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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房中乐 第8章(1)

梅城桓办事雷厉风行,他花钱买下于家旧宅就是为了替傅雨柔开医馆的事,在京城沸沸扬扬的传了开来,对这个地点,众人是好奇又不解的,但听说是傅雨柔看上的,众人又觉得梅城桓真是宠爱她,有求必应,不过几日,就差了不少工匠进入,大动土木的翻修宅院,打算要将它弄得更加气派豪华。

但不久又听说,傅雨柔希望维持原样,只是开医馆,不愿奢华。

于是,相爷又交代工匠,只能维持原样。

其实,尘封已久的于家旧宅原就是富丽堂皇的大宅院,重新打扫、整治一番后,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处处可见巧思,这几日,工匠奴仆进进出出的,也没听闻什么见鬼怪事,好奇到门口观看的百姓更多了。

医馆地点已定,傅雨柔也没闲着,花宴当日,她替宁国公看病一事,也不知怎么的传开了。

由于宁国公的病不少太医都把过脉,但病了月余也没好,这事在贵族圈里也不是新鲜事,但相爷疼在掌心的傅姨娘却一剂药方就搞定,这可是件大事,后来不少贵族富商有什么病痛,都客客气气的差人到相府请她过府把脉。

本以为她也只是凑巧治好宁国公的病,没想到,这看过一个又一个病人,也一个一个康复,她的医术顿时得到不少贵族认可。

于是,一张张邀帖飞进相爷府,茶宴、赏花宴、诗词宴都有,但傅雨柔以开医馆为由婉拒了,但她会做人,即使人没到,当日仍会请人送礼,这礼还都贵重无比,显然,相爷让她花钱购礼一样无上限。

外人不知的是,梅城桓的独宠让傅雨柔很是心慌意乱,还好他常常忙到见不到人,她情非得已的悸动得以喘口气,但她却又想着见他,担心他的身体,实在矛盾。

好在还是有太多的事让她分心,像是张罗医馆、像是外出看病,像是腾出时间陪陪淳淳,偶而也带她到医馆走走。

但这一日,傅雨柔在出外替一名贵族看病后,甫回相爷府,就见管事脚步甚急的要去齐氏的院落,也因为他一昧的低头快走,压根没看到她从回廊另一边走来。

“管事,发生什么事了?”傅雨柔的脚步也不得加快,身后的丫鬟也帮忙喊住还拚命往前走的管事。

“大管事,傅姨娘喊你呢。”

这一声,令管事脚步一煞,急忙回头,一看,就跑了过来,急急禀告,“姨娘回来的正好,小的怕小姐可能会出事,正急着要去请老夫人呢,傅姨娘回来,我就不去扰老夫人了。”

他连忙道来事情始末,原来淳淳让郑芷彤请到她的院落去玩了,淳淳原本不想去的,但郑芷彤一句“是你傅姨娘不准你到娘那里玩?若真如此,我可得好好想想,该不该将傅姨娘赶出府去?要知道,这府里有些事,是娘在作主的”,淳淳便不敢不去。

她竟然威胁一个五岁的孩子?!暗雨柔脸色一变,提起裙摆,快步的就往郑芷彤的院落去。

暗姨娘在主子的心里有多重要,管事可是比谁都清楚,怕会出大事——但也不知相爷人现在在皇宫,还是在哪里,他索性派了一堆人出去找相爷,务必通报此事。

暗雨柔匆匆来到郑芷彤的院落,不待通报,就直接往里走,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淳淳泪眼汪汪的跪在亭台,郑芷彤趾高气扬的坐在石桌旁,就算看到傅雨柔,也没打算让孩子起身。

暗雨柔快步来到淳淳身边,注意到她连上身衣物都湿了。

淳淳紧抿着唇,可怜兮兮的看着娘,但她不敢说话,那个大娘还恶狠狠的看着她呢。

暗雨柔不是没看到淳淳眼中的惧意,她忍着气,没直接将淳淳拉起身,而是抬头看着笑容可掬的郑芷彤,“请问姊姊,淳淳她做了什么事?”

