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圆圆认为只是走过几条街而已就到花府了,所以不以为会有什么危险,可是偏偏就是走在狭窄的巷弄间时,又出事了。
也不知哪里冒出的人群,一窝蜂地跑出来,嘴里还叫着失火了,花圆圆主仆被这一大群挤个措手不及。
将军那名手下忙着要护她们,但是人实在太多了,甚至还有人撞过来,他为了避免她们受伤,只好努力护在前头。但人群不断涌来,最后花圆圆被挤到一边,待她回神时,锦绣已经不知去哪儿了。
“锦——”她正要开口喊,却不料有人朝她嘴上一捂,把她的人给拉走。
花圆圆心下大惊,努力要挣月兑,来人对她说了一句——
“花姑娘,得罪了。”
说话的是一个女子。她们总共两人,掳了她之后,便将她送入软轿里,花圆圆人被制住,也无可奈何。
不久,她被带到城中一间客栈里,对方将她送进房后,便放开她。
是谁掳了她?正寻思间,门被打开,来人一进来,她就惊讶地瞪大眼,继而恍然大悟。
“是你?”
抓她来的,居然是萧安浩。
原来他一直跟着她,找机会要见她。
萧安浩望着她,那神情清淡,风度翩翩,可是花圆圆感觉得出,他不高兴。
他一进来,便缓步走向她,随着他的接近,她也下意识往后退,想与他保持距离,但是房间就这么大,她还真没地方可退。
她往左,他就往左挡着;她往右,他也往右,步步进逼,两人的距离很快缩近,最后她逼不得已,只好板着脸孔面对他。
“萧公子,请自重。”
“圆圆——”
这一声叫得亲昵,可是她听得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以往若是他这么唤她,她肯定听得骨头都酥了,三天三夜高兴得睡不着觉,可是现在听起来,却觉得诡异。
丙然心境不同,感受也不同了。
萧安浩低下头来,气息也接近她。
“要见你一面,不过是有些话想问问你,为何避不见面?”这话说得温柔,可是目光却是凌厉的。
花圆圆心里有些乱,她被抓过来,身边都没自己人,难免有些紧张,但仍然强自镇定。
“公子有什么便说吧,别这样瞪人,我会怕的。”她示弱道。
萧安浩哼了一声。“从前看你温温弱弱的,却没想到也会算计人,你敢算计本公子,却没胆子见我?”
“我……我哪里算计公子了?”
“别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你买通了吕太医。”
花圆圆心下诧异,但面上依然装得无辜。“公子这话,我不懂。”
“哼,本公子可不胡涂,你倒好,弄了个不孕的证明,还让人传给萧贵妃知道,逼得咱们两家取消亲事。我怎么从来都没发现,原来你以前呆呆傻傻都是装出来的。”
他质问的鼻息拂在她脸上,那欺近的墨眸,哪还有以往的温文尔雅,反而是少见的犀利,灼亮迫人。
花圆圆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料不到当他板起面孔时,尔雅斯文的面容竟也冷凛了七分,不禁屏住呼吸。
萧安浩是真的很火大,这门婚事明面上是萧家退的亲,但其实被退亲的人是他。
她竟然退他的婚事,当初那个对他充满钦慕爱意的女子跑哪儿去了?而且这次退亲,他居然还不能作主,因为是萧贵妃的命令,萧家族老为了逼他就范,还派人监视,不准他反对。
他要见她,只得偷偷地见,偏偏她却拒绝见他,让他发狠了,直接派人把她掳来。
他现在把她逼到角落,望着她怯怯的神情,可他知道,这看似怯懦的表相下,小家伙可精明的。
偏偏,他对她露的这一手还真有些欣赏。
花圆圆觉得自己一定要跟这男人说清楚,他凭什么委屈,把她掳来兴师问罪?
“我不退亲,难道等着送命吗?”美眸迎上他的眼,瞪出两簇火光。
萧安浩一怔,肃怒的脸上闪过诧异,却是故作不知。
“这话何意?”
“萧公子明白得很,与我订亲,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为的是你的心上人陈昭容。”
萧安浩眸中闪过讶异,在惊讶之后,眸光逐渐收敛,转成深不可测。
“你如何知道的?”
