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有何更重要的事要忙?”外头的凌霄思索了一会儿,实在想不明白。
“……小少爷不是要弟弟妹妹吗?”银珠快哭出来了,房里的人为何还不出来解救她?
“这会儿娘亲忙着生弟弟妹妹吗?”凌霄再聪明,也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
“不是,是侯爷忙着将弟弟妹妹塞进夫人的肚子。”话毕,银珠就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房里恨不得就此不见人的某人更觉得天地一片黑暗,差一点就失控尖叫一声——这个笨丫头!
“哦……爹爹来了吗?”凌霄的声音有着不合年纪的老沉。
暗云书乐得倾听外面一大一小的对话,可是某人已经承受不住的躲进被子里,他只好赶紧穿好衣服出现在凌霄面前。
“爹爹,小包子昨晚没见到你,好想你哦。”凌霄扑过去抱住暗云书。
暗云书弯身将他抱起来。“傅嵱没告诉小包子,爹爹有去看小包子吗?”
“略哥哥说了,小包子今日一早可以见到爹爹。”凌霄撒娇的在傅云书脸颊上亲了一下。“爹爹有没有在娘亲的肚子塞了弟弟妹妹?”
在场的仆婢全恨不得堵住耳朵,可是当事者依然笑容可掬,沉稳得好像他们在谈天说地,众人顿时明白了,原来小包子的沉稳是传承自侯爷。
“爹爹是信守承诺的人,当然很努力将你弟弟妹妹塞进你娘亲的肚子,可是,这种事还得看老天爷的意思,不过,经常努力就越有希望。”
凌霄了然的点点头,“爹爹要经常努力哦。”
“爹爹会经常努力,给小包子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弟弟是酸辣包,妹妹是豆沙包。”
“为何弟弟是酸辣包,妹妹是豆沙包?”
“我最喜欢娘亲做的酸辣包和豆沙包。”
“好,弟弟酸辣包,妹妹豆沙包,可是,若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呢?”
凌霄惊奇的瞪大眼睛,“可以吗?”
“爹爹不但会经常努力,还会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就会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吗?”
“这是当然,皇天不负苦心人。”
此时,众人彻底看明白一件事——侯爷的真面目原来不是温润如玉,而是脸皮厚得无人招架得住。
“你们两个给我进来!”某人终于抓狂的将紧闭的门扉打开来。
案子俩很有默契的互眨一下眼睛。
凌霄很识相的紧紧圈着父亲的脖子,免得被某只发怒的母老虎狠狠修理一顿,他不怕挨板子,就怕娘亲画个圈圈让他站在里头,像小狼一样,全部的人都看着他,这真的很丢脸。
案子两个刚刚在某只母老虎面前站定,等着听训,便有人毫不畏惧的在门边出声——
“夫人,小少爷还要去夫子那儿,得先用早膳。”秦湘绝对是个美女,可惜脸上一点温度也没有,若是她静静的不发一语,很容易教人误以为她死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特质,她可以将人的怒气瞬间冷却,让火山喷发的劲全没了。
“娘亲,小包子失礼了,待小包子从夫子那儿回来之后,再慢慢听娘亲训诫,小包子告辞了。”凌霄两眼闪闪发亮,却是一板一眼的拱手行礼,然后转眼之间,已经溜得不见人影。
凌玉曦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颗小包子……啊!暗云书,你想做什么?”凌玉曦惊慌的揪住暗云书的衣襟,免得从他身上摔下来。
“既然众人已知你被我折腾一夜,你也别逞强,好好睡一觉,明日再出门行医。”
凌玉曦再一次觉得天地化成一片黑暗,气晕了的她竟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虽然今日原本就预计待在家里写铺子的营业计划,不准备出门行医,但是如今却因为这个理由不能出门见人……实在丢死人了!
