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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不好惹 第6章(2)

说到这里,她得意地又扭一下水舵股的腰肢,“只要伯母每天都坚持,不出一个月,伯母的脸就会变得和雪儿一样光滑哟!”

“真这么有效?”杜夫人的美眸闪出光亮。

“当然了,呵呵……”南宫雪又止不住地娇笑。

便在此时,一串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爹、娘,我们过来了!”

原来是可爱的杜三小姐拖着又羞又怯的娇人儿跑到了外厅门廊外。

“是若若吗?快过来爹爹这边——”杜庄主一听就来了精神,赶紧高声呼唤女儿。

呼,还是自家的调皮宝贝瞅着顺眼啊!

“小若妹妹万安。”明明出生在堂堂武学世家,却浑然一派读书人斯文相的南宫大少爷尚未在座位上坐稳,一见到跳进来的娇俏小身影,忙不迭地又赶紧起身行礼。

“南宫哥哥好。”杜若露出不耐烦的笑。

“这位姑娘是?”

南宫靖抬起头来,正巧与四月四目相触,顿时活像一串火线在体内划过,劈劈啪啪的似欲炸裂开来,双眼瞪得像铜铃那般大,嘴巴咧开,口角还差点流涎,一只新的人形青蛙诞生!

至于先前那股斯文劲儿,谁爱谁就上天边找去吧!

“哎哟,真讨厌!”杜若一见南宫靖对四月露出垂涎三尺的模样,打心眼里感到厌恶,愤愤地一把推开他,拉着四月就往里走。

换成南宫雪迎过来——

“呵呵,小若妹妹,姐姐今日特地来看你,你欢喜么?”

“欢喜,欢喜得不得了!”杜若翻着白眼回答。

南宫雪娇媚一笑,不以为意,又自顾道:“姐姐还特意为你带来一罐花蜜净白乳哦,只要你每天沐浴后……小、小若妹妹——”

她错愕地收住口,因为眼前早己没有半个人听她絮絮叨叨的美容心得了。

这个不识抬举的臭小表!

南宫雪气恼地微微一跺脚,转瞬却又换上一张看似温婉的笑脸,眼波流转,巧笑倩兮。

而大厅正中央,杜若总算放开了四月的手,改而偎在老爹的身旁,甜丝丝地叫了一声“爹爹”,直把庄主大人乐得合下拢嘴,双眼眯成了一条线。

殊不知这一幕天伦之乐的画面却勾起了四月的伤感,她怯生生地站在边上,低垂着头,美目中已起了水雾,眼前变得一片迷蒙。

“对了,这丫头是谁啊?”杜庄主随手一指。

“是我的四月姐姐!”杜若乐滋滋地搂住老爹的脖子,凑在他耳朵边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道:“是哥哥的心上人哦!”

“哦,就是这丫头?”恍然大悟的杜庄主诧异地重重一拍大腿,目光瞅向四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继而笑容满面地直点头,“嗯,好、好……”

这时,厅中其他人又都已围了过来,包括一直侍立在旁的杜总管、庄主夫人,还有南宫世家的兄妹俩。

南宫靖此刻总算已稍微恢复了正常,袍袖一甩,又深深地向杜庄主俯身作揖,“伯父,小侄忽然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伯父成全。”

众人都一怔。

杜庄主颇为不解地道:“呃……贤侄啊,你有何请求尽避说,行此大礼做什么?”

孰料他话音刚落,又闻“扑通”一声,南宫靖又跪倒在地,“小、小侄恳请怕父大人赏赐给小侄一样东西。”他边说眼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四月。

杜庄主又岂是傻子?他一见南宫靖这副神情,又将他的话语细细一琢磨,便已猜着七八分了。

这可就难办喽!

杜庄主模模不为数不多的胡渣子,装模作样地应了一声,“嗯,不妨事,你且说来听听。”

“小、小侄要小若妹妹——”南宫靖的声音有些颤抖,以至于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身旁的那位姑娘。”

好不容易他把话说完,除了四月,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行,你作梦!”杜若刚松一口气,急得杏眼圆睁,怒气冲冲地跳出来。

“为、为什么?”南宫靖此刻的样子倒像极了一位软弱无能的痴情公子。

“说了不行就不行!”杜若气得直哼哼。

四月是她和哥哥共同的宝贝呢,怎么可以便宜这个成天掉书袋、酸溜溜的家伙?

“小若妹妹,你别发火嘛——”南宫雪一见大哥把她理想中未来的小泵给得罪了,赶紧娇笑着插进来解围,“有什么话大家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我才不想跟你们多说呢,哼!”杜若厌恶地一撇嘴,娇俏的小鼻子几乎朝天。

“若若——”庄主和夫人异口同声。

这孩子也太任性啦,怎么可以这样让客人下不了台?

