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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庶女 第9章(2)

“沐晨,你说,爷是不是很厉害?”

“嗯,你很厉害,你是最棒的。”她忍不住失笑,脸在他胸膛蹭了蹭,掩去些许湿意后,才抬头嫣然一笑。

白沐晨眼波微漾的望着他,瞧见他一脸求表扬的模样,又忍不住噗哧一声,心情好了许多。

“那你今晚专程过来,就是来讲古的?”笑完,该问的还是要问。不过方才生出的那丝失望之情已然消失无踪。

“主要就是让你知道,你要嫁的人是多么的天纵英才。”

“那……次要呢?”唉,说好的酷帅狂霸践呢?

“次要啊……”夏侯承勋模模鼻子。“明日如果听见了不爱听的,你就当作耳旁风,吹过就算了,别理会。如果有人想打探什么,或者想要什么,只要你不喜,就不用理会他们,把事儿推到爷身上,爷给你兜着。”

“就算惹了他们不高兴?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你父亲和你大哥有什么要求吧!而且还是针对我的。”

“是啊,知道你聪明,也没想过隐瞒你,你放心,就算他们不开心也没关系,爷对他们无所求。”他的无所求不是物质上的,亦不是权力地位,毕竟现今这天下又有谁能高于他。他的无所求是情感、是亲情。“不管怎样,你开心最重要,别委屈了自己,反正你只要记得,凡事有爷在,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总之就是他们不开心没关系,我开心就好,是吧!”被他们知道肯定会大骂他不孝子吧!若是更极品点的,肯定会指着她的鼻子骂“恶妇”、“毒妇”之类的,然后要他休了她。

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家族大了,有极品也是难免的。

“嗯?不对啊!明日我应该不会“私下”碰到你父亲和你大哥吧?”他们总不会大庭广众就开口吧?

“但是你会遇到我大嫂。”夏侯承勋一脸为她默哀的样子。“爷倒希望你碰到的是爷的父亲,甚至是《耶的大哥。”

“你这个大嫂……”白沐晨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爷很少回祖宅,也只见过这个大嫂几次,没有直接说过话,不过旁听来的消息倒是不少。性情方面就不多说,最主要的是她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她觉得旁人对他们好、帮助他们都是理所当然的,不给好处就是对方见不得他们好,不帮他们就是想要害他们,然后取而代之。”

“我突然觉得,我年纪还小——”她突然不想嫁了。

“不许。”夏侯承勋直接掩住她的唇。“明日爷让琴泓他们的女性长辈都陪着你,有那么多辈分比她高的人在,她也不敢说什么。”

“原来你早就有计划了,还故意不说!”她槌了他一下。

“爷早就说了凡事有爷在,谁让你不相信爷。”

“我最讨厌应付极品了。”白沐晨叹气。

“极品?”夏侯承勋不解。“极品不是指极好、最上等的吗?爷那个大嫂构不上极品二字吧?”

“我说的极品和那种极品不一样。我说的这个算是反讽吧,形容人或事物极度差劲,差劲到没有人事物能再超越。”她赫然想到那是他的家人。“抱歉!我只是一时有感而发。”

“别担心,往后和他们见面的机会不多。”他拍拍她的背,低声安抚道。“对了,暗十说你要白家的消息?”

“嗯,我想你们当初找人的时候,应该有查到关于白家的事情,所以便让暗十找你要了。”白沐晨点头低应,然后把刘嬷嬷说的事也一并告诉他。

“我觉得自己很不孝。”说完,她不禁叹息。

“沐晨,别对自己太严苟了,在爷看来,就算不孝,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不懂,不能去祭拜,和根本没想到要祭拜,意义上大不相同。”

“当初你娘亲过世,你也不过七岁,在将军府都差点活不下去,怎么可能还去想祭拜的事?后来或许你得了大机缘,让你有能力逃离将军府,这一走就是远远的离开,然后又忙碌的投入百姓民生大事,你连睡觉的时间都少,怎么会想起年幼那已经模糊了的记忆呢?”

白沐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缩在他怀里。他把她想得太好了,但不可否认,她心里好过多了。“你知道白家祖籍在哪里吗?家里还有人吗?”

