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动伸手抱别的男人?!那男人还亲了她?最重要的是,她一直都开心地笑着,一点勉强也没有。
倪尚顺坐在车里,将停在他车身斜前方的车内状态看得一清二楚,而他得到的是打翻的一缸子醋,酸呀……
见那男人下了车,倪尚顺也跟着下了车。
但紧接着,他看见男人从车里拿出了轮椅,为陆露打开车门,抱着她坐上了轮椅。
怎么回事?
眼前突然转变的影象,让倪尚顺一时无法完全吸收消化,向前的脚步还为此顿了下,但随即他便快步向眼奔跑,来到两人的眼前。
“你……发生了什么事了?”倪尚顺震惊地望着陆露,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是湿的,滚出喉咙的声音也是酸涩的。
他蹲到陆露身前,一把握住她的手。
她的样子看来好虚弱,像是生了场大病。
倪尚顺的出现着实造成了不小的冲击,陆露没料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他碰上,只能呆愣地直望着他。
“为什么不说话?”
要……她说什么?
“这位是?”金恩当然认得出这男人是谁,他想问的是他与陆露之间的关系。
“一个朋友。”除了这个介绍之外,她也没别的说法了。“有话进屋再聊吧!”
一同进到了屋里,陆露马上唤来这段时间里身为她个人专属的护理员梅莉,将她带回房里洗澡,把两个大男人撇在身后大眼瞪小眼。
她在逃避,而且两个男人都明白,却也没有阻止。
“你好,我是她的弟弟,我叫金恩。”金恩笑着朝倪尚顺伸出友谊的手。
“倪尚顺。”他本能地伸出手回握,可惜此时的他一点都笑不出来。
他们之间才多久没见面?他怎么会变成这虚弱的模样呢?
“她……生病了?还是受了伤?”
“一点意外。”金恩嘴上及脸上的表情都表现得十分清淡。
都坐在轮椅上了还叫一点?!
倪尚顺望着金恩,明确地把情绪表现在脸上,要他也看见。
“好吧,是一个大意外。”看着倪尚顺对着他紧着眉,金恩心底大约也明白了些什么,那么就不需要更多的试探了,到此为止。
于是,金恩开始向倪尚顺大约地说明事件的前因后果。
“那天,露露被他刺伤后,或许他认为她已活不了,而他行凶后又有太多的目击者,他甚至没有逃跑。”金恩指着自己的左胸口。“他把曾经刺入她体内的刀放在这里,然后笔直地向前倒去,当场就死忘了。所幸当时先为露露止了血,她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后来警方循线查出了他的身分,那人叫作摩根.坎斯柏,在大学时曾与她修了同一个教授的课。当时的他是个十分安静内向的人,所以常遭同学们的欺负,而露露曾在他遭受欺负时无心地帮了他一回,这也是他之所以找上她的主因。这些事那人全写在日记上,而且他屋里全都是针对露露的相关剪报,以及他偷拍下来的相片,但事后我们问过她,她对这个人的名字及事情完全没印象。”
那间凌乱的屋子里,不止有陆露的相片及资料,还有几名女孩的,其中几人都已报了失踪人口,警方判断那些人都没有她的好运气,可能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倪尚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那些像是在电影情节中才会出现的事件,居然活生生地上演在她身上,而他差一点就要失去她了。
差一点……
思及此,倪尚顺克制不住心中的震骇,冷汗居然就这自他额角滑落,嘴唇也白了。
“当我们一得到警方的通知赶到了医院,全以为就要失去她了,还好她没让我们失望,她撑了过来。”
“她究竟伤得如何?”刚才她的手是冷的。
“那一刀刺得很深,所幸没有伤到重要器官。”金恩指着自己的左月复,接着手指再往上移,最后停留在心脏的位置上。“第一刀他只令她痛苦,第二刀才是想要她的命。”
闻言,倪尚顺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变得冰冷,并且开始逆流。
一股巨大的疼痛及愤怒掩盖了他的理智,他开始低咒着,却又忍不住为她而痛。
金恩任由着倪尚顺低声骂着各国脏话,因为他能明白他的心情。若今天换作是他心爱的吉娜遇上了这可怕的遭遇,而他又不能在身旁陪伴着,他想,他的反应或许会更激烈。
“刺中她的第二刀并没有太过深入,她该是有反抗,所以那道伤口并没有大碍,但月复部的伤口太深,只是走路就让她疼痛不已,所以才要她暂时坐轮椅,等伤口愈合状况好一些,就没有大碍了。”
好了,现在所有的状况他都交代清楚了,换他了。
“听说知名的艾莉森.海格是你的……”
“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倪尚顺抬眼金恩对望着,眸光不曾闪烁。
“露露说你跟她是朋友?”
