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地搂住她,任她柔软的长发缠绕在他的手臂上,望进她受惊小鹿般的双眼,和她粉女敕的唇,心底有不安分的念头。
现在,他不只想保护她,不让她受一丁点伤害,更想把她紧抱在怀里亲吻她。
他想要这个女人。
他的思绪此刻十分清明地对自己说,要她当一辈子的佣人根本是借口,他比较想把她拴在身旁一辈子,将来当他的情人。
他从一开始就被她敲动了心。
但他绝不会一厢情愿,他希望她也有同样的意愿,内心对他有真感情。
这真的就需要时间来达成了。
“乖乖地上床去躺着休息,等阿美嫂送早餐来给你。”他声音低柔如诱人的夜,轻柔地扶她站好,再放开她。
“是。”她害羞地说,颤抖的双手揪在发热的胸口,走回床上,僵直地躺下,不敢违抗他。
他看着她很听话地躺平了,但他并不满意。
他走向她,倾将被子拉来为她盖上。
她望着他的动作,大气不敢喘一声。
“有时候我真希望你不要那么听话。”他淡笑,紧盯着她红润的小脸和闪烁如星的美眸,有意地提点她用真性情来面对自己。
无论她是否能懂,他都会不断地表明自己的心意,直到她懂为止。
他立直身子,蓦地转身走人了。
她躺在床上,小脸红通通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开房间,将房门关上。
心里在问,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能不听他的话吗?
还有呵,他为什么要一再地对她笑?
她愈想弄明白,脸愈是发红,心愈是紊乱。
而大约五分钟后,房门又开启了。
阿美嫂推着餐车进来,餐车上有稀饭和可口的小菜。
“芸依,雷先生要我送饭上来给你。”阿美嫂说着,她很好奇为什么唐芸依会在先生屋里养病?
而洛管家也因此暗中交代,要她探听一下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再行回报。
但身为一个下人,她就算想打听也得问得小心翼翼,毕竟唐芸依会在这里,全是先生的意思。
“阿美嫂,谢谢你。”唐芸依一见阿美嫂真的送早餐来,立刻爬起身,急欲下床,不好意思让阿美嫂来服侍她。
“你别下床,雷先生有吩咐我拿了床上专用的小桌,你在床上吃就好了。”阿美嫂制止她。
唐芸依一听是雷拓森的命令,不敢妄动地把双脚从地上收回到床上。
心里一面疑惑到了极点,他为什么要像对待客人一样地礼遇她?
只不过是生了一场病而已,待遇居然变得大不相同?
他确定是她发烧吗?或者是他也发烧了?
阿美嫂一边把小桌安置在唐芸依身前,端上稀饭和菜,一边小声地打探。
“芸依啊!雷先生对你很好耶!你不醒人事的时候,他一直待在你身边,寸步不离地守着你,就连昨天星期一他都整天没上班,就是为了陪在你旁边,很关心你唷!”
唐芸依微张着小嘴,震惊使得她完全吐不出半句话来回答。
雷拓森竟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而没去上班?
罢才他怎么没提起?
他那么担心她这个只有女佣价值的财产,会不会关心过度了?
“你偷偷跟阿美嫂说,你们是什么关系啊?”阿美嫂小声地问。
唐芸依脸儿晕红,摇头说:“没有,我就只是他的女佣而已。”
“真的吗?我觉得先生特别关心你呢!其实你怎么看都不像女佣,倒像天生是公主似的,长得娇娇女敕女敕的,惹人怜爱。”阿美嫂打从心底觉得莫怪洛管家想探知了,其实就连她也很难相信唐芸依和雷拓森之间没什么。
普通人不会受到雷先生这么慎重的关切。
竟然在他的屋里养病,这简直非同小可,而且根据她的观察,芸依的气质、外貌都和一般的佣人不太一样。
就算名门闺秀也不见得有她的风范,感觉她比别人优雅、恬静、知进退,这像是从小培育而成,不是刻意假装的。
“真的,我跟他之间没什么特别的。”唐芸依仍是摇头,她不想解释,愈解释愈感到好像真有什么存在似的。
她不要落人口实。
“是哦!”虽然她回答得很斩钉截铁,一看就知道不是在说谎,但阿美嫂反倒对这样的答案有些失望,好像没打探出什么结果似的。
“嗯!谢谢阿美嫂,我想我吃过早餐后就会有力气工作了。”唐芸依向阿美嫂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然后开始用餐,不再回答任何问题。
因为那对她来说也没有答案。
她管不了雷拓森想怎么做,她也根本不知道他为何要对她这么好?