郑芷彤一挑柳眉,先是看看她,再低头看着强忍着不哭的小丫头,“不过叫她端杯热茶给我这个娘喝,她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拿水杯往我身上泼,要不是我动作快,将水杯推了回去,现在,一身湿的可是我。”她顿了下,“她们都看到了。”

手一挥,指指站在亭台下的几名丫鬟跟嬷嬷。

暗雨柔定定的看着她,“淳淳是妹妹一手教养,妹妹不相信她会如此无礼,妹妹反而相信,是姊姊近日心火太旺,无处可发,就将气出在孩子身上。”

“你!好,你行!”她拍桌起身,眼里的怒火再也不掩饰了。

她是火大啊!瞧瞧这些日子,多少宴会邀帖送进相府,但上面都指名道姓,他们就只邀请傅雨柔!

还有那开在于家旧宅的医馆,于家可是世家大族,里面的富丽堂皇谁不知,梅城桓为了她,又砸了多少金子去买下整修?

包可恨的是,不就是一个医女嘛,那些官员贵族却像得了失心疯的抢着找她去治病,让她的身分一下子变得矜贵,成了贵人圈中众人追捧的对象,教她怎么不火?!

“对!我就是朝她发火出气,就是欺侮她,怎么?难道我这正室连小妾的孩子都教训不得?”她恶狠狠的看着傅雨柔。

暗雨柔平静凝睇,“不是不行,但没有理由的教训,连欺侮都——”

她话未说完,郑芷彤立刻上前,一扬手,“啪”地一声,狠狠的掴了傅雨柔一巴掌。

暗雨柔的嘴角流出一抹鲜血,白里透红的脸颊更是浮现五指红印,淳淳吓得哭出来,却还是不敢动,其他奴仆们心里一惊,但不敢吭半声,后宅从来都是夫人在管的。

暗雨柔却只是定定的看着得意冷笑的郑芷彤,在他人眼中,她的淡漠沉定更显出郑芷彤的跋扈。

“这是在干什么?”

得到消息的梅城桓快步走来,一见到傅雨柔脸上的红肿跟嘴角的血渍,他心痛不已,黑眸里杀人的厉光射向郑芷彤。

她面无血色,不由自主的倒退两步。

梅城桓咬咬牙,再看向淳淳,一张小脸苍白,圆圆眼睛都是打转的泪水,上身还有一片泼湿的茶渍,白胖小手紧紧的捏着她娘的手,看着自己,却不敢喊人。

他逼自己先缓下怒火,抿紧薄唇的走到孩子面前,将跪着的她拉起身来,“没事,爹在,来人,把小姐带离这里。”

但傅雨柔却紧握淳淳的手,“我带她离开。”

“你还不能走,但你也不会希望她看到接下来的事。”

他黑眸里的残酷是那么清楚,但她仍勇敢的开口,“淳淳她吓到了,身上衣裙又湿,我带她下去梳洗。”

“不行。”他不再跟她争执,立即唤来丫鬟,命她带着淳淳到齐氏那里梳先,老人家也可以安抚孩子。

梅城桓有多霸道,傅雨柔是清楚的,她深吸口气,试着对淳淳挤出笑容,“那好,淳淳你先去找曾女乃女乃,换洗一下,娘待会儿就去找你。”

淳淳一点都不想离开娘,但她也知道娘喜欢听话的孩子,她只能点点头,乖乖的跟着那名丫鬟离开。

偌大的庭园里寂静无声,偶而,只有风吹动叶片的沙沙声。

梅城桓走到郑芷彤面前,沉声怒道:“我从不打女人,但我一点也不介意用别人的手来打!”

