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室内传来孩子的哭声,李禄震惊的抬头,孩子……孩子生出来了,那瑷嫒她——惨白着脸;他推开在前头的御医,一路冲进去。
挥开层层帘幕,他看见红袖抱着孩子,站在床边垂泪。
“她呢?”不会的,你别自己吓自己。
“皇上——”红袖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
李禄奔向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狂怒的揪起她的身,“老天!你快醒来,你快醒来啊!”
瑗媛动了动睫毛,睁开水亮的眸,她看见皇上的狼狈,“让您担心了。”
李禄克制不住涌向四肢的虚软,将她用力的搂进怀中,“你没事,真的没事,谢谢老天!”眼眶有些热,他告诉自己那不是泪。
瑷媛顺着他坚毅的轮廓来到下巴,“皇上看起来好颓废。”
“你说是谁害的?”
看着他,老天!她是这么的爱他,她真的舍不得放下孩子与他远走,泪顺着她的颊落下。
李禄慌张的帮她拭泪,“才刚生完孩子千万别哭,将来对眼睛不好。”
瑗媛捉住他的手,将脸贴着他的,“民女不走了,这辈子民女愿意跟在皇上的身边,结果如何民女都认了。”
“听你这么说,待在朕的身边真有这么多委屈吗?”
瑷媛摇摇头,“不委屈,不再委屈,只盼皇上宠幸后宫佳丽三千时,能偶尔抽空来探视民女。”
李禄在她苍白的颊上一吻,“朕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包括出宫去看你这辈子想看的好山好水,去完成你行医救世的愿望——”
“皇上,”瑷嫒一脸惊恐,难道皇上己经不要她了。
李禄点住她的唇,不让她说,“但是,朕的后位永远为你保留,当有一天你倦了、累了,别忘了朕永远在宫中等着你。”
“皇上。”她泪水盈眶。
“不是要你别哭,朕说这话可不是要惹你哭的。”
“民女……民女无以回报皇上的恩惠。”
“这是朕心甘情愿,朕不希望再经历一次拥着你,却爱莫能助的感受。”
“谢皇上。”
“若真谢朕,就帮朕为皇儿取蚌名字。”李禄命人将红袖找进来,原来她方才早识相的离去。
“小姐,你瞧这小鲍子好俊哦!”红袖将孩子放进瑷媛的怀里。
“这锦被……”这绣着五条龙的鲜黄锦被只有皇上才能用。
“朕将封这孩子为东宫太子,所以你得取蚌威武点的名字。”
“皇上,”讨厌,她又想要哭了。
“快点说个名字啊!”他逗着她,忽然发现肆无忌惮的宠一个女人感觉真的很好。
“就叫李颢,我希望他能象东方的朝阳。”
“李颢,李颢,嗯!很好听。”他啧啧有声的在她颊上亲了一下。
“你休息一会儿吧!朕会在你身边陪着你。”这幸福就像梦一样不切实,会不会她是在作梦?如果是,那她情愿永远不醒来。
***
真的生活就像梦一样,李禄的专宠甚至在孩子未足岁就宣立为东宫,对她的喜爱让她对要离宫心生一种排斥。
虽是如此,这天依然到来。日初东上,瑷媛女扮男装是为方便行走江湖,避免任何麻烦。
李禄将随身的龙壁挂在瑷媛的颈上,仔细的打量她。
“见璧如见朕,你要好好带在身上,若发生什么难解的问题,只要拿着这块壁到当地的官府,即可请求帮助,千万别把心玩野了,朕等你回来。”
“我知道了。”瑷嫒主动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吻,他却认为不够,拥在怀中好好亲热一番,一直到瑷媛的唇肿痛才肯罢休。
瑷嫒红着脸让人扶上马。
“朕好想要你,想带你回宫。”瑷媛因他在耳边的低喃,脸红得像春天桃花。
“朕遴选出来的待卫十二人,你们要记住;你们保护的是朕未来的皇后。”
“是,臣等碎尸万段,也会保护皇后平安无事。”当马儿扬长而去,只留下了灰尘,他发现:他已经开始想她了。
*
三年的时间像流砂似的在指缝中溜过。
瑷媛如愿以侦的到过长江三峡,感受云水苍茫,坐着犁牛过贵州高原,深入不毛之地,今夜她便夜宿在江南的长堤。
“在想什么?”有人由背后搂住她,不用回头,她知道是他。
“明天你就要回宫了。”
他在她颊上印上一吻,手抬扣上她腰间的珍珠链,“要跟着朕一起回去吗?”
