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楼的房间里,彤甄在胸前挂了一个婴儿背带,硬是将熟睡中的小伟放进带中,这么做的用意有二:一是有小伟在,可避免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的情形发生;二是胸部有小伟保护,可避免胸部被人当叭噗按……
说穿了,这么做是因为她要到书房跟聂谦唇枪舌战,所预做的防护措施。
礼貌性地敲了敲书房的门,门里却迟迟不出声,显然他还在气头上,不希望被人打扰,但她偏要打扰他的清静,就像他这一个星期每晚都不请自来地打扰她的睡眠一样,害她美梦变恶梦……
“你这做大哥的真是失败!”一进到书房,彤甄就先开炮。
“我的事,还轮不到做女佣的来管!”聂谦也毫不客气的反击。
“我才懒得管你,我是为了聂谨而来。”彤甄一副正义女神的架势。
“聂谨叫你来的?”聂谦对她不是来求和而感到失落。
“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是来请你明天去参加聂谨的校外活动。”
“你搞清楚,这个家只有我一个人在工作赚钱,连你算在内,有七张嘴巴要靠我吃饭,我明天陪他去逛动物园,明天谁替我去跟美国人谈生意?聂证?
聂咏?还是你?“聂谦的嘴角牵出一抹冷笑。
彤甄不得不承认,她越来越迷恋他带点邪恶的表情……那天,真要感谢聂谨及时回家,挽救了她的清白,但即使到现在,那天的经历却一直盘据在她心头。他的唇,他的手指,让她又爱又恨,这样的感觉,有多少女人曾经有过?
他的吸引力太强烈了,她猜想没有女人能从他的手中安全月兑逃,她是唯一的例外,可是她并没因此感到轻松,她变得更紧张,害怕他会看穿她的体内有一股不安的热火,所以她才会选择逃避他,逃避现实。
其实,与其说是为了她的小救“身”恩人而来找他,还不如说是她找到了跟他面对面的借口,经过一个星期反覆的思考,她发现,对一个天才而言,不能把问题解决掉,晚上绝对睡不安稳。
但她今晚很失败,不仅没把自己的问题解开,连聂谨的问题也无解,反而被他说服,彤甄自嘲:“要我跟美国人说话,跟叫鸭子听懂雷声没两样。”
聂谦抬起一边的眉毛,口气高深莫测的说:“真人不露相,或许你真的能代替我跟美国人做生意!”
“大少爷,你太抬举我了,我高中……”
“不知道是谁在聂谮洗澡时,算出三十题微积分的答案?”聂谦虽然语气充满火药味,但他内心其实很感谢她对他弟弟们的关心。
彤甄就像他妈妈,心地善良,关心别人,这也是他爸爸毫无忌惮地将私生子带回家丢给老婆养的缘故,只是他了解弟弟们无法真心的接受他妈妈,因为男孩子天生叛逆性就比较强。
靶谢老天爷,让这么好的女人再次出现在他生命当中。
即使他们现在有一点点摩擦,但他绝不会让她离开他。
“没事了,我不打扰你休息。”彤甄手放在门把上。
“我没准你走,你不许走。”聂谦话中带有严厉的警告意味。
“我要去上厕所,这样我可不可以走?”
“上完之后,再回到书房来,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吧,我洗耳恭听。”知道怎么都逃不过,彤甄只好放开门把,随便在室内挑了一张椅子坐。
“那天的事,不止我一个人的错。”聂谦邪笑的挑明说。
旧事重提,他是有阴谋的,一般人对处理不愉快的过去事,多半是采取忘掉的态度,而他却反其道而行,当然是有阴谋的。
他想知道她这一个星期不跟他说话,除了生气外,还有哪些原因?
只要他不断地提醒她那天——他的手指探入,她很快就流出涔涔蜜液的情形,她一定会脸红,如果在她脸红中能找到羞怯的成分,这就表示她的身体渴望得到安抚,得到满足,得到高潮……
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反应就是身体对那个男人充满渴望。
那天,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想说“我爱你”的冲动,所以到现在他还是很气聂谨这小扫把星,害他的喉咙被——“爱”哽住!
“还有谁有错?”彤甄尽量使脸色平淡无一丝波动。
“你,那种事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聂谦对她的反应大失所望。
“那天的事,谁对谁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记不得了。”她用脚趾头想就知道,这种敏感话题不能继续,女人总是吃亏的一方。
“彤甄……”聂谦嘴巴张开老半天,“爱”却说不出口。
“小李子在。”彤甄开玩笑道。
“算了,以后再对你说。”聂谦打退堂鼓了。
倒是彤甄,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你能告诉我,聂诗是怎么一回事?”
