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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财妇 第6章(2)

赵破军觑着时机,便向皇上建言,“皇上,钱大人的千金已届婚龄,但仍未有婚配,臣有一提议,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你说。”皇上兴致勃勃。

钱八达的神情却突地一敛,总觉得事情不单纯。

“女大当嫁,臣认为皇上不妨为钱大人的千金觅门亲事。”赵破军道。

皇上微顿,再迎上赵破军眼底那抹专注的黠光,隐约意识到什么,他笑着回道:“甚好。”

“皇上……”钱八达一听,可急了,“小女两年前在展秀上发生了一些事……”

“朕知道。”皇上淡然一笑,“但那也算不上什么败坏名节之事。”

“不,皇上有所不知……”钱八达婉转的又道:“小女性情刚烈,早已打定主意不嫁。”

皇上眉心一拧,疑惑反问:“钱卿难道不想帮女儿觅得好归宿?”

“臣当然希望小女能嫁得如意郎君,但是小女向来不驯,若非她愿意喜欢,恐怕宁可孤独终老……”

“那简单。”皇上打断道:“朕就找个她愿意、她喜欢的。”

“这……”钱八达太了解女儿的脾气,要是皇上婚配的对象是她不爱的,恐怕她……老天爷,他都不敢想象那可怕的后果了。

“赵卿,朕没有人选,你可有什么建议?”皇上笑问。

“微臣有一人选,就不知道钱大人合不合意。”赵破军笑视着一脸焦急却无计可施的钱八达。

钱八达看着他,仿佛用眼神告诉他:你居然挖坑给老夫跳?

“赵卿何不说出来让钱卿考虑考虑。”皇上道。

“钱大人,新任的兵部尚书,可否?”赵破军定定的注视钱八达。

钱八达的表情瞬间变得困惑又不可置信。“什么?”

“钱大人,可否将令千金许配给在下?”赵破军虽已征得钱蛮蛮的同意,但还是要问过人家的爹。

他可以想象钱八达会有多惊讶,毕竟他们两人从前是极不对盘的,而现在,他却说要娶钱蛮蛮为妻,钱八达一定会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钱卿,”皇上笑睇着整个人都呆了的钱八达,“怎么不说话?你觉得赵卿的提议如何?”

钱八达呆滞的看看赵破军,再看向皇上,“皇上,这……臣实在太震惊了,所以……”

“赵卿配令千金,应该不算委屈令千金吧?”皇上笑问。

“不敢。”钱八达连忙一揖,“赵大人是将门之后,如今又高升兵部尚书一职,小女何德何能,只是……”

他话语一顿,疑惑的望着赵破军。

赵破军深深一笑,“钱大人,蛮蛮冰雪聪明、善良开朗,能娶她为妻,是在下之幸,还请钱大人成全。”

钱八达不知所措,“这事……老夫得先问问小女,她……”

“钱大人,蛮蛮已经答应了。”赵破军说。

此话一出,不只钱八达,就连帮忙敲边鼓的皇上也是一惊。

“赵大人,你说……你是说……”钱八达惊讶得都结巴了。

赵破军朝他深深一揖,眼中闪过一抹黠光,“往后,还请岳丈大人多多照顾。”

向来八风吹不动的钱八达,这下子可是扎扎实实的楞住了。

赵、钱两家联姻的消息一传出来,差点把京城震得翻过来。

在展秀时出了大丑而从此乏人问津的钱蛮蛮,摇身一变竟成了史上最年轻兵部尚书赵破军的未婚妻,可让钱家挣了个大脸。

为了帮钱家及钱蛮蛮扳回面子,赵破军还体贴的在暗地里请人放出风声,说他追求钱蛮蛮的过程相当辛苦,受尽折磨,可把钱蛮蛮捧上了天。

钱蛮蛮虽然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但他这举动却教她窝心不已。

平心而论,赵、钱两家相较,赵家的地位是高出钱家。赵家祖上本就是一代名将,三代忠勇,报效朝廷、忠心护主,如今赵破军又破了大案而荣升兵部尚书,地位权势更是高人一等,可钱家是行商出身,虽然钱八达官拜户部尚书,但出身确实不比赵家尊贵。

初时,大家以为赵破军是将门之后,现在又是掌管全国军务的兵部尚书,卫武将军赵儒元肯定对这门亲事有意见,可意外的,赵儒元毫无异议。

外人普遍以为这门亲事是由皇上作主的,赵儒元才不敢有异议,但事实上,赵儒元自从妻子过世后就低调度日,再加上家里那三个妾及来来去去的红粉知己就够他劳心,哪来的精力管儿子要娶谁家姑娘,再说,儿子的性情倔强,他想往束,也没人能扭着他的头往西走,他又何必费心。

就这样,赵破军跟钱蛮蛮的亲事定下来了,因为钱致远跟季如歌的亲事也已底定,为了让兄长先完婚,两人的婚期便往后延,落在春夏之间的四月。

钱致远的婚事由钱蛮蛮一手包办,在她的策划下,钱致远跟季如歌办了一个别开生面的婚礼,热闹但不铺张,温馨却不煽情,不只钱致远跟季如歌夫妻俩十分满意,甚至还有其他参加婚宴的宾客私下询问钱蛮蛮能不能也帮自家的孩儿张罗。