“白家祖籍在冀幽城,那次调查得知,你娘亲是白家嫡系的最后一个人,不过当初白家并非主要追查的对象,所以并没有深入去调查,也许还有旁支的存在。爷回去就吩咐下去,全力调查白家现况,等咱们订完亲,爷陪你去把事情给办了。”

正好去一趟京城,把将军府和太子的事情顺便都给处理干净。

“好。”白沐晨松了口气,虽然她现在的能力自己横扫将军府都没问题,但是有他陪着,心灵上有个依靠,很让她心安。“怎么办?”她突然低喃着。

“什么怎么办?”他不解。

“我发现自己太依赖你了。”

“不够,还可以更多,爷喜欢你再多依赖爷一点。”夏侯承勋拥紧她,脸上的笑意温柔而满足。

再多依赖一点,再多一点,那么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他了。

两人温存了许久,直到天快亮了,夏侯承勋才不舍的离开。他心情愉悦的回到千岳山庄,却在自己院门口被拦了下来。

“大哥,这么早起。”夏侯承勋看着眼前这个大了他十三岁的大哥夏侯承敷。

夏侯家的长相很不错,看夏侯承勋就知道,一母同胞的兄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那双充满野心的眼睛,偶尔会透露出冷酷无情的本质。

“三弟不是更早吗?这么一大早去了哪儿了?让大哥在这好等。”夏侯承数微笑着说。

“每日寅时固定的锻炼,难道大哥现在没有继续了吗?”这是夏侯家的规矩,当然,人在外头谁还管得着。

“在祖宅当然保持着这习惯,只是这儿毕竟不是自家地方,加上地势不熟,为免出意外就暂时停止了。”夏侯承敷微眯着眼笑道。'

“也对,山庄地势险要,若非必要,还是不要随意走动,免得出了意外就不好了。”哼!怕爷暗害你,你还来做什么?有人请你来吗?年纪一大把了,还是不长进。

“大哥一大早就来拦我的路,有事吗?”

“当然。”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清闲吗?“不请大哥进去坐?”

“我的院子有机关,如果不小心伤了大哥就不好了,还是到亭子坐吧。”他指了指院外远处崖边的一座亭子。

这种崖上建亭在千岳山庄有很多,毕竟千岳山庄就是山多,崖也多,高高低低错错落落,从这崖能望到那一崖,有时候练练轻功,从高处的亭子往低处的亭子掠下,还挺刺激的。

看出大哥的犹豫,夏侯承勋冷淡的说:“放心,亭子离断崖还有距离,摔不下去的。”

“三弟这话说的有趣。”夏侯承敷呵呵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怒气。“既然如此,就去那儿吧。”

两人走近亭子,就着亭中石桌一人一边坐下。

“三弟,前日大哥提的事,三弟考虑得如何?”夏侯承勋已经没心情拐弯抹角了。

“我不记得有答应会考虑任何事。”都明言拒绝了,还考虑W

“三弟,那日祖父在场,大哥不好说太多,是怕祖父听了难过,可现在大哥不得不说,三弟你毕竟姓夏侯,既是夏侯家的子孙,就有责任为家族的发展尽一份心力,大哥不怪你过去这些年自私的只顾着自己、从不为家族着想,现在有机会让你弥补过错,大哥希望你能把握,不要再让家人失望了。”

“原来这些年我是自私的只顾自己啊!”夏侯承勋冷笑。“既然大哥这么说,那我跟祖父说我要回归家族,大哥觉得如何?我想大哥一定很高兴,那些族老们也一定很高兴,是吧?”

真巧啊!案亲最近又打算请立世子,以为他不知道吗?

知道他这里有天花防治的办法,就要他把这件事交给夏侯家负责,把这个功劳让给夏侯家。说是给夏侯家族,实际上却是要他为夏侯承敷的仕途添砖加瓦,凭什么?

那是沐晨辛劳的成果,是沐晨信任他才交给他的,就是因为千岳山庄不受那些权贵制肘,可以最大限度的用之于民,他怎可能给他们去领功?