侯府三老太太愁死了,如何将凌氏在京城的事透露给太夫人?原本,她想拖一日是一日,可是李允宁频频派人传话,逼得她想装傻也不行,没想到她还在苦恼如何将太夫人的心思引到凌氏身上,侯府的总管江平求见,并且带来凌玉曦的消息。
“太夫人,凌氏的下落查到了,不过,只知道在西城的学士巷,不能确定是哪一户,因为每到紧要关头,就会失去对方的行踪。”江平对这样的结果已经很满意了,府里的侍卫岂能比得上傅家军?
“可有亲眼见到凌氏?”太夫人还是期待凌氏识相一点,没有跟着傅云书回京。
“有,府里的侍卫守在附近一座茶棚,确实见到凌氏进出那儿。”
“可知道她看起来如何?”
“按侍卫的形容,她看起来过得很好。”
太夫人冷哼一声,“如今有子璇照顾,岂会不好?”
“对了,凌氏身边有个丫鬟是练家子,身手很好,应该是来自傅家军。”
闻言一颤,太夫人难以置信的道:“他竟然动用傅家军的人保护凌氏!”子璇对傅家军的看重远在侯府之上,所以,才会特地圈了侯府的东北角院落给傅家军使用,还让傅家军有自个儿的门户方便进出。
“凌氏身边有高手,若想夜探学士巷,很可能惊动凌氏,势必也会惊动侯爷。因此老奴认为,太夫人想见凌氏,索性半路拦人,将人带回侯府审问。”
太夫人摇了摇头,“不行,这样的动静太大了,若教人瞧见了,侯府岂不是要成了京城的笑话?”
“若不想半路拦人,太夫人只能上每一户敲门,如此动静岂不是更大?”
太夫人闭上双目,手指轻轻敲打几案桌面,半晌,手指停住了,眼睛一睁,“你去查一下侯爷回京的前几日,学士巷有哪户人家是新搬来的。”
江平击掌道:“太夫人真是好主意,凌氏若跟着侯爷一起回京,侯爷想必在回侯府之前就已经回到京城,并且跟着凌氏住到学士巷。”
虽然很快就可以找到凌氏了,太夫人却是一点轻松的感觉也没有。一直以来,她总觉得自个儿可以将子璇牢牢抓在手上,毕竟是她带大的孩子,她刻意将他培育成一个冷心冷情的人,要他凡事将侯府摆在第一位。可是万万没想到,有一日他会反对她的决定,不但如此,为了防备她,他还费心做了许多安排,不仅暗中提早回京,甚至将凌氏安顿在学士巷……他只怕比她以为的还要看重凌氏,若是她逼走凌氏,他会不会因此跟她反目?
“太夫人还有何吩咐?”
“查清楚了,别轻举妄动。”
江平应声拱手行礼退了出去。
“娘如何得知凌氏跟着子璇一起回京?”三老太太听得心怦怦跳的,这真是太好了,太夫人竟然察觉到凌氏跟着回来,还准备出手处置……夫君的兵部侍郎是不是又有希望了?
太夫人没好气的斜睨一眼,“我若是像你一样不动脑子,侯府早就败了!”虽然偏爱老三媳妇,但是对她却又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当初深怕她不会管家,所以她慢慢将侯府交到她手上,直到这一年才完全撒手不管,没想到,她竟然将侯府搞得乱七八糟。
“……我只是不想对奴才们太严厉了,没想到他们如此没分寸。”为了方便身边的人出门办事,她不得不更动府里的规矩,如此一来,她方便,二嫂当然也方便,结果就是乱成一团,还被傅云书逮个正着。
“你再不争气,以后子璇的媳妇进门,管家的事就没你的分。”
“子璇不是不承认和离吗?”三老太太一副看笑话的唇角一勾,若是凌氏,还能管得比她好吗?