“你敢!我找姑姑让人剁了他的手!”她也知道他不会打女人的。

这等白痴般的挑衅,简直是自掘坟墓。

梅城桓神情阴鸷,一个箭步上前,扬手就朝她掌掴下去,动作之快,让郑芷彤连闪躲都来不及,右脸颊已火辣辣的肿高了半边。

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脚陡地一软,跌坐地上。

两名丫鬟跟嬷嫂想上前扶起她,但一见相爷那张阴沉沉的俊颜,又止步不敢动。

他居高临下,冷冰冰的看着郑芷彤,“你去找你的姑姑,看她敢不敢剁了本爷的手?你更该庆幸,我已离开战场五年,不然,我的手段绝不是一个巴掌而已。”

郑芷彤气得浑身发抖,眼眶泛泪,脸颊更是烧痛无比,她却不敢再说什么,他过去在战场上的杀戮有多么残暴,多少入了她的耳。

“后宅的事,你要怎么管随你,但只要再敢动到雨柔跟淳淳一根汗毛,就别怪我送你一张休书!”他怒目以视。

郑芷彤身子一震,双手紧握,他的意思是说,傅丽柔母女才是他在乎的人,她要胆敢动她们,就要将她驱逐出相府?!

梅城桓懒得再理她,一手拉着傅雨柔的手就往外走,她本想拉掉他的手,但见他俊颜上紧绷的肃色,只好静静的跟着他离开,看着不忘唤了小厮去拿一瓶瓶消肿去瘀的伤药,再端一盆温水及布巾到银松斋。

梅城桓带着她回到银松斋后,该名小厮也拿了药膏及一盆放了布巾的湿水进房,将其放在桌上后,他就主动的退出房外。

梅城桓拉着傅雨柔在椅子坐下后,他先拧吧布巾,然后就在她身旁落坐,一见她脸上的红肿,他心中一抽,拿起布巾轻轻擦拭她的脸——

她连忙伸手想接过布巾,“我可以自己来的。”

但他摇头,以不弄疼她的力道扣住她的下颚,让她正视自己后,轻轻以巾子擦拭她的脸,再为她涂上冰镇消肿的药膏,他的动作能有多轻柔就有多轻柔,但与这动作相反的是——他怒目切齿的神情!

她怔怔的看着显然在生气的他,他怎么能如此矛盾?!

涂完药后,他将药放到桌上,再看着她道:“这事我没护到你,是我的错。”

他的自责全写在脸上,他气郑芷彤,但他更气自己。

他伸手轻轻的抚模她的脸,动作神态尽是怜惜,她竟不舍的没有拉掉他的手,两人目光凝睇,在这一瞬间,她有些恍惚了,竟然有点想哭……

门外,敲门声陡起,随即传来邓风的声音,“爷,皇上请爷进宫。”

梅城桓轻叹一声后,握住她的手,再温柔的道:“你好好休息。”

她只能点头,看着他转身步出屋外。

她深吸口气,对他少见的温柔情意实在无力招架,但她不能对他动心,她的生父妻妾不少,后宅的争风吃醋,母亲的心酸忧惧,她都看在眼里,所以,她曾对自己起誓,她宁可终生不嫁,也不与他人共事一夫。

思绪至此,敲门声陡起。

原来是齐氏带着洗浴包衣好的淳淳来看她。

“娘,我没有——我真没有——”淳淳再也忍不住的扑到她怀里,眼泪都迸出来了。

“没事,娘知道你没有对大娘不礼貌,别哭。”傅雨柔也心疼。

齐氏心疼的说了些话,再看看傅雨柔脸上的伤,念了郑芷彤一些不是,傅雨柔却总觉得齐氏看着她的目光除了关心之外,好像还有些说不出的困惑。

“祖母,怎么了?您有什么事想跟雨柔说吗?”她问。

齐氏一楞,连忙摇头,“没什么,这一折腾,你们也累了吧,母女俩都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回去了。”

暗雨柔没有推辞,她的确累了,她更想好好抱抱淳淳。

齐氏在老嬷嬷陪侍下,回到自己的院落。

房里的浴桶已经被搬走了,但在更早之前,当她亲自为泪眼汪汪的淳淳洗澡时,小女娃后肩上的龙纹胎记让她如雷击身,差点惊叫出声。

她深吸口气,想了想,还是走到佛堂,看着供奉在上方那尊神情慈悲的观音菩萨。

她双手合十的合上眼眸,菩萨保佑,老太婆谢谢菩萨保佑啊。

五年多前,先皇缠卧病榻,日渐病重,朝廷风起云涌,因形势所逼,为安稳朝政,太子妃虽产下女婴,但东宫一众却一致对外称太子妃产下男娃,好藉此稳固太子的地位。

这事,她是参与其中的,只因,她的身分除了是梅家老太君外,她的母族与皇室也有关连,太子妃生产是大事,早在她阵痛时,她已进宫陪产,所以,女婴身上似龙形的胎记,她也是亲眼看到的,而这胎记,先帝有、太子身上也有,知情的皇族都尊称此为龙纹,乃真命天子、天女才有。

想到这里,齐氏睁开眼眸,眉头一拧,傅雨柔是军医之女,淳淳却是皇族,傅雨柔跟孙子之间,又是什么关系?真是小妾而已?!

