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谢文希来到喜宴会场,给了红包签了名后,就赶忙寻找朱兆洁的踪迹。朱兆洁人在新娘房里,正在替新娘补口红——还好这点小事她还行。
新娘蔺芳如一看到她,立刻在嘴上做出拉链状。“你不要讲话。”蔺芳如先呛先赢。
“我要恭喜你耶!”谢文希瞪眼。
“你一定会说恭喜我走进爱情坟墓,并祝福我永不超生!”谢文希开口会有好话,天都要下红雨了。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敢找谢文希当伴娘,怕被准婆婆瞪白眼。“这是你自己讲的,我可没说喔!”谢文希贼笑。
啊哩哩……蔺芳如真恨自己竟然挖洞自己跳。
“兆洁!”谢文希拉着朱兆洁,仔细观看她今日的伴娘妆扮,赞叹出声,“哇赛,你今天比新娘还要美哩。”有大师加持果然不同。
瞧瞧这妆容、瞧瞧这头上戴着珍珠发箍,长发微鬈的发型,根本是小鲍主来着。
“你少胡扯。”朱兆洁拉下谢文希的手。“兆洁都快抢走我的风头了。”蔺芳如假意埋怨。
“拜托,新娘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要什么风头,把光环让给伴娘找对象才重要。”谢文希翻白眼。
“我才是主角耶。”蔺芳如瞪她。
“我又没有要找对象!”朱兆洁也瞪她一眼。“两个狗咬吕洞宾的。”忠言果然逆耳啊。
“你每天宅在家里,是真想象吕洞宾一样,隐居山林好修行成仙吗?”蔺芳如反击回去。
“我比朱兆洁好多了,至少我还会出门去找她一起宅,她才是懒,连自己家都不出。”
“少五十步笑百步了。”蔺芳如被逗笑。
“不过她前阵子倒是一天到晚不见人影,为了她的偶像……啊!”又踢她!她今天穿短裙耶,小腿瘀伤能看吗?“你很无聊耶!”朱兆洁瞪着她。
“干嘛,有大师帮你造型,了不起了唷?”谢文希轻蔑的哼鼻。“什么大师?”蔺芳如好奇的问。
“没事。”朱兆洁将谢文希拖到一边去。“不要乱讲话啦,芳如问我是谁帮我画的妆弄的发,我说是去美容院请人帮我做的,她还要我介绍给她,我好不容易才摆平,你不要又挑起。”
“你很笨耶,你跟芳如说弄一次造型要一万块,她就不会再缠你了。”“弄次造型要一万块,她才不会信!”
“你是不知道程尧桀的行情价吗?”虽说她也不知道,随口乱掰的。“我又不能说是他弄的。”
“芳如很好唬弄的。”谢文希摆手,“她不重要啦,今天跟程尧桀相处愉快吧?”
造型之间,谢文希与朱兆洁通过一次电话,第二次则是她离开的时候,她的语调愉悦,没有任何勉强、不悦的情绪,可见她已经跟她的偶像“重修旧好”了。
“嗯。”朱兆洁粉脸有着掩不住的笑意,“他很认真的帮我弄妆发,我身上所有装饰品都是他借给我的。”
从发箍到项链、戒指,甚至她自己原本穿的鞋子都被他批为不合格,而找了一双白色的高跟玛莉珍鞋给她。
他的鞋子都是为了配合上节目找来的,尺寸是最大众的二十三号半,刚巧就是她的尺寸,真是太幸运了。
且他为了搭配发饰,又另外在鞋子上加工,绑了一个镶珍珠的蝴蝶结在右鞋上,只能说能当上造型设计师,不龟毛点还真是不行,从头到脚都必须是个完整的搭配,也难怪蔺芳如从早上九点就一直卢她卢到刚刚,就是想知道她去的到底是哪家美容院,造型功夫比她的新娘秘书还要高强。
他工作时非常的认真,虽然也会跟她聊一下天,但不是做节目,自然不用边做边讲解介绍,而是专注在造型上,也因此,她能有机会近距离偷看他认真的表情,专注的眼神实在让人枰然心动。
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再一次的喜欢上他了,因他投入的工作态度。
认真的女人最美丽,认真的男人最迷人啊……
见朱兆洁完全忘了身边好友的存在,竟自顾自的深陷回忆中,谢文希很不识相的推了她一把。
“回魂啊……朱兆洁!”她模仿起道长驱鬼。
“结婚典礼你少无聊,万一芳如的婆婆进来看到,人家会不高兴的。”朱兆洁低声警告。
“那婆婆很传统吼?我最怕这种的,所以就说单身最好,不用再去伺候另一个家庭。”
“各有各的好啦!”谁也无法说个准。
“你想婚啦?”谢文希手指在朱兆洁脸前画圈圈。
“有找着对象再说吧。”她一向随缘。“去宴客厅找位子坐吧,时间差不多了。”再十分钟就要开席了。
“好啦。”谢文希摆摆手,握了握蔺芳如平口礼服上的纤白果肩,离开新娘房。
罢蔺芳如被其他宾客缠着照相,故也未注意谢文希跟朱兆洁在旁咬了多久的耳朵,现谢文希走了,她又想起这事。
“刚文希说什么大师?帮你做造型的是哪里的大师?”她锲而不舍的追问今天缠问了一天的问题。
朱兆洁学谢文希翻了个白眼。
谢文希,都是你害的!
