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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家小主母 第十二章 老相好携子回归(1)

“你瞧瞧,这娶的是什么恶妻?居然将给咱们的嫁妆全又拿回娘家去救济,这事莫可儿若没说,咱们还被蒙在鼓里,你说,这像什么话,像什么话?!”李氏醒过来后,立即将曾思伟叫来痛骂一顿。

曾思伟听了这件事也是一肚子的火,想起之前他要动用她的嫁妆,这女人死活不肯,这会却一声不响的将钱运回娘家去,他恶狠狠的瞪向藏头缩尾的阮玫玲。

“你倒好啊,夫家的死活不管,就顾着你那已经破落的娘家,信不信我这就休了你!”

阮玫玲唇色都变白了。“你……你要休了我?”

“没错,娶妻不贤已是够悲凉,若还不能同心,那生不如死!”

“不同心?是你有了新人忘旧人不肯与我同心,一心只护着林欣珍那蠢女人,她连一件事都办不好,要不是她,娘不会连安置在府里的人都被换血拔除,这下娘在府里是真正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了,这你怎不去怪她,却来怪我送点钱回娘家——”

“啪!”

曾思伟不等她说完,冲上前去给了她一个巴掌,打得阮玫玲呆住忘了反应。

“贱人,亏你还有话说,娘都告诉我了,是你没脑中了莫可儿的计,让人随便一挑拨,你就顾不得其它,只想对付欣珍让她难堪,激得她说出实话,而她本来就是个软心肠的人,不像你恶毒,说谎能说得溜!”

她模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颊,终于反应过来,怒红了眼。“说到底,就是我恶毒,她善良,错的都是我,她就没错?!曾思伟,当年你来我阮家求婚时可不是这种态度,如今说变就变,薄情寡义到极点,你怎么对得起我?”她伤心的吼道。

当初自己是瞎了眼才会受他花言巧语所骗,嫁给这个狼心狗肺之徒!

“我对你可是仁至义尽了,要不,你娘家倒时我就已经休了你。话再说回来,你若不是嫌贫爱富,会嫁给我吗?你该先跟着大哥去吃苦,如今再回来,那便是凤还巢,风光了,这会嚣张的哪里轮得到莫可儿,你阮玫玲早就是曾家最有权的女人了。”他极尽讽刺的说。

“你!曾思伟,你不是人!”她被羞辱得哭着跑出去了。

李氏见她跑走了,摇头撇嘴,更加来气。“都是你,娶了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今甩都甩不掉,简直倒霉!”李氏骂着儿子。

曾思伟也无奈,但再后悔也只能认了,真要休了阮玫玲只怕不容易,那女人闹也会将这屋子给闹翻的。

而这头,阮玫玲悲愤的冲出来,喜荷跟在她身后,见不远处曾思齐刚由外头归来,莫可儿正上门口去迎人,喜荷忙拉住阮玫玲不让她过去,这时候让人撞见她脸上有指印又哭红双眼的模样不好看,况且那两人还是主子最恨的人。

阮玫玲止住脚步,怔怔地瞧着曾思齐将莫可儿拥入怀里,低头朝她额上吻去,那态度自然,感情融洽,宠溺与疼爱无所掩藏……

此景让她不禁想起自己丈夫那张无情的嘴脸,两相对比,自己遇人不淑,令她忍不住悲从中来。

见到曾思齐对外人总严肃着一张脸,却在莫可儿面前化成一滩柔水,到了今日她也算是彻底明白了,曾思齐是从头到尾也不曾看过她一眼的,他眼里只有莫可儿,这次回曾家也全是莫可儿的主意,这样一个说一不二的男人只肯为莫可儿改变,她还以为他对自己有情,当真是闹笑话了……

阮玫玲不仅在丈夫那受了气,又醒悟到曾思齐对自己根本不屑一顾,两相刺激下,她再也忍不了屈辱,哭着往娘家去诉苦了,喜荷无奈,只得跟着去了。

“这曾家人真是的,你是阮家的女儿,怎么就不能拿钱回娘家,况且那嫁妆还是阮家给的,咱们就不能用吗?”赵美音听女儿泣诉后,不仅没有歉疚,这会还气极了。

“夫人,您这话也不对,嫁妆是小姐的,就是让小姐带去夫家傍身用的,身上有钱,夫家才不会瞧不起,可您又让小姐拿回娘家救急,难怪夫家不高兴。”喜荷明知不该插嘴,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

这话立刻惹来赵美音的怒目相对。“你这丫头到了曾家,连规矩都没了,我和二小姐说话,有你插嘴的分吗?”