“呵呵……贤侄,依我看这件事尚需商榷。”杜庄主皮笑肉不笑地打圆场。

“是啊、是啊!”杜夫人夫唱妇随。

杜庄主向边上一使眼色,久未开腔的杜总管心领神会,赶紧清清喉咙,摇头晃脑地拖起长腔,“南宫少爷和小姐刚进敝庄,鞍马劳顿——来人呐,快备下两间干净、舒适的厢房,领南宫大少爷和五小姐前去歇息。”

这分明是主人家“到此为止、容后再议”的意思,偏偏惊艳过头的痴情公子却充耳不闻,“赠赠躀”,又向庄主的宝座膝行几步,“望伯父成全!”

“讨厌鬼!”杜若在旁边暗暗骂了一句,又向南宫靖扮个鬼脸,“四月姐姐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即便我爹爹应允了你,你们又怎么可以把她当成物品!”

这话可提醒了南宫靖,他赶紧又“蹭赠赠,膝行至四月面前,也不管对方脸色,迳自叩首便拜,“还望小姐成全。”

成全个屁!杜若在心里大骂。

四月姐姐可是她认定了的嫂嫂,单为了自己,她也不能让别人抢走她!

四月吓得后退了一大步,螓首低垂,粉颊通红,不安又娇怯怯地道;“南宫少爷,莫开玩笑了。”

南宫靖抬起头,结结巴巴道:“四、四月小姐,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娇弱美丽的女孩子,你、你……倘若愿意随我一同回去南宫家,我一定会——”

便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谁也别想带走她。”

大厅中立时形成一种诡异的寂静感。

太棒了,是哥哥来喽!独有杜若在心里不停地欢呼。

娇女敕的小脸不由得泛白,四月却咬紧了下唇。

他、他又出现了!

“贤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南宫靖被眼前的美貌冲昏了头,天真地冲门口瞪大眼睛,“愚兄不、不可以带走她么?”

“废话,当然不能!”杜若鼓胀起小脸,气哼哼地道。

这呆子,真不会察言观色!

雪白俊逸的身影缓缓地踱进屋来,浑身却散发着一种冰冷、肃杀的气势,屋内的人均不觉暗暗心惊,杜庄主只见儿子径直走向了那个叫四月的小泵娘,目光澄澈中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执着。

在娇人儿后退前杜仲已拉住了她的手,轻轻一使力,便将娇躯搂于怀中,左手霸道地环于佳人腰际,转头冷冷地对众人道:“她是我的人,谁动她,谁就得死。”

“咕噜”、“咕噜”,众人不住地吞咽口水。

哇,好骇人的气势!

杜庄主在心里苦笑,仲儿啊,敢于护卫自己所爱是好的,但也、也用不着摆出这么生死相拼的架式吧?连你老爹都差点被你吓住了。

他回头看妻女,只见夫人玉容泛白地跌坐在近旁的椅子上,右手直捂住自己的胸口,不可置信的美眸怔怔地看着自己当年怀胎生下的儿子,连杜若也吃惊地张大了小嘴儿。

痹乖,哥哥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转瞬,小妮子即坏心地偷笑,小嫂子,看样子你逃不掉了哟!

最边上,却是南宫雪难掩嫉妒和深深刺痈的嘴脸。美艳依旧,挺直的脊梁和握紧的双拳,却在在昭示了南宫家五小姐的心里是多么的不痛快……

为什么?她自小是仰慕他的……女为悦己者容,她为了他,收敛自己的性情,压抑自己的饮食,日日不嫌麻烦地护理自己的容颜,只为了能在他眼里留下一个美丽动人的身影,哪怕是淡淡的一抹也好……可是为什么一段时日不见,向来冷冰冰、视女人如无物的他,却会公然将一个女娃儿搂在怀里,占有的姿态是那般明显?

南宫靖也被杜仲言语里的冷酷吓到了,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没办法,讹叫他自小痴迷于诗书,在功夫上的造诣根本连杜仲的一根小脚趾都比不上!技不如人,只有挨吓的份儿。

静默了片刻,南宫靖忽然又合手作揖,满脸堆笑,期期艾艾地道:“……人不肯给,那、那柄剑总可以给愚兄了吧?”

此言一出,厅内诸人又差点倒地。

昏,又来了!

这出可怜的戏码——

南宫大少爷可真是个出了名的死心眼,明明自己剑术不好,可自打两年前对杜仲所佩的玄冰剑惊鸿一瞥,就给他早也念、晚也念,作梦都能流下三尺口水。

想想都郁闷,他都向杜仲讨要两年了,每年见一回讨一回,连冷鹤山庄的仆妇下人都暗暗嘲笑他,堂堂南宫世家的大少爷活像个要饭的。

不过也算他识货,那把玄冰剑,却当真是稀世难求的利器!

杜仲冷笑,“人和剑原本都是我的,我凭什么要给你选择的机会?”