太夫人岂会不知道她脑子在转什么,不过也懒得跟她啰唆,只道:“我会让凌氏主动提出和离,教子璇无话可说。”
“凌氏会答应吗?”三老太太不看好的摇着头。“若是按江总管所言,子璇应该很保护凌氏,凌氏有所倚仗,只怕不会安安分分离开。”
太夫人冷冷一笑,“凌氏是什么样的货色我还不知道吗?只要让她明白一件事——她回到侯府不会有好日子,她就会识相的离开。”
“娘会不会太小看她了?她有胆子跟子璇回京,肯定有备而来,想要吓走她,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三老太太不以为然的说。
娘还说她不懂得用脑子,在她看来,娘的脑子也不见得多清楚,凌氏跟傅云书已经分开五年多了,如今竟然可以勾得傅云书为她反抗祖母,还费心安置她,如此看来傅云书只怕被她迷得团团转了。
太夫人倒没想到这一点,若是按过去她对凌氏的了解,凌氏确实连回来的胆子都没有。
“若论相貌,凌氏绝对有迷得男人神魂颠倒的本钱。”若不是太过胆怯了,凌氏的姿色在京中可谓数一数二。三老太太回想第一眼见到她站在傅云书身边时,当下她真的觉得他们郎才女貌。
太夫人微皱了一下眉,义正词严的道:“子璇不是贪恋美色之人。”
三老太太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男人就是男人,岂有不贪恋美色的?不过,她可不敢实话实说,在娘眼中,傅云书简直成了神仙。“娘,子璇当然不会贪恋美色,不过凌氏是他的妻子,凌氏有心勾引,他如何能拒绝?”
“不会有这种事!”虽然那么多年了,太夫人还是记得第一次见到凌氏时是如何的揽艳,可惜很快就发现,凌氏并没有与外貌相配的气度。
“我只是跟娘提个醒,若是凌氏对自个儿够狠,愿意委屈当个外室,娘要如何?子璇若有外室,京中贵女大概也没人愿意嫁给他了。”太夫人愿意出手处置凌氏,她应该松了一口气,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一种阴霾未散的感觉。
“傅家祖训有言——绝不容许子孙养外室。子璇若不怕将来没脸面对列祖列宗,他就不会做出这种事。”
三老太太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想到一个好主意——“我看啊,娘索性送点银子田地给凌氏,说不定她会更容易说话。”
略一思忖,太夫人赞同的点点头,“凌大夫惹上镇国公府,凌家如今的处境绝对不好,凌氏说不定就是为了过好日子才跟子璇回京。”
“凌大夫真是可惜了!”三老太太忍不住靶慨道。她一直有一种感觉,镇国公府借着人命官司逼得凌大夫不得不离京,其实是为了让太夫人能狠下心逼走凌氏,空出侯爷夫人的位置。若是如此,凌大夫根本是受女儿牵累。
“是啊,凌大夫确实可惜了。”太夫人一直很尊敬凌大夫,这其中有老侯爷的关系,也因为凌大夫是一个医术精湛又品性高洁的好大夫,不过,也不知道他如何得罪镇国公府,竟让人栽赃了一个恶意医死人的罪名给他,这不是教他一辈子再也不能给人治病吗?不能不说镇国公真的有够狠,也因为如此,李四姑娘既然是个好姑娘,又有承恩寺解救之情,她便觉得李四姑娘嫁给子璇当妻室是有利而无害。
看样子,这是老天爷的意思,子璇十一、二岁时,镇国公夫人就相看上子璇了,可是老侯爷突然以救命之恩为由订下凌家这门亲事,镇国公夫人也只能作罢,没想到绕了一大圈,子璇还是要成为镇国公的女婿。
回京之前,凌玉曦想过京中的日子必定悠闲,除了到穷乡僻壤当铃医,她还能做什么呢?当然,她也想过挣钱,自力更生是很重要的事,可是京中虽处处都是挣钱的机会,却也处处讲权力,何况有凌父的污点在前,她要做生意很难,没想到傅云书已经帮她想好了,有人代她出面,还照顾到凌家,她不能不承认这个老公令人超级满意……扯远了,总之,如今她忙得昏天暗地,每隔五日出城行医,其他的日子则忙着为即将开幕的铺子出谋划策。
老实说,她本来就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这种忙碌的感觉真好,很有成就感。