喜荷受她这一斥责,马上缩了脖子不敢再多说什么,但阮玫玲却是听进去了。

她当下脸一拉也道:“娘,这嫁妆是已经给我了,凭什么要我拿回娘家,这理到哪都说不通的。”

赵美音见女儿愤慨埋怨,这才不好意思起来,没敢再这么理直气壮。“你知道的,你爹好大喜功弄垮家业,在外欠了一债,债主们说要剁了你爹抵债,为了救你爹一条命,咱们才逼你动用嫁妆的,你也是阮家的女儿,难道忍心看你爹教人打死吗?”

“可是为了救爹一条命,女儿恐怕得赔上婚姻,曾思伟说要休了我!”阮玫玲气愤的道。当时自己也不想拿钱出来的,可又怕爹真让人打死,自己落个见死不救的名声这才咬牙给钱,但这会是真真后悔了,万一被休,她还有脸见人吗?还不如让她去死了痛快。

“他当真这么不顾情分,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他现下眼里只有林欣珍,哪里还有我?”她委屈愤愤的说。

“若真不幸被休……这家里还是有床可睡的——”

“你们这屋子简陋又寒酸,若真被休回来,住这种地方,我是连一天也待不下去的。”

她一脸嫌弃。

赵美音脸色一青,都怪自己将女儿养娇了,这会竟瞧他们不起了。“若不回来,那就继续待在曾家,死都别走好了。”赵美音也没好气了。

“可是曾思伟不要我了,除非我能把嫁妆重新再带回去。”说穿了,她是来讨钱的,若不将嫁妆拿回去,之后她在曾家恐怕没有一天好日子可过了,婆婆逼都会逼死她。

赵美音脸色一变,钱都拿去还债了,哪还可能变得出来让她带回去,便动着脑筋说:“你婆婆是因为对付不了曾思齐夫妻才将气出在你身上,我若想出办法让他们夫妻失和,顺便再让你们二房能趁机争权夺利,这也算是将功赎罪,或许你丈夫和婆婆就不会再逼你要钱了。”

“娘,你该不会真有什么办法吧?旁的不管,我唯独要那莫可儿落难,就是她向婆婆说出我动用嫁妆的事,这女人我是恨她入骨了,绝不放过她。”阮玫玲来了劲的问。

赵美音沉沉一笑。“娘是什么人?最在行的就是整治人,区区一个莫可儿,娘还斗不过她吗?”

“那您打算怎么做?”阮玫玲喜问。

“这还不简单,任莫可儿再聪明伶俐也不过是个女人,一旦失宠就什么也不是了……”

夜里,桂花香由屋外飘入,屋内也闻到一阵阵的甜味。

莫可儿坐在床上替丈夫捶着肩,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话家常。

“所以你今日整治了婶娘,彻底刨了她在府里的根?”他笑问。

“可不是,她都气晕了。”她忍不住低笑。

“你这两手可不是盖的,这可是兜底战术,拔本塞源,婶娘是自食恶果了。”他赞她手段高明。

“其实我这都是跟嫡母赵氏学的,她那治人的功夫无人能及,这才能将阮家后院的大权牢牢在握,让姨娘以及下人们不敢作怪。”她想起之前在阮家的一切,那赵美音可不是普通角色,对待敌人从不手软,只做损人利己之事,她算是被教过了,赵美音那些侧面暗算、拆人后台的伎俩,她学会了不少。

“原来你这些手段都是向阮夫人学的?”他讶然。

“嗯,她教了我不少,大姊算是聪明的,也学了些去,因此到了夫家还算受用,没怎么吃到亏,至今还稳抓着大夫人的权柄,可二姊她就笨了点,很多事总想不透才会让三弟厌弃不已,至于我,我若算计太过,怕相公会不喜欢……”她忽然不安起来。

他轻笑,握住了她揉捏自己手臂的手。“我不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欺上来,我绝对以牙还牙让他十倍奉还,而你做得很好,想要自保就不能心软,否则只怕二房不肯安分,三天两头生事,不如一次下功夫解决。”

她轻叹。“若要论狠,我还真狠不过你。”方才他告诉她,那几个在祖母大寿时来讨债的家伙让吴春海放出牢笼后,他立刻私下找人修理了他们一顿,并且将这群恶煞丢到深山里去,警告他们不许再下山,要不见一次,他找人打一次,那几个恶汉看起来凶狠,但也怕死得很,这:威胁倒也乖乖躲到山里,不敢再来曾家闹事了。

自己这男人,可要比那群恶霸还恶霸了。

“我瞧你这狠酷劲,担心你若有朝一日不再喜爱我了,对我弃如敝屣,那凉薄之姿会是怎样的伤人?”她忽然感到害怕的起了一阵阴寒。

“你也会怕我喜新厌旧?”他来了兴致的问。

“可不是,说真的你翻起脸来很吓人,尤其是你狠起来的手段连我都怕。”她不知想过多少回,自己若不是他所爱,而是他的敌人,那下场会有多凄凉?

