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宝儿这人一拗起来,也是油盐不进的。
段长渊说要抬她当正妻,她就要感激涕零,主动贴上去吗?这次可不是她来求他的,一句话就要她答应,她温这么好商量。
别的姑娘稀罕他是鼎鼎大名的青玉山庄庄主,她相信,只要他上门提亲,十个姑娘里有二十个会答应,多出来的十位是买一送一,陪嫁的。
她不否认自己当初对段长渊心动过,才会挑上他与自己合欢,可是凡事都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离开青玉山庄的那一天,她就下定决心不吃回头草了,这不是他一句话就能让她主动乖乖回去做他老婆的。
为了面子?
不,是为了骨气,就算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就非要跟着他吗?她有手有脚,又有独门绝学做生意赚银子,天下之大,必有她虞宝儿容身之处。
在知道桃居其实是段长渊暗地里分出来给她住的之后,她不想依靠他,当然也决心舍了这间屋子。
当她决定走人时,林婶等人拚命留她,她死活不愿,说自己不想欠人。
“夫人,好歹等过完冬再走吧!这天越来越冷了,再过几日就要下雪了,天寒地冻的,一个姑娘家出去多危险。”
虞宝儿冶道:“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么多年来,这江湖闯荡惯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她不想多说,手上拿着包袱,肩上还背了一个,绕过林婶等众仆人,去意已定。
“夫人一一”
“别跟着我,我身上很毒的,若是毒到了你们任何一人,怕是你们无人消受得起。”
她这么一说,众人的确犹豫了,不等众人再开口挽留,她快步踏出大门,故意忽略那个站在屋檐底下,目送她离去的段长渊,施展轻功,一溜烟就混入了大街上。
在她走后,林婶忙来到庄主身边,急着问道:“庄主,就让她这么走了?”
他们劝了半天,庄主只是站在这儿远远看着,却没有上前挽留,让他们弄不懂庄主的心思,难道庄主舍得放人
段长渊看着已经远去的芳影,缓缓开口,“要留住人,得先留住心,心不肯留,硬是留人也无用。”
说完,也不等众人明白,便转身进了屋。
庄主一走,林婶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搞不清庄主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想留人?还是不想留人呀?
话说段长渊不是不想把虞宝儿追回,他不但要追回她,还要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他这人一旦决心留一个人,就如同打仗,要攻城掠地之前,得先做好万全布局。
虞宝儿这一走,他不急,因为不管她走到哪里,都会在他的眼线里,他仍派遣擅长寻迹追踪的黑猴跟在她后头,同时也派了二十名护卫如影随形暗中保护她,暂时不必担心她的安危。
说到安危,倒是有个人必须铲除。
“坤一。”
书房中,影卫坤一闪身出现,来到他面前。
“庄主。”
“那个阎九现在何处?”
“禀庄主,阎九落宿在东大街的八方客栈。”
“他身边可还有其他人?”
“据咱们跟踪这半个月来,阎九的人,估计目前有五十人在城中,据坤六调查,今日又有五十人进城。”
段长渊眸中厉芒闪过,“看样子,他已经得知了夫人在柳城的消息,正召集人马,聚于城中。”
“是否立刻将夫人带回?”
“不必,仔细跟着她,看她今夜落居何处,即刻通报。”
段长渊又下了几道命令给坤一,要他传令给所有暗卫紧盯住人。
无人知晓庄主打着什么主意?明知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盯上了,而且此人还曾经对未来的庄主夫人下过/yin/药,若真要保护心爱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强行带回,先把那阎九等人暗中解决了再说,但是对段长渊来说,这只是下下策。
要对付阎九,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但是若要出手,他就要一击中的,让对方永无翻身之日,
阎九身后代表的可是西域阎家,打蛇要打七寸,他不但要让阎九再也没有机会肖想他的女人,还要阎家无话可说,同时藉此挽回宝儿的心。
为此,他必须连宝儿也一起设入局才行,这时候就得用到一些城府了。
段长渊其实并不是故意表现得大义凛然,这江湖就是一个人心险恶的战场,青玉山庄走的是名门正派,他自然得表现出一个门派的气概来,至于狡猾心计,也只是用来维护正义的手段。
若不用非常手段,不但不能铲除阎九,也不能让宝儿心甘情愿回来,所以这一回,他连自己的女人也设计了,目的是保护她,只好不择手段了。
这就是为何他放宝儿离去,却派人跟着她的缘故。
为了让美人心甘情愿地回来,他布了一个英雄救美的局,虽是老套,却是最有效的计策,此外,这个局还需要一个坏人来衬托英雄才行,段长渊是英雄,这坏人自然非阎九莫属了。
他只让人跟着宝儿,务必紧盯着阎九的一举一动,他需要做的,便是守株待免……
很不幸的,虞宝儿终究还是被阎九找到了,她脸色惨白地瞪着阎九,这个在心理上带给她恨意和恐惧的男人。
“宝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阎九的声音温柔、目光深情,一个会用/yin/药来对付女子的男人,照理说应该是带点邪气的,但阎九的外表,却是最儒雅温润的谦谦君子。
他身上散发着书卷气,丝毫没有江湖气息,相反的,他太温和了,和姑娘家说话动不动就脸红,任何姑娘见了他,只会觉得这男人很好欺负。
“少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你这个伪君子,你要是敢动我分毫,我立刻吞毒自尽。”
阎九听了,立刻做出痛苦心碎的神情,仿佛绝情的人是她,他才是那个被辜负的人。
“宝儿,你千万别伤了自己,你放心,我不碰你,我这饮来,只是向你解释误会的。”
她皱眉。“什么误会?”