今日一早,她分别收到刘穆言和吴子钰派人送来的帖子,食记药膳楼和甜水堂的铺位已经选好了,请她过去查看,并提供意见。因此送了小包子去夫子那儿后,她先去食记药膳楼,接着去甜水堂,最后转去傅云书最爱的日茗园吃早午茶。
日茗园听起来很大,其实只是一间小铺子,卖各式各样的早点,可是有两层楼,二楼座位用竹帘隔开,相较于一楼就清幽多了,不难猜想店家是专门为喜静之人划出这个区域。
凌玉曦为自个儿点了一碗馄饨和两道小菜,银珠也一样,而秦湘是豆浆和酥饼。
“湘湘,你能不能坐着吃?”银珠没见过秦湘这样的人,明明美若天仙,却冷得像冬日的冰珠,不过,这还没什么大不了,真正令人难受的是她始终战战兢兢,好像要上战场似的,压力很大。
顿了一下,秦湘清冷的道:“这样很好。”
“小姐说,站着吃不好。”
“我们在外面。”
银珠尴尬的一笑,可是吃了几口馄饨,实在受不了秦湘带来的寒意。“湘湘,你不是出自傅家村,为何姓秦?”
“……傅家村也有外姓。”秦湘努力控制想皱眉的。
银珠又是尴尬一笑,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不过又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打破沉默,“湘湘,你为何会跟傅崝订亲?”
“他的身手最好。”
银珠大惊小敝的瞪大眼睛,“因为他的身手最好?”
“我看不上弱者。”
“……”银珠感觉自个儿的心碎了一地,她曾经想象过他们之间是两小无猜,就像茶馆里说书的所言,应该很美好才对。
凌玉曦忍俊不禁的咯咯笑了,目光暂时从窗外的街景收回来。“银珠,你还是多想想傅毕,至于湘湘,别急,我觉得她这样子很好,知道自个儿想要什么。”
她知道秦湘实在受不了“湘湘”这个称呼,可是都纠正过好几遍了,银珠还是我行我素的喊,最后秦湘终于接受了,这样的转变让凌玉曦相信再过个一年,秦湘就会有银珠一半的风格,这正好应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端看谁的影响力比较大,而银珠的影响力绝对在秦湘之上。
“小姐!”银珠害羞的脸红了。若非小姐提醒,她根本没发现傅峷常常偷看她。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何必不好意思?再说了,你都二十二了,再不赶紧订下来,难道等着变老姑娘吗?”这几年她最担心的就是银珠的亲事,银珠不离不弃的跟着她,不曾有过抱怨,若没看到银珠有个好归宿,她会难过。
秦湘忍不住看了凌玉曦一眼,这位夫人有男子的豪迈,她很欣赏!
“我知道小姐若有余力,必会帮我筹谋。”
“我再看看,总要知道傅峷家中还有什么人。”凌玉曦没有向秦湘打探的意思,可是秦湘很自动自发的道来——
“傅峷有父母、哥哥嫂嫂和两个侄子,他们在傅家村种田,很善良的一家人。”
凌玉曦满意的点点头,“下次爷回来,叫爷去问傅峷,要不要赶紧将你娶回家。”
“小姐!”银珠懊恼的脚一踱。
“好好好,我不说,免得你钻到桌底下躲起来,这样不太好看。”凌玉曦笑嘻嘻的重新将目光转移到窗外,突然,她整个人像是被雷劈到般僵住了。
秦湘立刻感觉到她的变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接着,就听见她低声道——
“湘湘,帮我跟着那个粗布衣裳的姑娘,查清楚她的下落就好。”
秦湘不发一语的立刻转身下楼。
“小姐,出了什么事?”银珠很想靠过去,可是又怕坏事,不敢乱动。
“你还记得银喜吗?”原主记忆中最清楚的人物是银喜,一开始她并不能理解,后来她将原主的一切拼凑得更完整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原主恨死了银喜,倒不是银喜毁了她的一切,而是因银喜让她对人性充满了绝望。
银珠脸色一变,“银喜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啊,她早该死透了,为何会出现在这儿?难道她是双生子?”凌玉曦不是单线思考的人,猜想任何的可能性,再一一否绝这些可能性,真相就出来了。
“银喜只有哥哥和弟弟。”
“不是双生子,那就是死而复活。”
银珠觉得太匪夷所思。“怎可能有这种事?”
