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手机传来回应,她伸长手在另颗枕头上模了好一会,才找到手机。
孟军典:自动点。
什么自动点?
他当长官在发号施令啊?
对啦,他的确是长官,设计总监咩,不过他们公司文化在阶级上面呈现两种极端,一种是很正经的伦理区隔明显,像业务部、样品部等,是不可以对上司无礼的,但他们设计部门则不吃这一套,口无遮拦的疯子很多,大家都颇有自己的主见,不过基本的尊重还是有的。
她趴在床上,手机放在枕头上,手指点着荧幕小键盘时,“长官”又发号施令了。
孟军典:出来吃早餐,边吃边说。
这个人怎么那么爱找她吃东西啊?
他八成刚回国,没朋友,可怜兮兮只能自己吃早餐,喜欢的人又不理他,只好找她这个“大叔”陪吃。
她干嘛也叫自己“大叔”?她是吃到他口水吗?
维多利亚:才六点半耶!
这么早叫员工出门,是“虐工”,而且还没有加班费耶!
她要打去劳保局申诉!
孟军典:你还睡得着?
他说中重点了。明明才睡三个多小时,可是她脑子不知为何很清楚,一点睡意也没有。
但没有睡意不代表她就有动力刷牙洗脸出门,这是两码子事。
孟军典:我去接你,七点半到,你可以再赖床五十分钟。
有没有这么厉害,知道她出门只要十分钟时间?
她抬首在房间天花扳的四个角落瞪大眼观察。
应该没被装针孔摄影机吧……
孟军典带梁之心来到只营业到下午六点,以轻食为主的咖啡厅吃早餐。
由于是假日,时间又太早,整间咖啡厅只有他们一组客人,彷佛包场一样的豪华。
他们选择户外的位子,面对着一个花草锦簇的小花园,几只小麻雀在红砖地上轻盈跳跃,他们一走入,立即四散飞开。
这家咖啡厅的早餐只有三种选择,分别为烟熏鸡肉三明治套餐、德式香肠套餐、蔬菜蛋卷套餐,每样套餐均附有柳橙汁与咖啡(亦可选择红茶或女乃茶),生菜色拉、法式土司与炒蛋(亦可选择太阳蛋)。
十分丰盛的套餐统一要价两百五十元,要不是孟军典说是他的邀约,早餐钱他付,否则她宁愿去美而美吃汉堡蛋加玉米浓汤加中温女乃,全部加起来也只要六十五元,还有当日的水果日报可以看。
她就是钱嫂咩。不过这两百五十元的早餐套餐还真是丰富美味,点了烟熏鸡肉三明治的她吃得津津有味,压根儿忘了一大清早出来吃早餐的目的是啥。
烟熏鸡肉三明治有两块,梁之心吃完一块,意犹未尽的吮舌忝指尖上的美乃滋,孟军典这才开口问
“你说你想起我何时骂你娇气重了?”
“对啊!”她抓起纸巾擦了擦手指,“那是别人转述给我听的。”
“转述?”黑眸隐隐有点冒火了。
不过梁之心浑然未觉。
“有一次我在靠呗说你都喊我大小姐时,人家告诉我,你还在背后说我是娇娇女,骂不得念不得的。”
“那个“人家”是谁?”
“人家是谁不重要吧。”她一点都不想提起那个人。
“哪里不重要了?”额际的青筋隐约跳动。“把他叫出来对质,我什么时候在他面前、在你背后说了这些闲言闲语?”
“那个人已经不在公司了。”
“设计部的?”
“对啊。都不在公司了,要怎么叫来对质?”除非找侦探来寻人。
“是谁?”
“过去的事就别问了。”
“陈茂诚?王惠茵?舒瑞莲?”
哇赛,他是把离职的员工名字都背起来了吗?
难道这是成为设计总监的要素之一?
“孙庭伟?范可真?”
“吼,不要猜了啦!”
“许哲士?”
她一愣,小脸僵了一下。
“原来是你前男友说的背后话!”他总算明白暗算他的人是谁了。
“我又没说是他。”
“你的脸色告诉我答案了。”
“我只是听到认识的名字所以有反应呀。”这很正常嘛。
“我刚才念的名字都是你认识的同仁。”
“那是、那是因为许哲士是我前男友,所以我才会有反应呀。”这理由超理直气壮的。
“你对他还有依恋?”
“才没有呢。”什么依恋,又不是在演偶像剧。
“不然你反应什么?”
“你干嘛这样咄咄逼人?”她被他逼得都快冒汗了。
“不就是还余情未了,心底还惦记着他?”否则干嘛一提起他名字就有反应?
就是有鬼!
“就跟你说没有了咩!”
他这样逼问,怎么很像在对前男友吃醋的现任男友啊!
莫名其妙!
“你只要告诉我,说背后话的是谁,我就相信不是他!”
“……”她根本没选择嘛!
“快说啊。”他催促。
“好嘛,就是他啦……”她叹了口气后答。
“他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跟你说这些的?”他继续逼问。
“我说过了啊,就是我抱怨你都喊我大小姐的时候。”
“那时你们交往了没?”
“嗯……”日子太久远,她想不起来了。
“交往了没?”
“你干嘛这样逼我?交往前还交往后说的,有差吗?”这很重要吗?
“当然有差。”
“差在哪里?”她怎么看不出来?
“交往前说的,就是故意要让你讨厌我。”
“若是交往后说的呢?”
“那就是故意要让你讨厌我!”
“答案不是一样。”还说有差。
“但是背后意义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实在让她够混乱的了。
“交往前的讨厌是让我没机会追到你,交往后的讨厌,是让我没机会横刀夺爱。”
“噗。”她忍不住笑出来,“拜托,哲士才不会这么想咧,你那时又不喜欢我,而且还挺讨厌我的,根本不需要防你。”
况且她那个时候根本乏人问津,就只有许哲士追她,加上许哲士说孟军典背后骂她“娇气重”,她还沮丧的以为孟军典就是这样才对她坏,别人可能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其实都看她不顺眼,让她因此心情不好了一阵子,直到确定没有人讨厌她才释怀一些,只除了挂在孟军典身上的结打不开……
“谁说的?”
他讨厌她?
×!一定又是许哲士使出的“灭绝情敌”之计!
马的,那个男人才是地道狠角色!
“当然是……”等……等等等等等,他这话什么意思?
孟军典伸手,将坐在圆桌另一端的她拉近。
“我输给他的原因,就在于,我不会用卑劣的手段去歼灭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