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钱莫忧跨进方大为口中试衣的场所--饭店的总统套房,还来不及啧啧称奇时尚人士的挥金如土时,整个人就已经被虚荣感捧上云端。
屋内所有愁云惨雾的工作人员,全因为她的到来而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有人甚至还欢呼了起来。
钱莫忧当场有种想帮大家签名,叫大家不用把她当偶像的满足感。
“谢谢你愿意走这一趟。”方大为笑容超灿烂,一脸把她当成救世主的神色。“我们已经在这里干坐五、六个小时喽。”
“他总会出来吧。”钱莫忧说。
“他最高纪录是待三天。”方大为苦笑道。
“三天!盘古都开天辟地了!”钱莫忧瞠目结舌地拍拍方大为的肩膀。“这样你都能忍,好样的。”
方大为只能继续苦笑,因为他总不能说自己很想拿东西打冷昊的头吧。
“这里。”方大为将她带到一扇门前,敲了两下门。“冷先生。”
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冷昊?我要进去了。”钱莫忧大声说道。
“哼。”里头只应了这一声。
钱莫忧还来不及回应,方大为就已经开门将她送进一片黑暗之中。
门很快地被关上。
“你……你在哪里?”有没有搞错,在这种深黑不见五指的地方休息。就连想要上个厕所,都会跌个狗吃屎吧。
“眼睛是长来看东西的。”冷昊说。
“谁像你是猫头鹰、蝙蝠、吸血鬼,有夜视力--啊!”
钱莫忧拿出手机照明,脚下却不知道绊到什么东西,整个人尖叫着飞跌出去,落在床上--
正好压在冷昊身上。
冷昊不意受此攻击,惨叫出声,瞬间弹坐起来。
钱莫忧的手机早已飞到一旁床头柜上,上头光源斜斜地照在冷昊身后。背着光源的冷昊,长发漆黑、双眼闪着蓝色寒光。
“你搞什么鬼!”冷昊一把推开这个差点把他内脏挤压出来的家伙,凶恶地瞪着她。
“不要咬我。”钱莫忧心里一怕,立刻用手蒙住脸。
冷昊感觉到她的瑟瑟发抖,拍下她的手,拉起她的耳朵大吼一声--
“搞什么鬼!你以为我会咬你不成?”
“我也希望你不会啊。”她小声地说道,伸手戳着他。“快点开灯!”
“好让我咬人时看得更清楚吗?”冷昊没好气地说道。
“喔,你终于承认你会咬人……”
钱莫忧倒抽一口气,因为冷昊咬住她的唇。
她愣了一秒,但这一回她没有吓到。她望着他在手机微光下的发亮黑眸,试探性地轻咬了下他的唇。
冷昊眯起眼,扣紧她的后脑,感觉她的手臂怯怯地环住他的颈子时,他双唇微扬地加深了这个吻。
怀里的她有糖果的味道,她柔软的唇舌像是可口的糕点,她的体温则是融化这一些甜美的温暖。他放肆地索取他要的一切,只觉她连肌肤尝起来都是甜的……
“停停停--这样太快了!”她扯着他的发、拉他的手,拚命想把他从胸前挪开。
“刚才是你自己扑上我的。”冷昊闷哼一声,松开大掌,却是把她整个人抓到怀里搂着。
“我才没有。”她的脸颊偎在他的颈窝处,悄悄地抱住了他。
黑暗里,冷昊眉毛眼睛鼻子嘴全笑到挤成一团,但他依然声音冷冷地说--
“不是叫我高抬贵手,不要再强迫你吗?不是说我每次出现你都受到很大惊吓吗?不是说没有女人对于被人吆来喝去,还能甘之如饴的吗?不是叫我离你愈远愈好吗?”
钱莫忧傻眼,挣扎着想坐起身,但他没允许。
“你干嘛把这些话记得那么清楚?”呵呵呵,某人很在意耶。
钱莫忧感觉到她身下的温度在升高,她再度挣扎要起身--
她岂能放过他脸红的这种世界奇景?