这给了钱蛮蛮一个灵感,她应该可以开设一间婚顾公司,再拓财源。

兄长的婚礼结束后的数日,钱蛮蛮与赵破军相约在玉堂春见面。

她先到,赵破军过了半个时辰才赶至。

见他行色匆匆的来到雅间,她猜想他必然是进宫晋见皇上了,再加上她不过等了半个时辰,她也没生气,但为了逗逗他,她故意板着脸,不说话。

“蛮蛮,没久等吧?”赵破军未坐下就急忙问道。

“还好。”她淡淡地应了一句,啜了一口茶。

见她神色不对,他语带试探地又问:“生气了?”

“没有。”她故意拉高声调,“谁不知道兵部尚书大人贵人事忙,只让小女子我等半个时辰,真是受宠若惊。”

赵破军一听,眉头}皱,表情一愁,“真生气了?我跟皇上谈京戍操演的事,不是故意让你等的。”

见他一脸焦急,钱蛮蛮再也忍不住的笑出来。

他顿时明白了,好气又好笑的道:“你耍我?”

“谁教你笨。”她笑视着他,催促道:“快坐下吧,你肯定饿了也渴了,快吃点东西。”未等他落坐,她已体贴的帮他夹了菜,倒了茶。

席间,她提及婚顾事业,教赵破军惊叹不已。

此时,湖边一头白色母鹿带着幼鹿正在觅食,可是一名带着两名侍婢的女子,随手拾起地上的细树枝逗弄正在吃草的幼鹿,幼鹿不堪其扰,两条后腿蹦啊蹦的,逗得她们主仆三人哈哈大笑。

不知何时,一头公鹿突然从远处的草丛里探出头,看见幼鹿遭到骚扰,立刻奔出草丛,直直的朝着女子而去。

女子见状,惊叫逃窜,公鹿却紧追不舍,女子一个失足,摔跌在地,眼见公鹿就要朝她冲撞而去,赵破军疾如闪电般的冲上前,在公鹿身上急点一穴,公鹿应声倒地。

女子惊魂未定,木木的看着赵破军。

两旁的侍婢急忙上前,紧张的搀扶起自家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长明侯的孙女魏婀娜,赵破军只知其人,却从未见过,而她对赵破军也相当陌生。

十八姑娘见着了他这般俊伟男子,芳心大动,出神的望着他好一会儿,才娇嗲着嗓音道:“多谢公子。”

赵破军未理会她,蹲来替公鹿解了穴。

鲍鹿有点艰难的站起来后,他模了模它的颈子,往它的后腿轻轻一拍,低声道:“去。”

鲍鹿虽慌,但不惊,踉跄了两步,便领着母鹿跟幼鹿离开。

魏婀娜见他放走公鹿,气恼地道:“你为什么放了那畜牲?它……”

“你知道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吗?”赵破军毫不客气的打断她。

她被他的威严震慑,顿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瞪大着双眼瞅着他。

此时,钱蛮蛮上前来,一见遭到公鹿攻击的女子竟是魏婀娜,不由得诧异。

“是你?!”她跟魏婀娜同时出声。

赵破军微顿,“蛮蛮,你认识这位姑娘?”

“当然认识。”钱蛮蛮可没有好脸色,“她就是长明侯的孙女魏婀娜,也就是魏出锋的妹妹。”

想到他们兄妹俩,她说起话来咬牙切齿,尤其想到刚才赵破军为了救魏婀娜,风驰电掣,她更觉得懊恼,若早知是魏婀娜,真该让她受点教训的。

赵破军眉梢一挑,“原来是侯府的小姐,久闻其名,不知其人,失敬。”

魏婀娜看见钱蛮蛮,便也知道刚才救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兵部尚书赵破军,也就是钱蛮蛮的未婚夫。

赵破军高大英挺,俊伟不凡,武功了得不说,又是出身将门,官拜正二品的兵部尚书,凡女子看着,无不心动,可这样的男人,竟是钱蛮蛮的未婚夫?看着他,再看看钱蛮蛮,魏婀娜瞬间妒火中烧。

“想必公子就是兵部尚书赵破军大人吧。”魏婀娜依旧用娇嗲的声音问着。

“正是在下。”赵破军虽然对长明侯一家子反感极了,但对方是位姑娘,他也没给钉子碰。

“赵大人,”魏婀娜直视着他,“婀娜不解,以大人的家世、官衔及面貌,要在京城找个名门闺秀或是官家千金为妻,都是易如反掌之事,为何大人却想娶她?”

