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醒来,张开眼睛望着房间,心中顿时起了一堆问号,“昨天我是怎么回来?”坐起身子手撑着头,回想昨晚在厨房与一名男生大啖鱼子酱和香槟,“那个男的是谁?”好似记起此人曾说他是赖原裕的表哥,随后露出安然微笑,“还好是熟人。”
朱琳赶紧从床上弹起来梳洗,换上管家制服匆匆走进大厅,例行公事环视大厅四周价值不翡的摆设,细数每一件物品,千万不能少一件,少了一件她可赔不起,转身之际突然撞上一座大山,朱琳吓坏往后面弹开,仔细详看眼前不认识的男人,“你是谁?”
“你是代班管家吧?”男子开口劈头就问。
“我是,你是……”朱琳错愕怔怔地看着他。
“我是段先生的侍从,我叫大忠。”大忠诚恳地自我介绍。
“你就是大忠?”阿姨曾经提过这个人,今天终于见到此人,突然间脑子里闪进一道智光,朱琳呆愣了一下,“你在这里……表示段先生已经回来了?”
大忠微笑点头,“段先生昨晚回来了,晚一点我想段先生也许会召见你。”
段先生要召见她?朱琳惊得猛吸气,“哦哦哦。”
就在此时,一名仆人神色仓皇跑到她面前,“朱管家,厨房的赖师傅正大发雷霆。”
“大发雷霆?谁得罪他?”朱琳感到好讶异。
“不知道,好像少了什么贵重的食材。”仆人气喘嘘嘘说着。
“我马上过去看一下。”朱琳安抚受到惊吓的仆人,歉意的眼神瞥大忠一眼,“对不起,我去厨房一趟。”
大忠了解,欣然微笑,“你去忙吧。”
朱琳转身急忙走向厨房,站在厨房外就听见赖原裕暴跳加雷的咆哮,“昨晚到底是谁跑进厨房?又是香槟又是鱼子酱。”
朱琳的脚步被赖原裕的怒气钉在原地,伫立厨房门外,气急败坏的赖原裕在抓昨晚潜进厨房的原凶,她心里暗地里偷笑,准备冲进去自首为所有人解围。
“你们知不知道桌上那四罐鱼子酱,是段先生特地向俄国订的,四罐一共是两百多万,是谁一口气将段先生两百多万的鱼子眚吃到肚子里去?”赖原裕震天价响的怒吼足以掀动屋顶。
朱琳心惊全然呆住,那四罐鱼子酱不是坏掉,是段先生特地订的鱼子酱,重要的是……那四罐价值两百万?
朱琳模模自己的肚子,很难想象昨晚她一口气将两百万装进肚子里,完了,这下完了。
怯怯地探头望进厨房,厨房里每个人脸上布满惊惶,可见她真的闯了大祸,但是她没理由让不相干的人扛此滔天大罪,朱琳面如土灰躲在门边,举起手怯怯地朝赖原裕招手,音量压至最低,“喂,过来一下。”
赖原裕听到耳语般的唤声,偏着头望着躲在门外的朱琳,手指着自己,“叫我?”
“嗯。过来。”朱琳作贼心虚地点头。
“告诉你们,是哪个干的好事不出来承认,如果被我查出来,就请他马上滚出我的厨房!”赖原裕一边朝着徒弟呛声,一边踱步慢慢来到门边,马上转变口气,轻声询问:“找我,什么事?”
朱琳畏怯缩着脖子,讷讷说:“那那那……那些鱼子酱是……我吃的。”
赖原裕顿时脸色丕变,惊吓张大嘴看着她,用只有她听得到声音低吼,“是你吃的?”
朱琳自知闯了大祸,面色如灰斜缩着脖子,“是我吃的。”下一秒挺直身子看着赖原裕,“昨晚我进厨房想找宵夜,却看到摆在流理台上那一罐罐乌蒙抹黑的东西,我不知道那些全是顶级鱼子酱,我还以为是坏掉,你们要丢掉的鱼子酱,起先尝了一口发现没坏,弃之可惜所以全进了……”拍拍自己的肚子。
赖原裕慨叹仰起头朝空中吐口气,随后低头怒气冲冲盯住她的眼睛,“既然你不认识顶级鱼子酱,你怎么知道要以香槟佐配?”
“是你表哥说的,吃鱼子酱要配香槟才够味。”朱琳理直气壮回应赖原裕的疑惑。
“我表哥?”赖原裕皱着眉瞅着朱琳。
朱琳不疑有他,猛点头,“我问他是谁,他说他是你表哥。”
赖原裕惊疑地看着朱琳,“我根本没有表哥。”
朱琳这下才警觉出了大纰漏,惊慌地盯着赖原裕,“你确定?”
“我都不知道自己爸爸妈妈是谁?哪来的大表哥。”赖原裕瞪大眼睛看着闯下大祸的朱琳。
受到惊吓的朱琳讷讷地问:“那……那男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赖原裕忿忿地喷口气,“在这里,你看过这个人吗?”
朱琳犹疑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呀转,随后摇头,“没见过。”
赖原裕气急败坏瞪大眼睛咬着牙,却不忘压低嗓门朝她怒吼,“你没见过这个人?”
