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弱恍恍惚惚地醒来时,鼻端缭绕的是熟悉的浓厚药香味。
她眨了眨眼,巴掌大的脸庞苍白得彷佛易碎的冰玉,淡到几无颜色的唇瓣还残留着一抹怵目惊心的血渍。
这样的药味,这样气虚月复空的感觉,熟悉得就像是深深地镌刻在她骨血里的每一寸。
一日复一日最后终结在撕心裂肺的不甘中。
“小泵子,您醒了?”一个清脆的年轻嗓音在她耳畔响起,还带着隐约的颤抖。
她怔怔地看着面前长相清秀的侍女,胸口蓦地一紧,长睫掩住了眸底窜过的一抹异样复杂光芒。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泵子,对不起,都是奴奴的错”清秀侍女眼眶红了,缓缓下跪,两手攀着榻沿,哽咽道,“若是奴奴当初拚死护住您逃走就好了,那猎艳使也不会不过这都是命啊,您就别再寻死,能活着比什么都好呀!”
孟弱听得越发恍惚,电光石火间,脑中一炸,猛然惊坐而起,却因力气用得太急,再止不住翻江倒海地猛烈咳了起来!
“难道我没……咳咳……咳咳……”
“小泵子!来人,快请医者!”侍女吓得忙扶住了她软软下坠的身子,尖叫了起来。“小泵子,你、你又吐血了,这可怎生是好啊——”
胸臆间那口气像是再喘不上来,孟弱憋出了一身涔涔冷汗,只觉神魂渐渐涣散
依稀彷佛,熟悉得像是曾经历过的,可怎么又再度重现了一遭?
难道她是来到了冥界,登上传说中可眺望阳世家中情况的望乡台,正惦念着心上最最念想的人与事?
但自己这一生最爱最恨、最不甘最记挂着的,不应该是“她”和他吗?
“来日苦短去日苦长短歌有咏长夜无荒”她唇畔鲜血斑斑,喃喃吟唱,声音微弱不可闻。
魂归来兮,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