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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妾身很忙的! 第5章(1)

朝露和霜儿一转头,见到来人竟然是王爷,惊得立刻从石椅上站起来,赶忙屈膝拜见。

软躺在绣椅上的白雨潇也不由得心惊,收起了慵懒闲适,故作慌张起来的模样,也跟着蹲身屈膝向王爷叩拜。

“婢妾叩见王爷。”她把头压得很低,心想他怎么突然来了?

司流靖缓缓走上凉亭的台阶,最后停在白雨潇面前。

盯着眼前这双黑底绣金的鞋靴,白雨潇感觉有一道视线直直的落在自己头上,也不知这人怎么会突然跑到梧桐院来,他不是很忙吗?

司流靖打量桌上被吃得所剩不多的寒瓜,然后再看向白雨潇。

“起来吧。”

“谢王爷。”

朝露和霜儿一起身便站到白雨潇身后,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开口,白雨潇也是有些紧张,不知王爷是何时来的?她真是太疏忽了,竟没察觉到附近有其他人的气息,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万一他问起怎么办?事到如今,只能见招拆招了。

司流靖玩味的打量她,突然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的脸对着自己,凌厉的目光朝她仔细打量。

白雨潇没料到他会这么做,不禁有些羞涩。

司流靖想仔细看看这位白良娣,对于后宅的小妾,他能记住长相的没几个,现在看来,她的姿色也算姣好,虽然不是最出众的,却也是清丽可人。

上下打量了会儿,他放开手,顺势就在椅子上坐下来。

白雨潇连忙殷勤的问候。“不知王爷驾临,婢妾多有失迎。朝露,把寒瓜切一切,去皮去子,霜儿,把桌子清理干净。”她以眼神向两人示意。

两名丫鬟得了吩咐,立刻有了动作,幸好大部分的寒瓜都吃完了,桌上只剩下一些,否则让王爷看见了,肯定会怀疑哪来这么多的寒瓜。

白雨潇侍候在一旁,王爷坐着,她便站着,谁知司流靖却突然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拉到腿上坐着。

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了?她现在可是白良娣,不是水儿,两年没进她院子的男人突然大驾光临,该不会……他瞧出什么端倪了吧?白雨潇顾不得羞涩,满心只是狐疑和警惕。

霜儿动作麻利的把石桌清理干净后,朝露便送上一盘切好的寒瓜,然后和霜儿两人规矩的退到一旁,恭谨的低着头。

白雨潇镇定的轻声道:“王爷难得来婢妾这儿,让婢妾好生惊喜呢。”说着双手便捧着玉盘端到司流靖面前。

“王爷请用寒瓜,天热,去去暑吧。”

司流靖一双眼盯着她羞怯的脸蛋,打趣道:“你也想用寒瓜收买本王?”

这时白雨潇已经镇定下来了,但面上仍是诚惶诚恐的低着头,小声的答复。

“那只是说笑呢,还请王爷别怪罪。”

见她如此畏畏缩缩,虽然与水儿的性子差太多,但这是可以装的,他还是怀疑这声音怎么和水儿如此相像?

“你的声音很熟悉,本王似乎曾经在哪里听过?”

那晕红的小脸抬起,神情茫然的望着他,水汪汪的双眸一片迷离,似是对他的问话不知该如何回答,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声的开口。“能与王爷熟识的人有相似的声音,是婢妾的荣幸。”

声音相似,但是说话的口气却是完全不像,而且在她脸上看不到任何心虚的表情,司流靖心想,难道就只是相像而已?

“喂我。”他突然命令。

怀中的人儿听了,立即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寒瓜,递到他嘴里。

司流靖张嘴将寒瓜吃进去,寒瓜甘甜多汁,确实消暑。

她喂食的动作笨拙,手还有些颤抖,看似打从心底对他敬畏,脸蛋羞得臊红,一双发亮的目光掩不住兴奋,她一边笨拙的喂他,一边用手绢帮他擦嘴,动作十分不伶俐,当然,这些都是她故意装的。

而司流靖会突然心血来潮将她搂过来坐在自己腿上,就是想感觉一下,那抱起来的感觉是否和水儿一样?

