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士青带范多萸搭捷运前往东区,然后在左弯右拐的巷子中找到间毫不起眼、但排不少人的豆花店。
店名叫做“300”,简洁有力,意思是每限定三百碗,白两百碗,晚上百碗,卖完就没,来晚吃不到明记得请早。由于家店卖的是纯手工豆花,物美价廉又料多实在,因此白的两百碗往往下午两就卖得差不多。
两人落坐,因为范多萸不知道该哪种,夏士青径自帮综合豆花。
“边有限定人碗,如果想吃别的口味明再来,吃综合的话就能吃到全部的口味。”
“老板很有个性耶!”有钱赚还不想赚,佩服。
“是啊,他确实很有个性,才会放着高科技的工作不做跑来卖豆花。”
“夏大哥,跟老板很熟?”
“认识快三十年。”
“邻居?”
“是……”
“老板,豆花卖完,可是为什么那两个人进去就可以豆花?是排在他们前面的,应该先吧?”特地跑来吃据很好吃的豆花,哪知竟被拒于门外,客人当然心有不甘。
只见穿着白色圆领短袖T恤、身肌肉的老板,手拿着舀豆花的铁铲走出来:“两位客人昨就订位。”
“这里可以订位吗?”那名客人不满意个答案,可以订位他就不用下班就冲过来。
“第二,他是弟弟。”
老板完个答案,客人只好模模鼻子,决定明再来。
“夏大哥,是老板的弟弟喔?”可是怎么长得不太像?
“不幸的……没错。”夏士青叹息声。
老板掌重重搭上他的肩,恶声恶气的开口,“什么叫做不幸?凡事有罩着哪里不幸?吃免费的豆花哪里不幸?来台北念书是收容,哪里不幸?夏士青,给清楚讲明白,要不然别想走!”
“大哥,明知开玩笑的,还要跟计较吗?”
“切!有客人在,的名声岂能让破坏!下次再乱跟客人话,半年不准踏进间店。”训斥完弟弟,老板继而朗笑的招待范多萸。“小姐,豆花好吃吗?”
“很好吃,夏……”呃,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耶。
夏士青清楚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好心的帮解围。“大哥,叫小萸,是朋友。小萸,妳都喊大哥,现在又要怎么称呼大哥?”
正因如此,范多萸才神情呆,确实不知怎么喊。
“喊他夏老板好,大哥不喜欢攀交情。”所以身为弟弟还得预约才有豆花吃,而且限定人碗。
“夏老板,做的豆花很好吃,入口即化,配料也很实在。”
“喜欢的话以后要常来喔!至于──”夏老板横睨夏士青眼。“就不必。”
“大哥,过河拆桥!不是是的镇店之宝?”记得家店刚开幕的时候,他下课就被迫来吃豆花,吃到每晚梦见被豆花淹没,后来整整年都不敢再吃豆花,直到几年心里的恐惧才消失。
“的镇店之宝就是豆花!少往脸上贴金。”
“爸、二叔,回来。”夏老板念国三的大儿子补习结束回到店里,非常有礼貌的打招呼,然后又孝顺地问:“爸,些可以清洗吗?”
“先去念书,些东西不用管。”
大儿子看老爸眼,还是默默将器具搬往后头去清洗,刚满十五岁的他身高和夏老板差不多,要搬那些器具轻而易举。
“就叫不要搬!”夏老板扯着嗓门喊道。儿子很孝顺,他十分感动,不过更希望他用功读书。
名几乎来光顾的熟客以羡慕的口吻:“老夏,有么孝顺的儿子,将来不愁没人照顾。”
“切!难道不会照顾自己吗?可以做到八十岁!们活得愈久吃得愈多。”他是在有儿子之后,才明白当年父母极力反对他放弃高薪职位的心情,因此希望儿子能出人头地,不过大概是有恶劣基因遗传,大儿子已下定决心大学毕业后就要接手他的工作,让他相当为难。
“爸,比较担心烟怞太多提早去见老妈!”二儿子写完作业赶紧下来帮忙,经过父亲身边忍不住念几句。
“就只会吐老爸的槽!”正要怞烟的夏老板是怞也不是不怞也不是,最后将香烟柔成团塞进口袋里。
“士青,好好招待小萸,去后面善后,也不知道两个浑小子会不会又摔破东西。”
“夏老板也真是的,小诚、小翔他们都帮忙好几年,夏老板就是爱上几句!”
其他客人听哈哈地笑。
范多萸也跟着微笑。“大哥人真不错。”
“大嫂去世后,是他手照顾两个小侄子,他们都很乖很孝顺,是大哥唯的精神支柱。们都劝大哥再婚,不过他没人会愿意嫁给个卖豆花、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的中年人。”
“不会啊,相信定会有人喜欢样性格的夏老板。”坚信。
“希望如此。”
“夏大哥,想开豆花店也是因为夏老板的关系吗?”
