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天一早,允呈叡回到家中,当着母亲的面,把家里给的车钥匙、股份以及其他资产统统放置在桌上。
“这是做什么?”看到那些物品,允夫人很紧张地问。
“这些是家里给我的所有东西。”
“我当然知道那是家里给你的东西,我是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把它们统统交还给您。”
“允呈叡,你现在是存心气我是不是?!”
“妈不也一直在为难我吗?要我二选一,但是一边是亲人,一边是爱人,我没办法做选择,所以我决定回去欧洲,以后也会在那里定居,这样妈就不用再为了阻挡我和恩洁而伤神了。”
“不让你和闵恩洁在一起是为你好,你只要听话放手,如果你怕亏欠她,那就给她一些补偿,有必要远走他乡吗?”允夫人激动的拿起钥匙和股份,硬把它们塞给儿子。
“妈,我心意已决,您就不要再勉强我了,以后,您也可以来欧洲看我,公司还有呈涛,我很放心。”允呈叡再度把东西放回桌上,淡淡回应。
“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丢下父母不管?”
“我很想尽孝,但是我真的没办法认同妈对恩洁所做的事情,就因为爱上我,她被羞辱、糟蹋,我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更加自责,也会因为埋怨妈您的独断而无法对您尽孝,所以我想,我离开是最好的方法。”
这次他决定下猛药,想看看能不能改变现况。
但他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母亲铁了心,又或者恩洁坚持分手,那么他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可即使有风险,他还是愿意试上一试。
“呈叡,别走,妈年纪大了,你走了妈怎么办?呈涛还年轻,根本担不了重责大任,你走了,没人帮你爸的忙又该怎么办?”
“对不起。”
“允呈叡,为了一个爱慕虚荣、用尽心机的女人,你真的要这样对待生你养你的父母吗?!”允夫人心急,说了重话。
“妈怎么就不肯去看看真相?恩洁并不是您说的那种女人,她怕我失去一切,故意做些让我讨厌的事情,就是要让我主动离开她,她从来没有开口跟我要过任何东西,对一个从小被继母虐待、得不到亲情的可怜人,妈为什么就不肯给她一点温情?!”
允呈叡越说越激动。他想不透,母亲的心到底被什么给蒙蔽了,门户之见?还是她骨子里根本就是个眼高于顶的有钱人?
“那也可能是她在演戏……”允夫人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把握。
“妈!算了,我说再多您都听不进去,不过请您想想,如果以后呈颖交往对象的父母也对呈颖抱持着先入为主的偏见,我想您就能将心比心了。我走了,不用来送我,也不用试图挽留我,我不会改变心意。”
“呈叡!”
不管母亲如何叫唤,允呈叡头也不回的走出家门,坐上等候在外的车子。“巩勋,接下来要麻烦你了。”
“总经理,这样做行得通吗?万一……万一夫人和闵小姐都没动作,难道你真的从此不回家?”
“我知道这是险招,假如结果真的不如人意,我也只好认命了。”
碑勋照着允呈叡的吩咐到闵恩洁的住处,请她无论如何都要跟他走一趟,然后开着车带闵恩洁到允呈叡的住处外头,才把房地契交给闵恩洁。
看着房地契,她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给我这个?”
“是总经理要我转交给你的。”
“拿回去还给他。”她把东西递给他,他却不收。
“我没办法拿回去还给总经理了。”
“说什么没办法,你只要拿回去,跟他说我不要就可以了。”
“总经理现在已经动身前往机场,他要回去欧洲,并且决定在那里定居,不会再回来了,他让我把房地契交给你,说这是他唯一能给你的东西。”
听到允呈叡要去欧洲,还打算在那里定居,闵恩洁手上的房地契直接摔到地上,她既惊又不安地问:“你在开我玩笑吧?他为什么不回来了?公司怎么办?他家人怎么办?他父母不可能放他走的。”
“总经理已经是成年人了,他想去哪里谁也不能阻拦,公司那边他已经递交辞呈,也把家里给的一切统统还给夫人和董事长,只剩下这个,他让我无论如何都要转交给你。”巩勋从地上捡起房地契,再度把它交到闵恩洁手上。
“这不是真的……”她狠狠咬着自己的下唇,想证明自己在作梦,但痛感是如此真实。
“很遗憾,这是真的。”巩勋不让她自欺欺人,郑重证实。
是,她当然知道是真的,只是不愿意相信在她努力了那么多,希望不让他失去一切之后,他却还是放弃所有,那她又何必天人交战那么久,那些苦不是白吃了吗?
碑勋离开后,她进到允呈叡的住处。一推开门,属于他特有的古龙水香气迎面袭来,感觉好像他就在屋子里的某个角落,让她忍不住叫唤他。
但回应她的,是一室的寂静。
一路往内,她彷佛可以看见他的身影在屋子里的每个角落穿梭着,这里也有她的影子,以及他们共同的记忆。
她开始想起与他相识的点点滴滴,她厚脸皮向他搭讪,却被拒载的糗事;在公司里,知道他是新董事,怕被炒鱿鱼,跑去找他谈判的那一幕;还有许许多多他们相处时的记忆,都历历在目。
闭上眼,她想象自己靠着他肩膀那种放心的心情,却在差点跌跤时清醒,她知道,他走了,真的走了。
“闵恩洁,这不是你要的结果?”
她自嘲,却又马上推翻,“不对!这不是我要的结果!”
她牺牲自己保住他的一切,怎么知道那傻瓜竟然会放弃一切,这和她所要的结果完全不一样。
去找他!留住他!
她的脑中闪过这些字句,不断的催促她行动,最后她转身往门口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