瑷媛转身与他面对面,“你如何向众臣解释你卧病在床,却在隔天一早与我携手出现?”
“你还没玩够吗?”
“我刚在享受皇上您干里寻妻带给妾身的虚荣感。”
李禄无奈的笑,看着她日益绝美的模样,他明白他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没有扼杀她的美,看着她渐渐展露的风情,每隔一段时日,他总会忍不住思念,情愿奔过大漠、草原,寻着她的足迹来见她,有的不是疲累,是一种渴望的满足,每回见面,她总会叫他再惊艳一次。
“算算时间,颢儿也三岁了吧!”
“他常要朕带他来见母亲,看得出来他很想你。”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听说最近江南的名花玉姑娘也让你收编后宫,颢儿怎么会想我?”暗示着有其父必有其子。
“朕的痴心与专情都遗传给儿子,再加上你的忠贞,朕怕颢儿此生会长伴青灯。”带着笑,他知道瑷嫒仅是嘴上拿乔。
“这也挺伤脑筋的。”瑷嫒的身上总有一般特殊的气质,能够紧捉人心,所以,一年虽只与颢儿见上几次面,用手指都数得出来,却能让儿子死心塌地的护着她,一迳认为是父王太花心,导致母亲飘泊江湖。
“你还敢说,都三年了,有时候朕真的想让你怀个孩子,好乖乖的回到朕身边。”
孩子?瑷媛的嘴角出现一抹奇异的笑。
“你不想毁了我的梦想对不对?除非我心甘情愿。”
“真不知道让你太了解朕是好事抑或坏事。”瑷媛更贴近他的怀中,感受到鹰坠的冰凉。
“今晚是你待在这里的最后一晚,我们将有二十多天不能再见面。”她几乎是对着他的嘴讲话。话一落定,他不客气的掠夺自动送上来的唇,好香、好甜。
棒天一早,目送着皇上骑着骏马扬尘而去,瑷媛转过身马上下令要侍卫队长鲁军备马,她要跟在他的身后回宫,不是累了,而是秘密的惊喜,她等着他的瞠目结舌。
*
李禄的行动力惊人,瑷媛原本打算尾随在后,却怎么也没料到其间的距离越拉越远,一直到李禄回宫两天后,瑗媛一行人才进城。
“夫人,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您的脸色真的很难看。”己经到了京城,鲁军神色有些担忧,不只是怕皇上的怪罪,最重要的,还是担心夫人的身体。
“我想给皇上一个惊喜,咱们回宫再休息。”瑷媛选择从东城门进宫。
幸好三年虽过,鲁军的御侍卫长威名仍存,守城门的是他的部属,迅速的安排瑗媛进翔龙殿休息,随侍的红袖连忙要小爆女主张罗膳食。
“皇上呢?”瑷嫒问着其中一个待卫。
“禀皇后,皇上人在御书房与一些人讨论关于长城外开垦的事宜。”
“先别告诉他,我想以最好的面容与他见面。”
瑷嗳知道长途的奔波让她脸色惨白,随意吃了几样东西,沐浴后,她拥着有他气味的被子,当作是他,她平缓了呼吸睡着。
李禄揉揉眼,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睡美人在他的龙床上,更意外的是教他怎么想也想不到是她。看她红润的双颊显得水女敕,他几乎用尽了意志力才克制住想碰她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不离开了?
再也克制不得如潮水涌来的喜悦,他亲了她的脸颊,摩蹭间还是把她吵醒。
“皇上?”瑷媛眼没有睁开;她知道是他,慵懒的圈住他的颈项后才睁开水汪汪的眼。
“你是不是不走了?”
瑷媛划过他的脸庞,轻笑出声,“是也非。皇上再猜!”
“这么说,你还是要走罗?”
“至少会待在京城一年。”嘴角神秘的微笑透着爱意,那模样似曾相识。
“你——”
“皇上先答应我,若生了女儿,一定要让她随我学医,不管她将来想做什么,皇上一定要支持。”
“老天!你真的怀孕了。”喜悦的泡泡不停冒出,李禄自觉快要飞起来了。
“朕赶快要人预备药膳,这次绝对不能像上次那样,会让朕吓死,听说湖南的海里有珍贵的土龙,还有天山的雪莲……”
“皇上还没答应我的要求。”
李禄吻了她的唇,“你的要求朕哪一次没有答应。”再吻一下,“或许生下孩子你会想继续流浪,但朕永远支持你,不是吗?”
“谢谢。”瑷嫒红了服。
“别这么说,这是朕愿意的。”他怕她又流泪。
他这辈子真的败在她手中,但无妨,只求下辈子仍有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