☆☆☆
朱兆洁将程尧桀借给她的饰品跟鞋子细心的擦拭过后,放在盒子里头,以纸袋装着,提来工作室还他。
下午两点,工作室的助理竟然没上班。
“那位吕小姐呢?”朱兆洁问。
“今天星期六,周休。”
他笑。“对喔,我忘了。”
她自己也都放周休二日的。“来也没什么事要忙。”他自嘲的笑了笑。
现在两个助理都跟他一样闲,故来上班时,程尧桀大都派她们搜集国外目前的流行信息给他。虽然说他现在无工作在身,但仍要紧跟时尚脉动,机会谁也不知何时会来,随时准备好才能从容面对。
“那个……粉底的事还是不知道是谁在里头放药剂?”
程尧桀摇摇头。
“会不会被人掉包了?”
“我的东西都有签名,不会被调包的。”
“签名?”
他从纸袋中拿出借她的玛莉珍鞋,解开带扣,拉开鞋子内侧,调整角度,藉助上方的日光灯光源,果然可以看到银色的签字笔痕迹。
“只要是我的东西一定有签名。”
“噗。”朱兆洁忍不住噗哧一笑。“笑什么?”她是在取笑他?“没事。”
“笑我跟个孩子一样在自己的物品上头签名?”没差,反正她也不是第一个这样笑他的。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她连忙否认,却怎么也压抑不下嘴角的上扬。“这是好习惯。”
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啥问题,“至少不会有人错拿走我的东西。”
“对,”她再也不能同意的点头,“被拿走还可以找得回来。”
发现自己还是忍不住想笑,她只好捣嘴假装咳嗽。
看出她捣嘴目的的他横她一眼,低头看了下表。
“两点半了。”
他是觉得她该走了,所以下逐客令了?
差点忘了她可是一点也不受欢迎的,他上回替她化妆做造型是为了表达歉意,可不带其他任何心思。
“时间过得真快。”她有些尴尬的也抬手假装看表,却在看到空空的手腕时才发现自己一向依赖手机的。
她在做什么蠢事啊!
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那、那我先走了。”她不自在的僵着嘴角。
“这个时间可以去喝个下午茶。”他提出邀约,“还是你等等有事?”
他邀她喝下午茶?
真的假的?
他竟然愿意跟她喝下午茶,莫非他已经不讨厌她了?
喜悦的心情笔墨难以形容。
她倏忽想到麻烦了人家,都还未跟人家道谢呢。
“我等一下没事,我可以请你喝下午茶。”她热情的说。
“就别计较这个了。”他笑道,“等我一下。”
他进了厕所,约莫五分钟后走出来,完全变了个人。
他戴了顶假发,微鬈,乱而有型,特别修整过的长度,戴在他头上,像是自他头皮生长出来的,一点都看不出是顶假发。
略长的浏海遮住一双好看的浓眉,也略略遮掩了黑而晶亮的阵,他还在下巴处点了颗痣,看起来完全是不同人。
要不是她很清楚刚刚进入厕所的人的确就是程尧桀,她真要以为是某个不认识的型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