南宫靖一愣,无奈之不只得讪笑,“呃……贤弟既然不肯割爱,也、也就算了,愚兄不过是随口说说,闹着玩儿呢!”

眼看着风波就要平了,南宫雪手中却忽然多了一条金色的皮鞭。当嫉妒超过了一定界限,就会爆发出来。她恨恨地盯着杜仲怀中的人儿,突然横空甩出她那条金黄色的长鞭,“叭叭”作响,然后直朝着四月飞过去。

只要被轻轻扫到,那张娇丽的容颜就毁了。

“金鞭、响铃、美人花”,是南宫雪在武林中的名号。

不仅因为她的人长得美,也因为她那条金黄色的长鞭并不是姑娘家的玩物,而是实实在在能要人命的,通常都是要大男人的命,这还是第一次对准了一个女孩子。

但长鞭未触及到娇躯,在半空中已陡然停顿,鞭的另一端,己被杜仲握住。

场面一时变得相当难看,南宫雪持着鞭僵在原地,杜仲的一张脸已结成冰。

他松开手,寒星似的眼眸眯起,周身的暴戾之气排山倒海般朝面前呼啸而去,冰冷的声音隐含着极大的怒意,“你有胆再试试看——”

“你——太过分了!”杜若也气得小脸煞白,甩手一掌推去,把南宫雪推得踉踉跄跄,退后了几步,跌倒在地上。

南宫雪立时尖声大叫起来,“小若,论辈分你还要叫我一声“南宫姐姐呢,为什么要帮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呸,我才不稀罕有你这个姐姐!”杜若极其不屑地冷笑,“哼哼,我劝你以后照子放亮点,连她你也敢打?”

南宫雪气得快抓狂,“哼,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吸引住大家的视线?她明明不过是你们冷鹤山庄里的一个臭丫头罢了!”

“是又怎么样?”杜若越听也越火大,“可她是我哥唯一看上眼的!就凭这一点,我绝不允许别人伤害她!”

“你——”南宫雪气得把黄金鞭往地上一摔,站起来恨恨地跺脚道:“好一个体恤的妹妹!”

她转而又向杜仲娇滴滴地哭诉,“小仲哥哥,你告诉我,小若说的不是真的,你这么尊贵的身份,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臭丫头呢?”

杜仲只冰冷地看了她一眼,便拉着四月离开了。

冷酷的气势让厅内众人一时噤若寒蝉。

“进来。”

迈进自己幽暗清静的院落,杜仲在手上稍稽使力,便将娇怯怯的可人儿连扯带搂地拉了进来。

见她仍那般害怕,他放开自己的手,甚至退离她两步远,“好了,这里再不会有人伤害你。”

淡定的话语仿佛没有牵动一丝情绪,四月却吃惊地仰起了小脸。

他为何要待她这么好?

他难道已忘了她是来、来找他报仇的么?

杜仲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转过身,“我说过的话算数。”

他当然记得她来的原因,可他不在乎!

小身子一步步往后退,四月难受地几乎闭起了眼睛,“你不该宽恕自己的敌人,养虎为患,我……有一天我还是会找你报仇的——”

孰料话音刚落,耳边便响起一阵呼啸的风声,极其短促,然后背部即传来撞击的刺痛感,脸上一股灼热的气息,是他的!条件反射地睁开水润双眸,四月吃惊地发现自己被杜仲压抵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绿荫如盖,将他和她笼罩其下。

手指魔魅地在粉颊上轻轻滑过,丝毫不介意引来娇软肌肤一阵颤栗,寒冽的眼眸盯住如花娇颜,嘴角轻扬,却不带一丝笑意,“你狠得下这个心么?”

可怜的人儿骇然屏息,她激怒他了吗?

冷冷嘲弄的声音无情地继续说着,“那夜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你的表现呢,嗯?”他侧头吻上她小巧温润的耳垂,叹息般地低喃道:“月儿,你已舍不得杀我……”

不,求求你,够了!

两串无助的珠汨无声地泔过娇美粉颊,四月痛苦地闭紧了眼。

被了!不要再说了——

但杜仲并不准备就此放过她,一把攫起娇软的下颚,逼她正视自己,强硬地道:“说,说你不忍心杀我!”

雾气迷蒙的水眸更让他心里涌上一股复杂、异样的感受,语调也不由得放柔、放缓,“月儿,你根本已经爱上我了,对不对?”他的声音低低的,如诱哄一般。

“我没有!”可怜的螓首在有限的范围内摇动,“没有……唔……”但抗议永远没有效果,他以唇舌堵回了她的话。

从激烈到柔和,一如他的心境。

一阵风吹过,满院落的枝叶“沙沙”作响,也许是他得到满足了,慢慢放开了对娇躯的钳制。

乍一得到自由,娇人儿大大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在怯懦中积聚最后的一点勇气,含羞带愤、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院子。

清冷的身影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她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因为他知道,这一辈子,她是逃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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