“你知道吗?死而复活往往不是真的死而复活,只是被误以为死了,后来有人用了正确的急救方法,就活过来了,因此会以为是死而复活。”
略一思忖,银珠明白了,“小姐是说,当初她只是被人误以为打死了,扔到了乱葬岗,后来又被救活了?”
唇角一勾,凌玉曦已经隐隐约约描绘出真实的画面。“也许,不是人家误以为她死了,而是有人故意制造这样的假象,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月兑身。”
银珠惊愕的瞪大眼睛,“如此说来,银喜是被侯府的人收买?”
想了想,凌玉曦摇了摇头,“这倒未必,若是连侯府的人都被外人收买,侯府的人帮助银喜月兑身也不难理解,不过银喜活着这件事,至少能够证明我的清白。”
“小姐将银喜抓来问清楚就知道她为何要如此陷害小姐了?”银珠一想到此事就义愤填膺。发生事情到离开侯府不过短短几日,但如同一场噩梦,她们每日吃的饭菜皆是人家剩下的,侯府的奴仆当她们是乞丐似的使劲糟蹋,就是认定她们会潦倒至死。
“问清楚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但无法教对方认罪,最好能够掌握到更充裕的证据。”凌玉曦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不急,先确定她的下落,弄清楚她此刻的情况,自然有法子让她开口说出真相。”
银珠皱了一下眉头,觉得很困惑,“既然大伙儿以为她死了,为何她还敢出现?”
“有可能为了生活,而京城是她最熟悉的地方,或者,京城可以得到她需要的银子,不得已只好重回京城。”凌玉曦想到刚刚见到的银喜看起来相当悲惨,想必日子过得很苦。
银珠听得出她口中的怜惘,觉得很奇怪。“小姐不恨银喜吗?”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我看银喜不过是别人手上的一颗棋子,从一开始,她就没有不参与的权利。”凌玉曦戚戚然的一叹。上一世,她不觉得自由多好,自由使人放肆,使人忘了界线,可是身在这儿,她才知道自由多可贵,权力又是多么令人恶心,在权力面前,每个人都只是一颗棋子。
银珠细细品味一番,忍不住歪着脑袋瓜瞅着凌玉曦,“小姐的脑子究竟装了什么?为何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这不是奇奇怪怪的想法,而是客观判断。”
“好吧,总之,我很庆幸小姐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否则,哪能应付得了侯爷和小少爷。”银珠看他们父子就是两只狐狸,还是很狡猾的那一种。
凌玉曦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听起来,银珠应该是称赞她,可是,为何她有一种被银珠深深同清的感觉?好吧,无论是谁,成日被两只狡猾的狐狸盯着,确实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她也不是小白兔,没必要同情她吧……其实,她觉得斗狐狸是很有乐趣的事,但不能保证别人的想法一样,若银珠觉得她很可怜就很可怜吧。
终于,秦湘回来了。
“她住在南城一间大宅院。大宅院住了许多户人家,绝大部分是从外地到京城讨生活的穷苦人,因此出入相当混杂。”
凌玉曦知道南城算是贫民窟。“你请傅峻派人盯着她,告诉傅峻,她就是当初害侯府三老太太小产的丫鬟。”
秦湘神情一肃,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