“她跟聂谮虽是双胞胎,但两人发泄情绪的方法完全相反。”聂谦一脸头疼的表情。“聂诗不读书,在外面混太妹,结果混出大肚子,我叫她把孩子拿掉,她不听,所以偷偷的离家出走。”
“老天,你有什么资格叫她堕胎?”
“我是她大哥,在法律上,她未成年前,我有义务保护她。”
“在我看来,不止是你,即使法律也没资格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
“她如果想做母亲,就不该把孩子丢给我。”聂谦摇头叹气。
这句话非常对,使得彤甄一时接不上腔,用脚趾头想了半晌才说:“她是你妹妹,她有困难,求助于你足很自然的事。”
“不是我不帮她,而是她没有责任心,每每遇到困难就撒手不管。”
“小伟真可怜,被母亲遗弃……他父亲呢?”彤甄感到鼻酸。
“聂诗不晓得谁是他生父。”聂谦苦恼的说。
“或许她知道,她只是不说罢了。”彤甄体恤的说。
“你不了解,叫她母狗的不是我,母狗是外面的野男生替她取的外号。”一声炸弹开花般的嚎啕大哭,从彤甄胸前的背带里传出来,彤甄挖苦道:“你看,小伟真聪明,知道你在说他妈妈的坏话,以哭声表示抗议。”彤甄一边说,一边走向门边……
“你要去哪儿?”聂谦真想把电灯炮一个个关掉!
“小伟喝女乃的时间到了,我要去冲女乃。”彤甄一脸计谋得逞的笑容。
“我懂了,你背小伟来的目的,其实是为了防我……”聂谦这才恍然大悟。
此时彤甄已扭开门把,一只脚跨到门外,一听到他的声音,她身体很快地向后仰,右手按在右眼下,扮鬼脸地吐舌:“你知道就好了,我是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的,猪八戒。”
“哦?真的吗?”聂谦露出笑容。
那么可爱的女佣,他决定雇用她一辈子……
灿烂的阳光,照在冷若冰霜的聂谨脸上。
这时,在动物园入口处,聂谨一眼就看见前胸以背带抱著小伟的彤甄,扎著马尾,手上提著一个装满婴儿外出用品的大包包,聂谨脸上的冰霜顿时融化,他高兴地冲到彤甄面前,将大包包抢到他的手上……
“你抱小伟,包包偶来拿。”聂谨粉有男子气慨的说。
“你这么小就懂得照顾女生,在班上一定粉受小女生的欢迎。”
“偶不喜欢小女生,她们好吵,讨厌死了。”聂谨桀骜地昂高下巴。
噢……这小表头又冷又酷的模样,颇有聂谦的影子,将来肯定也是一个让女人伤心的情场斑手,彤甄轻吁,聂家兄弟,各具特色,只要勾勾小指头,女人就会像见到火光的飞蛾,被火吞噬之后才知道——
爱上聂家兄弟,是个愚不可及的错误,因为他们的血液里都存在风流因子。
但是,她怀疑台湾有几个女人在聂家兄弟黑眸闪动欲火时,能够顽强抵抗到底,像她这种拥有天才头脑的女人都想飞蛾扑火,智商比她低的女人就更不用讲了,如此看来,台湾的女人死伤惨重……
一声尖锐的哨音,打断彤甄的冥想,牵著聂谨的手,两人随著队伍前进。
没多久,一个衣著时髦的女人走到他们面前探问:“聂谨,这位是……”
“林老师,她是偶大嫂,叫彤甄。”聂谨说得跟真的一样。
“你好。”彤甄露出两排紧咬的白牙齿,强颜欢笑。
“你大哥什么时候结婚的?”被唤林老师的女人顿时花容失色。
“老师,你看偶大嫂背女圭女圭,就应该知道他们是先上车后补票。”
“聂太太,借一步说话。”话毕,林老师就握住彤甄的手臂到一旁。
一阵麻痛从林老师抓住的地方,沿著手臂蔓延开来,彤甄蹙著眉,这女人是相扑选手吗?那么用力,简直要把她骨头捏碎了,彤甄恨恨地甩开手臂,抚著痛处,不悦地问:“有什么事吗?”
“聂谨在班上讲黄色笑话,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不过我回去之后会严加管教他。”
“该管教的是大人,大人才是散播黄色毒素的源头。”
“老师说得很对,我会好好地骂聂谦一顿,叫他以后不要把黄色笑话当睡前故事讲给聂谨听,还有我会告诉他,这是林老师的建议。”彤甄直觉这位林老师有神经病,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胡乱放矢,不是神经病是什么……草草结束和林老师不愉快的交谈,彤甄向他问道:“聂谨,林老师有没有什么行为异常现象?”
