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着脸沉默了片刻,元母才接着开口间:“沈小姐,你去施工处帮助过建尧工作吗?”
不明白元母为什么突然转了话题,沈馥芯摇了摇头。
她会去施工处通常是为了送便当,送完便当后就离开,不曾久留。
已经打算彻底断了她与儿子的感情,元母索性将话说白了。
“当年我嫁给建尧他爸爸时,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学徒,我跟着他熬了十几年才出头。后来就算建尧他爸爸做出了些成绩,能独当一面,但是真的忙起来,我还是会去施工处帮忙,分担他的工作,我们栽培建尧的钱就是这么来的。
“如今建尧都到了该结婚生子的年纪,我这个做母亲的只是希望儿子娶个能帮他,让他不用打拚得这么辛苦的妻子。昨天你应该见过蔓瑄了,元家和欧家是旧识,她和建尧的婚事,才是我们这些长辈所乐见的。”
元母不疾不徐的陈述语调像根勒在沈馥芯颈间的绳子,每说出一句,就紧紧的勒住她一分。
元母的态度十分清楚,沈馥芯知道,就算元建尧想娶她,元母也不会同意,因为她属意的对象是欧蔓□,那个带着娇气的千金小姐。
沈馥芯觉得自己已无法呼吸。
元母见她脸色愈来愈苍白,心里虽然有些不忍,却还是狠着心开口:“这里有一张五十万的支票,算是补偿你这些日子陪伴建尧,还有,从今天开始你不用继续上班了,工作室的事我会处理。”
仅剩的些许血色自沈馥芯脸上褪得一干二净。元建尧的母亲把她当成什么了?替她儿子暖床的妓女吗?
这个认知让沈馥芯备受打击,身子晃了晃,几乎站不稳脚步。
她努力了许久后才挤出声音。“你可以不承认我和建尧相爱的事实,但你不能污辱我对他的感情,我也不是为了钱就可以和人上床的欢场女子。”
这些坚定的反驳话语让元母一震,还没能反应过来,沈馥芯已经转身离去。
定定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元母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她是为儿子好才这么做的,她没有错!
抱着沮丧难过的心情,沈馥芯恍惚的回到住处。
还记得昨天在试穿礼服时她才想着,自己也许是灰姑娘,在魔法消失后,幸福美好的一切也会像幻影般消失,到时她必须回到现实,面对平凡的自己。
如今,魔法真的消失了……是不是代表她将要失去元建尧?
想到这里,沈馥芯的心便像被刨下了一块肉,疼得她想狠狠的、尽情的大哭一场。
一路上她强忍着泪水,打算一回家就要彻底释放心中的委屈,没想到眼泪还未落下,她便发现玄关多了一双男人的鞋。
沈馥芯急急走进去,里然看见元建尧坐在客厅里。
不过,他的脸色不太好,双唇抿紧,下颚紧绷,一脸阴郁的盯着她。
“你上哪儿去了?我等了你好久,打你的手机也没人接。”他劈头就是质间,双眸锐利的表达出内心的不悦。
沈馥芯乍见元建尧时的欢喜,因为他不佳的语气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母亲的那番话让她心里好受伤,她想偷偷躲起来哭,偏偏一回到家又听见他语气不佳的质问,更是让她觉得难受。
她强忍着不愿在他面前落泪,撇开脸深吸了口气才淡淡地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冷淡的语气和态度让元建尧火冒三丈,知道她宿醉头痛,他还特地去买了头痛药才来她的住处,没想到一来就朴了空,打她手机她也不接。
“昨晚为什么跟别的男人离开?”他霸道的沉声问。
沈馥芯满肚子委屈无处宣泄,于是赌气道:“昨晚你忙着陪千金大小姐,没空理我这个小小的助理,有英俊帅气的男人自愿当护花使者,我为什么要拒绝?”
听到她这番话,元建尧气得咬牙,从昨晚隐忍到现在的怒气整个爆发。
“别忘了你跟我正在交往,我是你的男朋友,你竟还接受其他男人献殷勤?”
他根本不是这样爱计较的男人,会如此反常都是这个可恶的小女人害的。
沈馥芯又恼又委屈,忍不住控诉道:“你又没有公开我们的关系,他问我男朋友是谁,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你是笨蛋吗?可以就这样台无危机意识的坐上陌生男人的车?”
元建尧原本冷峻的深情软化许多。看来是他让她受委屈了,但他还是很气她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她不知道她秀色可餐的模样很容易让男人化身成大野狼吗?