他回过身一把抱住她的身子压下,两人眼对眼,鼻对鼻的相视。“我当真这么可怕?”

他笑问。

“过去你身边的人,都没告诉过你吗?”她指的是穿越前他身边的人。

他眼眸一眯。“坦白说,有的,而且还不少人说过。”过去他就是以冷酷闻名,身边的人与他说话都会吓得发抖,自己的秘书都不知换过几个了,还有,他对已经分手的女人从不眷恋,一旦分开便不再回头,有几任前女友抱怨他太过绝情,这么瞧来,自己确实不好相处。

“这就是了,我没说错。”她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莞尔俏皮的笑容。

“就算没说错,也用不着得意吧?我若是这么薄情寡义之人,你岂不得快快想办法抓牢我的心,省得我变心了?”

“你会变心吗?”

“不是说男人都靠不住吗,我劝你要有危机意识,不过,要留住丈夫的心也不是没有方法的。”

“你有什么方法?”

“我这方法说出来后,你不妨认真试试。”

“绕什么圈子,到底要试什么?你快说吧。”

“原来你这么急,是也该急了,咱们都成亲三年了,是该让你生个娃儿抓住丈夫的心了!”他猛地低下头去,毫不客气的吻住了她的红唇。

“你……”她睁大了眼眸,桃腮微晕,这才晓得他想的原来是这个!

这一夜,两夫妻缠绵缱绻,恩爱逾恒……

“大少女乃女乃真是厉害,这茶的任何一丝变化都逃不过您的舌头!”茶厂主事许伯不住摇头大赞。他制茶几十年了,没见过味觉这么敏锐的人,茶叶的种类不同、制作程序不同,连冲泡茶叶的水质、水温都能影响滋味,可她却能毫不出错的调出质量相同的茶味来。

莫可儿谦虚的笑着。“许伯过奖了,我这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也算是老天爷赏赐了。”

“大少女乃女乃客气了,您虽味觉过人,但也是后天肯下功夫去研究茶理才能对茶知道得这么通透,难怪大少爷唯有将茶叶的质量管控交给您才能放心。”许伯真心佩服她,也赞曾思齐好眼光能娶到贤妻。

莫可儿被赞得脸都红了。没错,由于茶叶的制程不能出错,一错毁的就是茶行信誉,而相公也确实不放心别人,所以至今仍将制茶的作业交给她,因此她上午忙完府里的事,下午就会来到茶厂监督制茶。

“欸?那不是上个月才新制出来的茶,怎么全堆在地上了?”瓶儿瞥见了角落的东西后,讶异的问。

莫可儿闻言也往墙边望去,果然见到一批新茶随意堆放,不禁蹙了眉心。“这些不是已有人订制,咱们上个月还特意赶货出来的,怎不立刻送去顾客那,堆在地上万一受潮就不能喝了。”她说。

许伯忽然叹口气。“唉,这些是退货,本来就不要了。”他无奈的说。

“退货?曾莫出品的,抢购都来不及,谁会退货?”瓶儿吓一跳的问。

“这……也不知怎么回事,近来咱们的退货暴增,你们见到的还只是一部分,后头仓库已是满满的退货了。”

莫可儿当下一惊。“怎么会这样,这些退货的理由是什么?”她忙问。

许伯苦了脸。“没有理由,就是嫌茶不好喝。”

“咱们的茶,不好喝吗?”她愣住。

“不,这所有的茶都是经过您的鉴定,质量好的才会出货,我想是有人恶意冲着咱们茶行而来,想刁难咱们。”许伯说。

她脸色微变。“恶意的?!”