“有,她疯狂地暗恋大哥。”
“你看,都怪你说谎,害偶的手臂被抓瘀青了!”
“哇!可怕的女人!看来偶最好赶快转班,免得被她体罚。”
“你活该,害人害己。”彤甄毫无同情心的说。
“好心没好报,偶是为了说你是女佣不好听,为了替你隐藏身分,不得已才说谎……”聂谨小小年纪,心思却如此复杂,远超过同年龄应有的纯真。
“职业不分贵贱,这才是正确的观念。”彤甄机会教育的训道。
“二哥说的对,女人是天底下最难以取悦的两脚动物,尤其是处女,要打开她的两只脚,更是难上加难。”聂谨像背课文般叙述昨晚二哥对大哥滑铁卢的情况所做的结论,真好,这段话今天就派上用场!
他现在最崇拜的偶像是二哥,一句话就将他幼小心灵所受的创伤抚平。
本来他最喜欢的是大哥,可是大哥总以忙碌为理由,对他鲜少关心,虽然大哥昨晚骂他,其实他并不想顶嘴的,但他小,控制不住难过的心情,天晓得他比任何人都不愿惹大哥生气!
就在他痛恨自己让大哥生气之际,二哥告诉他,大哥气的是彤甄……这番金玉良言,就是二哥开导他的智慧箴言。
听完聂谨的胡言乱语,彤甄终于晓得了,聂谨的坏榜样是聂证,这下子她不仅要刷聂谨的牙,还要刮聂证的胡子。彤甄厉声道:“回家之后,我一定要用肥皂水好好地刷你的牙。”聂谨威胁道:“你这么凶,当心偶以后反对你嫁给大哥!”
“偶才不喜欢你大哥!”彤甄大声否认。
“上星期三,你和大哥孤男寡女独处,有没有什么趣事发生呢?”
“你忘了,小伟也在场,偶和你大哥什么事也没发生。”
“拿小伟当挡箭牌,偶又不是三岁小孩……”彤甄打断他的话:“快走吧,偶们已经月兑队了。”因为小伟才两个月大,彤甄尽量避免太靠近笼子和人群,多半的时间,她都是站在离聂谨一段距离的地方。说真的,她快被聂谨逼疯了,不停地想从她嘴中套出她和聂谦发展到什么程度……
没见过那么难缠的小表,比起聂谦,可真谓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活动到了尾声,聂谨和几个要好的同学逐一挥手道再见,彤甄站在一旁露出“大嫂”式的甜笑,忽地看见,聂谦从阳光下走来,浑身泛著金黄色光泽,更显得他英俊不凡,令她怦然心动。
“彤甄?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陪聂谨,你不是和美国人谈生意吗?”
“刚谈完,聂谨呢?我特地来陪他的。”聂谦的眼中只有彤甄。
“我就在你身旁,你来晚了,活动在五分钟前刚结束。”聂谨的脸粉绿。
“那我请你们吃午饭。”聂谦殷勤的说。
“你们两个去吃,偶才不做电灯泡,偶背小伟回家吃。”
“你别再闹别扭了,我怎么可能让你……”聂谦口是心非地道。
“你们看,二哥在那边招手。”聂护手指著被一群女乐迷包围的聂证,一副俨然是超级巨星的模样,替那些尖叫不已的女乐迷签名,甚至有个女乐迷要求他在她臀部签名,瞧他笑得嘴阖不拢的……
“既然这样,彤甄你把背带取下来,把小伟交给聂证带回家。”
“我们一起回家吃……”彤甄担心会遇到熟人。
“你敢说个不字,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你扛上车。”聂谦小声恐吓。
“好吧,我去,我投降。”彤甄举起双手,朝聂证走过去,心里想著,台北市有数十家餐厅,她不至于这么倒楣……
另一方面,聂谨跟聂谦走在彤甄身后,聂谨口气不小的说:“大哥,偶告诉你,若不是看在你是偶大哥的份上,偶才不会孔融让梨。”聂谦哼了一声,轻蔑的说:“不用你让,她本来就是我的。”
“以大欺小。”聂谨感觉胸口彷如被挨了一记无形拳,又闷又痛。
分道扬镳之后,看到聂谨一脸闷闷不乐,聂证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呜呜呜……偶的初恋粉碎了!”
“男子汉大丈夫,失恋算什么,哥陪你哭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