又残忍,“你没有朋友,知道吗?靠讨好别人是交不到朋友的。”

田偲月羞恼的用力拍开他的手,气呼呼地道:“你干么管我的事,你很闲吗?”

纪航平浓眉一皱,怒瞪着她。“好样的,田偲月,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也不想想每次你被欺负,都是谁罩你的。”

“你是不是看我现在人缘好,你英雄无用武之地,所以才找我麻烦?”她质问得有点心虚。

闻言,他忍不住炳哈大笑,突然,他笑容一敛,目光一凝直视着她。“你这笨丫头,你人缘好?我看你身边全是一堆异次元的东西,别自我感觉良好,他们不是你的朋友。”

迎上他犀利的目光,田偲月倒抽了一口气。“你以为我真是笨蛋吗他们是我的朋友!”她气恨的推了他一把,迈开大步跑开。

看着她跑走的背影,纪航平眼底闪过一抹深沉的光芒。

“偲月,你出来一下。”周春玲小小声的把田偲月叫到教室外头,然后将一个粉红色信封交给她。

接过信封,田偲月愣了一下。“这是……”

“帮我交给纪学长,好吗?”周春玲一脸乞怜小狈般的表情。“你跟纪学长从小一起长大的吧?如果由你交给他,他应该不会拒绝。”

田偲月看看信封,又看看她,一脸为难。

“偲月,拜托你了,我只是想让纪学长知道我的心意而已。”

“春玲,你干么喜欢他?”她不解的看着周春玲。

周春玲长得很漂亮,家世背景又好,不知道有多少男生仰慕她、追求她,她为什么会喜欢坏心眼、嘴巴毒的纪航平?他除了长得高一点、帅一点、功课好一点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优点。

“因为纪学长是我喜欢的类型啊。”周春玲双眼冒着爱心。“他很高很帅,功课好,还是运动健将,现在又是学生会长……总之,我很喜欢他啦!”

“可是……”

“别可是啦。”周春玲亲昵的拉着她的手。“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你该不会不肯帮这个忙吧?”

她其实大可以亲手把信交给纪航平,可是她知道他已经伤了很多女生的心跟面子。一直以来都有女生向他示好,例如在情人节或圣诞节送他巧克力跟礼物,或是当面将情书交给他,可是她们的巧克力最后都被大家分着吃了,礼物则拿出来当义卖品,至于情书……她曾亲眼目睹他是怎么拒绝接受情书,让向他表白的女孩哭着跑开的。

她不想丢脸,而透过田偲月是最好的方法。

她知道田、纪两家是世交,两家不只住得近,田偲月跟纪航平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有这层关系,纪航平应该多少会看在田偲月的面子上收下她的情书。

“偲月,帮我跟学长美言几句。”周春玲恳求道:“记得帮我说好话,让学长知道我的优点。”

“这……”田偲月不禁皱起眉头。“我不确定……”

她说的话哪有什么分量啊,周春玲显然不知道她跟纪航平的关系就像是胖虎跟大雄,胖虎几时管过大雄说了什么?

“唉唷,你是不是朋友嘛?”周春玲噘着嘴,语带怨怼地道:“亏我把你当好姊妹,你连这点忙都不肯帮吗?”

好姊妹、好朋友,对田偲月来说都是关键字,她无力招架,于是硬着头皮答应了。“好、好吧,但是我不确定他……”

“谢谢你。”周春玲用力拉着她的手,又笑又跳的。“万事拜托喽!”

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田偲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丑话说在前头,不过话说回来,周春玲的条件这么好,搞不好纪航平那个机车男会喜欢她也说不定。

就这样,她收下周春玲的情书,放学后便到纪家门前等纪航平。

不过她先等到的人是纪铁平,他是个开朗的阳光男,小她半岁,也差她一学年。

“偲月,你在这里干么?”纪铁平带着温暖的笑意问。

“等你哥。”田偲月老实回答。

他愣了一下,才又问道:“等我哥要干么?”

“给他情书。”她从裙子口袋里拿出粉红色信封。

纪铁平惊讶的笑道:“哇!你要跟我哥告白喔?”

“不是啦!”田偲月急忙澄清,“鬼才会喜欢他勒!”

