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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大人洗洗睡 第9章(1)

三个人按照宫丞楠的计划在郎水下了船,然后快速的赁了一辆马车,日夜兼程的赶往都城。

起初路程还算平顺,但在距离都城不过一日的路程时,路上突然多了许多拦路人,彭黎华早知道敌人不可能让他平安返回,早已经准备好了武器,和宫丞楠下车应战。

会被派来拦阻,代表他们也不是等闲之辈,宫丞楠和彭黎华两个人对战起来已经有点吃力,以至于当发现有两个人往马车里攻去时,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法抽身去救。

只是下一瞬,当敌人都以为宫丞楠和彭黎华会因为马车里的那个女人被挟持,而束手就缚时,掀开车帘那两个人却突然双腿一软直接倒在马车边上。

彭黎华忍不住一边打一边猜测的道:“这安王也太抠了吧!居然连饭都不让人吃饱?这种紧要关头,那两个人居然腿软了?还晕倒?”

爆丞楠大约知道是洛蜀葵动的手,却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只想着赶紧解决了对付着自己的三个人,回到她的身边守着。

就算她身有神力,但是她怎么说也是女人家,这样的危险自然是能免则免。

从骨子里来说,宫丞楠也是一个大男人,即使她壮得举起一头牛都不是问题,但对他来说,她还是柔弱、需要人保护的一个傻姑娘。

围攻着两人的黑衣人也知道正面迎击这两个人只是浪费时间,所以互相使了眼色,其中一个人从手里洒出了一把暗器,逼得宫丞楠两个人快速的退开,两个黑衣人就趁着这个机会,又奔向马车。

彭黎华才刚站稳,就看见那两个黑衣人的动作,心中自然明白他们是在打什么主意,忍不住啐道:“有够不要脸!有种就直接对着我们来,老是想找一个女人的麻烦,你们还有羞耻心这东西吗?”

“啊——”一声尖叫声从马车里传来。

爆丞楠原本已经摆月兑敌人,奔到了马车边,但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两个黑衣人直接穿破了马车飞了出去。

两个大男人以一个弧度飞在空中,再摔落在地上,除了宫丞楠只瞄了一眼就将注意力放到洛蜀葵身上外,剩下的四个黑衣人还有彭黎华全都傻住了。

“呜呜……好吓人啊!”洛蜀葵抹着泪慢慢的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木块似的东西,上头还沾满了血。

那血迹显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刚刚那四个倒霉蛋的。

她抽抽噎噎的站在官丞楠的身边,受惊的扯着他说,“我不是故意要将人砸出血来的,那两个人一进来就拿剑要刺我,我忍不住一人往头上来了一下,就这样了,结果他们又倒在我身上,害我吓着了!如果他们跟前两个一样往外倒,我就不会……”

爆丞楠哪里管对错,反正他家傻姑娘说的就是对的,他拍了拍她的肩,轻声哄着,“别哭,都是那些人不好,你也别进去了,就在这站着,等我把那些人都给解决了之后,我们就走了!”

哄得差不多了,他才回头跟着彭黎华一起料理剩下的四个人,刚刚三个黑衣人围攻一个的时候都讨不了好,更不用说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了,他们应付得勉强,却没有人再去打洛蜀葵的主意。

他们可一点也不想重复自己同伴的下场,刚刚那女人砸过的四个人全都还躺在地上起不来啊!

黑衣人几次进攻都得不了手,再次使了一个眼色,边退边打,然后在靠近树林的地方,直接跳上树,正打算撤退时,其中一人突然看见哭得可怜的洛蜀葵笑了笑,接着一道急速的风声急速袭来,而他一阵剧痛,整个人就从树上摔了下来。

彭黎华目瞪口呆的看见黑衣人捣着奇怪的地方,自己从树上滚落,不由得的又看向洛蜀葵的方向。

她一脸无辜的对着他笑,“我刚刚看他上树,就想着以前打鸟的时候就是这样打的……我错了吗?”