“你!”夏侯承敷顿时大怒,但很快又忍了下来。“三弟想回家,那当然是好的,只是这些年大家对三弟太过失望,若是三弟能将功补过的话,大哥相信大家一定会原谅你的。”

“真烦!”夏侯承勋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事上。“大哥,你说得不脸红,我都替你脸红了。说来说去,你就是想抢功劳为自己铺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你怎么有那个脸把话说得这么好听啊?”

“三弟!”夏侯承敷怒拍石桌站了起来,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瞪着他。

“反正话那天我就说得很明白了,不、可、能!不管你们有什么打算,都给我死了那个心,否则别怪我连最后一点颜面也不给你们留!我是不怕的,我十一岁就被你们逼出家门,对那个所谓的家,我完全没有任何留恋!”夏侯承勋说着,眼神往不远处的地方望去,那儿站着他的父亲夏侯淳,还有他流着泪的母亲。

这话,他也是说给父亲听的。

“今天是我订亲的日子,你们若能笑脸以对,安分的出席,那么我欢迎,如果还想动什么不正心思,那就别怪我不给你们脸面,直接让人把你们请离!还有,最好看紧你妻子的嘴,敢到沐晨面前说些有的没的,我不介意让她这辈子再也开不了口!”

“夏侯承勋!”夏侯承敷咬牙。

“相信我,我一定说到做到。”夏侯承勋眼神冰冷的直视着他。“而且非常期待,不信你可以试试。”

试试?夏侯承敷瞪着他忿忿不平。夏侯承勋是巴不得他们违了他的意,让他有机会把他们丢出去!

这一转身,才看见父母亲都站在那里,那么刚才他与三弟的谈话……

“父亲、母亲。”夏侯承勋来到两人面前。

“勋儿……”夏侯夫人忧伤的低唤。

夏侯承勋不想再听母亲劝告的话语。他忍了、让了,然后呢?

“儿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就不陪父亲母亲了,儿子告退。”他恭敬的行礼告退,与他们擦身而过。

“呜呜……都是你,你还我勋儿!”他听见母亲对着父亲哭道。

案亲沉默,然后母亲也只是哭着。总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既然如此,就维持过去这些年来的相处模式,他每年过年回去一次,维持相处和睦的表象,他们也别贪心不足,这样不就好了吗?何必要逼他撕破脸呢?

用亲情勒索他?呵,他们之间有那种东西吗?

所以说,那个“家”啊!他唯一在意的也只剩祖父了。

他停下脚步,看着小径前方那已略显佝偻的身影,一会儿便走上前,伸手搀扶着祖父的手,两人沉默的往他的院子走去。

进了院子,他亲手烧水泡茶,拿出沐晨给的,说叫做“碧螺春”的茶叶,他知道祖父一定会喜欢。

“祖父,您尝尝这茶,这是您孙媳妇亲手栽培的,保证沧澜大陆独有的,孙儿觉得您一定会喜欢。”

“嗯,味鲜生津,清香芬芳,汤绿水澈,叶底细匀女敕,好茶,好水。”夏侯康捧着茶杯,满意的赞道。

“喜欢的话,孙儿把茶叶都让人准备好,还有这水,沐晨说这可是灵泉水,经常喝能延年益寿,到时候装几桶祖父一起带走。”

“承勋啊!你很好。”夏侯康说得肯定。“很好,祖父很高兴,很骄傲。”

“祖父……”夏侯承勖顿感一阵鼻酸,八岁之后,他就从未哭过了。

“祖父早就知道,你比任何人都优秀,能够飞得又高又远,小小的安国侯府根本入不了你的眼,只是有些人啊一叶障目,只看得到那小小的侯府,那时祖父就知道,总会有他们后悔的一天,果然啊!”

看着小孙子沉默的低着头,夏侯康微微叹了口气。

“以后等祖父走了,那侯府你就别管了,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就好。”

“祖父,孙儿接您过来千岳山庄可好?”

“不了,祖父老了,也没几个年头好活,就不折腾了。”夏侯康抬手模了模小孙子的头,他真的很欣慰,至少有这个小孙子像他。他知道,就算小孙子现在说得再决绝,若侯府真的有难,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好了,今日就要订亲了,赶紧收拾收拾,别耽误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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