阎九叹气一声,向她娓娓道来,说当初那/yin/药并不是他下的,而是他的兄弟自作主张,因为她拒绝了他,他伤心欲绝,旁边的兄弟不忍见他伤心,便偷偷对她下药,让她对他主动求欢。
“当时我也是鬼迷心窍,没看出你的异样,一见到你主动求欢,便高兴得冲昏了头,一想到我差点害了你,也是悔不当初,自你离开后,我没有一天睡得安稳过。”
阎九说得情真意切,神情尽是懊悔,他还说,他之所以寻她,并非要抓她,而是希望求得她的原谅,否则他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虞宝儿一开始还不相信他的说词,原先因为紧张害怕没有注意到,现在才发现,阎九似乎憔悴不少,才这么想着,阎九突然咳嗽起来,而且越咳越厉害,一旁的手下忙上前拿出帕子给公子捂着嘴。
却不料,最后咳出了血,染红了帕子,看了令人心惊。
“公子,您别伤心了,您有病在身,不能再这样折腾自己呀!”手下紧张地劝道,转头看向她哀求。
“虞姑娘,请你谅解公子吧!鲍子为了寻你,吃不好、睡不好,忧心成疾,却不听大夫的劝,执意要寻到你,把事情解释清楚,求得你的反谅他才甘愿,小的求你大慈大悲,就原谅公子吧!”
虞宝儿这时候也迷惑了,本来她已经将阎九当威了奸/yin/之人,可现在看来又不太确定了。
她不禁自问,难道真是自己弄错了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一时大意,又给对方得了个空隙,一个天网罩下,将她缚困在网中。
这下好了,她又成了网中鱼,失去了逃月兑的先机,原本她是有机会溜掉的,阎九武功再高强,只要他无法近身,是奈何不了她的,可是一旦她给了对方近身的机会,对方制住她,她即便下毒功夫再强,也施展不开。
当她一陷入网中,立即有人对她吹箭,将针刺入她手臂上,她暗叫不好,仍奋力挣扎,却感到身体逐渐发热,不由得惊惶失措。
这感觉她一点都不陌生,是/yin/毒“销魂泪”,她又惊又恨,后悔也来不及,阎九在她中计后,立刻上前将她缚住,带回屋子里,遣下所有人。
他脸上难掩,终于露出邪笑。
“到头来。你还是我的,你越逃,越能勾起我的兴趣,好不容易抓住你,今夜我定要好好享用你。”
虞宝儿真的流眼泪了,这“销魂泪”让她全身烫得难受,身子好空虚,恨不得被填满,上回她还能逃走,吞下自制的毒药,以毒攻毒抑制/yin/毒,但这回别说吞毒了,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来,快点求爷,爷等着。”阎九欣赏着她饥渴难耐的样子。
“你……作梦!”
阎九大掌制住她的下巴,/yin/笑道:“本公子怜惜你,还没玩你,怎么舍得让你自尽呢。”说着一施力,让她的下巴月兑臼了。
虞宝儿从没这么绝望过,连自尽都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阎九将她玩弄,她惊恐地闭上眼,等待着接下来的屈辱,可是等了半天,却没任何动静,不禁疑惑地睁开眼。
眼前的阎九大掌正离她胸口寸许,看似要剥了她的衣,却半天没动静,维持着姿势,却没有再进一步动作,让她恐惧之际,也狐疑起来,似乎哪儿不对劲
下一刻,阎九被人衣领一捏,像丢废物似的不客气地扔到一旁,撞到了墙,砰的一声,又重重跌到地上,倒栽葱躺着,摔得狼狈,但他仍是不动,表情还维持着/yin/笑,撞破头的鲜血流在脸上,看起来有些搞笑,似乎是被点穴了。
她看傻了眼,尚未回神,身上就被罩着大披风,全身包得密实,人已经被段长渊抱在怀里。
“把他关起来,随你们怎么折腾。”下令后,段长渊抱着虞宝儿转身走出门外,几个箭步,钻进了马车里。
她现在全身难受着,段长渊抱着她,连带属于他的气息也围绕着她,而受到/yin/毒之苦的虞宝儿,十分敏感,段长渊在帮她把月兑臼的下巴复原后,她立刻受不了地挣月兑他的怀抱,挤到角落,拚命远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