彭黎华干笑着转过头,看着黑衣人痛得蜷缩,而一颗小珍珠滴溜溜的在黑衣人的腿边滚动。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吞了一大口的口水后,夹紧了腿。

怎么办?忽然之间,他有点同情这个黑衣人……

经过了这次的突袭,宫丞楠决定不再走官道,而是绕着小路走,毕竟只剩下大约一日的路程而已,绕了远路也不会耽搁太久,而宫丞楠的决定也没有错,在后来的路上,除了一小波敌人以外,他们没再遇上麻烦,算是有惊无险的到了都城的外头。

只是城门多了许多看起来就不像普通兵士的人,正在他们一个个的审视每一个要入城的百姓,马车或者轿子更是撤底搜查。

爆丞楠皱着眉,想着硬闯是不可能的,但是走密道的话……他回头看着这几天跟着他们一起吃苦的洛蜀葵,犹豫的道:“蜀葵,城门那儿我们是过不去了,我们只能走另外一条路,只是那路……很不好走。”

洛蜀葵不懂他为何迟疑,眨了眨眼,有些担心的问:“是怎么了吗?不好走的意思是……”

“那条路的确是挺不好走的,我看你就先在城外随便找间民宅借住几天,等我们回来就好。”彭黎华出着主意。

说起要走那条路,他也面露苦色,只是现在他们也无法可想,只能冒着险,去走走看了。

洛蜀葵左看看右看看,咬起了唇,她大约明白了他们是觉得自己是个拖累,想要让她在外头等着,只是一路上她也听说了这件事情有多危险,她怎么能够一个人躲着,让大郎一个人去闯?如果躲着,那她干么坚持要跟来的呢?!

“不!我也要去!”她坚定的回答着。

“你确定?到时候可别怪我们没提醒过你。”彭黎华好心的劝着她。

洛蜀葵才不理他,只是可怜的望着宫丞楠,“大郎,我都跟着你走到这了,我想跟着你走到最后,不……不行吗?”

爆丞楠看着她不停对着他眨的水汪汪眸子,片刻就已经弃械投降,“行!怎么不行呢。”就这样把她一个人放在城外,他也不安心,若一起走,就算危险也能够一起面对。

她瞬间绽开一抹可爱的笑容,举起手来发誓,“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扯你们后腿的。”

爆丞楠拍拍她的头,不发一语,彭黎华则是冷哼了一声,本来要说的话全都憋在这一声冷哼里。

届时,她可别哭哭啼啼的!彭黎华在心中暗忖。

三人说定了,就往密道走去,却是一路进了都城外的一座山。

皇宫里有多少密道寻常人大约无从得知,即使是知道的人也无从得知那些密道通向何方。

安王以前也是在宫里住的,说不得他知道的密道都比宫丞楠和彭黎华还要多,所以他们选择入宫的密道是最偏僻的一条。

这个道理洛蜀葵也懂,只是没想到这条密道居然是从瀑布的峭壁上下去。

爆丞楠比着瀑布下方的一间祠堂,解释着,“那里是前朝宫里的一座冷宫,后来因为地处偏远,宫里有许多上了年纪的宫妃,并无法入皇家祠堂,又不能送出宫,为了让她们也有一个受供香火的地方,就将这里改成了祠堂。”

彭黎华这时候已经从一个山洞里掏出了一条绳子,只是那条绳子年久受潮,看起来不大结实,宫丞楠看着又皱了皱眉,只是现在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他们在去找能用的东西,只能拚了。

三个人由宫丞楠打头,然后洛蜀葵居中,最后由彭黎华作尾,扯着那条不怎么结实的绳子,一步步的从瀑布上头缓缓的攀爬,峭壁光滑得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时不时往下滑。

这座瀑布后头并没有围起来,因为这座悬崖,石层太硬太滑,一般人根本就无法从上头下来,如果不是他们以前和皇帝贪玩,发现了一个藏在上头的小突出石块可以挂住绳索,他们现在也不会走这条路下来。

毕竟若是出了一个意外,粉身碎骨都是简单的了。

三个人战战兢兢的慢慢往下滑,就在只差大约三楼高的距离时,彭黎华手指模到了一段冰凉蠕动的东西,然后再看着那猩红色的蛇信,沿着绳子朝着他逼近时,他下意识的将蛇给抓住往旁边摔去,只是这一松手,他整个人也失去了平衡,顺着石壁整个人腾空滑落。

彭黎华等着最后落下的疼痛袭来,心里无限愧疚,觉得自己拖累了其它两个人,若是害得他们也一起下去,那自己可真是天大的罪人了。

这些念头不过只是一瞬,然后过了好半晌,他忽然发现自己虽然还摇摇晃晃,却一直没落在地上,疼痛也不曾袭来,让他忍不住睁开眼,然后错愕的看着自己的衣裳一角正让洛蜀葵给抓着,而她一手居然深陷在石壁上。

天啊!彭黎华觉得自己只能惊叹,就连感谢都说不出来了。

他只能看着那个据说是坚硬无比的石壁就这么让她深深的挖了一个槽,然后手就挂在槽上,比她扯着绳子还要平稳。

“快抓住绳子!”洛蜀葵催促着,她皱着眉,怀疑他吓傻了。

“喔喔!好的!”彭黎华因为摔了下去变成在中间,接下来没有人再说话,只是安静平稳的爬完最后一段路。

才刚踏到地上,宫丞楠就紧张兮兮的抓了她的手来看,“怎么样?疼不疼?有没有伤着?”

