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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成新欢 第6章(2)

相亲宴安排在东方饭店顶楼米其林餐厅的私人包厢内。

两人包厢的空间宽阔奢华到令人咋舌,名家装潢,施华洛世奇水晶灯,欧洲进口家具,皇家手绘骨瓷杯盘茶具,水晶酒杯,银制餐具,以及一整片可眺望城市夜景的落地窗。

站在窗前,居高临下看着在寒冷夜色中闪耀的城市,感觉自己就像个高傲而拥有一切的公主,将繁华全踩在脚底下。

这样精心安排,可见对方有多重视这场相亲,倘若对方长相又是卓越出色的阳刚男子,一个平凡女人若想从这场豪华飨宴中全身而退,恐怕很难吧?

身后传来声响,梁海宁逮回游离的思绪,优雅回头——

看见来人,双方都蓦地一愣。

“梁海宁?”

啧,怎么这么凑巧,母亲安排的对象竟然是顾亚牧正交往中的女友?

真是,这下可糟了!

“斐夕亚学长?”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梁海宁压下诧异,露出苦笑。

“抱歉,应该称呼您一声斐总裁。”

她相亲的对象竟然是顾亚牧的上司,X集团总裁斐夕亚。

台湾实在太小了,相亲也能遇上熟人,还是跟男友交情匪浅的麻吉。

这下该怎办?斐夕亚会不会误会什么?会不会跟顾亚牧说些不该说的?

“看来,你跟我一样惊吓很大。”斐夕亚故做轻松,要她别太在意。“我知道你跟我一样是被逼着来的。”

“的确是。”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好好放松吃一顿,就当是提前庆祝异奇集团和X集团合作好了。”在顾亚牧的促成下,X集团跟异奇集团已经签署合作合约,并计划在下周举办庆祝酒会,广邀政商和媒体人士出席,为两集团合作做最佳见证。“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是,谢谢斐总裁。”

“点餐吧,我肚子饿了。”

斐夕亚打算先填饱肚子再说,等会儿再找借口出去打个电话给顾亚牧,要他别来了。

他暗忖,梁海宁应该不会想让顾亚牧抓包。

女友背着自己跟别的男人相亲,谁知道爱梁海宁爱到不可自拔的顾亚牧会不会因此而爆怒,还迁怒到他这个上司头上来?

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彼亚牧看起来像个好好先生,其实个性脾气可不太好,真要整一个人,手段多的是,他真惹毛顾亚牧,就算多几条命都不够被他玩。

这时,服务生走进包厢来点餐,很快又退下。

接着,出自米其林主厨的精致餐点,一道一道慢慢送上来。

梁海宁整个人松懈下来,原来准备好婉拒的话已经派不上用场,她顺从斐夕亚的建议,好好放松享受一顿大餐。

当开胃菜撤下,浓汤和主菜陆续上桌时,斐夕亚借口离开包厢。

他打开包厢门打算到外头打通电话,算算时间,顾亚牧应该正要出门吧。

未料,门一开,顾亚牧就站门口,把斐夕亚吓得不轻,俊脸一阵白。

彼亚牧对斐夕亚的反应颇觉怪异,他对斐夕亚挑挑眉,用眼神表达,他可是讲义气准时来赴约,很义气的来解救他从相亲宴中月兑身的。

彼亚牧正打算踏入包厢之际,斐夕亚心里大叫不妙,情急之下用身体挡住彼亚牧的视线。

“我们出去聊聊,是这样的,我想我应该可以自己搞定,不用麻烦你了。”

彼亚牧又挑挑眉,难道斐夕亚跟这位相亲对象看对眼了?

