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秘书课的吴真央在吗?”他问柜台接待小姐。
“秘书课吗?”听到有人要找秘书课的人,柜台小姐有点意外,“请问先生有预约吗?”
摇头。
“哦,这样啊,那么请问先生是……”
绷着脸、垂着眼,似在思索一个无比重要的问题,他要是报了名字,她会不会故意不见他?
“先、先生?”柜台接待小姐狂吞口水,问个名字而已,可不可以不要瞪她?
“总裁秘书的话,她现在不在哦。”轻飘飘的男声,范雅贤看到柜台小姐的眼越过他,眸子亮了起来。
他转身,身后的男人对他笑了笑,是向方弈。
“你是来找她的吧?”虽然没听到他跟柜台小姐在说什么,他也大概能猜得到。
“嗯。”点头,“她不在?”
为什么?她最最热爱的工作耶!她怎么可能不在公司?是病了请假,还是辞、辞……
“只是出去办个事而已。”向方弈就差没忍住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别怕、别怕了。
范雅贤偷偷攥起的拳随之松了开,他感谢地又对向方弈点了下头,“我等她。”
“等她?可是不晓得她什么时候回来。”
“我等。”
“也不晓得她回不回来。”
“……”
哎呀哎呀,逗这个男人还真好玩!他有点理解,吴真央为什么总是欺负他了!不过同为男人,他还是很同情他的,玩笑开过头就不好了。
“为什么……不会回来?”她是去哪办事了,她的新公司吗?
“通常她去那的话,就不会回公司了。”他一顿,友善一笑,“不过,如果你有事很急的话,也可以过去找她;没关系,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去了也不会打扰到她的。”
他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半个月了,再见不到她,他一颗心就总是悬着。
“在哪?”他问。
“幸福侦探事务所。”
这是婚姻介绍所的名字吧……幸福侦探?她怎么会跑去那么怪的地方?
“这个时间去,那当然是总裁交待的事情。”向方弈想了一下,“不过,你要是决定过去的话,要作好心理准备哦!”
太让人在意了!
范雅贤拿着向方弈交给他的地址一路找来,心里也挂着他那令人在意的话一路;如果说他还有什么犹豫,也被他那句话和他当时的表情打消了,他必须来一趟!
就算那张地址写得有多么地详细,甚至还画了一张草图辅佐,范雅贤还是险些错过了他的目的地,下了车,抬头望那个“事务所”,再低下头核对手中的地址,再抬头……
那是一间建在靠近住宅区的老式六层楼房,看那楼房的外表,保守估计房龄最少也四十年,墙皮月兑落,露出一片片诡异的深灰,不说的话,很难教人相信里面还有人类在活动;而那楼房除了月兑落的墙皮外,七七八八挂得毫无章法可言的大小招牌也的确说明,里面确实是有人的,还很繁华的样子。
盲人按摩、剪发、香烟专卖、摩托车配件……等等的招牌,贴满了整栋楼。
在这众多的招牌中间,范雅贤终于在四楼的一扇窗下,找到了那相比之下,极不起眼的白底黑字横牌,幸福侦探事务所。
看来他们的生意很不乐观。
范雅贤进了那能把白天变成黑夜的楼梯,才发现是楼梯间的窗子,都被人有意地用木条封了起来,透着一种老旧的潮湿:一路上,他腿边绊到了不少小东西,大概是谁堆放在楼梯间不用的废物:在路经三楼时,一个倚在门口抽烟的女人问他,要不要进去坐一下,她身后的屋内,透着粉红的光。
真央她……时常来这吗?
在四楼,他找到了那间挂着事务所招牌的房门。
模了半天,总算模到门旁的老式电铃,按了下,没反应;再按下……看来是没电了。
他改为敲门。
敲了好一会,门内总算传出了一个粗哑的男声,他的嗓音又低、又沉,那一声应门,更像是种叫嚣:“进来!”
他当然不客气地推门而进,跟着眼前一亮。
很简单的房间,两个柜子、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两张长沙发、中间一个茶几,窗户在其中一个沙发的背面,采光相当不错,让他想起了现在仍是白天。
而吴真央和那个刚才应声的男人,就一起坐在靠窗的那张沙发上,她此时圆瞪着眼,好像看到外星人一般,他能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这屋子里的气氛。
那个男人皮肤偏深、身材壮硕、浓眉方颔,看上去应是个沉稳干练的角色,只是他的不修边幅,说得委婉点叫“随兴”,将他的所有风华,全都掩在那身皱巴巴的衣裳和蓬乱的头发中。
这个男人必然是有着很多故事的,可范雅贤不在意别人的故事,他在意的是,为什么他会和真央坐得那么近!近也就算了,反正围着她转的男人,有多少他不是不知道,他从来都是选择无视,反正吴真央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他知道她,能入她的眼,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可这人不同,这个好像刚从原始森林打猎回来的男人,吴真央对他就是不同!
虽然他们彼此没有任何触碰,可当下这个气氛,他绝不会误会,她对他是全然无防备的!这在他眼里,比有个男人色眯眯地拉着她的手,还要危险!她竟然会对一个男人全无防备,而且还……还很开心地和他在一起的样子!
他突然想起了,向方弈那抹古怪的笑意,难道说,他要他作好心理准备,不是对这间怪异的建筑物,而是对这建筑物里的某个真相吗?
听向方弈的意思,她时常要到这里来,来了就要待到很晚,直接回家的那种晚,虽然是谷均逸要她来的,可不管原因为何,她都是来见这个男人的。
晕了、晕了,头怎么这么晕?他有点呼、呼吸困难……仔细算算,她周遭总要接触的男人还真不少,而且还是各种类型具备,各有千秋。
比均逸啦、向方弈啦,还有一个个他叫不出名字的人,最后出了Innight,还有这个猎户!不行了,他丑陋的嫉护心要爆发了;明明、明明有再多的男人围在她身边,就算他承认,那些男人都是十足不简单的人物,但她还是只对他与众不同的!
“喂,我说这位小扮,你可不可以控制一下,别在我这点小地方闹出人命啊!款……我是指你自己的命。”那男人一张粗犷豪迈的脸在他眼前放大,手指头在他鼻下探了探,一惊,转头又对吴真央喊:“真央啊,快把窗户打开,这小扮没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