“你跟我哥是青梅竹马,日久生情很正常。”纪铁平很爱捉弄她。

她又气又羞。“他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同时,眼尾余光瞥见了正走过来的纪航平。她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

她想,他应该没听见什么吧?但就算他听见又怎样?她说的是事实,她才不喜欢他那种毒舌坏心眼的月复黑男呢!

纪铁平见她表情不对,也跟着转头,就见自家老哥走过来,他连忙凑到她耳边小声的问:“你是不是帮人家送信的?”

“废话。”她也压低声音回道:“我才不会写信给你哥勒!”

他微微一笑。“小心点,他今天心情不太好。”

“为什么?”

“可能是大姨妈来了吧。”说着,他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然后一溜烟的先进了家门。

田偲月当然知道纪铁平是在开玩笑,不过她也看到了纪航平的表情,的确不怎么好看,可见他今天的心情铁定不怎么美丽,想到这儿,她不禁有点退缩,也许今天不是转交情书的好日子。

正思忖着,他已经来到她面前,两只眼睛冷冷的瞪视着她。

“我……回家。”她一说完,脚底抹油就想溜。

纪航平一把抓住她的后领,抽走她拿在手上的粉红信封,这才放开手,然后深深的皱起眉心,问道:“这是什么?”

“那是……你不知道吗?”田偲月怯怯地回望着他。

“是什么?给我的吗?”纪航平眉间堆叠出三条皱折,他都不晓得被多少人告白过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他是故意问的。

“是、是帮我同学拿给你的……”她越说越小声,“是情书。”

“你是信差吗?”他寒着脸。

“不是。”

“那你就是奴才、是小跑腿。”他没好气地道。

“你一定要说这种话吗?”

“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不着。”

“你……”田偲月瞪圆着眼,却不知该说什么,“算了,反正我已经交给你了,你回家慢慢看吧。”

纪航平的眉心拧得更紧。“我不看,拿回去还她。”

“你至少看一次嘛。”她劝道:“人家也写得很用心。”

“她写得很用心关我什么事?谁规定她用心写,我就有义务看?”

这话说得也没错,但真的太不近人情了。“你有必要这样吗?人家是仰慕你,才会鼓起勇气写信给你,你看一眼会少块肉吗?”

“她这么有勇气,怎么不亲自交给我?”他问。

她微顿,才回道:“她大概是怕被你当面拒绝吧。”

纪航平不屑的冷哼一声,“连被拒绝的勇气都没有,还说有勇气?”

“她……这……”可恶,他说话超机车,可又机车得颇有道理,要她如何反驳啊?

“拿回去。”他将信封塞回她手里。

田偲月一慌,又急着想塞给他,两人推来推去,信封掉在地上。

“啊!”她吓了一跳,急着想捡,可信封已穿过水沟盖的缝隙,掉进黑漆漆的水沟里,她先是一愣,然后哭丧着脸,怨愤的瞪着他。“你怎么这样?!”

纪航平没好气的回道:“我怎样?”

“你收下会怎么样?”她又气又无奈。“春玲很漂亮,家里又有钱,是很受欢迎的千金大小姐,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追她吗?”

“我很帅,家里很有钱,又是很受欢迎的大少爷,你又知道有多少人想倒追我吗?”他挑挑眉,撇唇一笑。

“你……”可恶,他说的是事实,教她哑口无言。

“你要是再帮谁转交情书给我,我就撕碎了让你吞下去。”纪航平撂下狠话,转身便要回家。

“航平哥!”田偲月急忙叫住他。

“干么?”他回过头,不悦的瞪着她。

“信……怎么办?”她小小声的问。

“什么怎么办?”

“信掉进水沟里了,怎么办?”她越说越小声,越来越委屈。

她真的觉得自己很俗辣,不管是在他还是在任何人面前。

“这不是刚好?”纪航平哼地一笑,“你就说已经交给我了。”

“那你……会回信给春玲吧?”田偲月担心的问。

他表情一沉,冷冷的道:“慢慢等!”话落,他转身进到屋里,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她呆站在门外,愣了好一会儿。纪铁平说得没错,他一定是大姨妈来了,她真没见过有男人这么情绪化的。

话说回来,她该怎么跟周春玲说呢?要是周春玲知道情书掉进水沟了,一定很难过吧。

“唉……”她无奈的幽幽一叹,这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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