“与公子订亲那半年,我遇过不少意外,刘府寿宴那次我也遇袭,在躲藏之时,很不巧地听见公子和陈姑娘的情话。”
她一边叙述,一边望着他的表情,他看似镇定的神情上,藏着讶异,而她却淡定冷静,在娓娓道来时,发现自己居然可以这般坦然地说出来。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算计得有理,语气也越变得理直气壮。
“好歹小女子为了公子已承受这半年的危险,也算够义气了。就算退婚,我也顾及萧家和公子您的脸面,连自己的面子都赔进去了,怎么看都是您占便宜,我都没跟您计较这些事,您却把我掳来质问,公子不觉得这样有失风度吗?”
萧安浩直直盯着她,她说的话,字字在理,可是听进他耳中,却是一肚子闷。
他闷的是,在他对她起了心思时,她的心却不在了;在他不想放手时,她却放开了,还放得这么潇洒直率。
她说这些话时,目光坦然,脸色淡然。
这样的她,该死地吸引人,只会让他更不甘心,而且将她掳来,想听的可不是这些话。
虽然当初他有意娶陈昭容,毕竟她是个美人,又才华出众,可是和眼前的花圆圆一比,不知怎么着,他觉得聪慧又冷静的花圆圆,竟比陈昭容更迷人。她让萧贵妃出面压制他,这一招着实漂亮,他虽然气,却发现更多的是欣赏。
这样的女子,堪可做他的妻,不只可为他管理后院诸事,还能助他成就许多大事。
想到这里,他凛冽的目光变得柔和,严峻的五官线条也软化下来,伸手抚上她的脸蛋。
“傻瓜,原来你在吃那女人的醋,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不见她。”
听了这话,她瞪圆一双美眸,似是真被这话惊到不可思议。这表情十分可爱,萧安浩见了,唇角不自觉抿起一个弧度,眼中的笑意让一双俊眸更加幽亮,深情地凝望着她。
他在勾引她!
花圆圆忙收回视线,那张脸太过俊美,令人心浮动,害她不由得心跳加快,在心中暗暗骂了两个字——妖孽!
她困难地咽了下口水,清了清嗓子,试图说服他。
“其实陈姑娘乃世间难得的女子,她芳名远播,才情冠绝,对公子又是一往情深。若萧陈两家结合,对公子来说更是如虎添翼。最重要的是,她很聪慧,一派贵女都以她马首是瞻,能做到这一点,代表她手腕很好,必是贤内助,她的优势,相信公子心如明镜,比我更了解。”
说完这些话后,连花圆圆都忍不住暗暗佩服自己。我的口才似乎变好了,这些话,我以前可说不出来呀。
她这话说得头头是道,把陈昭容的重要之处完全点拨出来。
以往她曾怨过萧安浩为了护陈昭容而牺牲她花圆圆,可现在想想,若是站在萧安浩的立场,陈昭容的条件实在太吸引人,是男人都舍不得放弃。
幸好,自己学聪明了,她很有自知之明,不属于她的,她不强求,宁可把心力放在寻求另一个真正适合自己的男人上。
萧安浩被她这么一说,的确动摇了。
是呀,当初他看上陈昭容,正是这些缘故,于公于私,陈昭容的确适合他,娶了她,绝不枉费自己的身家条件。
可是,在想起这些好处后,他怎么还是心里不舒坦呢?
和陈昭容相较,这个花圆圆没有一点比得上她,但是为什么他对她的却比陈昭容来得强呢?甚至还有增加之势?
在他深思之际,冷不防瞄到她脸上泄漏的得意,他的墨瞳变得更加深不见底了。
这个狡黠的小家伙,分析得倒挺透澈的,难怪对他有恃无恐,真是搅得他一颗心对她又爱又恨哩。他以指月复缓缓滑过她的唇瓣。
“圆圆这么为我着想,又这么有度量,正所谓娶妻当娶贤,圆圆如此贤慧,我又岂能弃你不顾?”
花圆圆抬眼看他,在见到他眸中闪烁的欲芒时,心中一惊,急忙呼叫。
“不可——”她才呼出两个字,便教萧安浩堵住了嘴,以他热烫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