面对他的怒气,朱琳羞惭地将脸别至一旁,“我一直以为他是你表哥……”
“你……”赖原裕气得大手在她眼前握成拳头,指关节泛白还发出喀喀响。
朱琳惭愧地挤着眼瞅着咫尺那张怒不可遏的脸,“我也不是故意的。”
赖原裕气恼地拳头一甩,“真拿你没办法,要是金管家绝不会出这种差错。”
“我只是代班。”朱琳小声回击。
“即使只是代班,你也不能怠忽职守。”赖原裕双眼一瞪,严峻得让人头皮发麻,“我现在带你去见段先生。”
“现在?”朱琳吓得惊声一呼。
“当然是现在,要不然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段先生亲自来查?到时候你一定吃不完兜着走。”赖原裕忿然撂下狠话。
朱琳无奈地双肩一卸叹口气,“反正是我错,做错事本来就应该认错。”
“那就走吧。”赖原裕月兑掉身上的围裙,随手将围裙扭成一团转身扔至流理台上,领着做错事的朱琳走进大厅,恰巧遇到大忠。
大忠讶异赖原裕会走入大厅,“原裕,是什么事让你走入大厅?”
赖原裕瞥走在身后的朱琳,目光立即回到大忠的脸上,“我要见段先生。”
大忠十分为难地看着赖原裕,“段先生还在休息。”
“这样……”赖原裕顿了一下。
“让我进来。”一道尖锐娇声穿透每个人的耳膜。
门口警卫神色为难阻挡试图闯入的女人,“麝月小姐……”瞥见站在客厅里的朱琳,面有难色回报,“朱管家,麝月小姐执意要见段先生。”
朱琳讶异仰起头打量麝月,“麝月小姐,你不知道要见段……”
话还没说完,麝月气势汹汹走到朱琳的面前,搽着红色蔻丹的手指戳着朱琳的胸口,“你就是那个代班的管家?昨天是你下令不让我进来,请问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
朱琳低头怒瞪戳在胸口的手指头,小手一挥拍掉胸前气势凌人的手指,“我不管你是谁,没经过段先生的允许就是不见!”
赖原裕一把将朱琳拉至身后,压低声音警告她,“别乱来。”
“我哪有乱来,一切全是按照程序。”朱琳仗着有理,音量分贝跟着飙高。
大忠此刻跳出来打圆场,“麝月小姐,段先生目前还在休息中,不如你下午再过来。”
麝月凌厉的媚眼得逞地瞟朱琳一眼,随即正眼注视着大忠,声音也变为柔软娇嗲,“没关系,我可以在大厅里等他醒。”
大忠莫可奈何浅笑,“那你先到大厅稍坐片刻,待段先生醒来,我马上帮你通报。”
“好。”麝月扭动俏臀走到沙发旁,刻意摆出撩人坐姿,“记得帮我通报。”
“一定。”大忠以眼神暗示朱琳,“通知仆人为麝月小姐准备饮料。”
朱琳受不了气焰高涨的麝月,未经深思的冷讽飘了出去,“请问麝月小姐要喝什么饮料?是巴拉松还是通乐。”
朱琳的伶牙俐齿令赖原裕错愕,大忠则别开头隐隐窃笑。
麝月恼羞成怒从沙上跳起来,咬牙切齿瞪视朱琳,“你这是什么态度,等一下见了鹰扬,我非要他把你解雇。”
“怕你呀,大不了不干了。”朱琳的脸因气愤而敷上一抹薄红。
赖原裕上前拉住朱琳,“你别忘了,你只是来代班,如果你被解雇,等金管家回来你要怎么跟她交代?”
“这……”朱琳登时语顿。
大忠也跳出来,以一种暗示的眼神注视朱琳,语重心长劝说:“忍一时之气方驶万年船。”
朱琳强忍怒气头一甩转身不愿意多看麝月一眼。
大忠来到麝月的面前,“麝月小姐请不要和下人一般见识,你稍坐,我去看看段先生是否起来了,若是段先生醒了,我一定会帮你通报。”
“这还差不多。”麝月扭头坐回沙发。
大忠踱回赖原裕和朱琳的面前,“你们也稍待一下,我去看看再知会你们。”
“好,拜托你。”赖原裕和颜悦色看着大忠,拉着朱琳的手臂,“我们就等一下。”
朱琳没好气地看赖原裕一眼,鄙视的眼神扫过坐在沙发上自以为是的麝月,气呼呼走到墙边,额头抵着墙独自生起闷气,“不知道今天是哪个灾星值日?所有倒霉事都碰在一块。”
大忠撇下他们三人走上楼,来到段鹰扬的房间前,轻轻地将房门推开一条缝,目光从门缝中探测大床,发现床上没了段鹰扬的身影,他错愕地连忙关上门。
“大忠什么事,进来吧。”段鹰扬似有所觉地唤出声。
大忠好整以暇推开房门,即见段鹰扬穿着睡袍坐在沙发上,“段先生,原裕和朱管家要见你。”
“原裕要见我?”赖原裕见他的原因,段鹰扬心里有数,嘴边揉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看得出来一定有事,要不然原裕不可能会走入大厅扬言要见你。”大忠极力为赖原裕说话。
“好,让原裕和朱管家进来。”段鹰扬露出难得笑容指示大忠。
大忠喜出望外猛点头,看得出来段鹰扬今天的脾气很好,只能说赖原裕挑对时间,“还有麝月小姐来了。”
“她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段鹰扬的笑容瞬间冻结起来。
还算机灵的大忠乍见段鹰扬瞬间骤变的脸色,“要不然我转告麝月小姐改天再见她?”
“人都来了,等一下再见她,先让原裕和朱管家见我。”段鹰扬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
“是。”大忠遵从段鹰扬的吩咐,退出房间,折返走到大厅,来到赖原裕的面前,“段先生要见你,你就跟朱管家上楼见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