回想她适才和两名丫鬟说的话,讲得头头是道,却不料见到自己后竟变得这般胆小如鼠,他虽然怀疑她,但一时之间又找不出任何可疑之处。

他问一句,她便答一句,他不问,她便安静坐得规矩,久了,他顿觉无趣至极,吃了寒瓜又与她闲聊几句后,他便离开了。

主仆三人终于松了口气,白雨潇立刻吩咐朝露和霜儿把剩下的寒瓜处理掉。

司流靖回到前院的书房后,心里还是怀疑着,他这人一旦起了疑,就势必要查个清楚,于是他命人将兰庶妃找来。

兰庶妃的品阶是所有小妾中最高的,暂时代掌后宅事务,当她听到管事嬷嬷说王爷派人传唤她过去,喜得眉开眼笑,一颗心小鹿乱撞。

王爷甚少进后院,要见他一面还真不容易,如今王爷想起她,还在白日传她去书房,不枉她天天把自己打扮得粉妆玉琢,为的就是这个露脸机会,她忙站在铜镜前检视自己的妆容,再穿上绣鞋,便扶着贴身丫鬟绿翡的手,跟着管事嬷嬷一块儿前往书房。

“恭喜娘娘,王爷白天勤于政务,却派人来找娘娘,肯定是想念娘娘了。”绿翡低声在她耳边说。

“别胡说,王爷大概是有事吩咐吧。”兰庶妃嘴上虽轻斥,红润的脸色却掩不住春意。

前阵子王爷连续几天进了柳姬、谢姬和张姬的房,却没来看她,她是这后院品阶最高的妾,一心巴望着王爷来看她,却迟迟等不到,让她极度失望,好几日夜不能寐,尤其瞧见柳姬那些女人得意的嘴脸,她更是恨得牙痒痒的。

如今王爷特地传唤她,难道是想让她在身旁伺候?思及此,兰庶妃心里有说不出的雀跃。

来到王爷的书房,小厮进去通传后便请她入内,进了门,见到威武英俊的王爷,兰庶妃用最婀娜娇美的姿态向王爷屈膝问安。

“妾身拜见王爷。”她的嗓音如黄莺般婉转娇柔。

“行了,不必多礼。本王有事要问你,昨日分下去的那些寒瓜,是否只有柳姬没分到?”

兰庶妃听了,心下一惊,王爷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这后院的事,若她不通传,王爷平时是不管的,那柳姬借着没吃到寒瓜而哭闹之事被她压了下来,这女人存心想让王爷知道她受了委屈,但兰庶妃偏不如她的意,想用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引起王爷注意?门儿都没有!

不过现在王爷亲自问她这件事,让她心中顿时警觉,难不成柳姬用了什么手段向王爷告状,居然还让王爷亲自过问?

“本王在问你话,怎么不回答?”司流靖板起面孔。

兰庶妃回过神来,急忙答复。“回王爷的话,是有这回事,事情是这样的——”兰庶妃将前因后果大概说了一遍,说完又解释道:“因为是小事,妾身不敢打扰王爷,所以妾身便自作主张,另外让人做了南海燕窝补偿柳姬。”这燕窝也是名贵的东西,用燕窝代替寒瓜,算柳姬赚到了。

司流靖根本不在乎后宅女人的这些心思,也不在乎那柳姬有没有吃亏,他只是想确定有没有这回事,接着他又问:“梧桐院里住的是白良娣吧?把她的家世背景说来听听。”

话题突然转到完全不相关的白良娣身上,令兰庶妃又是一怔,怎么今日王爷突然对后宅关心起来了?不过在司流靖凌厉不悦的目光下,她赶忙恭敬的答复。

“白良娣闺名白雨潇,其父是王府长史,其母已殁,她是独生女,年十八,十六岁入府——”她既然代掌后宅事务,对这后宅里每位小妾的身家背景当然都很清楚,接下来叙述的,不外乎是她的父族有哪些人、母族又有哪些人等等小事。

司流靖听了个大概,又问:“她爹是哪个王府的长史?”