不过他的好奇心向来不太旺盛,斐夕亚看起来一副不想多说的表情,他也乐于尽快退场。

摆摆手,顾亚牧潇洒转身。

斐夕亚暗自松了一口气,打算将包厢门速速关上时,坐在里头的梁海宁手机蓦地响了。

她迅速接起。“妈,我有准时赴约,才没临阵月兑逃呢!”绵柔清雅的嗓音从包厢内清楚的传出来。

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让正欲转身离开的顾亚牧步伐猛地顿住。

斐夕亚大惊,伸手想挡人。

彼亚牧皱着眉头不顾斐夕亚的阻挡,伸手用力将包厢门推开,大步闯入包厢内。

侧对着门口坐着的梁海宁,听见砰的一声开门声响,自然的反应是扭头看向闯入者。

这一看,吓得不轻。

彼亚牧站在眼前,眼神凌厉地盯着她。

她骇然起身,手机从手中掉落,这一摔机壳和电池瞬间分离两处。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女朋友来相亲,我却被蒙在鼓里?!”这感觉真是天杀的糟!

自己的女友瞒着他跟其它男人相亲,而他却完全不知情!

她脑袋一片空白,一张粉颜转为苍白,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知该如何解释。

今晚的相亲她当公事处理,并未告诉顾亚牧,觉得没必要,就当是工作中的一部分。

可被顾亚牧当场抓包又是另一回事,尽避她认为自己并未做错事,更没必要事事同他报备,但他脸上的怒气让她大惊且心虚。

“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这是一句严正的指责。

彼亚牧薄唇紧紧抿住,一双锐利的黑眸瞪着她,眼底有着山雨欲来的风暴,怒气正迅速聚拢。

当下,梁海宁心口被刺了一下,这也是她一直想问他的一句话……

她一直不敢问出口的是,他心里的那个人究竟是她还是梁海阳?她怕知道答案后自己会崩溃。

倔强的忍住满月复委屈,她别开脸,眨掉快要落下的脆弱眼泪。

“连句解释都不肯,梁海宁,你真够狠的!”顾亚牧咬牙低咒一声,凝着一张阴沉的俊颜,气到转身就走。

“嘿,兄弟,你别气,这件事纯属误会——”斐夕亚话没说完,就被顾亚牧大力推开。

总裁还得看副总裁脸色,真是让人生气。可斐夕亚敢怒不敢言啊!

“梁秘书,快追上吧,你别在意阿牧说的那些气话,他在气头上,说话难免失去理智。”斐夕亚拦不住彼亚牧,只好把还怔怔杵在原地的梁海宁给往外推。

“牧!”梁海宁回神,急忙追上,挡在门口的斐夕亚迅速让路。

气得不轻的顾亚牧像风一样走掉,她急追出包厢门口,就在顾亚牧踏入电梯时,她赫然记起东西都没拿,皮包还搁在包厢内。

回头,她匆忙跑回包厢弯腰捡起手机,急促捞起外套和皮包再度往外冲,可当她搭着电梯下楼追出饭店时,已经不见顾亚牧的身影。

她掏出手机打电话,希望能够把他留住,这才发现手机的电池竟然不见踪影,可能遗留在包厢里。

她想想还是回家一趟,到他公寓等人碰碰运气,跟他当面解释,于是伸手拦了出租车。

正当她要上车之际,身后却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唤。

“海宁?海宁,真的是你!”

梁海宁僵了一瞬。那开朗的嗓音她从小听到大,绝对不可能错认,连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

猛然回头,梁海阳就站在那里,美丽的脸上漾着大大的笑容,耀眼夺目。

她穿着一袭利落又不失女人味的米色长裤套装,外头搭上黑色长风衣,手里拉着一个黑色行李箱。

不,不仅仅耀眼而已,她是所有目光的焦点。

“海宁,没想到我一回国就遇到你,真是太好了。”热情的梁海阳跑上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海宁,你都不晓得我有多想你!你想我吗?”抓住梁海宁单薄的肩头,梁海阳热情追问。

“……海阳,好久不见。”她很高兴见到梁海阳,但却又怕见到她。

梁海阳敏锐的发现梁海宁神色不太对劲,身体也僵硬着。“海宁,出了什么事吗?我看你好像急着离开?”