钱蛮蛮一听就知道魏婀娜口中的她便是自己,她恼怒的皱起了眉头。

魏婀娜从鼻子冷哼一气,笑道:“她犯了什么蠢,丢了什么脸,赵大人不知道吗?整个京城没有半个男人愿意娶她,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方法才让赵大人答应娶她。”

看着魏婀娜那嘴脸,钱蛮蛮真想把她压在地上,狠狠揍她一顿,不过如今她是赢家,没有必要跟魏婀娜这个只能耍耍嘴皮、使点小奸小恶的丫头计较,她倒也忍住了。

“赵大人,”魏婀娜魅惑的望着赵破军,娇声地又道:“娶妻是大事,大意马虎不得,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只怕把她娶进门,你再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听魏婀娜越说越离谱,钱蛮蛮终于忍不住想呛回去,可是她还未开口,赵破军便轻轻拉住她的手,她疑惑的看向他,而他给了她温柔的一笑,像是在对她说不值得与这种人一般见识。

转头,他直视着魏婀娜,神情冷肃地道:“魏姑娘,你还真是好教养,赵某领教了。”说罢,他便牵着钱蛮蛮旋身而去。

魏婀娜脸色铁青的站在原地,怒瞪着两人离去的身影。

赵破军那英挺的身影还有姿态,教她的心怦跳,她感到不平,也感到妒恨。

“钱蛮蛮,你凭什么?!”她眼底迸出怨妒的光,咬牙切齿地道:“走着瞧!”

三日后,尚书府。

“什么?”钱蛮蛮听到从宫中回来的父亲所说的事,惊讶到瞠目结舌,一阵头昏。

“爹,真有此事?”钱致远也感到难以置信。

“这事能开玩笑吗?”钱八达愁到不能再愁了。

钱致远跟季如歌看着整个人呆住的钱蛮蛮,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饼了好一会儿,季如歌怯怯的出声,“爹,这事……定了吗?”

钱八达一叹,“看来是避不了了。”

原本像傻了似的钱蛮蛮突然回过神,激动地问道:“爹,这事是皇上的意思吗?”

“当然不是,不过……”钱八达无奈极了,“长明侯还是有点影响力的,他开口向皇上请求,皇上当然难以拒绝。”

钱蛮蛮倒抽了一口气,“那赵破军怎么说?”

“他自然是拒绝了。”钱八达回道。

“果断?”

“当然。”

闻言,钱蛮蛮激动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一些,但还是压不下那隐隐燃烧着的怒火。不为别的,只因魏婀娜居然透过祖父向皇上请求赐婚赵破军,还说什么她对赵破军十分仰慕,只求有缘相守,所以不计较地位,愿做如夫人。

这是什么跟什么!赵破军是她的未婚夫,魏婀娜居然明着来抢?好个魏婀娜,她恶整原主,害原主想不开投

湖自尽的旧帐,她还没跟她算呢!现在居然还敢来抢她的男人?!

哼,除非她死了,否则魏婀娜永远都别想跟她挤进同一个门!

“我现在就去找赵破军、赵大人。”钱蛮蛮只要一生气,就会连名带姓的称呼赵破军,或是叫他赵大人,现下两种叫法她都喊出口了,可见得她有多生气。

“蛮蛮,”钱八达急忙拉住了女儿,“你别冲动,他也心烦着。”

“咦?”他不是拒绝了,还有什么好心烦的?

“唉,”钱八达叹了一口气,这才续道:“皇上为了卖人情给长明侯,似乎希望他能答应呢。”

“什么?!”钱蛮蛮一听更急、更恼了,“爹,你是说他最后会迫不得已的答应纳魏婀娜为妾?”

“应是如此,我说蛮蛮,他可是卫武将军之子,是兵部尚书呀,以他的身分地位,有个三妻四妾也是寻常,你瞧瞧,卫武将军除了死去的妻子,还有三个侍妾呢,就算不是魏婀娜,以后也有……”

“不行!”钱蛮蛮眉心一拧,坚决地宣示,“赵破军就只能有我一个!”

钱八达一楞,“这……怎么可能?”

“纳不纳妾是一种选择,不是宿命。”钱蛮蛮说得义正辞严,“如果我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人,他怎能除了我,还想要其他女人呢?”

“这、这也不是他愿意,主要是皇上……”

“那我就去见皇上!”钱蛮蛮一副势在必行的模样。

“我的老天爷!”钱八达难掩惊急,“蛮蛮呀,你可别做傻事,虽然你爹我在皇上跟前还算说得上话,但皇上毕竟是皇上,做臣子的不能……”

“皇上难道就可以逼良为娼吗?!”钱蛮蛮气呼呼的回道。

此话一出,季如歌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这一笑,大家都看着她,她尴尬的连忙敛起笑意,试图解释,“蛮蛮,抱歉,我只是觉得你这话……太妙了。”

季如歌这一笑,倒是让钱蛮蛮稍稍冷静下来。也对,皇上毕竟是皇上,圣命难违,她不能用二十一世纪的思维去应对这些古代人,否则要是犯了天子大忌,或许会牵连钱家及赵家。

对对对,她得冷静,她不能冲动,她得动动脑子、想想办法,然后好好的削削魏啊娜的锐气,教那不知死活的丫头不能再在京城嚣张。

魏婀娜,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你真的惹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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