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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谋夫婿(下) 第16章(1)

急匆匆奔回花府的花圆圆,回到自己的院落后,一见到碧儿,不等她开口,便命令道:“去打盆冷水,我要洗漱。”

碧儿见小姐戴着男人的纱帽,一时看了发怔,直到小姐瞪向她。

“还不快去!”

“是、是!”突然被斥责的碧儿,赶忙去张罗。

花圆圆一路奔回闺房,不敢把纱帽拿下,就是怕被人看到,她来到铜镜前,把纱帽拿下,仔细审视自己的脸蛋。

天啊!这脸红成这样,春潮红似牡丹,一看就是刚被吻过的模样,根本不能见人呀。

她抚着烫红的脸,庞玉堂吻她时的那种深浓渴望,撩得她脑子乱哄哄的。

没想到这超凡的灵识,让她感应变得深刻的同时,对情意欲念的感受也一样强烈。

想当初,他表面温润尔雅,笑容可掬,但是那潜藏的城府,如乌云罩顶;散发出的威压,亦如铅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一回,他脸上依然淡笑如风,温文如柳,可是散发出的渴望,却像一团火似的,直烧得她心跳加速。

他光是与她唇舌交缠,就让她觉得全身都被吻遍了,令她颤抖不能自制,情潮不能抑止。

羞!太羞了!

那种被全身吻遍的感觉,到现在仍然无法消散,所以她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下来。

碧儿打了水盆进来,搁在几上,正要唤小姐时,一转头,瞥见小姐春情潮红的脸色,不禁呆若木鸡,惊讶得张着嘴,下巴差点掉下来。

“小小小姐——”她脸色苍白,彷佛天要塌下来了,直直跪下抱着小姐,眼眶都红了。“是谁欺负小姐?我杀了他!”

“唉,你干什么?小声点,快起来。”被碧儿这么一抱,害她无法洗脸。

“小姐放心,我——我打死都不说,我一定为小姐保密——”

花圆圆听了一呆,继而翻了个大白眼,因为她知道碧儿误会了。

“乱想什么,你家小姐我还是清清白白的!”她好没气低声叫骂,一边骂还不安地向门外看去,怕有人经过门前听见。

碧儿原本要决堤的泪水及时打住,呆愕的她被小姐拉起来,仍然急切地问道:“小姐真的没有?”没有什么?后头不言而喻。

“当然没有!”

碧儿这才大大松了口气,刚才因为太激动了,这情绪一缩一放的,连她自己都受不了,想当初遇上水匪时,她都还没这般绝望呢。

为了缓和自己的情绪,下意识拿起桌上的水杯来喝。

“只不过被轻薄了下。”花圆圆毫无预警补了一句。

“噗!”碧儿吓得喷了一地的水。

碧儿脸色再度呈现惊恐状,瞪着自家小姐。

“瞧你吓的,镇定点呀你。”花圆圆赶忙跳开,她那张潮红的双颊,配上嗔怒的表情,竟有一种夺人心神的艳丽风情,别说男人看了惊艳,连碧儿也是看呆了。

花圆圆也不管她一脸惊吓,径自走到几旁,掬了把冷水泼在脸上,好消消双颊的臊热。

回过神来的碧儿,赶紧把干净的布巾递给小姐擦脸。

花圆圆往榻上一坐,把整块布巾贴在脸上,双手就这么捂着不动了。

“小姐?”

“嗯?”

“……”

碧儿没再开口,花圆圆却知道她要说什么,在做了一个深呼吸后,她闷闷地说道:“两个……”

“啊?”

“萧家郎君亲了我。”

“什么?”

“庞侯爷也亲了我。”

“什么?!”

听着小姐的回答,碧儿的音量一次比一次大,但终归知道轻重,赶忙自己捂住嘴。

花圆圆将布巾取下,看了碧儿一眼。“他们两人都想娶我,也都不择手段。碧儿,我今天这张嘴儿,被他们两人先后轻薄了。”

碧儿听了哑口无言,久久之后,才吐出一句实在话。

“小姐,这事若是传出去,你会被所有姑娘恨死。”

“岂止恨死,还会被追杀。”花圆圆无奈地说,再度做了个深呼吸,到现在,她的心还七上八下着。

接着她突然想起一事,忙吩咐碧儿去通知阿武,把锦绣找回来,顺便通报威远将军,恐怕他们还在街上急着找她呢。

碧儿去找阿武时,刚好锦绣急急忙忙地从外头赶回来。原来她收到庞玉堂派人送去的口信,知道小姐回来了,便急着回来找小姐。

她和碧儿一样,一进门见到小姐,看到小姐那春潮晕红的模样,整个人差点也要跪下去了。

主仆三人关起门来,花圆圆把事情前后大致说了一遍,碧儿和锦绣是她的贴身丫鬟,这事瞒不了她们,倒不如让她们心中有底,以后也好帮她瞒着爹娘,因为她实在不想让爹娘再担心了。

在她脸上的潮红逐渐退去后,整个人也恢复了冷静,她命锦绣备好纸墨,写了一封信,叫阿武送去将军府,同时把威远将军给她的玉牌,也叫阿武带着,这封信才会顺利送到燕安手中。