“灯在哪里?”她右手才伸长,马上就又被拉回。
“给我躺好,我还没抱够。”冷昊命令一声,长手长腿八爪章鱼似地把她给缠住。
“暴君。”她咕哝一声,咬了下他的肩膀当作薄惩后,突然想起让他们大吵一架的导火线。“我问你,你是那种会跟女人要电话的人吗?”
“你疯了?我忙着丢掉她们的电话都来不及了。”
钱莫忧闻言,笑着又偎近他一点。
“自大狂。”她学他冷哼的语气说道。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你问这个干嘛?吃醋啊?”冷昊得意地说道。
“吃什么醋?我又不是你的谁谁谁。”
“所有人都以为你是我的谁谁谁,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他的指尖抚过她的耳垂,不轻不重地捏握着。
“因为你恶劣到无药可救?”她很好意地提供答案。
“那你走啊。”
钱莫忧掰着那双紧钳着她腰身的大掌,扯了半天他还是不动如山地强搂着,她还能怎么样?
“怎么这么爱闹别扭?”她嘟着唇说道。
“爱闹别扭的人是你,干嘛抵死否认你对我也有感觉?”他将她搂紧一点,满足地长叹了口气。还是这个暖烘烘的小家伙抱起来最对他的脾胃啊。
“因为我直到最近才知道恐惧和兴奋的相似程度原来很高。”她说。
“因为你的神经传达有问题!”他敲了两下她的头,挑眉说道:“我早知道你不是害怕我,而是因为看到我太兴奋。”
“你那么神的话,干嘛那天还翻脸走人?明明就是不知道我喜不喜欢……”
钱莫忧的话被他的吻给堵断,而他存了心要让她忘记开口。那吻缠绵露骨,灵蛇一样地卷走她的呼吸,恶魔一样地魅惑着她放弃抵抗。
“冷先生?”门被敲了一下,传来方大为的声音。
钱莫忧睁大眼,这时才回过神,软软地推他一下。
“大家还在外头等你出去工作。”她握着他的手臂,脑袋还没法子正常运转。
“让他们等。”冷昊的唇吮着她的脖子,着迷于他的齿尖轻衔起她肌肤时,她难耐的低呼。
她却已不专心,就怕门外随时有人进来,看到她衣衫不整地躺在他身下。
冷昊咬她一口,惩罚她的不专心。又把她压回床枕,折磨了她一回,才不情愿地放人。
五分钟后,冷昊闹着她替他重新用黑缎带系好发后,戴着大墨镜走出房间,开始进行试衣。
而钱莫忧待在房里,努力寻找从窗外爬出去的可能性。因为冷昊不但咬肿了她的唇,还唯恐天下不知地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吻痕。
至少也该留一条围巾给她吧,这下子要她怎么做人!
她抓起手机,想打电话给莫愁哇哇叫时,突然想起--西雅图此时正是清晨,莫愁应该幸福地睡觉当中。
钱莫忧呵呵笑着,觉得世界真是无比美好,因为她和妹妹从来不曾同时恋爱过,也许他们下回可以四人帮一同出游,一起前进爱情啊。
就在台湾的钱莫忧正沉浸在恋爱蜜海时,人在西雅图睡得不安稳的钱莫愁却是在被人注视的感觉下醒来的。
她睁开眼睛,见到一脸疲惫、满眼血丝的关德雷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他眼里的无助,让她胸口撕裂地痛着。
“你……”
“什么也别说。”关德雷低头吻住她的唇。
她拒绝不了他的吻,泪水却是一颗一颗地往下流。
那吻是苦的,是抵死缠绵的。彼此都想从对方那里再得到些什么,却因为缠得太紧而让彼此喘不过气,只得分开。
他双手撑在她脸庞两侧,凝视着她拧眉的小脸。
“机票订好了?”她问。
“明天下午。”他嗄声说道:“我送你过去。”
“嗯。”
“什么时候再见面?”