兰庶妃愣了下,知道自己说得不够清楚,赶紧补充道:“回王爷,是咱们府里的,她爹叫白皓。”

司流靖这才恍悟,原来白良娣是自己属下的女儿,但司流靖完全不记得当初自己是怎么把她纳入府里做小妾的,谁教府里的小妾太多,纳妾的原因又各式各样,他不可能一一记得清楚。

“行了,本王问完了,回去吧。”他摆摆手。

兰庶妃呆住,她本抱着希望而来,谁知王爷问完了话就遣她回去,教她如何甘心?司流靖见她不动,疑惑的问——

“还有何事?”

兰庶妃鼓起了勇气,上前一步温声道:“王爷政务繁忙,妾身愿在书房伺候,为王爷倒水磨墨……”话还没说完,她就接收到王爷精锐的眼神,后头的话立刻卡在喉咙,她低下头,再也不敢开口。

“我这儿没人伺候吗?既知本王忙于政务,就回后院安分的待着,只要你安分,吃穿用度不会委屈你。”

“是……”兰庶妃心都凉了,也失望极了,却不敢不听从,只得福了便退出书房。

兰庶妃离开后,司流靖在书房内寻思着,原来这个白良娣的爹白皓就在陵王府中管理府内事务……接着他又命人去唤大总管来问话,想知道白皓这个人在府中表现如何。

大总管刘长庆听王爷询问白皓之事,据实以答,只是心下好奇,白皓究竟是做了什么事要让王爷这般调查他?这白皓平日在王府里做事认真,安分守己,该不会是他出了什么纰漏,被人一状告到了王爷面前?

“你可知本王当初纳他女儿进府的原因?”

刘大总管想了一下后,恭敬回复。“回王爷的话,两年前王爷出府时,在东门的大街那儿遇上白皓前来哭求,请王爷救他的女儿,只因他女儿得罪了高阁老的儿子,对方欲将白家小姐拿下,王爷便亲自出马,虽然后来高公子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不敢造次,但王爷猜测事后高阁老会找机会为难白皓父女,便直接将白姑娘收房了。”

司流靖听完,这才想起来似乎有这么一回事,只不过事隔两年,他已经忘了,之后他又仔细问了白雨潇得罪高阁老儿子的原因,原来是当时高公子在调戏一位姑娘,刚好被白姑娘瞧见,她便不服气的上前干涉,但对方却反指她诬赖,碍他名誉,要将她拿下治罪。

必于高阁老儿子的事迹,司流靖时有耳闻。高阁老晚年得子,极为溺爱这个儿子,虽然他的儿子仗势欺人,却也没让人抓到什么大把柄,再加上高阁老位高权重,朝中官员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司流靖想着白雨潇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家,居然敢在众人面前为其他女子出头,这倒是令他听了颇为欣赏,也难怪当时自己一时兴起,为了保他们父女安全,索性纳她为妾,有了这层关系,就算高阁老知道了,也不敢对王府里的小妾怎么样。

而司流靖虽将她收房,却也不可能给她太高的位分,便将她封为良娣放在后院,一放就是两年。

清楚了白雨潇这女人的来龙去脉后,司流靖并不满意,因为完全没有关于她和水儿之间的共通点。一个女人进了王府,就等于一辈子必须待在后院,不能随便出府,但水儿可是与他一起在外头待了一个月之久。

司流靖左思右想,觉得白雨潇不可能是水儿,应该只是声音很像罢了,他本想着这件事情就这样搁着,但不知怎么,这心头老是觉得不甘,总觉得有再细查的必要。

问题是怎么查?他对水儿一无所知,唯一熟悉的是她身体的曲线……想到这里,司流靖有了决定,当晚,他未派人事先通知,便突然来到梧桐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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