清晨时分,一辆辆马车陆续在枝茂蓊郁的山林间奔驰,终于抵达一座被林木环绕的隐密园林宅第。

这里是皇太后位于京城近郊的山上私宅,除了用来与单亲王幽会外,这里更是她收买人心、议事谋略的秘密议事处,四周戒备森严。

毕竟在宫中议事,商讨如何解决保皇派的日渐坐大就怕隔墙有耳,只是,眼见朝中气势敌强我弱,她特意召了几名老臣前来议事,这几名老臣的方法了无新意,还是清君侧!

单岳勋也是座上客,而且,已在这里待了两晚,他看着众臣道:“几位大臣可以继续不用脑袋,只是,不知是谁默许儿子在宁城剥削农民的大片土地?又是谁私下卖官,贪赃枉法——”他见众人面色丕变,冷笑一声,“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要日后让太后赏金赐爵,还是穷困潦倒?相信各位都不是傻瓜。”

众人互看一眼,尴尬的点头,再努力的思索一些可行之计,但那些在宫闱权力斗争中根本说不上是谋略与手段,这让皇太后愈加坚信,只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她达成君临天下的女皇梦。

挥手让那群无用的老臣下山,她一手拉着单岳勋就往卧室的后方走,映入眼帘的就是迭石为岩的一大水池,白茫茫的,缭绕的氤氲烟气,可以闻到淡淡的硫磺味,夏日山上微凉,这地热温泉温度不致太高。

外衣太累赘,她风情万种的月兑掉后,着一身轻薄衫裙,步入温水中,沾水的薄衫如第二层肌肤紧紧的粘贴身上,再加上湿漉漉的肚兜,别有一番诱人风情。

她拉下薄衫,再柔媚的解开细绳带,凹凸有致的胴体一寸寸的暴露在单岳勋眼前,再上前勾住他的脖颈,送上自己的吻。

两人在水中一番云雨后,洗净身子,回到房间,两人依偎坐着。

“听说,梅城桓的心肝儿相中了于家老宅开医馆。”皇太后喃喃说着。

多年相处下来,单岳勋明白她定有计划,“太后想做什么?”

“相爷如今春风得意,是国之栋梁,又是天子百姓所仰赖,还有红粉知己,”说到这里,她脸色一冷,“他的声势如日中天,如今,除了几名与哀家关系较密切的朝臣外,其余都倾向保皇派。”

“这一点,本王的暗卫多数都出动了,一些老臣都有些见不得光的污秽事,再不久,他们便会转向太后,太后不必忧心。”他说。

她突然又一笑,“很好,但让梅城桓过得太好,哀家心里就不舒坦,所以,”她定定的看着他,“等傅雨柔的医馆开张,哀家要你请她去替你的妻子看病。”

“宛宛?”

见他一脸不解,皇太后忍不住笑了,“是啊,她得了厌食症,”她一手轻抚他俊秀的脸庞,“你对哀家的事真的很尽责啊,连自己妻子得了厌食症都不知?太医们都到王府去几趟了。”

他不知道的事,太后却掌握得如此清楚,看来,他不该将太多信任的人派去处理她的事,让她有机会在自己身边安排更多的耳目。

他面色难掩沉重,“傅雨柔的医术不错,但……太后并非是让她去治好宛宛的病吧?”

闻言,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傅雨柔只是军医之女,是相爷的第三个妾,可偏偏是相爷的心上人,哀家好久没看好戏了,想看看,一个没出身没地位的小妾要是医死了王妃,相爷要怎么给亲王,还有王妃的母族交代?”

他脸色悚地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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