“好吧!那我先下去服侍雷先生用早餐了,他待会儿要进公司上班了。”阿美嫂说着。
“哦!”唐芸依应了一声,得知雷拓森恢复上班,她心安不少。
但想起他为了她,昨天一天没去公司,她真是不敢相信。
她若有所思,心里漾起了涟漪。
阿美嫂推着餐车走了,关上门前忍不住又偷瞄了芸依一眼,她吃东西的样子秀秀气气的,谈吐也很有礼貌,不管怎么看,那模样就该是知书达礼的千金小姐,而不是粗鄙的佣人,难怪雷先生看了会动心。
但她不会乱说话,要是洛管家问起,她会说她没有探听到任何小道消息,而这也是事实,如果洛管家再想探问更多,她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这不是她的责任范围,她只管把饭做得合雷先生胃口,这才是最要紧的。
“吃饱了吗?”雷拓森换上西装,一手提着公文包准备上班,一手拿了白医师开的口服药,进了房间探视唐芸依。
见到她平安无事地醒来,他这才能放心地到公司去。
但进公司前,他仍想看看他的小女佣,他得确定她乖乖吃药了才走得开。
“吃饱了。”唐芸依正好吃完了早餐,下床来倒水喝,见到雷拓森又进房来,她心里有丝讶异,以为他该早早去上班了呢!
“那应该可以吃药了。”雷拓森放下公文包,打开药袋拿了一包药,取出来放到手心数了数,总共五颗。
“嘴巴打开,一次吞一颗比较安全。”他说,拿了一颗到她的嘴巴前。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不知所措地看看他手上的药,又看看他,他竟细心地数了药丸,还要亲自喂她吃药?
他未免对她太好了,难怪阿美嫂一直在问。
她也想问,他为什么要变得那么好?
他的好让人心慌慌的,头昏昏的,呼吸困难,严重的心律不整。
“张嘴。”他沉稳地说,不容得她说不。
她望着他专注的黑眸,被动地张开小嘴,让他把药喂进口中,喝了一口水再吞药。
他确定她吞下了,再放进一颗。
她也再喝了一口水,乖乖地让他喂着药。
他突如其来的好蛊惑着她,她的心止不住地怦动,更发觉,他们之间的氛围变得暧昧不明。
“谢谢。”她终于把药全吃下了,对他道了谢。
“不谢。”他笑着说。
她迷惘地看着他的笑脸,真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发烧了?
“待会儿我就可以开始工作了。”她垂下眼睫,向他报告。
“不可以,你再休息一天,我也还没有要派工作给你。”雷拓森立刻否决,他不要她累着。
“我觉得我好了,当佣人不工作光躺着也不太好,别人会认为我似乎享有特权。你就尽避吩咐我该做的,我会去做好它。”
“我就是不准你现在工作,谁敢说话?叫他站出来。”雷拓森轻松地驳回,双手叉在腰上,俯下脸看着她。
唐芸依真被他弄胡涂了。
她突然想起他说的,他说希望有时候她可以不听话,那她就准备不听话了。
“你说我可以不听话的。”她机伶地说。
他一怔,深深地凝视她聪颖的眼神,忍不住想笑。他是说过没错,那是因为他想提点她,她可以表现出真正的自己。
如今她正在表现,而他也没有不依着她的理由。
“当然,君无戏言,就准你不听话,你高兴怎样就怎样好了,但不要累着就是了。”他也把真正的心意告诉她。
唐芸依没想到他那么好说话,一下子就答应了。
“为什么你要对你的‘财产’那么好?”她说出心里的疑惑。
“因为我高兴。”他一语带过,眼神富有深意地盯着她。
她一怔,原来就只是因为他高兴?
真的只是那样吗?
“记得,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按时间吃药,我回来会检查药包,看你有没有吃。”雷拓森把药包交给她,细心地叮咛她。
“这也要检查?”她两手拿着药包,不可思议地问。
“当然,我得确保我的财产是健康的。”他牵动唇角笑了笑,提了公文包,走出房外,上班去了。
她看着他高大的身影稳健地离去。
他所说的一字一句全是那么自负,可为何她并没有感受到他的盛气凌人呢?
她反而感到自己正在被守护着。
为什么?为什么?
怎会酱呢?
她发烫的心全是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