洛蜀葵摇摇头,“没事。”

彭黎华看不下去他们这时候还要演一场必心慰问,重点是他们只关心彼此,没人来关心一下他这个差点摔下去成肉泥的人,令他心中忍不住有些憋闷。

“行了!跋紧走,别磨蹭了。”

“嗯,这就走吧。”宫丞楠扫了他一眼,像是看破了他心中可笑的郁闷,却不急着调侃他,而是顺着他的话尾说着。

的确,现在可不是嬉笑玩闹的时候,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进了宫,他们这会儿就真的只能把洛蜀葵给留在了最偏僻的冷宫里,因为外头的状况如何他们也不知情,所以同时都下了决定,就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待着,等他们探过了前头情况再说。

洛蜀葵一个人在冷宫里待着,不想让自己太担心,她一下是看看里头的摆设,一下子是看看外头的花园,一下子又探探宫里头的水井,似乎想瞧瞧是不是象话本子说的那样看得出什么前世今生来。

就在洛蜀葵一个人乱转的时候,突然冷宫的门让人悄悄的推开来,洛蜀葵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自己被人发现了,连忙躲进了一处隔间,偷偷的看着两个小太监抬了什么东西准备往水井里丢,门外还有一个老一点的太监,正左右张望着把风。

“怎么办啊?我的心好慌……”其中一个小太监忍不住抖着声说。

“慌什么?就是丢个人而已,这宫里每年被这样扔进水井里的还少吗?”另外一个小太监不满低斥,只是他嘴上虽然那么说,但是看他们两个几次把手上的人给摔在水井边,就是没法子将人丢进水井,就知道他的感觉大约跟那个老实说心慌的小太监差不多。

外头的老太监见他们弄了半天还没好,忍不住催促,“行了没有?要不就扔在树下,等等外头的柴堆堆好,我点把火,就都是一样的。”

那两个小太监听了这话真的是如蒙大赦,连推带扛的把被用布包着的人给扔在了满是枯叶的树边,接着两个小太监又悄悄的退了出去,然后将门给落了锁,整个冷宫再次恢复了安静。

洛蜀葵完整的看见了整个过程,等那三个太监的声音真的再也听不见了,才悄悄的又走了出来,然后快速的走到了那被扔的人旁边,扯开布,轻轻的摇了摇,“醒醒啊!醒醒!”

躺着的男人脸色苍白,双眼紧紧闭着,就是嘴唇也干得有些月兑皮,但是无论她怎么摇和叫,就是醒不过来,不得已,洛蜀葵拿出自己贴身藏着的小鞭子,拔了塞子,将里头的水小力的往他脸上泼了点。

“可惜了,这可是大郎第一次送给我的东西呢……那一瓦罐的水,我这回也就只带了这一小瓶,可真是便宜你了。”她喃喃自语着,发现那个男人大约是被受到冷水的刺激,眼睛居然慢慢眨动有准备醒来的迹象。

这时候,冷宫外头忽然传来淡淡的烧焦味道,洛蜀葵想起了刚刚那老太监说要放火烧了这地方,也顾不得眼前这人正半昏半醒之间了,直接掐他人中,把他掐得忍不住痛呼出声,人中上也有两个深深的掐痕,她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你是谁?!”凤玺原被捏得疼醒过来后,发现眼前有个穿着平民服装的女人正看着他,忍不住大声斥问。

“先别管我是谁了,刚刚有个老太监说要放火烧了这里,你能不能走?我瞧这火烧得快,很快我们就会被闷在这里了!”

洛蜀葵胆子一直都没变大,只是跟在宫丞楠的身边,有他放肆的疼宠,所以才一直显得镇定,但这时候一个人遇上了火烧屋,她忍不住又慌了起来。

虽然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但是看他腿软得连站都站不起来,她就一点都不安心,这跟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不是一样吗!

凤玺原也嗅到了焦味,想起自己昏迷前,安王恣意狂笑着说要请他退位,这江山终究会落在他的手上……看来要烧死他是安王安排的。

只是他不大明白,安王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么落人把柄的事情来?之前他许多年都忍了,甚至还偷用河工的钱来壮大自己的势力,甚至还勾结了王太妃,这一个隐密又缜密的计划,又怎么会在最后关头出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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