“不止是朋友,我爱她,我要留下来陪她,我想我是有这个资格的。”语毕,他拿出陆露亲手给他的钥匙。
看见了钥匙,金恩有些意外,但他随即展开笑容对倪尚顺说:“她若想走路,别特意阻止她,但也别让她走太久,就请你多多照顾她了。”
洗完了澡,陆露并不打算现身去面对那个男人,所以她直接上床休息,也在闭上眼后不知不觉地沉入梦乡。
元气大伤后,她得虚弱嗜睡,而且本来浅眠的她,只要一入睡竟意外地深沉,就连身旁该是无人的床位,突地陷下、有了温度她都无所觉。
“唉……”
有人在她耳边叹气是吗?不,她在睡觉,肯定是作梦了,就跟在医院里一样,只要一闭上眼她便开始作梦。
“你现在这样子哪是陆露,你不是。”他的陆露不会虚弱得像随时会飞走,他要回原本的那个她。
耳边又传来了声音,那声音是她熟悉的男人。怎么,她又梦见他了?入睡前总在心头上千叮万嘱自己别再作梦想他了,怎么他又自己来入梦了呢?
虽是闭着眼,但陆露的眉却是紧蹙的。
“别皱着眉,若是作了恶梦就醒来,醒来看帅哥就会有好心情的,我就在你这里任由你看,让你看到烦、看到腻。”长指轻抚上她的眉心,像是要为她抚平那上头的皱折。
帅哥?她梦里哪来的帅哥?只有那个男人的声音而已。
倪尚顺眷恋的眸光不停地在她身上来回流连,即便知道她所遭遇的可怕事情,还为此差点赔上一条命,他心底仍是抗拒着自己去想象,因为他为她感到痛,她令他不舍地感到心痛;更痛恨自己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无法在她身旁陪伴。
陆露的眼珠在眼皮底下转动着。见状,他知道她就快醒了。
“嘿,醒来,我在等你呢!”他等着向她告白呢!
再次听见耳边的声音,由于太过立体了,一点都不像是平时他在梦里的声音,所以这回她果真睁开了眼。
“嗨!”
陆露眨着眼,再眨着眼,但他的身影并未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而消失,所以这不是梦?
是啊,她想起来了,他主动来找她,是她睡迷糊了,才会忘了这件事。
“你怎么还没回去?”刚从睡梦中醒来,她的喉咙有些干,声音略微沙哑。
她受伤的事,相信金恩都已向他说过了,那他还留下来做什么?是想把话说清楚吗?
“我来了就没打算回去,没人告诉你吗?”倪尚顺试着轻松地把话说出,不让她看见心底为她痛的痛。
这样的回答,换来的是陆露一记瞪眼。
她无语地瞪着侧躺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他的态度将她的思绪给搞混了,她完全猜不出他的打算,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混沌不清的感觉,想与她彻底分开就直说,她不会不接受的。
但他一身轻松的态度,她不喜欢,那感觉好假,她一点都不爱他在自己面前作戏。
于是,她又再度闭上了眼,不打算理会他。
“嘿!嘿……”倪尚顺刮着她的脸颊。
陆露干脆撇过脸,拒绝理睬,企图磨光他的耐性。
倪尚顺不死心地继续刮着她的脸颊,但仍是得不到响应。
于是乎,他再底下头,将唇瓣抵在她耳际旁,吐出了那三个字。
“什么?!啊……”她被他吐出的那三个字给吓到了,一时忘了自己身上的伤口,一个大动作扯动了月复部,痛得她捂着肚子直哀叫。
而倪尚顺也被她吓着了,马上从床上弹起,不敢轻易触碰她,只能紧张无比地看着她直问:“怎么了?你哪里痛……肚子的伤口是吗?”
扯动了伤口,陆露小脸都白了,但一旁为她而紧张的男人脸色却比她更白。
“要不要叫医生?要不要……要不要我……”
“闭嘴。”他好吵!
陆露试着放轻呼吸,等待疼痛渐渐散去。
“好,我闭嘴。你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陆露瞪着他,他现在是在问她对那三个字感觉如何,还是在问她身体状况如何?
“还很痛吗?我能帮你什么?”发现她正冒着冷汗,倪尚顺抬起手想为她擦拭,却在她一再的瞪视下收回了手。
她正在拒绝他,他知道。
从她的眼神里,他看见了她传达给他的讯息,旅是他柔声地接着继续说:“我没在玩你,我是认真的,我爱你,而这个事实我在前些日子里才发现,请原谅我的迟钝。”
她仍是瞪着他,没说话。
“我不是一个爱笑的人,但到了你面前,我总是会自然而然地笑着。一直以来我没有去深想这个问题,但当我仔细地思考后,我爱你这个事实便浮现了。”
“你不是真的爱我,那只是一瞬间的迷惑,是你的错觉罢了。”他不是个会被爱相缚的男人,单身的自由才是他永远的最爱。“你跟我在台湾住,才会这么以为,再过一阵子你就会爱不了情感的束缚而逃走。”
既然他早知道了她的情感落在他身上,那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把话直接说开了,对彼此都好。
“不,你错了。你不是我,你无法凭着自己的想法去认定我该是如何,其实我并不讨厌这被紧紧缚住的感觉,我倒是担心你不想抓着我才是真的。”听了她自以为是的说法,他心底有些恼。
“告诉我,你愿意紧紧抓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