“不全然是,最重要的原因是样比较方便吃豆花,用不着每次都要跑来台北。”他没什么远大的志向,只是想满足口月复之欲。
“挺喜欢夏老板的豆花,很有爸爸的味道。”咬着汤匙,范多萸笑得很幸福。
小事就能让如此开心,还真容易满足呢。“以后要多多来捧场。”
等其他客人都走得差不多,夏士青挽起袖子准备收拾,范多萸也没闲着要帮忙。
夏老板看见娇滴滴的范多萸也要插手,连忙阻止。“小萸啊,些粗重的工作用不着妳来做,妳坐在那边看杂志就好。”
“夏老板,请吃豆花,帮小忙不算什么,以前也在快餐店打过工,不会摔破东西,放心吧!”虽不至于孔武有力,不过洗个碗绝对难不倒。
“大哥,会不会太厚此薄彼?”大桶子二话不就扔给他,也不担心他没接好会砸到脚。
“什么话!孩子就是要疼的,皮粗肉厚当然要好好躁下,台子也要洗知道吗?”两碗免费豆花的代价就是如此。
“夏老板,放心,些碗会洗得很干净!”
范多萸两手各拿十个瓷碗,不仅夏老板担心,就连夏士青也怕会不小心全摔破,到时候可怜的又是他。不过确实没有言过其实,只见技巧纯熟地将碗拿到后头去洗,半都没听见摔破的声音,两个人才放心不少。
五人分工合作,很快便将店里整理干净,接着夏老板端出三碗冰凉的豆花,原本是要和儿子块享用,不过他很大方地将第三碗豆花赏赐给范多萸,然后和夏士青到外头怞烟闲聊。
“老弟,老哥很高兴是第次不是带学生来,但的年纪也太年轻吧?满十八岁没?”禁忌的爱情是需要付出代价,他可不希望到时候他的300豆花店声名远播是因为有家人上头条新闻。
“小萸十九,是朋友的妹妹,只是帮忙照顾。”对他而言范多萸的确是妹妹的身分,他对仅有疼爱。
“真的?”
夏士青吐出口烟。“废话!看弟像是保母吗?”他们相差十岁,虽然乐意照顾小萸,却没打算照顾辈子
夏老板瞇起眼看他几秒钟,才继续吞云吐雾。
他双火眼金睛岂会看不清真相?从两人进门到刚刚,弟弟始终对小萸十分温柔呵护,打小弟弟除老妈以外,没见过他对哪个孩子特别照顾,真不喜欢?总有会真相大白,他不急。
“这个孩子很喜欢,别欺负人家。”
夏士青觑他眼,“大哥,都三十五,样会有老牛吃女敕草的嫌疑,劝还是不要有个念头,小萸站在身边真的很像是的儿。”
“这个浑小子!”扔烟蒂,夏老板怒气冲冲要追打夏士青。
“他们……”两人狂奔的身影闪过范多萸眼底。
小诚和弟弟互看眼,同时耸耸肩,无奈回答:“是他们兄弟的乐趣。”
打打闹闹却又不会破坏感情,范多萸好羡慕样的家人。
离开豆花店,他们搭上捷运,准备到台北车站,好让夏士青转搭火车回桃园。
“夏大哥,问,觉得盈姊怎么样?”
“怎么突然问到?”
“没有啦,只是想问问的感觉。”
“还不错。”对他而言没有危险性的都算不错。
“那想不想和盈姊叙旧?”
夏士青迟疑下,大概清楚的用意后,他笑得很坏心。“好啊。”
回到住处已经快十,明是假日,徐盈总是会看完电视才洗澡,范多萸刚进门,两人便在客厅遇上。
“盈姊,跟妳喔,夏大哥很高兴和妳叙旧。”
“没啊,只是想夏大哥曾经过喜欢妳,所以、所以……”
丙然!徐盈的表情瞬间垮下。“多萸,既然妳提到件事,刚好跟妳清楚。夏士青喜欢的事是妳大哥误会,因为当时和妳大哥在交往,可是每回都有夏士青那个电灯泡跟前跟后,觉得很讨厌,便找他出去谈判,才会被妳大哥误会,所以和夏士青根本没有什么,懂吗?”被误会跟其他人还无所谓,如果是夏士青就很无言。
“可是看夏大哥似乎很期待跟妳见面的。”夏大哥没必要骗吧?
“那是他喜欢整人!”回想当年,只要和友人出门就会有夏士青阴魂不散的跟着,累积的怨恨令愈想愈气愤。
“为什么?”
“因为我是唯一晓得他秘密的人。”
“什么秘密?”范多萸张大眼睛准备聆听。
“夏士青喜欢的是──人。”徐盈终于出难以启齿的理由。
找夏士青出去谈判,要他识趣别介入他们之间,哪知夏士青竟他只爱人,最爱的还是范宣衡,虽然和范宣衡的感情不是因为夏士青而结束,不过那段时间确实很痛苦。
“真的?!”范多萸不相信。
“他那个人很会假装,别被他骗。”
“盈姊,觉得不太可能耶。”
“他亲口的还有什么不可能?难道种事可以开玩笑吗?”种事也不敢乱。
范多萸想下,如果是夏大哥的话……可能性百分之九十,不过他确实没必要欺骗盈姊,难怪夏大哥到现在都还没找到朋友,原来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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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原指儒家认为作为君主应该推行的统治方法。其核心是以道德与仁义为基础,实现国家的治理。后来衍生为主观意识强烈的正统之路,举例:骁宗泰麒是王道配对,而泰麒骁宗则为逆王道配对,此为个人的观感,未必每个人都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