“我不知道。”他脸上的痛,让钱莫愁甚至不忍心再看他一眼,只好别开眼看向窗外蓝黑色的清晨天空。
必德雷从她身后抱住她,将她拥进怀里。
她的后背感觉到他胸膛的温暖,但她的指尖却仍冷得让她不得不紧揪着双手。
“关博文说过他哥哥是超人。你很疼他吧。”她说。
“我不是超人,只是特别照顾他而已。毕竟,他出生那年,我已经十二岁。说他是我一手带大的,也不算太夸张。”他的下颚贴在她的发间,低声说道。
“是啊,你确实不是超人,只是个会日久生情的普通人。”她想,他不爱她,他只是看习惯了,以为他爱上她了。
“不是日久生情!”
必德雷蓦地一个翻身,将她压置在身下。
他双手挡在她脸庞两侧,握住她的下巴,灼热气息吐在她的脸上。
“我确实不曾对一个女人花过那么多心思去了解她的一举一动。但是,当我第一次见到你,在你把外套里的手机拿还给我之时,我的目光就离不开你了。男人被女人吸引,绝对不是因为‘日久生情’。”
“是吗?”可惜她现在就算相信,也没有力气奋斗了。
“一定要这么冷漠吗?”他眼眸一眯,从齿缝里迸出话来。
她如果不这么冷漠,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她会心碎而亡的。钱莫愁在心里呐喊道。
“总是要有人理性。”她说。
她没有起伏的声音撕裂他最后一丝理性,他的大掌蓦地陷入她的肩膀里。
她瑟缩了子,即便闭上眼也能感觉到他的黑眸像是要将她焚烧殆尽似地死瞪着她。
“我不想让你走。”他说。
“脚长在我身上,你不能违法囚禁我。”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说。
“为何不行?我在欧洲森林有一栋房子,那里的人不懂英文,我可以把你藏在那里,只要找人看管你,你就只能待在我身边。”他的大掌握住她的颈子,占有地扣着她的脉搏。
她后背一凉,却是更加仰起下颚,让颈子贴着他的大掌。
“把我弄疯,对你没有好处。”她说。
“给我停止用这种语气说话!”他大吼一声,将她整个人从床上拖坐起身。“你想哭想叫想打人都表现出来!说啊!”
“我不哭。”她握紧拳头说:“我已经哭过太多次了。叫?要我叫什么?叫命运为什么总是开我玩笑?打人?我确实该打你一巴掌,因为你不该来招惹我的。”
“我是能让你幸福的人。”
“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她闭上眼,想假装这一切都只是梦。
“用多少时间?一年、五年、十年,还是等到我也意外身亡之后,你才知道要珍惜现在……”
啪!
“闭嘴!不会有那种事的!”钱莫愁瞪大眼,给了他一巴掌。
必德雷没有闪躲。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侧身想逃离,却被他整个人拖入怀里。
她大叫着、拚命地想推开他,可他不放,死命地吻住她的唇。
她挣扎不开,于是咬他的唇舌。
他吃痛低吼一声,却没松开她的唇,只是吻得更深更狂野。
她的挣扎引起他的征服欲、他的大掌一把撕开她的衣服,在她的敏感之处恣情地撩拨着。
怒气与开始交杂不清,他们咬着彼此、吻着彼此,想吞噬彼此、想拥有彼此、想在对方身上留下印记、想逼出对方难耐的申吟。
几番亲密相融之后,钱莫愁的体力早已不支。可身后的他,仍像野兽一样仍不餍足地占有着她。
必德雷只想从她的反应,逼出她对他的在乎,于是迫她引她一次次地沦陷在间,被折腾却又渴求着他。
终于,在她被痛与欢愉折腾得再也无法哭喊时、在她将双腿搭在他肩上,整个人几乎被他折成两半时的折磨律动下,她哭着在高潮释放间昏了过去。
必德雷开了小灯,看着她雪白身上的无数吻痕,还有方才缠绵间留下的痕迹。
和她欢爱时,他从来不曾忘记要使用。
但这一回,他故意不用。
他站在床边,凝望着蜷着身子睡觉的她,转身走向客厅。
她要走,可以--在他的条件允许下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