做完了这件事后,花圆圆就安分地在家等着。

她想,燕安既然答应了她,必会信守承诺保护她,不让人随意娶了她,或是纳了她去。

虽然庞玉堂答应过不会逼她,当妻或妾都由她,以他的身分能说出这种话,已表示出他的真心。

想到他,花圆圆的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面对他的百般讨好以及出手维护,说没动心是不可能的,像他这样出色的男人,肯花心思为一个女人已甚为难得,更别提还愿意给她时间思量。

可是这对花圆圆来说仍然不够,有再多的宠爱,妾仍是妾。

他说她还不够资格当他的妻,这话在她心底是个阴影,不能把她当成妻的男人,她也会保留自己。

她需要更多的保证,这就是为什么她还是瞒着庞玉堂,偷偷和威远将军联络的原因……

饼了几日,当威远将军派人送来一张帖子时,花圆圆欣喜地看着帖子上的内容。那是将军的家宴。

宴会当日,花圆圆特地打扮一番,坐上燕安派来的马车赴宴。威远将军的家宴,通常甚少请外人,除非是至交好友,才会在邀请的名单之列。

花家女儿居然成了他的座上宾之一,这事很快传了出去。

想那威远将军,由于性子孤僻,甚少与朝中官员来往,加上皇宠正盛,几次冲撞了皇上,也不见皇上治罪,在他那里吃了瘪的官员们,虽然不敢与他计较,却是怀恨在心。

不过对于这位威远将军,贵女们则是仰慕的,虽然他不如萧安浩那般风度翩翩,亦不如庞玉堂潇洒风流,但俊朗的外表加上军功赫赫,就算性子孤僻,也被视为威武不能屈。

想不到平日落落寡合的威远将军,竟特地寄帖子给花家姑娘,邀她参加家宴,据说将军对花姑娘印象极好,除了家宴之外,又特地邀她同游东郊明湖,将为她租下一艘画舫,在画舫上为她吹奏箫曲。

这消息散播出去,不过三日光景,全城的姑娘和公子们,都知道了这件事,还有人说,那威远将军对花姑娘有意,放话说谁敢欺负她,就是跟他威远将军过不去。

当时听到阿九传回在茶楼间听到的消息,花圆圆便知道,燕安是故意放话的,为的是就是要让人们知道她在威远将军心中分量极重,切莫打她的主意。

想到此,花圆圆禁不住笑了。

“圆妹子在笑什么?”

东郊明湖畔,画舫中,花圆圆抬起清丽水女敕的容颜。这张脸是她精心描绘过的,画眉、点唇、扑上淡淡脂粉,将她本就生得温婉的姿色,多添了三分娇美,而她身上穿戴的,也比平日艳丽,不似以往的素雅清淡。

世人皆谓女为悦己者容,既然她和燕安说好了,此趟游湖是为了加深众人印象,那就特意为他打扮一下吧。

说来是她的福气,她原本只希望借机向他求得庇护,燕安却对她的事情十分感兴趣。更重要的是,在下了几盘棋、聊了几回后,两人一拍即合,竟像是多年的知交般相见恨晚。

“这人就跟棋子一样,有时候,你以为你是在下棋,其实是棋子困住你。”燕安说道。

花圆圆点点头。“棋子是兵,亦是将,棋局不单是战场,亦是朝堂,棋子再如何走,也走不出棋盘之外。”

“正是,我驰骋沙场,率百万将士,何等威风?皇上一个命令,就将我召回京,我就像这棋子一般,在沙场我是将,在京城我就成了他的兵,索性溜到这别府来,图个耳根清静!”燕安哼道。他说话豪爽,不拘小节,与他相处不过数日,花圆圆却感受到他的直率。

花圆圆掩嘴而笑。“皇上要将军宿在宫中,欲与将军把酒言欢,可见他对将军十分看重,不过我明白,皇恩盛宠,太多眼睛看着。宿在宫中,终比不上一杯逍遥快意的水酒。”

“就是!来,喝酒!不醉不归!”

燕安将她空杯里的酒水注满,才帮自己倒酒,他虽然说是不醉不归,其实是自己一饮而尽,让花圆圆随意。

不过一杯下肚后,花圆圆脸上已染了酒红,淡淡脂粉掩盖不了透出的颊红,让她更显娇艳。

一场宴游下来,两人相谈甚欢。她之所以与燕安谈得来,除了两人个性契合之外,也是因为她懂燕安的心思。

当他为她吹箫一曲时,那箫声反应出他的心境,藉由他吹出的箫曲,她感应到他内心的温雅婉转,完全不似外表那般孤僻冷傲。

他的内心是柔软的,热情澎湃。

人有两面,一面是对着外人,一面是对着自己。有人将自己藏得很深,不让人探知心中秘密,却又渴望有人可以了解自己,不用言语便能将自己深藏的那一面看破。

所以,世人都渴望知己。

知己知己,除了自己还有另一个人这么懂你,就算千山万水独行,也不会寂寞。因为你知道,在这世上,还有另一个人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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