被他一吼,沈馥芯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溃堤。
两人交往以来,他从来不曾这样骂过她,虽然上班时他又冷又酷,但从未大声对她说话,更别说下班后的他是那么温柔体贴。
沈馥芯哭得凄惨,眼泪布满了整张小脸。
元建尧被她说哭就哭的模样吓着,心脏在瞬间被狠狠地揪紧,心疼的感觉不住蔓延,所有她跟别的男人一起喝酒、让对方送她回家的怒气全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在心里大骂自己混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充满怜惜的喊着,“芯芯……”
“你走开!”沈馥芯猛地推开他,转身跑进房间,把门锁上,不让他靠近。
想到他温暧的怀抱以后就会属于别的女人,此刻她只想躲起来,像只受伤的小动物,哀戚的自己舌忝伤口。
没有料到她会推开他,元建尧只能楞在原地看着她迅速躲进房间里。
房里断断续续传来的呜咽声让他心烦意乱,他用力拍打着房门,“芯芯,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先开门好不好?”
哭得头昏脑胀的沈馥芯根本没有办法思考,只能瘫坐在房间里,泪水像自有意识的流个不停。
发现沈馥芯根本不理他,元建尧烦躁的爬了爬头发,放弃敲门,直接从工具袋里拿出螺丝起子,不到一分钟就将门板拆下。
靠着房门坐在地板上的沈馥芯没有料到他居然会将房门拆下,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往后倒进他怀里。
元建尧强壮的手臂立即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让她挣月兑,轻声哄着,“别哭了好不好?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惊讶得睁大泪眸,哑声控诉,“你……你这个坏蛋、土匪,爱凶人又把我的房门弄坏……呜……”
元建尧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人家说女人是水做的真是一点也没错。
“我凶你是因为我嫉妒呀!那时看到你上了那个男人的车,我真是恨不得把那个猪头踢到外太空去!还有,我没有弄坏你的房门,只是把它拆下来,会再把它装回去的。”
听见他承认自己吃醋,沈馥芯心里的委屈减少了一点,抽抽噎噎的问:
“那你为什么不来追我?”
“我被欧蔓瑄缠住了,一转眼你就不见身影……”
眼前的人儿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元建尧不舍极了。早知道会让她这么伤心,不管欧蔓瑄怎么胡搅蛮缠,他都不会理她。
一听到欧蔓瑄这个名字,元母的话又回荡在沈馥芯耳边。
不久的将来,他就要娶别的女人,成为别人的老公了……一股酸楚又涌上沈馥芯心头,尚未完全止住的泪水又不受控制的滑落。
“唉,怎么又掉眼泪了?”元建尧伸手抹去她滚落的泪珠,充满怜惜的软声说:“都是我不对,那时不该丢下你,芯芯,原谅我好不好?别再哭了。”
沈馥芯被他抱在怀里,耳边尽是他温柔呵护的爱语,她睁着一双雾眸看着他不再冷峻的模糊面容,“我不怪你,只是我……我还是好想哭……”
如果他也喜欢欧蔓瑄,那两人的婚事很快就会成定局,到时,她理所当然的就成了局外人。
元建尧无奈的再次深深叹了口气。之前那“卢小小”的女友只会让他感到心烦,但此时沈馥芯的眼泪却让他心疼不已。
他俯首将她滚落的泪水一颗颗吮去,满嘴咸涩的滋味让他信誓旦旦的说:“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哭了,我只会让你流下甜蜜快乐的泪水。”
他的话让沈馥芯的小脸涨得通红,心跳在瞬间加速,泪水含在眼眶里,不再泉涌而出。
元建尧温柔怜惜的吻一路来到她的唇上,吮去她唇边的泪水,接着灵巧的将舌钻进她嘴里,与她的香舌缠卷、相吮。
她如蜜般的溢味冲淡了他口中的咸涩,他像饥渴的旅人不断汲取她的蜜津,双手也迅速剥去彼此身上的衣物。
两人赤/luo的躯体紧密的贴合,他温暖强健的体魄让她的心里涨满了爱恋。
“建尧,我爱你,只爱你一个,没有男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这是最后能够与他紧紧相拥的时刻,沈馥芯怕自己此时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意外听见她告白,元建尧内心沸腾,双臂加重力道,将她拥得更紧,激狂又缠绵地吻着她的唇。
……
他将她翻转过身,吻去她脸上的泪水,“这才是我要的,以后只准你在这个时候流泪。”
沈馥芯迷迷糊糊的点着头,不断呢喃着,“建尧,我爱你……建尧……”
“我也爱你,芯芯……我也爱你……”
鼻息间充斥着熟悉的气息,沈馥芯被宠爱得慵懒无力的身子被圈抱在那令她安心的怀里,嘴角不禁带着满足的笑意。