梁海宁花了点时间才从震惊中恢复。“海、海阳,你离开太久了,妈说你过阵子才会回来,可是突然看到你冒出来,让我吓了一跳,刚、刚刚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她困难的掰了一个理由。

“看来我真把你吓坏了,瞧你脸色白得跟纸一样。”梁海阳不疑有他。“你要回去了吗?如果没事的话,今晚留下来陪我好吗。朋友帮我订了房,在我找到房子落脚前,我都会住在这里。”

“海阳,今晚恐怕不行,明天我再跟你联络好吗?”她为难的婉拒,已经够乱的心绪更加乱糟糟。

“那好吧。”向来好说话的梁海阳也不勉强。“这个周末我要回家一趟,你呢,要不要一起回去?”

“如、如果有空的话。”

“那就这么说定了。”梁海阳留了手机号码给她,又聊了几句,梁海阳挥挥手,拉着行李踩着自信的步伐走进饭店里。

路人的目光纷纷朝梁海阳聚集,她永远都是那样耀眼,总是散发出迷人的自信与潇洒。

梁海宁搭上出租车离开饭店,和梁海阳慢慢拉开距离。

她放弃回顾亚牧住处等人的打算,带着一颗强烈不安的心返回自己的公寓,怔怔地坐在客厅里,她感觉自己被耀眼的梁海阳给打落,坠落黑暗深渊,再也看不见眼前的光亮。

彼亚牧承认自己气炸了!

当他亲眼看见梁海宁盛装打扮出席这场华丽的相亲宴,怒气凌驾理智,胸口怒火狂燃。

遭到背叛的感觉重击着他的男性尊严,梁海宁的沉默更让他愤怒万分。

他的手机不断在口袋里叫嚣,他听若未闻的开着车在市区里狂飙,一路开到海边,走下车,站在岸边吹着刺骨的海风。

他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当理智慢慢回笼,觉得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冷静,他这才打开手机。

有几通来电和讯息,但全都是斐夕亚的来电和留言,斐夕亚要他冷静,一切纯属误会!

斐夕亚尝试解释,可梁海宁却连一通电话都没打、一句讯息也没有。

压下再度浮上来凌迟他的恶劣心情,他告诉自己千万要冷静。

他回想起之前跟斐夕亚的对话,斐夕亚被迫出席这场相亲,梁海宁也可能是同样的遭遇。

或许斐夕亚说的没错,一切可能都是误会,他不该迁怒于梁海宁,她出席相亲也不是出于自愿,一切源自长辈的压力。

好,他可以接受她绝非所愿,可她要出席相亲宴,基于对彼此的尊重,她是否应该提起或知会他一声?

别说这段时间她越来越冷淡的态度,要跟男人相亲连提都不曾提,现下明知他有多生气,她却不肯当面解释,连打通电话道歉讨饶都做不到。

彼亚牧想不透,她究竟存着什么心态?她冷淡到近乎无情的地步,这教他如何忍受?

将手机塞回口袋,他跳上车,心情恶劣万分的朝来时的路急驰回去。

回到公寓,打开门,迎接他的是一片漆黑寂静,空气中少了一抹熟悉的女人幽香。

原本他心里还抱存着一丝希冀,期待她会主动等在这里,找他当面解释说清楚,但这一刻,面对一室的冷清漆黑,他心中最后的一抹期待也全然消失殆尽。

他沉着脸将灯打亮,略显粗暴的扯去领带和西装外套,恼火的走到房间的露台,烦躁的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对面B栋八楼公寓灯亮着,客厅有个人影。

她早回家了,却不打算主动过来跟他厘清误会,就短短几步路的距离也不肯,完全没打算取得他的谅解?!

看来,梁海宁耍狠的程度比梁海阳有过之而无不及!

胸臆间的怒火狂燃,烟一根接续着一根,他愤怒又烦躁,整个晚上不曾离开过露台,伫立在寒风中紧紧盯着对面八楼公寓的动静。

对面八楼公寓里的灯光整晚不曾熄灭,梁海宁坐在沙发上思绪恍惚。

两人各踞一方,各怀心思度过难以成眠又折磨的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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