“难怪大少爷近来总是早出晚归的,也不知在忙什么,原来是为这事费神。”瓶儿对男主子近日的行径恍然大悟。

“我只当他正打算购入新厂,忙的是这个,哪知竟出了这样的事,而他连提都没有对我提起过。”莫可儿脸色不由沉下了。

许伯见她这神色,马上说:“我想大少爷八成是不想让您跟着烦心,所以才没对您说的。”

莫可儿沉思起来,凭相公的能耐,这点事还怕不能顺利解决吗?这一想,又微笑了。

“应该是这样的,我相信相公的能力,他定觉得这点事用不着多说了。”

“可不是吗?有大少爷在,还有什么事情处理不来的。”

她点头,不再担心退货的问题,与许伯又闲聊几句后便带着瓶儿步出茶厂了。

然而倒霉得很,她们竟在茶厂外头遇见严烈。

那家伙一见到莫可儿即将上轿子,立即轻浮的过来拦了她。

“严烈,你这是做什么?”她见他堵在轿子前,不快的问。

严烈瞧了一眼她身后的瓶儿,以及眼前这座华美的轿子,还有站在门口远送的许伯,忍不住撇嘴笑了。“瞧,真是不一样了,上回在这见到你,你还只是个寒酸的采茶丫头,这会却是华衣美服,身边有丫头伺候,坐的又是美轿,还有茶厂主事亲送出来,排场要比我风光多了。”

莫可儿皱眉。“你有事吗?”她不想在这人身上浪费时间多说什么,只想赶快摆月兑他。

“怎么,成了曾家的当家主母就不一样了吗?与我多说两句都不耐烦了?”

她还真是不耐烦。“你还是不改贪小便宜的毛病吗?又来茶厂要免钱的茶喝?”她真该通知主事,像这样老来打秋风的亲戚根本不用理会,连劣等茶也不用给。

一语被道破自己来这的目的,他耳朵稍微有点红了。“莫可儿,你和曾思齐嚣张不了多久,说不定茶行之后就要垮了!”

“你说什么?”她怒目。这人还是改不了造谣生事的习惯,说出的话让人听了火大。

“你不信的话尽避等着瞧,曾莫茶行不只被疯狂退货,还让人砸了好几处的茶铺子,吓得客人都不敢上门了,要不了多久,你们茶行铺子一家家都得关门大吉了!”他撑着鼻孔哼哼的笑说。两年前的茶宴,他将她的爹娘找去,虽是羞辱到她,也成功将她逼出曾家,但谁知她与曾思齐出去绕一圏后反而更发达,还让曾家老祖宗不得不低声下气将两夫妻求回去主持家业,而他们回锅后更得意了,连二房都奈何不了他们夫妻。

幸亏人没有永远如意的,近来曾思齐走衰运,坏事一桩桩,今日巧合碰见这女人,他怎能放过到她锐气的机会。

她听了这话,心下惊了惊,原来茶行出的事不只一件,连茶铺子也被砸了?

瓶儿这表情也不安了,这若是真的,问题可不简单啊!

“怎么,知道害怕了?这样好了,曾思齐若是弄垮了茶行,反正到时候连自己也养活不了,哪顾得了你的死活,而我还缺一个外室,可以不计前嫌的收留你,唯一条件就是要你好生服侍我——”

“你等着我潦倒后接收我的女人吗?”曾思齐骞然出现在他身后。

严烈嘴还张着,激灵的打了一个冷颤,嘴更像是让人塞了颗鸭蛋进去,接下来的话半句都再说不出来了。

莫可儿老早就见到自己男人出现了,刻意不出声,瞧着严烈狗嘴能吐出什么象牙来,而他既然敢说那些话,就让自己男人亲自收拾他吧。

想必相公近来心情也不是很好,就当做让他发泄吧。

曾思齐见娘子那贼笑的表情,真是与自己沆灌一气,都不是善人啊!

接着他眼角轻掀,瞟向了吓得全身僵硬的严烈,严烈到现在还不敢转过身来面对他。

这人只敢背后张狂,可不敢在他面前逞能,许是每次在他面前都吃瘪,这是心有余悸了。

曾思齐用力咳了一声,严烈一抖,终于咬牙转过身来了。“我……我……”我了半天,始终没下文。

曾思齐睨他。“是舌头打结了,还是表妹连你的舌头也给剪了?”

“他舌头还在,要不怎能说得出要收我做外室的话。”莫可儿轻步挪至丈夫身边来了。

他眉头皱得都拨不开了。“他胆子不小,也不想想那回茶宴上他对岳父、岳母不敬,这事我都还没得空找他算帐,这会又来动你的脑筋,唉,有件事我本来不想提的,但不提好像对不起表妹,我听说上回他那个跑掉的外室,近来又回来勾搭上了,两人还有孩子了,而这事表妹好像还不知情……”

听到这,严烈已汗毛竖起。“我……我错了,真错了,这莫可儿我是决计不敢再妄想了,不敢了,不敢了!”他脸白得像缰尸一样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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